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该与不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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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带丝毫犹豫的回答，顿时让半夏心里燃起丝丝暖意。
只是，待他们用完膳出了酒肆却始终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小镇位于周边几个镇子的中心，是以每到赶集日，商人们便从四面八方而来，此时镇上的客栈早已都被注满，半夏和九引可是寻了好久都未能找到空房。
本来如果用过膳就直接离开倒也能在入夜时分抵达下一个镇子，不过如今已然夜幕降临，究竟该留下来还是连夜赶路？
如果要连夜赶路，半夏又该如何支开九引？一时间理不清头绪，半夏皱了皱眉。两人绕了一圈，又回到中午的那件酒肆。
半夏和九引本就生得出众，掌柜的一看就认了出来：“二位可是找不到住处？”
“正是。”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又道：“赶集日本就是如此，若非早些订房，还真是很难寻到，二位若是不嫌弃，我这间酒肆倒是有一间上房，本来是供客人们喝醉之后用的，如今恰好没人住。只是……”
掌柜的看着九引和半夏，两人看着明明就是一对璧人，但始终给人疏离的感觉，所以他也不敢确定两人终究是何关系。
一间？半夏看看九引，平淡无奇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反正她今夜也不打算歇息，所以一间或是两间都无所谓，症结还是在于她今夜如何支开九引。
“如此？那就多谢掌柜。”无论如何，先留下来再说。
“那么二位就随我来罢。”
依旧是上了阁楼，掌柜的拉开靠墙的柜子，里头竟然是一间不大的房间，不过床榻桌椅用度都还算的上齐全。
“二位看……”掌柜的声音很小，在他眼里，半夏和九引都是看起来贵不可言的人，这样的屋子，多半看不上。
“没有这么多讲究，掌柜的多虑了。”九引看出掌柜的心思解释道，毕竟是人家一番好意。而且此时也实在找不到别的住所。
“麻烦掌柜吩咐厨房做几道小菜，我们还尚未用膳。”九引都不介意，半夏也就不多顾虑。
“好嘞。”
那掌柜的也十分懂得察言观色，知道九引喜般若酒，送上饭菜的时候又加了一壶般若酒。
九引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菜却未吃多少。半夏鲜少与九引一道用膳，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九引如此嗜酒。
“般若酒冷冷，饮多人易醒。”半夏夺过九引的酒杯，“阁主，喝太多了。”
酒杯被夺了去，九引这才吃起菜来。般若酒，入口清冽，九引只有常年喝这酒，才能一直保持清醒与冷静，上天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去混沌度日。
半夏举杯：“害得谷主金躯要住在这样的地方，属下惭愧。”
“方才已经说过，没有这么多讲究，你不必如此。”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各怀心思。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停止，顿了一下，九引才道：“既然在此住下了，不如就去外头走走。”
“好。”外头人多，伺机离开也容易，半夏心里是这么盘算着的。
还未走出酒肆，外头的喧闹声就已传来，没有想到如此小镇竟也能这般热闹。整条街都点起灯笼，摊贩们也是十分有组织，整齐的排在街道两旁，夜色降临，点起的灯火犹如长龙般往天边游去。
如此盛大的赶集倒像是庙会一般，应有尽有。
半夏站在那个竹编摊子前，想起午后的那一幕情形。九引还以为半夏想买却不好意思，趁着半夏尚在愣神，走至摊前买了一直青蝴蝶放在半夏掌心。
“你……”半夏别过脸，却将手掌握住，“我又没说想要。”
九引勾勾唇，没有多说。
“你晚上吃的那么少，我去给你买点小吃。”半夏主动提出来，“刚才出门的时候掌柜的有说这小镇上有种很好吃的大饼。”
半夏一直低着头说看不清表情，不知道是害臊还是别有用意。说完趁九引还未开口阻止就跑开了。
其实本也没什么，若是她同九引说有事要离开一下九引也不会干涉，然而半夏却一点儿都不想让九引知晓那件事，却又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只得出此下策，虽然拙劣但似乎奏效？
街市上人来人往，半夏又身着黑衣，很快便消失在人群里。
离开客栈的时候半夏前去寻问过掌柜，掌柜的除了滔滔不绝的告诉她今夜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更重要的——半夏还打听到今日他们所看到的那家人住所。
张家住得很偏，半夏离开人群施展轻/功，很快就来到小屋外，小屋早已破旧不堪，屋顶的茅草松得好像随时都会落下来，破旧的窗子，就连窗纸都不满小孔。透过窗纸，一贫如洗的内室展现在半夏面前。
那紫群的小女孩在厨房看着火煮饭，时不时揭开锅盖舀一舀，那哪里是粥，清澈见底，里头的米粒都数的清。
“拿酒来！”张某大声朝着一旁在忙着张罗饭菜的妻子喊道。
“别喝了。”一向温柔的女子就连生气都温柔得没有气势。
“滚！”张某一把将妻子推倒在地，撞在边上的椅子上，平拎乓啷。在厨房的女孩闻声跑来，冲到女子身边，焦急的问：“娘亲，娘亲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女子强忍着痛楚对女儿道：“娘没事，静儿自个先去吃点东西。”
“不，静儿不要。爹你总是欺负娘，娘哪里做得不好了？”女孩难得鼓起勇气站到男子面前。
男子哪里管这些，也是一把将女孩推倒在地，作势就欲上前打她。半夏一时心急，差点冲上前去，虎毒还不食子，这样的男人简直是禽兽不如。
然而，有一个声音将半夏拉回来，若是她此时冲进去一剑刺死张某，恐怕会给这对母女带来麻烦，如今不是下手的时机，可是……幸好下一刻女子就将女孩护在怀里：“求你，不要打孩子。不要打她，她是你女儿啊！”
半夏紧紧的握住腰间的长剑，克制着自己的怒意。
男子抬起来的手停滞在空中，忍了忍，终究没有落到母女身上，愤愤夺门而出。
半夏立刻适才九引给她的青蝴蝶反在窗子上，飞身跟在男子身后，一直跟到无人之地趁着夜色，毫不犹豫的从背后将承影剑刺入他的心脉，一切来得突然，男子连喊出声的机会都没有。他惊恐的看着半夏，看着她冰冷的眸子。
半夏没有带面纱，她行事之时也从不带面纱以掩饰自己的身份。在她心里只有一种想法，只要变得更强，强大到无人能敌。是以她从不怕被人盯上。
看着男人惊恐的神情，他想起了十年前也有那么一个人和他一样如此，只是那个人已经永远闭上了眼。半夏露出恹恹的表情，“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活在世上。”
拔剑而出，半夏不曾咋过眼睛，她镇定的拿出绢帕轻轻擦拭剑身，送剑入鞘。
她以为，只要那对母女摆脱这男子日子就能好过起来，可惜，后来的一切却超出了半夏的预想，若是知道后来所发生的一切，或许今时的半夏就不会这般没有一丝犹豫。
杀了张某，半夏迅速赶了回去，没想到九引还在那个地方等着。
见半夏两手空空，九引笑问：“饼呢？”
半夏在心里一悸，眼波轻转：“唔……卖完了。”
“嗯。”九引也未多问，只是隐隐嗅到半夏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她既不说，他也不欲多问，不过也能猜到些许。可是，九引只觉得此事半夏没有必要瞒着他，半夏终究信不过他。那样的男子本来就该死，然而九引更为好奇的是，半夏竟然会为了那对母女而去杀人。
“谷主还想逛么？”
半夏说这话的时候，街上的人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多，许多摊贩的物件都卖得差不多了。
“罢了，回去吧。”九引本就是故意出来，好给半夏时间，既然她也无心留恋，他也就更没了心思。
回了房，半夏十分客气的将床榻让与九引，和衣在椅子上阖上眼。九引见状也不推辞，自然的躺下，心中叹气，阁主的身份终究还是低于谷主，他给她这个身份究竟是对还是错？
翌日一大早，半夏和九引便启程，两人刚下楼付钱的时候，就听见店里一推人簇拥着在那里议论纷纷。
“诶，听说了，张某昨晚在林子里死了。”
“怎么死的？”
“一剑致命。”
“那可不就是武林中人下的手？”那人喝了一口水又说，“张某什么时候惹上武林中人了？”
“管他呢，他那种孬种死不足惜。”
“就是，就是。”
“不过，张家娘俩今后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没有一个光拿钱来喝酒的丈夫，也不用再受气，你看那个姓张的，每日都下手那么横，张氏身上就没少过淤青。”
“是啊，他也真是，这么漂亮的妻子和女儿也下得了手。”
……
后面的话，半夏无欲再听，付了帐就往门外走，经过门口那张桌子的时候碰到前日在阁楼上的那两名提剑的男子，一时觉得他们听着人群的讨论的面色有些猥琐，但也并未多心，跟上九引策马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该与不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