《同路人》毒伯爵斯内普

14、十三

　　十三
　　“我们会改变整个世界。”
　　“看吧。”
　　“阿布思，你就不能给我点激励？”盖勒特·格林德沃简直气得要发疯，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英国男孩儿就好像一根在雨里淋过了的劈柴，怎么点都不起火苗儿。这一段时间他简直要真的动了去霍格沃茨念书的心——在这穷乡僻壤的高锥克山谷他一分钟就能骑着扫帚绕村子转三个圈儿，而他已经对姨婆那丰富的学术书籍彻底丧失了耐心。柯南·道尔爵士的美国之旅又让福尔摩斯连载在《每日邮报》上开了天窗，这彻底地断绝了格林德沃的最后一丝娱乐。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精力全都发泄在那一堆丁零当啷的咖啡蒸馏器上。此外大抵要做的事情只有两样：对邓布利多鼓吹他的“理论”，然后就冲在前面扑灭阿里安娜点着的每一次火焰。
　　只是每一次面对阿不福思的吼叫他总觉得难受，好像有一只手在他的喉咙后面用力的攥。这个畸形的家庭就好像一棵会吸血的藤蔓，缠住了邓布利多。不然的话，他们两个可以做出很多很多让整个世界都惊叹的事情。‘
　　“阿布思，你真的很适合当一个教师。”闲极无聊，他开始瞎出主意。
　　“你知道，在霍格沃茨当个教授有多难。”邓布利多有点近视，一副小圆片金丝眼镜总是架在鼻尖上。巴希特夫人名为让他当“秘书”，实际上更像是教授带了个研究生。他一头扎进了巴希特夫人的藏书，好像在沙漠里跋涉的旅人扑向绿洲中的清泉。“那里是校长聘任制，教授非终身。每样学科只有一个教授——”
　　“梅林他姥姥脸上的疣子！这世道还给人一条活路吗？”格林德沃推开了窗子，已经入夜了，西边山际线上还留着一丝深红。“走，我带你出去逛逛。”他一把抓住邓布利多的魔杖塞进他的手中，自己握住他的手腕。“扫帚飞来！”
　　这是他想出来的一个擦边法子，至少邓布利多已经成年了，可以在家中使用魔法。一把半新的飞天扫帚从对门院子里飞来，格林德沃跳到窗前一把攥住扫帚的白蜡木杆。“来，阿布思，我们走！”
　　“可是阿里安娜——”邓布利多的半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一把扯了过去。他坐在扫帚的前杆上，耳边风声呼啸而起。在学校里他就不怎么会骑扫帚，这时候坐在光滑的窄木条上更是摇摇欲坠。格林德沃一把揽住他的腰，将他牢牢裹在自己的斗篷里。
　　“我不冷。”他的脸上一片烧红。这是七月中旬的夜晚，暑气降下去了。夜风习习，带着青草和野花发酵过后苦涩的香气。有山谷中晒了一整天的石头的味道，河水在月光下蒸腾着乳白色的水汽。“盖，盖勒特——你你你带我到坟地里干嘛？！”
　　格林德沃按低了扫帚。1638年克伦威尔的铁甲军和保皇党军队在这里发生了激战，所有墓地的规模远远比一个正常的村子所应该有的要大。距离村子很远，篱笆隔开了各家的家族墓地，更多年份更为久远的坟墓已经早已没有了墓碑，只剩下一个低低的小土丘。
　　“我听我姨婆说，当年英格兰搞女巫运动的时候这里闹得最凶。”格林德沃轻松地跳过一个家族墓地的墓碑，好像在玩跳背游戏。“我给你讲个爱伦坡的故事吧？”（作者注，美国作家爱伦坡是十九世纪中末期著名的恐怖小说作家。其实我本来差点写“我给你念段儿聊斋吧”……这不是郭德纲相声……）
　　邓布利多接过他的扫帚，准备自己骑上去。但那把粗杆的竞赛扫帚真的不太好控制，他歪歪斜斜地飞了两三英尺，还是控制不好平衡只得降下来。“我得回去，阿里安娜和阿不福思都在家里。”
　　“等等，你瞧这个。”格林德沃弯着腰在一排最古老的坟头上摸过去，那里的十字架大多数已经倾倒或者折断。大理石雕刻的天使也都已经肢体不全，土丘上覆满了荒草。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折刀，蹲在墓碑前刮去上面的青苔和泥土。
　　邓布利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格林德沃刚才挂在一处墓碑上的斗篷摘下来披上。凉凉的夜风带起了露水，挂在草丛里的蛛网好像在水里浸过，比白天看得更清楚了。小叶灌木紫红色的新叶好像打了蜡，亮晶晶的露珠随着阵风滴落在泥土里，那里在天亮之前就会长出美味的牛肝菌。“这是我妈妈……”
　　“快过来，你看！”格林德沃头也不回，对他挥挥手。邓布利多点亮了魔杖，跪在他身后看着那块字迹早已经模糊了的老墓碑。上面有一个早已经剥蚀了的记号，格林德沃从口袋里掏出小笔记本和铅笔，撕下一页纸来蒙在上面用力抹了几笔。
　　露出来一个纹章。不，如果说这是一个家族的纹章，那未免也太过简单了。只是一个等边三角形，里面套着一个内接圆和一条直线，更像是中古时期领地骑士的符号。
　　“这就是死亡圣器的符号，你瞧，它们是真的。”格林德沃将那张拓片纸递给邓布利多。“很多麻瓜的传说完好地保留了魔法时代真实的历史，同样，我们的童话也是真的。这就是三兄弟中最年轻的那一位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