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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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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这一夜的长安城异常不宁静,翰林院编撰施韵舟回家途中,在仁王府后门被人行刺,幸亏仁王府的人发现及时,施韵舟重伤昏迷,驾车随从不治身亡。
明启帝闻言盛怒,连夜着大理寺卿谢琰彻查此事,大理寺卿谢琰得令,深夜召集大理寺与刑部各官员查办此事。
太子轩辕玘得知此事,着人带信,表示愿意出借血影帮助谢琰,谢琰大喜,随带信之人去了东宫道谢。
踏进东宫时,轩辕玘正慵懒的靠在榻上,榻上的小方桌上正点着一种来自异域奇香,一见谢琰到来,轩辕玘邪魅一笑:“谢大人。”
谢琰皱眉,谁能想到人前温文尔雅的太子,在人后却是如此,无奈拱手道:“参见太子殿下。”
轩辕玘一指自己的榻上道:“谢大人坐。”
谢琰并未坐上塌,只是找了旁边的一张凳子坐下了。
轩辕玘笑了,屏退了宫女太监,然后道:“你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谢琰冷冷道:“太子殿下这回太过分了。”
“是吗?”轩辕玘看着自己的手指,毫不在意道,“谁让他招惹你了?”
“施韵舟与我谢琰有何关系?”谢琰反问。
轩辕玘对着谢琰一笑:“别不承认,那天麟德殿上,你都为他挡酒了。”
“单凭这?”谢琰冷笑。
“不止!”轩辕玘的眼神一冷,“你竟然还在家里招待他,来京城那么多年,没有谁有过这样的待遇,连我都没有过。”
“所以你就要杀了他?”谢琰怒道。
面对谢琰的怒气,轩辕玘心中更是恼怒,昂起头道:“有何不可?”
“你是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帝王,怎可如此做?”
轩辕玘笑了:“帝王不是可以掌握他人之生死么?我这么做有错么?”
谢琰眉头一皱,眼前的这个轩辕玘,阴冷偏激,喜怒无常,肆意妄为,没有一丝储君的风范,完全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谢琰不准备和轩辕玘纠结理由了,只冷冷道:“一句话,今天的那些人,你交还是不交。”
“交了,谢琰能陪我一晚么?”轩辕玘走下塌,走到谢琰身边。
谢琰皱眉,轩辕玘竟不穿内衣,身上还满是那异域的香味,这哪有太子的样,谢琰一甩袖抬脚便走。
轩辕玘忙道:“好了好了,我给你就是。”
谢琰依旧不理会,轩辕玘跺脚:“我不要你陪总好了吧。”
谢琰停下了脚步,皱眉道:“人呢?”
“早都废了武功,丢在城外老地方了。”轩辕玘道。
谢琰心里一阵恶寒,抬脚便离开了东宫。
轩辕玘盯着谢琰离去的背影,眼神阴冷,谢琰,总有一天你是我的!
楚非墨守在施韵舟房间的门外,他不敢进去,只能通过房门的缝隙往里面张望。
里面仁王府里的太医正在给施韵舟治疗伤口,轩辕玦站在一边探头探脑的想去帮,但又一点都帮不上,好不容易太医弄完了,他眼巴巴的凑到了床前,施韵舟却是皱眉一转头,淡淡道:“殿下,让我一个人静静。”
“不行不行!”轩辕玦当即拒绝,他怕施韵舟会想不开。
施韵舟看出轩辕玦的意思,心道二殿下虽是傻乎乎的,却通晓人情,便道:“放心。”
轩辕玦还是不放心,可对方坚持了,他也只好带门离开了。
楚非墨见轩辕玦出来了,正要问,轩辕玦先嘘了声:“他说要静一静。”
楚非墨明白了,便找了个角落蹲了下去,捡了个小木棍在地上胡乱画着,轩辕玦也蹲了下来,并排挨着。
楚非墨一脸后悔,喃喃道:“我本来可以救他的,可哥不让……”声音很轻,但听得出楚非墨很是愧疚。
轩辕玦吃不准这话的意思,只好当做没听见,傻傻的挨着楚非墨蹲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非墨的眼前忽然多了双鞋,他抬头一看,是谢琰。谢琰弯腰,向楚非墨伸手。
楚非墨迟疑着把手伸了过去,旁边传来“扑通”一声,原来是轩辕玦早已靠着他睡着,他这么一起来,轩辕玦便倒地了。
谢琰叫来仁王府的下人带着轩辕玦歇息去了,自己则拉着楚非墨往外走,边走边道:“还生我的气?”
“有点。”楚非墨老实道。
“哥这是情非得已。”谢琰道。
楚非墨没有回答,他知道谢琰说的是实话,可他总觉得心里多了根梗,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谢琰回头看着楚非墨,正色道:“非墨,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可这就是朝廷,你走的每一步,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可能是别人使的套子,你一不小心就会全盘皆输的。”
“我知道……”楚非墨的回答有些哽咽,虽然早已做好面对一切挑战的准备,但真实面对的时候,他还是被现实的残酷生生震撼了。今日之事,谢琰做得每一步都没错,但每一步都让楚非墨的良心经受了莫大的考验。
“非墨,你能懂就好!”谢琰一把抱住楚非墨,是很用力很紧的那种,今日施韵舟的遭遇让他后怕,如果今天遇到这是的楚非墨,他绝对不会这么镇定的站在这里。
楚非墨回抱谢琰,也是很用力很紧的,他知道这样的一个无声的回答让他自此丢失了良心的一角,那叫做淳朴的一角。
谢琰亲吻了楚非墨的头发:“在我眼里,你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要重要,哥真的怕失去你。”
楚非墨把头深深埋进了谢琰的怀里,喃喃道:“哥!我懂了。”
施韵舟一案一日后有了结果,谢琰上奏抓获的一干凶徒当夜便咬舌自尽,明启帝听闻并未盛怒,只道:“既然如此悬尸一月,以示警戒!”然后又看了眼太子轩辕玘,道,“下旨,即日起革除施韵舟翰林院编撰一职,家中静养一月,一月后去刑部上任,任刑部侍郎。”
轩辕玘闻言脸色一变,当即转头看向明启帝,明启帝却是一笑,什么都没说。轩辕玘的脸色更坏了,早朝一下便去了明启帝的寝宫。
明启帝见爱子的脸色便知他要说的事情,于是笑道:“有胆子做,怎么就没胆子面对?”
“父皇!”轩辕玘阴着脸,“你故意的。”
明启帝拉过爱子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搂住道:“我的玘儿,你是要继承大统的人,往后中御就是你的,你想要什么,想不要什么,都可以随意。用不着用这种手段,想要施韵舟的命,朝堂上有得是机会。”
轩辕玘笑了,施韵舟书生脾气,若是成了刑部侍郎,必然一门心思的去找真凶,到时候要查办他甚是容易。于是道:“儿臣明白了。”
明启帝低头,抬起爱子的下巴吻了上去,轩辕玘有点想逃避,明启帝却不容他如此,将轩辕玘压倒在龙塌上。
过了许久明启帝才放开轩辕玘,眼光迷离,喃喃的叫道:“子煦。”
轩辕玘知道子煦是已故的国舅爷的字,自知人事起他就知道,他父皇看他的眼神不一般,甚至超乎父子,每次动情时都会唤这个名字,轩辕玘握紧拳头忍着。
施韵舟接到圣旨的时候还躺在仁王府里,明启帝特意吩咐过让施韵舟不必起身接旨,握着那明黄的圣旨,施韵舟多日恶恼之心少许平静了些。
轩辕玦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人,抬着一小桌,上面是些稀粥小菜,轩辕玦让人把小桌子放到床上,然后眼巴巴看着施韵舟,道:“吃点东西吧,你都两天不肯吃了。”
那两日施韵舟心情恶劣到了极点,无论轩辕玦怎么劝,他都不理会,这把轩辕玦给急得,连夜叫人去找越州来的厨子做越州菜,刚坐好便急忙端了进来。
今日接了圣旨,施韵舟的心情好了些,见轩辕玦如此辛劳,便也不再拒绝,小心将圣旨放到一边,端起碗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轩辕玦乐了,赶忙夹了小菜送进施韵舟碗里,施韵舟道了声谢,轩辕玦顿时乐得不知如何是好。
施韵舟吃罢,对轩辕玦道:“这两日多谢二殿下照顾,皇上圣旨已下,韵舟还是回去休养吧。”
轩辕玦一听急了:“不、不行!太医说了,这几天你不能动的,绝对不能动的。”
这话让施韵舟又想起了受伤的地方,他脸色一暗,怒道:“我施韵舟定不会放过真凶。”
这话一出,轩辕玦却是更急:“别、别!”
施韵舟奇怪:“殿下何出此言?”
轩辕玦忙抱住自己的头蹲到一边,惊恐道:“我、我不知道。”
施韵舟眉头一皱:“殿下可是知道真凶?”
轩辕玦一听吓得魂都没了,忙不迭的摇头。
施韵舟更落实了自己的猜测,忙道:“请殿下告诉我真凶是谁,施韵舟他日定涌泉相报。”施韵舟说完,掀开被子要下床准备向轩辕玦下跪。
轩辕玦忙一把抱住施韵舟:“别动,伤口会裂开的。”
施韵舟没听他的,继续动着。
轩辕玦没辙了,趁着机会小心又迅速的把施韵舟压回床上,然后低头飞快又正经道:“那是陷阱。”
施韵舟一愣,轩辕玦继续装傻道:“你要是再动,我会心痛死的。”
施韵舟眉头一皱,心中闪过万千想法,见此情形便不再逼问,只是叫了声痛,然后轻声道:“你走!”
轩辕玦会意,害怕道:“好、好、好,我走我走!”说完恋恋不舍带门离开了。
轩辕玦都不惜不再装傻告诫他,真凶到底是什么人物?施韵舟的心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