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249午夜杀人事件》马七

3、A Skeleton in the Closet

　　当李耳回到座位上时，距离海珠市只有１个小时不到了。车载广播在放一首曲风劲爆的摇滚歌曲，李耳掏出手机开始上网。

　　今天没有什么特别新鲜的事情发生。阳城事件的后续，是义务为居民们提供法律援助的外地律师夫妻被报复致残，一人尚未脱离生命危险；申州事件的后续，是上访的暴力抗法者被遣送原籍，群众情绪稳定。李耳认真的看着评论，灯光闪烁，李耳的眼睛感到有些酸胀。

　　灯光闪烁的更加频繁，终于在众旅客的抱怨声中熄灭了。一片黑暗中隐隐传来远处女人低低的抽泣声和男人气急败坏的怒骂。李耳手机散发出惨淡的白色背光，照亮了对面男人惊恐不安的脸。

　　李耳想了想，“啪”的合上手机盖，起身摸索着向前走去。

　　“你，说你呢，你干什么！”李耳被挡在了９车和１０车的连接处。

　　“我尿急。”

　　这里列车长所在的办公区，列车长室有备用电源，昏黄的灯光映出对面一张年轻女人的面孔。

　　“到别地儿去，这儿不给上。”

　　“你什么态度？我要投诉你。”李耳露出了怒意。

　　李耳看向年轻女人的胸口，她的编号是３１３８４５，胸徽上写着申州。

　　“看什么看你！”女人提高了嗓音。

　　“这位同志，不好意思，这边的厕所是我们工作人员使用的，对面的车厢有热水和厕所，那样的才是乘客使用的，不好意思啊。”原本闭合的１０厢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细缝，一个中年男人侧身走了出来，谦和的向李耳道歉。李耳看了看他，他的胸徽上标着“公直”的字样。

　　李耳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男人不露痕迹的推了出来。

　　“老赵！她不行了！”１０厢的门被大力推开，刺眼的光芒宣泄而出，乘务员的声音惊惶而虚弱，这一声用尽了她的力气，她顺着门框滑了下来，双手捧着心口，竟是要呕吐。

　　被称作老赵的中年男人迅速关闭了９厢过道的门，拉了李耳一把，“到里面去。”

　　“怎么回事？谁不行了？”李耳转身问。

　　“跟你没关系，一边老实呆着去。”年轻女人没好气的推搡着李耳。

　　李耳再一次深呼吸。

　　“请你告诉我，我是医生，或许可以帮上忙。”

　　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我得汇报一下。”女人低低的对老赵说，快步穿过走道，进入了餐车。

　　李耳理了理衣服，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一节车厢竟只有两个乘客，他们蓬头垢面，缩在李耳的左手边，身体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斜靠在椅背上。李耳仔细看去，他们的双臂似乎脱臼了，因而显得格外的，不自然的长，一人的左手和另一人的左手在后背连在了一起，接连出有微微的银光，那应该是副手铐。

　　李耳没有时间再多观察这唯二的乘客，另一名中年男人从餐车出来，点头示意李耳坐下。

　　乘务员悄悄的退回了餐车，两名中年男人和一名年轻女人呈半包围坐在李耳周围。

　　“我是周善吴，这位是赵斯，这位是杨怡，这是我的警官证。”这个男人似乎是领导，摆开一副谈心的架势。

　　李耳点点头，“我叫李耳。”

　　周善吴也点点头，示意杨怡开始记录。

　　“能给我看看你的身份证么？”

　　李耳从裤兜里掏出钱包，翻出身份证递给杨怡。

　　“车票呢？”

　　“放在包里了，要不我给你去拿？”

　　“这个不急。你是石州人？到哪儿去？”

　　“我是青南人，回家。我在石州念书，把户口迁过去了，身份证就换了。”李耳微微的笑了一下。

　　“哎，找死，看什么看，老实坐着去！”周善吴突然变了脸色，大声喝到，“欠揍！”

　　李耳回头，发现那两名乘客不知何时蹭了过来，趴在椅背上瞪大了眼睛在看他们，漆黑的瞳仁显得特别的大，他们发现了李耳诧异的目光，竟双双嘿嘿笑了起来。

　　“俩神经病，别管他们。你说你是医生？”

　　“是医学院的学生，大四了，还有一年毕业，急救什么的还有点经验。”李耳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真诚。

　　“这个不用，你就坐这里，到了青南我们叫你，你下车就行了。”

　　李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们一定遇上什么大事了吧，你们这是押送犯人呢？还单独一个车厢，别不是犯人犯病了吧？”

　　三个警察脸色都是一变，李耳赶忙道：“开玩笑呢，我平时就喜欢看看推理什么的。你们别这么严肃啊，说起来我和你们还算是同一个系统里的呢，我爸妈都是军人，四六医院听说过吗，我们军区最好的肠胃病医院，我爸消化科的，我妈眼耳鼻喉科的。”

　　赵斯眼神动了动：“你．．．得签个保密协议．．．”

　　李耳爽快的签了字。

　　“按规定得按手印吧．．．”杨怡有些犹豫。

　　“都什么时候了，再耽误那人就死了！”赵斯赶忙将李耳推进了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