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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非墨闻言凝视着轩辕玦,并没有说话,等着对方更继续的坦白。
轩辕玦却误解以为对方生气了,心中涌起一丝失落,低头沉默了许久才哽咽道:“我这么做只是想保命……想拿回我该有的东西……”
轩辕玦的过往辛酸楚非墨从他曾经的只字片语中也了解过三分,说起装,说起藏愚守拙,他又何尝不是,这不过是人求生的一种本能罢了,于是道:“我不怪你。”
轩辕玦瞬间愣住了,虽然只有这么少的几个字,却让他感觉到了无比的宽容,过了许久轩辕玦才道:“多谢。”
楚非墨摇头:“不用谢。”然后继续凝视轩辕玦道,“殿下可否告诉我,韵舟安全么?”
“非墨如何知道?”轩辕玦奇道,不由对楚非墨愈加欣赏起来,忙道,“我已经看到手下留下的暗号,韵舟没事。”
楚非墨松了口气,对轩辕玦道:“殿下此举欠考虑了。”
轩辕玦经此一役自然明白了楚非墨之言的意思,叹息一声:“我不想他竟然狠毒到如此境地。”
“殿下,你太大意太子了,他之狠毒已经被皇上惯到肆意妄为的境地。你若还是以常理推断他,那必是输得一败涂地。”楚非墨说道。
轩辕玦闻言语滞,他的确对轩辕玘欠了解了。
楚非墨继续道:“这会你可有法子联系到韵舟?让他立刻销毁粮食,然后找机会回来?”
轩辕玦闻言奇怪,继而明白了过来,这岸的大军全军覆灭,施韵舟却带着粮草直达太原,这期间的变故如何解释,这事倘若明启帝问责下来,恐怕非但施韵舟的性命难保,他和楚非墨的性命也悬了,轩辕玦想到此心底一慌,白着脸对楚非墨道:“怕联系不上,我手头的人都给了韵舟。”
“什么?”楚非墨的脸色也是一变,“殿下,既然谋划至此,你总该留下中间联络之人!”
“我……”轩辕玦知道错得离谱了,忙解释道,“我知道我错了,可当初我是这么想的,两条道之间相隔甚远,要联络起来甚是麻烦,而且频繁的联络恐怕露陷。再说我手上实在没什么人,我只能全都给韵舟,保证他的安全。”
轩辕玦越说到后面越无奈,楚非墨也知道他这些年能经营至此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只得道:“算了,事情都在了,我们赌吧。”
“赌什么?”
“赌运气!”
“!?”轩辕玦不解。
楚非墨回道:“赌皇上肯让我哥来赈灾!”楚非墨十分不乐意这个筹码,谢琰若是要来赈灾,岂不是又得去求轩辕玘,他此趟的初衷全毁了。
轩辕玦一听谢琰,心里稍微定了定,虽然不知道楚非墨会有什么方法,但谢琰一来至少可以保证轩辕玘不会再使坏。
楚非墨说道:“如果是我哥来赈灾,我们在哪里失踪他肯定往哪里找,我们留下信息给他,告诉他施韵舟走了那条道,让他找人去追施韵舟,以他的名义走那条道,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施韵舟送回来,当做是灾民堆里找着的。”
轩辕玦点了点头,这方法绝妙。
“至于我们俩……”楚非墨低头考虑着,到底是等,还是走?等的话,此间发生的很多事情两人作为目击者恐怕难以向人解释,但走的话,轩辕玦的伤?
轩辕玦这回聪明了,当即看出楚非墨迟疑的原因,于是道:“没事,我的伤没有大碍。”
楚非墨闻言立刻道:“虽说我们暂时不愁粮食,可灾区里面的事情不但是没粮这么简单的,你可要想清楚?”
轩辕玦点头:“我想得很清楚,再说了我还能趁机看看灾区的实情,我要把这些事情都记在心上,他日我若有幸登上帝位,断不让这一切重演。”
轩辕玦的眼神坚毅无比,楚非墨看了微微皱了皱眉:“殿下有些话藏在心里便好,不用说出来。”
轩辕玦顿时低下了头,知道自己方才之言说得过了,于是忙道:“多谢非墨提醒。”
楚非墨没再说话,只站起来开始为两人变装,既然要装难民,自然得像,于是烂泥之类的东西一个不能少都往头发衣服上抹。碰到轩辕玦的伤口时,楚非墨特意做了处理,让伤口不被烂泥污染。
撕下自己的官袍,写了四个字,“施直余潜”,然后去了老人的墓前,将布条藏到了墓碑后面,然后合掌对老人一拜,希望老人保佑让谢琰看到布条。
搞完一切之后,他扶起轩辕玦道:“我们走吧,再不走就天黑了。”
赈灾受阻之事第二天便传到了长安,明启帝盛怒,当即把李为儒叫到了紫宸殿。李为儒知道这次事严重了,踏进大殿的时候不禁腿软。
“朕将此事交予你全权负责,你就是这么给朕办事的?”明启帝冷哼一声。
李为儒当即跪倒:“皇上息怒!”
“息怒?”明启帝将手中的奏折丢给李为儒,“你自己看看,朕的怒气还消得掉么?”
李为儒哆哆嗦嗦捡起奏折一看,孙守武写的,对岸的灾民已到吃人的地步,赈灾队伍一过去便遭不测。李为儒顿时大惊失色。
“朕问你,出发前你到底清不清楚河东道的现状?竟会选择这点?”明启帝厉声道。
李为儒忙道:“老臣出发前详细询问过河东道过来的官员,对当地的情况说不上了如指掌,但绝对不是一无所知的。选这点是……”李为儒这忽然心底一惊,这点是太子轩辕玘建议的。
“是什么?”明启帝怒问。
“是……”李为儒的额头上顿时冒出汗珠,抬头小心看了眼明启帝,只见对方的眼神中竟还带着威胁,李为儒当即反应过来,迭声道,“是老臣的……疏忽!!!”
“哼!”明启帝一甩袖子,“从今日起暂时割除你右仆射之职,回家闭门思过去吧!”
李为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赶紧谢恩。
这李为儒前脚才走出,后脚太监便上来禀报:“启禀皇上,大理寺卿谢大人和御史中丞傅大人求见。”
楚非墨等人失踪的消息一传到长安,傅睿渊就第一时间去了谢琰那,他怕谢琰因此有过激的行为。
哪知谢琰竟只是平静的坐在案前,不过平静绝对只是表面的,傅睿渊看得出谢琰已经气到了极点,忙道:“鸿之千万不要冲动,切莫去找那人。”
谢琰冷笑:“他就想着我去找他,我不会让他如愿的。”
傅睿渊点头:“这就好!”
谢琰却道:“我找皇上去!”
傅睿渊才送的口气又吊上来了:“你疯了,皇上多护着他!”
“我没疯!我只是去请命!”谢琰边说着边往外走,“赈灾还要继续,钦差自然还要派。”
“等等!”傅睿渊赶紧拉住了谢琰,“你请命,皇上不会答应的,说不定还会斥责你因公徇私!”
“那我就跪在紫宸殿前,跪到他答应为止!”谢琰甩开傅睿渊又要走。
傅睿渊一跺脚:“算,我陪你去!”跟着谢琰去了紫宸殿。
明启帝自然知道谢琰为何而来,只是多了个傅睿渊他有点奇怪,两人谢恩之后,谢琰率先跪下道:“臣谢琰毛遂自荐,愿以项上人头作保前去河东道赈灾。”
明启帝看了眼谢琰道:“谢爱卿请起,朕知道楚大人失踪,你定是焦急万分,可赈灾要得是沉稳,你有了这份心,朕不敢让你去。”
“皇上!”谢琰还想说,明启帝却摆手示意不必再提。
傅睿渊开口了:“启禀皇上,臣也毛遂自荐,愿前去河东道赈灾。”
明启帝看了眼傅睿渊,李为儒暂时被他罢官,后继人选刚好空缺,傅睿渊此人德才兼备正是好人选,但他与谢琰同来,明启帝心里沉了沉,没有说话。
傅睿渊知道明启帝的心思,忙道:“臣与谢大人前来,确有帮谢大人之意,河东道之事已容不得半点耽搁了,此时最需要的就是如谢大人这般掏心掏肺真心实意愿意付出的官吏,皇上的担忧臣明白,臣觉得谢大人的真心加上臣的沉稳,定能将此事办理妥当。”
明启帝闻言不再反对了,他最终在乎的是让轩辕玘和谢琰反目,目的已经达到,谢琰要去赈灾便去吧,于是下旨道:“着御史中丞傅睿渊全权负责河东道一事,大理寺卿谢琰为辅佐,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