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的日光》秣缡

18、合影与深谈

　　这次的运动会，吴皓和钟晏可是出尽了风头。一个是拿了三个第一的运动员，一个是带领几百人取得团体操第一的领舞。

　　本来团体操领奖的时候不该钟晏上台的，但是快领奖的时候，艾繁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只好先上了。最后和系主任合影的时候，钟晏才知道为什么艾繁不上台。系主任让他和吴皓这两个代表了系里荣誉的人一起合影，估计艾繁是早知道会这样才专门离开了的。如果他是艾繁，现在一定也不想出现。

　　合影后，吴皓悄悄对钟晏说：“没想到咱两的第一张合影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拍的。”

　　是啊，能和他这样并肩站在一起，真好。

　　晚上是系里的庆功宴，系主任拍着吴皓的肩不停夸他，还硬要和吴皓干杯。吴皓装作不胜酒量逃了，钟晏紧随其后。不一会儿，洛野和陈余也出来了，还有杨倩。

　　陈余提议去唱KTV，反正明天不上课。这个提议获得一致通过，于是他们一班人马浩浩荡荡地向KTV进军。趁钟晏和陈余说话，洛野悄悄对吴皓说：“一会儿看见我出去，你就跟上，我有话跟你说。”

　　吴皓点点头，也没多想。

　　洛野从包厢出来后不一会儿吴皓就跟过来了，他们进了一个空的包厢。

　　一坐下，洛野就开诚布公地申明，“我知道你和晏子的事。”

　　吴皓怔了一下才答：“猜到了，感觉晏子好像不避着你。”

　　“那是，”洛野点点头，“我和晏子是一类人。”

　　“怪不得。”

　　“老大，你知道晏子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要不是洛野提起，他根本就没意识到他居然不知道晏子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我就知道。”洛野叹息，“其实这事儿他自己也不一定很清楚，但我可以肯定，晏子喜欢你一定比你喜欢他早。”

　　为什么？吴皓一副疑惑的样子。

　　“我和他是一类人，所以我看得出来。”洛野看着吴皓，又说，“老大，你可能不会明白，我们这样的人喜欢一个人会有多不容易。这个圈子本来就小，而且即使是圈里的人也有很多会找个女人结婚的。”

　　听到“结婚”这两个字，吴皓心里震动了一下。

　　“男男感情特别脆弱，有很多人就是承受不了社会压力才结婚。”洛野顿了顿，“我和晏子谈过这个问题。他是个认死理的人，他从一开始发觉自己是gay的时候，就决定不会再结婚。跟家里闹翻也是因为他向家里坦白了他是gay的事。”

　　吴皓很庆幸，钟晏没有那个念头。

　　“对于这样的我们来说，喜欢上异性恋是很痛苦的事。”

　　吴皓看着洛野，表情坚定，“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是不信所有的直男。”洛野垂下眼睑，“在圈子里，喜欢上直男被认为是自虐。”

　　吴皓正要说话，却被洛野打断。“老大，你不用急着承诺什么。有些事，是要看行动的。

　　吴皓点点头。

　　“我叫你来，是想帮你分析下你和晏子的事。先问你几个问题。”

　　“好，你说。”吴皓竖起耳朵，认真地听。

　　“在没有喜欢上晏子之前，你为什么总照顾他？”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他什么都不太会，我不照顾他他一个人怎么能行！”

　　这就是多管闲事了吧，没有你的那十几年，他不也一个人好好的么！

　　“那我再换个问题，为什么你只是处处关心他却不干涉？”

　　“他一个男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清楚，用不着我替他判断。”

　　好吧，晏子，这么一个既尊重你又愿意照顾你的男人，你去哪里找啊！我都开始嫉妒你了
　　。
　　“老大，其实你现在和晏子相处的模式更偏向于兄弟。”洛野下了结论。

　　“难道晏子需要的不是一个能和他并肩而行的人么？我不认为他是会躲在别人怀里的人。”

　　洛野点点头，“的确，男男间的感情大都是属于并肩而行的。但是，你要知道，晏子他本身是个比较敏感、细腻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直瞒着你他喜欢你，还不让你觉察。他是害怕你知道后会排斥。”

　　吴皓想起他向钟晏表白的那个晚上，钟晏一开始脸色苍白，泪流满面，一副害怕极了的样子。

　　他当时，一定特别害怕吧！吴皓突然好想紧紧拥抱钟晏。

　　“晏子在谁面前都会是坚强的，只有在你面前，脆弱的一面才会显露。他需要一个能和勇敢地他并肩承受风雨的人。”

　　那次晏子晚上做噩梦，看到他时突然扑进他怀里就是因为这个吧！

　　回到包厢，吴皓看着钟晏，突然有种冲动，想把这个紧紧圈住，圈一辈子。钟晏点了一首歌，是川岛茉树代的暗恋 。

　　你一定想不到
　　我每天努力的微笑
　　为了让你看到
　　就算只是一秒
　　我想你一定不知道
　　我常常为你而烦恼
　　这样真的太糟糕
　　有恋爱的徵兆
　　现在说我爱你似乎太早
　　我们还没有拥抱
　　太多的烦恼是自找
　　先做个朋友也很好
　　如果你看出我所有的烦恼
　　会不会变得骄傲
　　掉进了暗恋的圈套
　　谁来告诉我怎么办才好

　　晏子，我没有觉察到你的心意时，你是不是就像歌里写的那样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