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衣 [赵云]》白鸪

1、无衣

　　我没有名字。
　　从记忆的最遥远的地方就已经在这儿。不管是春天、夏天、秋天、冬天，我在这山上打猎，我自己养活自己。
　　冬天的雪下得很大，我提着猎到的仅有的野兔漫无目的地走着。有人立在树下。
　　白衣银枪，目清如水。
　　他身后的白马鼻炽热气，破碎的军旗掩在雪中，银枪上的鲜血反射着骇人的光芒。
　　纵然眼神再怎么清澈也掩不住他的疲惫。
　　我唱：“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我看见他明显的一颤，拾起那面有着“赵”字的军旗，策马，飞奔。

　　树白漫山人已去，雪上空留马蹄声，

　　或许已经过去许多年，我早已不知在这满山雪中独自走过多久，满山雪水映不出我的容颜，却压白了青丝。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踏雪归来的那一天，然后一眼将你认出。
　　我看见你同我一般的白发，步伐愈显苍老，倦怠面孔上清澄的目光丝毫未变。
　　我开口唱：“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我的声音已经不再宛转，苍老嘶哑抵不住时间。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我听见你身旁的人叫你“赵将军”，可惜眼泪迷了我的眼，再看不清。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喉中似有温热的液体涌出，满腔腥红。
　　我一直唱，一遍又一遍，我听见我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刹那之羽，似乎又看到多年前的我们。你的一个眼神，足以让我为你，耗尽余生。
　　声音停止的那一刻，终于记起那年我在心中暗暗许下的诺言。
　　此彼一生。
　　此彼一生。

作者有话说

　　半夜的时候在云吧里游荡，看到了云吧的十一届同题作文，便是以无衣为题。看了那么多，我觉得我该写点什么，或者说，以此纪念点什么。无衣是一篇关于战争战友的诗，而他是一位乱世将军，我最爱的赵云。我想虽然无衣是战争他是战将，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不能用轻柔爱情来描绘。文中我没有写明那男子就是子龙，因为这样的故事千百年来不止这些。这并不是无衣的同人和由来，只是发生于一个无衣已经流传很久后的三国时期。虽然很短也很乱，但至少，我曾在某个夜晚想着子龙和那个耗尽一生的女子，濯泪而眠。
[ 以此祭奠，那些曾经湮没在战乱风尘中的刻骨铭心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