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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陈诺花了一整个下午和晚上旁敲侧击含沙射影据理力争的努力证明他,不是同性恋!甚至急火火的电话吉仔打包全套苍井老师的作品传过来,并盛邀孙少爷一同观摩,后来被红着脸的孙少爷丢出了房间。
      看不出来,孙少爷还蛮纯情的。
      不过那次之后孙亦凡明显开朗不少,陈诺把这归功于他的冒死谏言。真是玉不琢不成器,人不骂不上进,他有点得意,不过还有件小事差点忘了。
      “这个给你,”打游戏时,陈诺把一个小盒子推过去,“就当庆贺你大病痊愈了,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随便收着吧。”
      孙亦凡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客气的动手拆包装。顷刻,一个椭圆形的木质不倒翁出现在他手中,长着张笨笨的大笑脸,圆润的肚腩,相当滑稽。他拿着来回看了看:“这个东西我好像在哪见过……”
      陈诺轻咳了一声:“本来想把宿舍那个拿给你的,可现在学校封楼了,就买了个差不多的,反正都是不值钱的东西……”
      孙亦凡又托着那个东西看了会,突然顿悟:“对!在你住的壁橱那好像有个差不多的!”
      壁橱?陈诺嘴角抽搐了一下。
      孙亦凡把不倒翁放到地板上,戳了戳,那个滑稽的花脸就嘚吧嘚吧的来回摆动起来,他轻哼了声“真幼稚”,明亮的眼睛却含着一丝笑意。
      陈诺觉得有些囧,把原先想借题发挥鼓动人心的慷慨陈词给咽了回去。
      孙少爷又忽然抬起头:“你今天不去花园路了?”
      “啊?哦,不去了。”这小子居然还记得。
      江念晴一个短信宣告了他赚钱大计的破灭,不过他很庆幸,不用再见到江意铭了。他居然是个GAY!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别样多啊。
      孙亦凡别过眼没再多问。
      这天午饭过后,琴姐和小梅拎着一套看着价值不菲的西服追着孙亦凡满屋跑,细声软语又哄又劝,孙少爷却死活不肯穿。
      陈诺在旁看着好奇道:“他要出去参加宴会?”才刚出事,孙家还敢放他出去抛头露面?
      一边的祥叔恭敬的回答:“今天是江氏企业的创立周年庆,老爷常驻美国无法脱身,小少爷作为天锦集团的未来接班人,理应出席。”
      陈诺了然,又忍不住皱眉:“祥叔,他不会每次都这样吧?”
      祥叔含糊道:“小少爷向来礼仪周全,只是有时天性使然,也许,也许是因人而异吧。”
      因人而异?陈诺马上又想到了江意铭,他有点同情孙亦凡了。
      最后孙夫人亲自出马硬把他宝贝儿子装扮的英俊帅气才又急吼吼的拖着人走了,更是出动了双倍保镖,再多几个兴许就能赶上xx领导人的阵仗了。
      晚上十点,他们就回来了。
      孙夫人一脸凝重,连连叹息,孙亦凡的脸色倒有些说不准,大致是幸灾乐祸,又带着点鄙夷,还有些恼火,甚至还透着一丝丝的景仰,总之相当的复杂。
      陈诺问:“怎么了?”
      孙亦凡一忍再忍,最后还是按捺不住的说:“江变态当着所有人的面突然和一个男的亲上了,还说要和他……在一起……”
      陈诺瞪圆了双眼:“然后呢?”
      孙亦凡面无表情道:“然后整个宴会厅炸锅了,董事会那帮老头子个个摇头叹气,江伯伯气的说不出话,他妈差点晕过去,还有他那个装模作样的舅舅,脸都黑了急的直跳脚,只有念晴还正常点,不过明天财经八卦的头条铁定是他了。”
      陈诺难以置信:“他还真是个同性恋?”
      孙亦凡轻嗤道:“听说他高中的时候就和个男的烦不清楚,后来还老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混在一起,江家一直帮他藏着掖着,他倒好,挑了个最拉风的场合,让全天下都知道了!果然变态想法不同常人,他这回是死定了!所以,以前我就警告过你离他远点的,你还不信!”
      孙亦凡唏嘘不已,陈诺还是难以想象,江意铭真要摒弃世俗偏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不知道江念晴会作何反应……
      偏就这个时候,江念晴的电话来了,而且劈头就问:“意铭他去你们那了吗?”声音听着有些急。
      陈诺被问的稀奇:“你是说你弟?没有见到……咋了?”
      “没什么事……如果你和亦凡见到他告诉我一声,再见。”
      急急掐了线,陈诺莫名其妙的收起手机,这种事问他干嘛!感觉有目光落在脸上,抬头看去,孙亦凡一脸莫测的看着他,淡淡的问:“他找你什么事?”
      陈诺撇嘴道:“找江意铭的,还说如果你见到他就告诉他一声。看来他好像跑了……”陈诺本来想说你们两真是心有灵犀,行事风格都如此雷同。
      孙亦凡冷哼了一声:“闲事少管,还有,你们关系真是不一般啊。”
      陈诺一下子就闻出话里那股奇怪的味道,他很抓狂很窝火很无力,敢情这小子还是不相信他和江念晴的关系。苍天啊,什么时候男人间一个普通的电话也开始有奸情来了!这世道,哎!
      不过说不定张柔熙也是这么想他的,都是姓江的惹的祸!陈诺仰天长叹——我的名誉,你何时才能归来……
      正如孙亦凡所言,江意铭的丑闻很快就变成了街知巷闻。陈诺虽然闭门不出,报纸上怎么写的他也不知道,但孙氏老宅以雌性居多的特质为他提供了一切最新的讯息,其精准度鲜活度不亚于身临其境。
      酒会当晚,气急败坏的江会长还没来得及发威,就发现江意铭和那个男子早已经跑没了影。江会长气的不行,发下狠话,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小畜生找出来。找人的同时,董事会也急急召开,大面积的负面新闻令江氏声誉受创,甚至波及金融市场,股票下跌损失惨重不在话下。董事局更为关心的却是江氏后继人的问题,长足且激烈的争论引起了媒体的广泛关注,意见相持不下的同时,江氏更多的丑闻却被挖出公诸于世。
      其中《财经快线》一篇名为《独家揭秘!江氏豪门不为人知的秘密!》中,异乎详细的描述了江氏总裁江伯年的第一任夫人王氏与现任夫人方氏间长达数十年的明争暗斗,其手段之高明过程之离奇精彩之绝伦不亚于现代版的宫斗大戏,文章最后以第一任夫人王氏病逝告终。这篇辞藻迤逦情节夸张的报导虽然失真度过高,却引起了轩然大波,其中剑走偏锋大胆爆料江念晴实乃江家养子并无血缘渊源,只是当年王氏反击的一个利器!一时间,继承人问题越发扑朔迷离,江念晴也一跃成为新一轮的争议人物。
      也是在这个时候,陈诺的电话差点被打穿。那些得到点消息的忠实晴粉们纷纷焦心的打电话询问江念晴现状,好像陈诺理应知道所有细枝末节一样。不过,最令他无语的要数副会长大人了,凶巴巴的问了一堆问题还恐吓他要对念晴好点,说什么患难见真情千万不要始乱终弃否则她定替天行道让他死无全尸!陈诺颤抖着默默咽下了屈辱的泪水,含恨望天——名为同性恋的屎盆子已经铺天盖地的扣到了他头上,就算有朝一日他能甩开估计也洗不净这一身臭了。
      人家一吻定情,他这是一吻足成千古恨!陈诺懊恼的用头狠撞枕头。后来他关了机窝在孙宅足不出户,终日忧心忡忡郁郁寡欢,孙亦凡看在眼里,只冷哼了一声。
      七月末的一日,陈诺吃过早餐陪孙少爷打游戏,依然是无精打采魂不守舍。孙亦凡横了他一眼:“今天江念晴会来。”
      屏幕上法师第四次被老怪摧残致死,陈诺如梦初醒猛然转头:“你说谁要来!”
      孙亦凡面色不悦,冷冷道:“江念晴!”又轻嗤了一声,“用的着这么激动吗?”
      陈诺有些恐慌:“他来干嘛!”
      孙亦凡眼神暗了暗:“今天是我哥生日,家里会祭祖,过会若薇也会来。”
      陈诺这才想起来,那个特殊的日子这么快就到了!
      孙亦凡不耐道:“别发愣了,你今天菜透了,再陪你玩一盘不玩了!”
      “啊!哦……”陈诺慌忙坐好,却忍不住瞥了眼孙亦凡,他似乎很平静,没表现出过多的情绪。于是他收回目光,努力的投入游戏世界。
      午饭前江念晴和沈若薇同时到达。江念晴出人意料的从容淡定,完全看不出正处于风口浪尖,倒是沈若薇,虽然依旧含着笑,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这天的午饭是素斋,虽然人多,却吃的格外压抑。气色欠佳的孙夫人起先关心的询问了江念晴的现况,又好言安慰了几句,大家就沉默的各吃各的,连一贯暖场的沈若薇也似乎没什么兴致,再后来,孙夫人就忽然哽咽起来,匆匆说了声抱歉就离开了饭桌。
      剩下的人脸色也都不好看,草草结束了这顿无言的午饭。
      下午的祭祖真是别开生面。不知从哪冒出十六个光脑门的大和尚,披着袈裟煞有介事的念经超度。孙家宽阔气派的正厅摇身一变成了佛堂,两边挂满了画了咒符的彩旗,正厅摆了一张大祭台,上面摆满了各色干粮杂果荤素祭品,前面放了一个只在寺庙里才见过的大香炉,三根手指粗的大香高高耸立,两边还燃着大排的蜡烛,烟雾缭绕。
      陈诺没想到所谓的祭祖会如此夸张,他都想替这栋欧式建筑恸哭了,而且他一听见和尚念经就头疼,百无聊赖中不经意看向孙亦凡,他清冷的侧脸在幽黄的烛光中异常平和,却又显得格外的忧伤。
      陈诺突然脑子发热起来,暗自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他趁磕完第一循头后就向祥叔打了声招呼急急闪出了门。
      法事一直做到晚上八点才结束,陈诺筋疲力尽回来的时候佣人们正在清场,他一声不响躲过众人耳目径直去了人工湖。
      一圈清幽的湖灯将夜晚的人工湖点缀的宁静而深邃,在深蓝色的夜幕中美丽异常。陈诺来到那棵枫杨树下,卸下沉甸甸的大塑料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耐心的一点点运作起来。
      一阵温和的晚风吹过,一个人影踏着青草靠近:“你在干什么?”
      “走路怎么没声音的!你想吓死人啊!”陈诺猛拍胸口。
      江念晴环顾四周:“这些是什么东西?”
      “地香。”
      江念晴蹲下拔了根拿在手里看了看,“你插这么多香做什么?”
      “好玩呗……反正今天做了法事,也快到鬼节了,就当提前玩玩……”
      江念晴沉默了一会,伸手说:“也给我一把,我帮帮你。”

      陈诺只记得小时候插地香很好玩,好不容易在城隍庙找到有卖的,一不留神就买多了。不过好在有两个人,速度明显快了不少。只是不明白这大晚上的江念晴怎么这么闲,他不应该为家族利益的生死关头奔波不疲不成功便成仁吗?
      拍死一只伏在胳膊上酣食的蚊子,陈诺问:“会长,江意铭找到了吗?”
      “没有。”江念晴回的稀松平常,“时候到了他自然会回来。”
      陈诺哦了一声,心想你们两玩什么禅机,以为自己是姜太公呢。其实他更想问关于他的八卦,张了几次口,还是把快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江念晴抬眼看了看他:“我以为你会接着问意铭是不是真和男人跑了,或者问我是不是领养的,看来我多虑了。”
      陈诺愤愤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那种八卦兮兮的人吗?”
      江念晴眼中带笑:“不是就好。最近被问得太多,我也不想再提了。”说的很是无奈,陈诺心想幸好没多嘴。
      晚风拂过,树林里哗啦哗啦直响,临水的枫杨树叶片轻舞,投在水面的影子和着波纹漾开,似乎从幽深的湖底涌现出无数跳动的图腾。
      江念晴直起身望向湖面,神色有些沧桑:“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
      陈诺也看过去:“树又不会跑,当然不会大变了。”
      江念晴叹了一声:“可惜,物是人非了。”
      陈诺被酸的一个激灵,江念晴又悠悠地回首起往事来:“还记得亦安第一次爬上去时在树上招手喊我们上去,我和若薇就站在这边摇头,他还嬉笑着大骂我们是胆小鬼。后来他还带亦凡来了,那时候亦凡才五六岁,走路都不怎么稳,不小心就掉进了湖里。孙夫人很生气,找了人想把树给砍了,他拼命求情才总算留了下来。不过从那以后,他就答应孙夫人,再没上去过。后来他总是很得意的说多亏了他,树才留了下来。”
      江念晴顿了顿,露出一抹迷离的浅笑:“他那人做什么事都很洒脱,收放自如,而且从不后悔。我就没法像他那样,有些事就算过了,也会记挂着,有时还会为一些错误的决定懊悔不已,想想也挺可笑的,明明也没什么用。”
      陈诺听了也不由文艺起来:“人嘛,总是这样的,哪能预知将来的事,至少,你做的那一刻是不后悔的,是不?”
      江念晴笑笑,“也许吧。”拿起最后一把香,“差不多了,可以打电话给亦凡了。”
      陈诺迷惑的眨了眨眼,江念晴又冲着他莫测地一笑:“你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让亦凡来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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