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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太原休整了半个月之后,明启帝的圣旨一到,赈灾之行结束了。
楚非墨恢复得很快,轩辕玦却大病了一场,一连三天高烧未退,可把施韵舟等人给吓坏了,好在老天开眼,当世的一位著名神医正好在太原城,连下了三剂猛药才把他给救了回来。
回去的时候谢琰照顾轩辕玦特意选了水路,楚非墨趴在船栏上看着洛水两岸忙碌的民夫,回想着这一路上的艰辛。
关于轩辕玦的事情,楚非墨考虑再三还是告诉了谢琰,谢琰听了之后沉默了很久才简单的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楚非墨知道这三字的分量,这表明了谢琰的态度,他不会站在轩辕玦这一边,也不会去揭穿轩辕玦。他回答了句:“我知道了。”
谢琰却想起了儿时的记忆,那个关于荆轲刺秦的讨论,他一把抱住了楚非墨,正色道:“非墨,答应我,别掺和这事。”
楚非墨明白谢琰的担忧,笑道:“放心,爹答应让我出来找你,开出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不准参与夺嫡,我哪敢违背。”
“这就好!”谢琰安了心,夺嫡这趟浑水可不好趟。
一行人回到长安之后,轩辕玦、施韵舟、楚非墨三人当即被送去了御史台,作为办事不力的官员,这是惯有的惩罚,但鉴于他们情有可原,去御史台不过是过过场。
傅睿渊安排了三间舒适的牢房让他们三人呆了一晚上,第二天圣旨下来,例行公事的斥责了他们一顿,然后撤了施韵舟户部尚书之位,贬去工部当侍郎,楚非墨则打回了原位,继续他的工部员外郎一职。
只有轩辕玦的处理很意外,明启帝斥责了他荒唐,但却下旨为他封王了,因为住在仁王府,便图了方便封了仁王。
圣旨下来之后,施韵舟和楚非墨被放回了家,轩辕玦则被叫去紫宸殿谢恩。
轩辕玦还是畏畏缩缩的跟着进了大殿,明启帝照例看他不顺眼,但这会没有明显的表露出来,只是让人赐座,然后要轩辕玦说说这次的经历。
轩辕玦结结巴巴的把该说的都说了一遍,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说了个清楚。明启帝皱着眉头听完了全部,将灾区大致的情况了解了一番,又对两人傻乎乎的走错方向之事嗤之以鼻,更对楚非墨身为工部员外郎连方向都不会辨别之事深为鄙视。
害得楚非墨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着鼻子想谁在骂他呢?
施韵舟对这么个结果还是满意的,怎么说好歹和楚非墨一个地方办公了,傅睿渊的事情他和轩辕玦仔细说过,自小就失望惯了的轩辕玦对这忽然掉下来的馅饼不怎么敢兴趣,还是继续安安稳稳自己谋划,怎么说封了王好歹有了资金来源,虽然不多,但总比以前没有的好。
傅睿渊并未马上和轩辕玦接触,他知道长安城里遍布着血影,稍有什么动作便会惹来杀身之祸。因为此次赈灾有功,也没过多久,傅睿渊正式成为了右仆射,御史中丞一职明启帝很意外的让工部尚书陈洛担任。至于工部尚书这个位置,明启帝却暂时没有下达任何任命函,空缺着,实际的事情分摊给了两位侍郎。
工部的另一位侍郎袁逢对此相当不满,好不容易工部成了香饽饽,陈洛又调任了,眼见着尚书之位合该是他的了,却来了这么一着,他送出去的礼算是白给了。
施韵舟倒是很意外这个决定,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他安安稳稳做着自己的活,对于袁逢的挑衅和故意作坏一概不管。楚非墨更是舒服,现在工部都有人抢着干活了,根本轮不到他,他一头扎进资料库说什么都不出来了,施韵舟说了他好几回,楚非墨还是老样子,施韵舟无奈只得放弃。
日子就这么过着,一个月后一张突如其来的名帖打乱平静。帖子的署名是骠骑大将军欧阳澥,指名给的是楚非墨。
楚非墨拿着名帖很是奇怪,他和欧阳澥可没过交集。拿去问了谢琰,谢琰也奇怪了,他和欧阳澥的交集也只有当初求他帮忙时候的一面之缘啊。
楚非墨犯难了,这名帖下来不理会不去肯定是不可能的,可对方的意图又在哪里呢?楚非墨想了半天最后一抓头,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和谢琰说声后,楚非墨就去了大将军府,谢琰本来是要跟来的,可名帖上没写他名字,楚非墨想了想还是不让他跟了,谢琰自然不肯,不过楚非墨坚持了,谢琰也没法了,只叮嘱了楚非墨一声万事小心。
到了大将军府才递上名帖,看门的立刻对楚非墨一笑,热情道:“楚大人请,我家将军等候多时了。”
“多谢引路!”楚非墨咧嘴一笑。
看门那人的脸色稍微变了变,心道这么粗俗的举止,白长了这幅容貌。
楚非墨跟着大将军府的下人穿行在府里,将军府前堂威严,后堂雅致,一步一景,繁华如梦。楚非墨虽说也去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世面,但此地的风光却还是第一次见着。
下人并未将楚非墨引去客堂,而是直接带他来了西院,西院朴素典雅脱尘绝俗的,楚非墨看着喜欢,仔细打量下更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欧阳澥坐在竹亭里,远远的打量着楚非墨。
像!真的好像!欧阳澥在心里感叹,若不是楚非墨那好奇打量的神色,他真的以为是那人回来了。
下人停在了竹亭前,对楚非墨道:“将军就在里面,大人进去便好。”
楚非墨点了点头,好奇的往里面张望了下,才小心翼翼的踏了进去。
欧阳澥正好看到了楚非墨这样子,才见对方踏入便笑道:“楚大人怕这亭子里有什么东西?走得这么小心?”
楚非墨吓了一跳,吐吐舌头傻笑已显示自己的尴尬。
这一动作别人看来都叹可惜,觉得浪费了那张绝美的脸,在欧阳澥看来却是可爱,仿佛是那人忽然失了仙风道骨,化作一个懵懂凡人出现在他面前。欧阳澥一笑:“楚大人坐。”
楚非墨道了声谢便入座了,欧阳澥坐到了楚非墨对面,执起茶具为楚非墨沏了杯茶,楚非墨接过一品,心下微微一动,和他爹沏的味道好像。
欧阳澥注意着楚非墨的一举一动,楚非墨的这一动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被欧阳澥察觉了,欧阳澥一笑:“怎么?”
好犀利,楚非墨暗道忙手足无措道:“好、好喝。”
欧阳澥笑了:“这是西南上贡的滇红,只可惜我沏得不好,浪费了这好茶。”
楚非墨忙道:“将军过谦了。”
欧阳澥摆手:“真不是过谦,若是我那好友还在,他沏的茶才叫好。”
“哦……”楚非墨点点头,并没有问下去欧阳澥的好友是谁,他有感觉多问不是好事。
欧阳澥见楚非墨没有问下去,原本想好的接下去要说的话没法说了,于是端起茶品了一口,迅速理了下思绪继续道:“楚大人名什么?”
“非墨,楚非墨!”楚非墨笑答道。
欧阳澥点点头:“表字呢?”
“没!”楚非墨摇摇头答道,“家里不是书香门第没这规矩。”
“不请夫子取?”欧阳澥问道。
楚非墨低下了头:“取字要银子的。”
欧阳澥眉头一皱,心想他那个好友倘若真在外面过,怎么也不会到这种境地,心下疑惑了起来。是楚非墨说谎,还是他真和那人没关系,不过鉴于楚非墨姓楚,欧阳澥选择了相信前一种猜测,于是继续绕着弯套楚非墨的话。
楚非墨自然感觉出欧阳澥在套他话,矛头指向他家里,尤其是他爹,于是便装作单纯滴水不漏的答着话。
几回下来,欧阳澥苦笑了,这楚非墨的话还真难套。他心里先入为主认为楚非墨是在说谎,楚非墨这滴水不漏的表现倒是让欧阳澥更加确信楚非墨和那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说不定还是那人的儿子。
这么想下来,欧阳澥倒是越看楚非墨越中意,连那别人嗤之以鼻的呆头呆脑在他眼里都成了质朴无华。
楚非墨真没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他实在想不出欧阳澥是哪根神经搭住了,会如此中意他,从那以后隔三差五的找他喝茶聊天。
当然想不清楚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明启帝,捏着血影的密报,他在飞霜殿里来回踱了很久,最后才道:“摆驾大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