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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刚完，傅睿渊就到处的找谢琰，他知道这调令一下来，谢琰肯定要抓狂了，这不见在太液池边找着了谢琰，傅睿渊赶紧的上去。
谢琰一下了朝便二话不说往东宫去了，满脑子痛骂轩辕玘一顿的冲动。可走到太液池边，他总算是清醒了过来，理智告诉他说了会害了楚非墨。
所以此时谢琰的脸上是一点表情都没有，这让人看来更是可怕，所有的怒气都压在心里，周围的气场直叫人窒息。
好在傅睿渊也是个一般的人，上前拉住谢琰就往回走：“谢天谢地，你没头脑发昏找他去。”
谢琰停住脚步不肯走，头转向东宫的方向，面无表情的看着。
傅睿渊赶忙劝道：“千万别想着找他评理去，去了会害了非墨的。”
谢琰神色一动，恨声道：“我不甘心。”
“不甘心没用！”傅睿渊又拉起谢琰准备走，太液池北岸便是内宫区，长时间逗留引起他人注意就不好了，虽然明启帝根本没有嫔妃。
“唉！”谢琰甩开了傅睿渊的手，抱头蹲在太液池边，“我这是遭了什么孽了？”
傅睿渊看了谢琰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跟着他一起蹲在了太液池边：“你又不是不知道，入朝为官了就身不由己了。”
“这我知道！”谢琰叹气，指着东宫的方向，“可他凭什么摊上非墨？”
傅睿渊赶紧按下谢琰的手，皇宫里到处是耳目，指指点点的可不好，回视了下四周才道：“太子也是好心嘛，看在非墨是表弟的份上尽力提拔了。”
“你！”谢琰怒看傅睿渊，一怒而上的骂语含在嘴里，傅睿渊倒是了然，一副没说错的样子，谢琰重重叹了口气，“他这哪里是好心，他这是害非墨，你想非墨这么个人怎么当尚书？”
傅睿渊奇怪的看了眼谢琰，反问道：“怎么当？就这么当呗！太子亲自提拔的，谁敢为难，再说了，你还是大理寺卿呢？谁不怕？”
“哎呀”谢琰皱眉又是一声重叹，“就是因为他提拔的，我才更怕！当员外郎都能当出那么多事情，当了尚书还了得。我这世上就这么个亲人，他还想怎么样？”
“好了好了好了！”傅睿渊拉起谢琰，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放宽心放宽心，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我看非墨也是傻人有傻福的那种了。”
“怎么放宽得了？”谢琰反问。
傅睿渊抓着他往回走，边走边劝着：“走一步看一步了。”
“唉……”谢琰无奈的摇头。
两人越走越远，却不想方才站立之处的假山后走出了一人。
太子轩辕玘紧握双拳怒视着谢琰，一番好意被生生误解，方才缓解的怨恨再次凝聚，后面的宫女太监顿时吓得不敢说话。
“谢琰！在你眼里我就这么龌龊？”轩辕玘咬牙切齿道，狠狠一拳砸在假山上，浑然不觉拳已流血。
“殿下你的手！”为首的太监赶忙抓住轩辕玘的手，一叠声让后面的人去请太医，这太子可是皇上的心头肉，往日断点指甲都要杖责人的，今日这样子还不要他们的命。
两个太监赶紧转身去叫太医了，剩下的战战兢兢站着，为首的太监小心劝道：“殿下，身体要紧，回东宫吧！”
“哼！”轩辕玘甩开太监的手大踏步往东宫走去，全然不顾滴着血的手。
太医早已在东宫等候，一见轩辕玘回来，赶紧上前医治，轩辕玘却不肯伸手，满腹怒气的品尝着痛。
为首的太监急了，忙小心劝道：“殿下，快让楚太医给你医治吧。”
一听到“楚”字，轩辕玦更是愤怒，噌得一下站起身来，扫掉了楚太医所有的药罐，吼道：“滚！以后凡是姓楚的人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见一个杀一个。”
楚太医吓得屁股尿流得滚了出去，正好撞上掀帘而入的欧阳澥。
一看这样子，欧阳澥忙道：“玘儿？出什么事了？”
轩辕玘正在气头上，没听出欧阳澥的声音，一听有人还胆敢说话，便怒骂道：“都给我滚！”
欧阳澥从未见过轩辕玘这副样子，当下眉头一皱，绕过碎片走到轩辕玘面前，拍着他的肩道：“玘儿……”
“滚！”轩辕玘转头怒目而视，但见是欧阳澥，他瞬间愣住了，双眼睁得抖大。
欧阳澥一瞬间也愣住了，轩辕玘那愤怒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当年还是皇子之时的明启帝，当初就是这番愤怒让他目睹了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这番愤怒之下凄惨一笑，然后扶着门框慢慢离去，从此和他天人永别。
轩辕玘率先回过了神，惊魂未定的问道：“大将军怎么来了？”
欧阳澥也回过神来道：“来看你。”
轩辕玘稍微收拾了下情绪，勉强笑道：“失态了，让大将军见笑了。”
欧阳澥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摇头道：“喜怒哀乐人之常情，不失态。”
“大将军坐！”轩辕玘让了坐，然后吩咐宫女太监们收拾。
欧阳澥却不先忙着坐，而是小心托起轩辕玘的手对侍奉的太监道：“先让太医给太子包扎。”
太监赶忙出去去叫，楚太医滚出殿门之后便不敢走，只战战兢兢的跪在东宫门口，太监赶忙把他叫了进去。
轩辕玘一见还是这人，心里顿时不爽，脸上刻意掩饰着，但轩辕玘看得出来，也不说破，只让太医好好给轩辕玘包扎，然后坐下笑问轩辕玘怎么回事。
轩辕玘起先不想说，可欧阳澥仁慈的问着，到最后他心中的防线终于崩溃，有点哽咽的说道：“为什么好心没有好报？”
欧阳澥笑了：“傻孩子，好心怎么会没有好报呢？”
“那为什么他……”轩辕玘脱口而出要叫谢琰，但想想不对，硬生生改了话语道，“他不领情呢？”
“谁？”欧阳澥笑问，“谁那么大胆，连太子的恩情都不领呢？”
“是……唉……”轩辕玘叹了口气，没把名字说了出来，只是道，“我岂是不明道理之人，若不是和他有干系，那个傻子会有这样的机会？”
欧阳澥顿时明白了轩辕玘指的是谁，更明白了为何楚非墨会无缘无故的被提拔，他笑拍着轩辕玘肩道：“傻孩子，这事怪不得谢大人，偌换做是我，怕也会更你提，毕竟楚非墨真的无法胜任这个职位。”
轩辕玘暗地眉头一皱，怎么一向来站在他这边欧阳澥也为谢琰说起话来，想起近日的密报，欧阳澥经常邀请楚非墨去大将军府做客，他顿时对楚非墨更嫉恨了一层，嘴上却委屈道：“连大将军都觉得我错了？”
欧阳澥听出轩辕玘的委屈，忙解释道：“玘儿也别觉得太委屈，你这会只有一个人，没人和你争这中御的江山。你父皇那回，有五位争呢，那个时候要是这么来一次，足够让你永无翻身机会了。再说了你毕竟是要继承中御这万世基业的，知人善用是很重要。谢琰是人才，你是该笼络，可你总该从谢琰的立场上去考虑去笼络吧。谢琰身边没有什么亲人，唯一的这个表弟他很是珍惜的，他知晓楚非墨的长短，不奢望为楚非墨谋得什么，只求他平平安安。有这样的贤臣是中御的福气，也是你的福气，你要珍惜啊。”
轩辕玘点头，他是珍惜，他无比的珍惜谢琰，这个世上他唯一在乎的人就是谢琰，可是他们之间总有很多可恶的人挡着，尤其是楚非墨。
欧阳澥看到轩辕玘的眼神总算缓和起来，甚至有些笑意了，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作用了，想起自己来东宫的真正目的，便问道：“那太子准备如何善后这件事呢？要不微臣和谢大人说去，让他和楚大人联名上书推迟这份任命？”
“不用这么麻烦！”轩辕玘摆手，“现在去找谢琰他肯定气头上，先让楚非墨当着吧，往后寻着些失误贬了他就是。”
欧阳澥听了心底一动，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底浮起，他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轩辕玘却让人上了茶，扯开话题和欧阳澥聊起了其他的。
这一聊聊到天黑，留着欧阳澥用完了膳之后，轩辕玘笑送欧阳澥离去，临走时还感激道：“今日多谢大将军教诲。”
欧阳澥作揖：“太子殿下过谦了，老夫告辞了！”
“大将军慢走！”轩辕玘笑送。
欧阳澥跟着太监慢慢走出了东宫，途经内侍省看见里面拖出一鲜血淋淋之人，仔细一看竟是刚才为轩辕玘包扎的楚太医。
欧阳澥奇怪，拦着宫人问了起来，宫人答道：“此人身为太医，品行不端，太子下令严惩此人。”
楚太医闻言，拼着命吼道：“老臣冤枉啊，姓楚又不是老臣能决定的……”
任凭楚太医叫着，宫人们拖着他便走，欧阳澥心底一惊，不动声色的出了太明宫，他的随从一直等候在门口，接过马鞭，临上马之前欧阳澥对亲信小声道：“派几个可靠的人暗中保护楚非墨，不要被血影发现。”
“是！”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