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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心的静迁是梦发展的始源。

      盘古开偏僻地之时,因累极而死。左眼成阳,右眼化月。头须变星,汗化露水,体成山石。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在他倒下那一瞬,严重滑落一滴晶莹泪,重似千山万水。而后在大海深渊之处出现了一座岛屿,至今无人知晓,便叫鸾仙岛。

      这里四季如春,温暖如玉。在岛的边缘处住着一个叫“曼陀罗小镇”的地方,这里生活了一群“妖精”。他们就是灵仙族。或许是盘古的特别恩赐,他们代代相传使用灵术,别名仙人。却也必避免要像平凡人一般秩序不可免,恩怨情仇更是复杂盘乱。

      曼陀罗小镇,地如其名。这里长满了各种颜色的曼陀罗花,盘旋式的曼陀罗清娆,花隐隐淡香,迷茫又不厌恶。它带来幻象,又与它保持距离。他神奇,也是恶毒,。是语言又是诅咒。但族人们爱它,所以,曼陀罗花是圣草也是怨草。奇怪的是,这座小镇,只长曼陀罗,再也没有其他花草。

      小镇依山傍水,恬静阔。这里的房子是像小洋房一样的落地屋。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小,露天阳台。在曼陀罗最中央,有一处被瞭雾拌绕,彩色光然的建筑体。以灰色为总体色,稍加浅白。翘起的屋顶牵引着灵族们的心境,亦是启发。叫做“幽塔”。幽塔四周遍布白色曼陀罗花,空见忧愁。这里是镇长议事之地。相传,白色曼陀罗,是会除恶的,所以经过此处,进入此塔里,恶性自除。

      灰色幽塔里的偏室,着装黑色长袍略显老态的长者倚然而立,面对画像,严肃黯然。是个叫不出名字说的陌生女子。她悠然自笑,躺在红色曼陀罗花丛中。在红色花海下,她像快活的精灵。在灿烂的骄阳下,勾勒出一幅优美的油画。

      忽然,女孩变得痛苦,表情变得狰狞。红色花海似伸出血红利爪生生地扯着她,她想挣脱,却无力反抗,然后,慢慢被吞噬。救她……救她……

      长者心闷跪地,双手紧按太阳穴,然后席地打坐。缓缓睁开眼,不再看她。

      长叹一口气,转身。轻闷一声,声音嘶哑,沉痛。

      管家阿莱赶来一看,镇长的气色已好多,从惨白渐转红润。阿莱松了口气,又赶忙回禀道:“镇长,小少爷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现在估计已经到镇门口了,您要出去迎接他吗?”

      镇长亦成理理衣袍,径直走出门口,只留下一句话:他认得回家的路。

      阿莱一愣,忙跟上去。

      青木躺椅上,现任的大长老宗浩宇正悠闲地擦拭着他的佩剑,神情自若。旁桌上的茗烟似起,一派怡然。

      佟佟声……只听急促的步伐,带着焦躁,然后,阳台上的门被撞开。

      在雅舍里敢这么放肆不顾礼节的人非大长老的女儿静雅莫属。

      轻衣曼舞,身着粉色小衫的女子。她细柳眉点睛,圆圆的大眼睛,小小的嘴。长发极腰,因小跑后显得凌乱,脸也微红。他跑到浩宇旁边,还没等他开口就诉苦道:“父亲,你为什么要我去相亲?”

      宗浩宇放下剑,又端起茶,抿了口,又放下。这才不紧不慢地回答她:“怎么,你不喜欢流轩?”

      “从来没有见过面,怎么喜欢。”

      宗浩宇一听,不怒反笑了,“这不是先让你们能见见面吗,我也没有让你马上喜欢啊。”

      这下静雅没了话,刚刚只听母亲说,镇长的儿子亦流轩要回来了,想让自己和他见面,说是父亲要求的。这明摆了想让他们有进一步的发展啊。

      静雅低喃着:“我还不知道你们的想法吗,父亲,你就不要让我们见面嘛,以后我们自然会认识,用不着你们这样费心啊。”

      宗浩宇摇摇头,正色道:“我只希望你们能够正式见面,这是我和你镇长伯伯商量好的,你不用再说了。”

      “哎,父亲,你不能这样啊。”见父亲没有理她,索性发起小姐脾气,哭着跑去找爷爷了。宗浩宇甚是无奈,眼神

      却无限温柔。

      在书房里,前任大长老艾森又在擦拭着他每天必须要擦的花瓶,眼里泛着慈爱。花瓶上面尽是黑色曼陀罗花的原型。这是曼陀罗当中最高贵、最稀有的品种,是高贵典雅而神秘的花儿,他的外形像极了百合花,又不像百合花般清秀,它清丽妖娆,幻影幻现,每每注视许久,总会让人产生幻觉。静雅曾问过爷爷,为什么曼陀罗小镇里把黑色曼陀罗立为禁忌之花。他知道,爷爷酷爱黑色曼陀罗,到极点。他珍惜它,爱抚它,把它视为珍宝。但在曼陀罗小镇里黑色根本就没有出现过。静雅甚至怀疑这里究竟有没有黑色曼陀罗。

      “爷爷,你又在看花了?”静雅一入书房又见到爷爷在爱惜他的宝贝了,不知该不该打扰。

      那黑色曼陀罗,仿佛通灵性,见到有人来,便暗去颜色,冷眼旁观。见是自己的孙女,爷爷喜笑颜开。将花瓶放回原处后,就问她:“怎么了,我的小宝贝?”

      静雅一听,眼角荡出笑纹:“爷爷,我知道你对我最好,”说着扶着爷爷在桌边坐下。“您能说服父亲不要让我和那个亦流轩见面吗?”

      原来是为这事。艾森心中顿明,拂拂静雅的头后说道:“你知道见面的含义是什么吗?”

      “知道啊,就是知道所以才不愿意。”

      “恩?”艾森想听孙女自己讲,示意她继续。

      “你们就是想我嫁给他,我不要,我不要嫁给一个我从没有见过面的人。我的姻缘是要自己决定的,我要自己选。”静雅越说越激动,像是已经宣布他们的婚期了一般。

      艾森见孙女言辞激动,赶忙倒了杯茶给她,“我们没有叫你现在嫁给他,只是见面。或者你说的没有错,我们的本意是这样,但是最后还是你自己决定的。”

      静雅脸色一松,又问道:“爷爷,我不喜欢别人安排我的婚姻,我希望一切看缘分,我相信缘分。”

      “孩子,你真的理解错了。什么是缘分,我与你父亲和镇长在你们出生后一百天就商定好让你们结成夫妻,这也算是一种缘分不是吗。或许你会不满意我们的安排,我们并没有强迫你,只是给你们创造一个机会,这也是缘分。或许,你们今后的交集会因此而展开,以后的喜不喜欢难道现在说的清吗。你放心,我们三人都会尊重你们的意见,绝不会强迫你们。”

      古朴小道上,白色长袍的少年倚风而立,长袍因风吹起边角。他绝艳冷漠,淡绿色的双眸总是一世孤独,让人不忍也不敢靠近。或许改用绝美称呼,他流水般长发总是慵懒地垂挂,不加任何修饰,更不显做作。眼神淡漠明眸却放出异彩。他美的让人忽视旁边的所见之人,仿佛天地间只留他一人在世。

      “公子,为什么……都没有人来接我们呢?”旁边衣着淡蓝衫衣清秀可人的女子开口问道。从公子救下他起,他们一直都是两个人走,没有人搭话,也没有人聊天。公子又冷的可以,根本就是对人不理不睬的。现在镇南关与回到小镇了,怎么连公子的家人也没有出来接他?

      亦流轩轻挑眉,轻声道:“跟着我走就好了。”语气冰冷却听出温柔。洛芳暖暖一笑。

      跟随者流轩走入一座大花园,满园的多彩鲜花,各式的。像喇叭花一样的紫色花瓣温情古雅。若琉璃裙一样的蓝色花朵,幽蓝深邃。白色花朵像百合般清秀,又更比百合高贵典雅。在看前面,堪称宫殿式的建筑,光线暗淡,望不到里面。高高的石砌墙威武挺立,如同看守一样。或许这里就是他们所说的人间仙境。

      流轩把洛芳引入屋内,管家阿莱迎了出来。“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流轩只是淡笑,倏尔收回,不留痕迹。“我父亲呢?”

      “老爷在书房里等着你呢。”管家恭敬地回答他,并接过她的行李。发现后面还站着一位年轻女子。奇怪流轩自小很少近女色,怎会带个女人回来。又转念一想,或者说是未央山的女徒弟也说不定。还未问出口,就听见流轩吩咐道:“她叫洛芳,你先安排她休息。”说完就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阿莱叹口气,他还是那样的淡漠。不,似乎比以前更冷淡了。

      房内,灰色长袍的男子背身而立,头微抬着,望向不知名的遥远。他的背影甚是落寞,似是感伤。像是经历了巨大的磨难。如冬日里白雪,轻触就碎。

      什么时候,父亲已经这么老了。感觉的身后有人来,亦成身形一震,知道是他。心情竟不期地愉悦起来。缓慢又颤抖地转过了身。

      惨白带微红的脸,坚毅的眼神,挺拔傲气的鼻梁。这是他的孩子,为什么……这样陌生。他没有任何表情,死灰冷清,不寒而栗。

      见他转身看他,他只是微微低头,算是行礼。嘴里竟没有出声。

      镇长自嘲地笑笑,又转过了身。想见他,怕见他。那么就让他在自己身边……不见他。

      “回来就好……”镇长轻喃,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意识到自己失态,又赶忙提高声响,恢复居高临下的姿态。“先安顿下来吧,过几天就去严令若冰去。不知道你在未央山上学的灵术怎么样了。”

      “请您放心,明天准备好,后天就去上课。”流轩也没有再看他。他已经麻木,没有情绪了。

      一时之间竟没有什么话讲,顿时安静了下来。十几年没有见了的父子,竟生疏得厉害。父亲是老了,儿子是长大了。从当年的误会到现在不理解,一直是折磨,也是此生的因果。无奈,两人今后的余生将由粗重的绳索紧密联系,又生生地想逃开,扯得人生疼。

      良久,镇长像是想起什么似地,眼神动了动,开口道:“还有一件事,大长老的女儿……”

      “忘了和您说件事。这次我回来在路上救了一位女子,孤苦伶仃,我就把她带回来了,希望父亲成全。”

      成全?他的意思是不希望这个女子被当做丫鬟使唤,而是……罢了罢了,他刚回来,不能把两人关系又弄僵。

      想到这,亦成的眼神舒展开,缓声道:“带她来见我吧,我会给她安排的。”

      夜,明镜高照,冷冽刺骨。

      那像月光般冷冽的少年正为月色披靡,所映照。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像极了那仙人,遗世独立。

      淡蓝色素净衣裳的女子悄悄走近,清秀面容如出水芙蓉。秀雅轻抿嘴唇。至凉亭处,转身,凝望,相视一笑。一气呵成。

      总是有如此的默契,即便是再难堪的事,也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流轩的眼神无尽的温柔,却也抑制不住冷漠的神态。他淡然,又充满着月光的轻抚,微皱的眉眼因来人而,有稍纵即逝的光芒。

      洛芳轻声开口:“谢谢你,我……”

      “没什么。”流轩开口道,走到凉亭中央的石桌旁坐下。洛芳也跟了上去,在他对面坐下。

      冷冷地替洛芳和自己倒了杯茶,依旧面无表情地开口:“你喜欢这里吗?”

      洛芳看向他,莞尔一笑,“当然喜欢,这里好美。种满了各色的曼陀罗,只是这曼陀罗花……”

      “这些都不是真的曼陀罗花,都是靠幻象弥化而成。全部是真实的。”流轩解释说。

      见她不解,流轩继续解释道:“这里是曼陀罗小镇,但因曼陀罗花若长期与它相处,长久会产生幻觉,甚至中毒。所以在家中事不种曼陀罗花的,只有在山涧才有会有。”

      洛芳点头。仍不理解但也不再继续追问。其实只是偏爱这种奇花,却不能与之靠近,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就像眼前人一样,只可驻足,不可留香。一旦接近,或许,就是自身的毁灭。

      回房后,洛芳刚想关灯,只听见管家阿莱敲门。洛芳纳闷,开门请阿莱进来。

      阿莱对洛芳很恭敬,总是周到有理。洛芳自然也是小心翼翼。

      “莱叔,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洛芳问。

      阿莱年纪不是很大,看起来有八九十岁。据说,曼陀罗小镇里虽几乎人人学习灵术,但到一定的年龄还是会死。一般可活两百来岁,并无异样。

      “洛芳姑娘,老爷叫我来告诉你一声,后天和少爷一起去严令若冰上课吧。”

      虽然对眼前女子的身份有所顾忌,但她和少爷的关系不同一般。至此,会暗中调查她的来历。

      “严令若冰,这是什么地方?”洛芳不解道

      果然,这位姑娘对曼陀罗镇一无所知,即便是外族,也不会没有听过严令若冰。那么她到底是什么人?

      见阿莱不回答,她启纯笑笑,“阿莱叔,那日我被流轩救起,便失去所有记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对曼陀罗镇爷义务所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望你见谅。”

      说得合情合理,阿莱无奈,慢慢地解释道。

      严令若冰是一个教育机构。它以培养历代护法和信使为主要目标。只要通过自身磨练和考试考核就可以进入进行专门训练,一般两年招收一次,名额只有15人,三年后通过毕业典礼来决定谁是下个护法和信使。这就是你自身的命运与努力的结果。没有第二次机会,一切都靠你自己。

      没有宿命的安排,没有前世的纠结,没有缘分的缠绕。一切靠你自己。

      严令若冰的根据地在小镇后山险峻,要绕过紫荆山,往深邃处走,明镜之下,其实就是一片广阔的草原。遍地的绿草携着春气。在走过边缘处的小桥,就是峡谷。这里四季如春,潮湿干净。而且这里长满了绿色曼陀罗花一片全是绿色,与外景草地相映成辉。置身仙境般的美感。

      这天,谷中已有8人悉数到场。几人围坐一起,相谈甚欢。

      严令若冰里共有五位师傅,分别是现在身为曼陀四玄之首的玄凝,她擅长冰冻术,所以她以阴制胜。常年住在潮湿重寒气的山谷里。灵术是五位师傅之中之最,但因练得至阴灵术,加上身为女子,体力难免吃力。对修炼者的身体有些伤害。所以玄凝不轻易教人此术。

      第二位师傅便是道逸和尚。他不轻易漏式,传授课程只说理论功夫,少有教授实用功课,故静雅他们不太喜与他教。据说他深藏不漏,但至今少有人知晓他真正的实力,众人也皆不看好他。

      第三位师傅便是筱月仙人。她是这里的主人,常年居住在山谷里,仅她一个。她为人和善,代人宽厚。与玄凝的严厉相比,筱月是温柔善良的师傅。众人都喜欢她。她擅长幻术,到至无人匹敌之境。

      第四位师傅是琀空,他酷爱曼陀罗花。整天与曼陀罗花相伴,并将毕生心力攻记于曼陀罗花上。他认为曼陀罗花是世上最神奇的花。高雅纯洁,它堪比百合;百媚娇艳,玫瑰见后,羞于其色。甚至于脱俗,它又甚于高贵如牡丹。他爱曼陀罗花到疯狂,所以关于曼陀罗花的一切他都知晓。

      最后一位便是曼陀四玄之一的玄月。长相俊朗的他不喜多话,很少与学生打成一片,但传授课程之时是尽心尽力,耐心讲解。擅长舞剑,是是大事的功夫。

      这天正是玄凝的课,现在正在教授缠丝课。其实这些很简单。早在很小时静雅的爷爷就已经教过她,只是为了能当上护法或者信使,这是唯一的途径。

      “静雅,你又没有认真听我讲了。”玄月突然叫到静雅的名字,静雅吓了一跳。

      玄月也没有为难她,继续说道:“明天将为大家介绍两位新同学,到时候希望大家可以好好相处,今天就就到这里吧。”

      “新同学?老师是谁啊?”众人中长相泊位出众的,穿着简洁干净的长袍,看似活泼开朗的男子问道。

      玄凝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说了句“都散了吧”就走了。

      被选入严令若冰的,身份特殊且个个都是众多人中挑选出的,灵术也是不弱。

      静雅,爷爷是当年曼陀罗小镇中威信仅在镇长之后的大长老,退休至家中。遇到要紧事镇长都会请教他。父亲沿袭爷爷的职位,现任大长老。岁资历尚浅,但为人冷静豁达,是镇长的得力助手。

      皓辰,二长老的儿子。他心机颇深,深受师傅们的喜爱。

      优璇,三长老的女儿。野蛮泼辣,但重情重义。因性格不好,与静雅总是不合。

      冰潋,严令若冰中公认最帅的。他随性安详,总是波澜不惊。没有大起大落的情绪,似乎天下事都是他所不关心的,他唯一的目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他不是出身名门,是个孤儿,一直是唐奶奶养育着。至于为什么能进入严令若冰,就只有五位师傅知道。

      梓雁,是静雅最好的朋友。她为人和善,总是小心翼翼。她的父亲是前曼陀罗信使,因在一次任务中不幸牺牲,被镇长追封为最高信使。现在和母亲相依为命。

      谦野,脾气暴躁,驯驾不羁。但和众人感情友善,只是不喜受人管制。父亲是镇长的谋臣。

      悠记,最会起哄的人,也是最单纯的人,总是和大家很好的开玩笑。大家不敢说的他总是很无害地提出来,是大家最真实的朋友。父母是镇长的亲弟弟。

      敏儿,她是和悠记一对的活宝。他们总是能在一起开玩笑,很开朗的一个女孩。她是唯一一位死了的曼陀四玄中玄辉的女儿。(曼陀四玄中指玄凝,玄月,玄辉,玄惶)。

      “唉,这么神秘,难道是高手不成。”悠记叫道。

      静雅见状,无声地离开了。明天是奶奶的忌日,一定要去看她,这是每年都不能忘的事,还有她……

      亲爱的奶奶,曼陀罗山里好吗。我答应过你,往后的日子,你将化作坚强在我身边做伴。没有你的日子,生活如水流逝,抓不住。但如你所讲,生活在你手里,还将继续。

      “幻术讲求迷,静,乱。关靠你这样站着不动时学不会的。”小庭院里,一男子手持灵符,暗念咒语。正伤神无用之时,一位年长的人走近。

      “父亲,”皓辰喜出望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搔首,“您怎么知道我再练幻术?”

      二长老慕铭扯过他手中灵符,叹道:“你的心思我还不了解。学幻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得多下苦功才行。”

      皓辰靠近慕铭,低声道:“父亲,有没有什么捷径可走,这幻术我都练了好久了,没有一点长进。是不是我资历低,学不了这个?”皓辰所幸想直接放弃。

      慕铭瞪了他一眼,眼神犀利,表情也变得严肃。皓辰不禁打了个寒颤。“哼,学不了这个,你能学什么,难道一生只当个庸才。哪个灵术不是日夜修炼得来的,你想不劳而获吗!”

      “可是,静雅她……”皓辰想说什么,欲言又止。他的脸色有些许惨白,努力克制着。

      他想说的是,静雅的灵术,或许是严令若冰里最强的。她小小年纪就能得到如此优待,必定归功于她的爷爷。据说,她的爷爷曾对她进行过严格的训练,至于速成法,曼陀罗失传已久的授灵术,能将毕生学的都给了他人。得到高潮灵术,不费吹灰之力。

      静默……

      父亲紧绷着的脸,儿子紧张的心。

      矛盾想游鱼一般穿梭,无孔不入。

      “没有什么速成的方法,天底下根本就找不到。所以你的不甘心只有在苦练中继续。”慕铭捋捋长须,正色道。

      无绝境地修炼,是你唯一的出路。

      皓辰站立,一动不动。

      “学的聪明一点,强过任何人。”慕铭知道,亦流轩的到来,无疑将成为最大的麻烦。

      他迫切,心急地希望,皓辰是天下第一。无人能及。

      他的资质,他的勤恳,会给他带来最大的收益。

      “要修习灵术,在曼陀罗小镇每个人都有自己最厉害的本事。想学幻术,就找对灵术最为精通的人学习,这才是方法。”慕铭说完,便走出庭院,只留下皓辰一人在思索。

      最精通?父亲大人,您是镇上能看破所有的人,为什么您不能当大长老。只甘愿受人支配。

      或许,镇长一职,您也是游刃有余的。

      三月十八,天气的阴暗总是预示着不幸不来临与无法逃离。

      奶奶生病,突然就严重了。躲也躲不及。

      生命的脆弱,往往是最无可奈何的事。像花儿般凋谢,束手无策。

      人已迟暮,又何谓悲伤,痛哭流涕。

      静雅背着小包,漫步在山间小路上。再次见到这样光景时,心竟然安然了许多,没有像那时此起彼伏。

      漫山的粉色曼陀罗,如飞舞着的精灵,旋转,跳跃。拨动心弦。

      就像爷爷说的,她去曼陀罗山当神仙去了。只是获得更平静的生活,这样的奶奶是让人放心的。粉色曼陀罗花——最适宜的生活

      “没有和我说声就自己偷偷跑来,你也太不讲义气了。”突然传来声音。正在这时,从前方石头后走出一位少年,竟然是冰潋。

      这个风一样的少年。像风一样携带一切,又不能相随的少年。这个从不透视自己的少年。此时正一脸倘然地看着她。

      静雅见是他,松了口气。随即笑道:“你怎么回来这里?”

      冰潋嘴角轻轻一扯,走到她面前,正视她说:“我很早就想来曼陀罗山,但是传言曼陀罗山不可一人独自前来。所以就……”

      “所以你就跟我来了。哈哈,你也会有怕的时候啊!”静雅笑了起来。这个所谓无所惧的人竟然会怕这个,真是天大的传闻啊。

      冰潋眼神一闪,自嘲地笑笑。“走吧,就当我陪你吧。”

      静雅不客气地瞥了他一眼,是谁陪谁啊。

      于是两人结伴上路,伴随着曼陀罗花的祝福,与最美好的风景。

      紫荆山后山谷,今天难得五位师傅齐聚一堂,似乎是为了隆重欢迎新生。

      山谷里,受着绿色清新所包围的他们,如春天般受赞扬的新生命。

      “这位就是镇长大人的儿子,亦流轩啊。长得蛮帅的嘛,不知道和冰潋放在一起谁比较帅呢?哈哈。”悠记放声大笑,完全没有意识到此人是不能惹的。

      “对啊对啊,不知道谁比较帅哦。旁边的女的是谁啊?不是只有一个吗?”身边的敏儿不忘给悠记配乐。

      流轩完全没有理会他们,甚至连正眼也没有看他们,充满陌生与警机地看着远方。

      洛芳与大家和好地打招呼,谦和温柔的神态让大家欣然接纳。

      他像漠视世间一切,怨愤地存活着地少年。他的眼神充满冰冷和渴望随和的心态。梓雁痴痴地看着他,像离开一秒就会碎掉。

      那边已经开始上课,他仍然没有理任何人,只是偶尔和洛芳答几句。她问,他答。

      “梓雁,你在看什么呢?静雅和冰潋去哪儿了啊?”敏儿问她。

      梓雁微微一笑,低头看看自己,又转头看向他。

      他拿出自己的贴身匕首,仔细端详。他真的是无法让人靠近的人,他的气质压迫着一切。

      “对啊对啊,他们两个一定又是去哪里约会了。”悠记喊道。这下引来了众人的关注。

      “或许是他们都有事吧。”谦野回道,像个翩翩公子,温文有礼。

      皓辰叹气道:“怎么每次都这么巧,他们同时有事啊。”

      “他们两个在严令若冰向来都是最好的,这个我们也都知道,还在这儿说什么呢。”梓雁尴尬笑笑。

      流轩眼神一动,快速闪过,无人洞察。

      如意料中的无趣,流轩看看身边的绿色曼陀罗。

      自然中携带妖异。曼陀罗花本来就是妖灵之花,它无需细心照养,生命力顽强。但神秘莫测,无法与它接近。

      那边,优璇和敏儿在给洛芳介绍师傅。其实流轩不用人教,他从三岁就被送往未央山修炼,从没有出去过。与等待携伴,与寂寞擦肩而过。

      起身,想回去。又怕无法交代。看向洛芳,这个纯洁的少女,正一脸兴奋地和他们围坐一团。偶尔搜索下他的身影,朝着他笑笑,又继续。

      行走在林中深处,那些高大粗壮的植物总能让人肃穆。

      人,怎么和树相比。他们无欲无求,无所忌惮。没有伤悲,没有哀愁。

      越来越被它吸引,流轩不知不觉已经走向林中深处。置身于另一片天地之间。

      古藤树下,以为和尚正席地坐禅,静默咒语,拂动佛珠。神态怡然。

      流轩见状,想回头走掉。又不知怎么的,迈不开步伐。

      “既然来了,就坐下来听我讲讲吧。”和尚开口,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不惊。

      流轩走近他,也席地而坐。和尚睁开眼,看向流轩,眼神充满寂寥。

      流轩向他微微点头,轻轻喊了声:“道逸师傅。”

      道逸笑着点点头:“你我也算有缘,今天就有我来教你课程吧。”

      “我不想学。”流轩直接拒绝了。

      道逸听后不单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大声了,“流轩,你在怕什么?”

      流轩一惊,女里隐忍道:“我没有。”冰冷不带任何感情。

      “你知道命运一词是何意吗?”

      流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道逸也只是笑着看他。

      风轻轻刮来,吹动树上的叶子发出“沙沙”声响。一股丝丝的凉意,直逼身体刺骨入寒。

      流轩撇过头,声音有些许低沉:“命运就是自己不显选择的非要去选择,自己不想做的非要去做。”语气似冬日里冰冻的霜雪,冷淡无遗。

      道逸的脸渐渐紧绷,变得严肃。“非也非也,命运无非是祖室传承自己授命罢了。简单又不简单,复杂又不复杂。最难的,是自己的心魔。你若当真害怕,永远受它牵制,你若选择接纳,命运将是你最大的启蒙师。它无异,是你的心异。”

      它无异,是你的心异。它无异,是你的心异。

      流轩顿悟,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看向道逸。携风吹起的长发在眼前飘舞,模糊了视线,明镜了心灵。

      曼陀罗山上,位于正中央石砖陵墓前。环形状的陵墓干净,简约。

      “奶奶,我来看你了。”静雅看着墓碑,噙着泪水说道。奶奶是最疼她的亲人,她们两人无关年龄大小,无关身份辈份。心心相惜,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奶奶给的,她敬爱她,给予生命的人。她宠爱她,像珍宝一样完美的人。

      冰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想粉色适意曼陀罗花一样的少女。

      静雅为她插上香火,给她带来安宁,祝愿她能无忧。

      冰潋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帮静雅点香,插香。一切完成后,静雅戳了戳冰潋,看着他说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奶奶讲吗?”

      冰潋一下囧了,恩呃半天才说道:“奶奶,吃了没啊?”

      静雅吐血,面带恶相地走近他,眼神直逼向他。朝他瞪了瞪摆在地上的菜说道:“我奶奶正在吃呢,你就不能说点有营养点的话,来促进她的消化吗。”

      冰潋无奈,朝墓碑笑笑:“奶奶你慢吃,我去给你倒杯茶去。”说完转身就想走。

      静雅叫住他:“茶就在这里,你往哪里去啊?”

      冰潋走近墓碑,正想端起茶壶倒茶时突然想到,微笑地看着静雅说:“听说,小辈倒茶给长辈,长辈接受就表示愿意将自己的儿孙亲许。我这样做是不是就表示你奶奶会接受我,把她的孙女许配给我。"

      明明是不确定的语气,明明是开玩笑想要博得认真的表情。偏偏总是不像无意中,反而像是调侃。

      静雅一听,不以为意。撇着嘴叫道:“曼陀罗镇这么多风俗,这么多讲究,那我不是要嫁好多次了。你就会开我玩笑。”

      冰潋睫毛一动,继续倒茶。

      两人拜过之后,静雅又陪奶奶说了会话,就决定离开了。

      临走时,冰潋看了墓碑一眼。

      在曼陀罗里,对长辈,尤其是过世之人,是开不得玩笑的。

      本来是沿着下山路走,静雅今天除了看奶奶之外,还要再建一个人。这人住在曼陀半山腰,常年不与人来往。几乎所有人都忘了她,只有静雅。

      沿路走过一片粉色曼陀罗花丛,穿梭于粉色梦幻的天国里。仿佛想起童年时光,在无忧粉色里徜徉。

      曼陀罗真的是神奇的花,致命,最美,幸福,破散。终是没有人能看破它。

      突然,一只白色小兔子跳出来,险些让和冰潋打闹的静雅踩到。静雅惊魂未定,冰潋却无辜的笑笑。

      静雅抱起小兔子,细心地查看他有没有受伤。冰潋看她又泛起同情心,催到:“还是不要管了吧,野生动物生命力都很强。”

      静雅听了,莫名地生气,大叫道:“怎么能不管,她是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小动物。难道在你心中,所有野生的动物都能活得长久吗!”

      冰潋身形一震,语气低沉地说:“它的生活环境注定能让它试着活下去。能长这么大,也是不争的事实。”

      静雅温柔地看向兔子,小心翼翼又无限感慨地说:“不是所有有好环境的人都可以保护好自己的。至今为止,我也一直在害怕,一直活在需要人保护的世界里。很怕离开。因为,离开了,我便不知道自己是谁,怎么保护自己了。”

      沉默弥漫在空气中,压制着人的情感神经。

      冰潋笑笑,像是在笑话,又是在自嘲。他撇开眼,不自觉的说:“随便你吧。”就没有再说话了。

      小兔子眼睛突然一红,窜开静雅的手逃了出来,一直往前方奔跑。静雅注意到它的前腿已经受伤了,赶紧追上去。冰潋紧紧尾随。

      小兔子身形矫健,穿过树枝枒干,迅速逃窜。偶尔回头看看静雅和冰潋,见他们跟不上会放慢速度等他们。似乎是想带他们去哪里一样。静雅担忧的跟着。

      然后步入一片由树包围,满园花色的森林里。

      这里真是曼陀罗山吗,为什么感觉不一样啊?

      这里有各色的花,紫色如高贵玫瑰,蓝色如荷花突兀,粉色如牵牛含蓄,绿色如鸢尾般明察,金色如雪莲花奇异,白色如山樱花花瓣纯洁。这里集齐所有的曼陀罗花。像争奇斗艳的仙女。在各自的领地竞相开放。

      在看前方,有一处洞穴。小兔子已经跑进洞穴里里。洞穴的四周种满了红色如鲜血的曼陀罗。这是真正的奇异花。它像曼珠沙华一样鬼魅。带有危险色彩。它像是领首者,傲视群花,带来地狱的重色。

      静雅不自觉地走近,她神情变得恍惚。冰潋上前拉住她,制止道:“静雅,你要干什么?”

      静雅反醒过来,忍不住抓着他的手臂说:“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里的曼陀罗这么诡异。”

      “别进去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冰潋想把她拉回去,她却死命地站着,更有想进洞穴的趋势。

      “这里绝不简单,我们进去看看,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你疯了吗,你难道还没有察觉到我们已经中毒了!你还想进去送死吗?”冰潋吼道。

      静雅不想进去,但总有力量指引着她,要进去看看。于是挣脱冰潋的手自己跑了进去。

      冰潋无奈,紧锁着眉头。不自觉的也跑了进去。他也疯了,竟然会跟着她跑进去,一直视自己生命为最高的他竟然真的不顾自己的性命跑进去。

      山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但一进去,就有奇异香味传来。静雅是聪明人,嗅觉灵敏。沿着香味一直走,一直摸索前进。到拐弯处,见一亮光出现,眼睛承受不住,变得疼痛起来。眩晕着蹲了下去。冰潋上前扶住她。

      前面的景象让他们吓了一跳,沿山壁环绕着全是黑色曼陀罗,数量不多,却妖异般嗜血,让人震惊。它们包围着一朵不知名的花。这朵花矮小却丰满。它像玫瑰般全身包围,又留有五角做盘旋转,颜色看不出,散发着一朵亮光。小白兔正蹲在它身边看着他们。静雅慢慢走近,冰潋看着他。突然,小白兔身上抽搐起来,四面朝天,紧接着口吐白沫,到了下去。

      静雅吓得收回了手,直愣愣地看着它。

      冰潋看着小兔子说道:“这是反噬。”

      静雅惊魂未定地朝他点点头,她注意到,小白兔本来没事,它前腿的受伤处一碰到它就立刻有这种反应。

      “是反噬。”静雅说道,反而更清醒了。对着冰潋严肃道:“我们赶快离开吧。”

      沿着原路走回来,像是走入幻境一样。他们回到了原来嬉闹的地方。

      没有发生过,一切还原。

      两人静静地走着,忘了言语。冰潋见状,对她说道:“这件事还是不要让任何人说吧。”

      静雅点头,“反正说了也没有人相信。”

      “能见到红色曼陀罗就已经是很稀奇了,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黑色曼陀罗。”

      静雅长长舒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也从来没有听过黑色曼陀罗,以为是谣传。不过红色……”

      “红色不是你们小镇的禁忌物种吗,这里竟然也有。”

      “我们小镇?”静雅反问道。

      冰潋眼神一凌,做轻松样说:“就是你们的小镇啊。”

      静雅了然,她了解这个少年,知道他不想归为神秘危险的曼陀罗小镇的人,也没有再说什么。

      “拿手黑色陀罗保护的会是什么花呢?”静雅又疑问道。

      冰潋已恢复过来,不再处于惊讶状态又先与他的本质说:“管他什么花,只要我们忘了这件事就不会再有什么花了。管好自己吧。”

      静雅撇撇嘴,说话间,已经到了那人的家。这里房子由茅草所盖,不坚固但可以挡风遮雨。有栅栏在外围了一个院子,简单清净。

      静雅走近里屋,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正坐在床延边秀东西。认真的摸样让人感叹。

      静雅走进她,轻轻地唤了声“姑姑”。

      那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无害又溢满稚趣。也充满警惕。

      “姑姑?她是你姑姑?”冰潋走近屋,听见静雅这样叫她,略感惊讶。

      静雅看了一眼还在沉迷自己世界的姑姑,叹了后气,解释说:“她是我的姑姑,我父亲的妹妹,我爷爷的小女儿,我奶奶的……”

      “好了好了,真是的。你直接说她就行了。”冰潋揉揉太阳穴,伤神地说道。

      “唉,她叫捕芳,我出生以来她就这样了。只是奶奶以前奶奶一直带我来看她,所以这个习惯一直没有改。我每年都会来看她。 ”

      正说着,捕芳扔下手中刺了很久的刺绣,抓住静雅的手叫道:“你终于来看我了,你好久都没来看我了!别走别走!”说着一直扯着静雅的手,扯着静雅疼得大叫。

      冰潋也不去帮忙,只是看笑话似地看着静雅。静雅瞪了冰潋一眼,心平气和地哄着她。“乖,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你过得怎么样啊?”

      冰潋又笑她,明明是个疯子,根本听不懂,还这样幼稚。

      捕芳又叫道:“孩子呢,怎么没有带来看我?你是不是忘了,你把他带过来我看看,我好久没有见过他了。”没说完有伤感起来,“你是不是早就把我忘了,我的孩子。”

      “你姑姑有孩子?”

      “这个我不知道,我父亲和我爷爷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姑姑。要不是我奶奶,我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姑姑。”

      冰潋陷入深思吗,“难道是和曼陀罗有关?”

      “曼陀罗!我要曼陀罗花,我要它,带我去找它,去找它!”捕芳一听曼陀罗情绪变得激动,又拉着静雅不放。静雅见状,无奈。只好拿出银针刺入她的后背,捕芳渐渐瘫倒在地。

      静雅对冰潋一笑:“只能让她睡着了。不过第二天他又会忘了这一切。”

      冰潋坐在桌旁,为自己到了杯茶。静雅把捕芳扶到床上后,也坐在冰潋的身边。

      两人深深叹息,今天这一场真是奇遇。是不是注定要发生什么。

      冰潋抿了口茶,说:“不管什么,都是上辈人的事,我们是后来者,不管也不能管。这与我们无关。”

      看着冰潋悠闲样子,静雅觉得,曼陀罗……是生与死的花。

      我们活着的小镇,曼陀罗是唯一让我们活着的实体,也是我们为它付出代价的产物。

      宁静的街道上,华丽不失简约的灯饰挂满房梁,预示着一年一度的采萧节即将到来。

      流轩独自漫步在街上,人群流过,一如既往的陌生。

      家,没有给他带来片刻的心静,反而不自在。他不想面对一切,但又不忍逃避。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郊外,有青山做伴,有溪水为伍,这样的生活或许才算是真正的自由。

      流轩背靠着树看着溪水发呆。他害怕,害怕自己回来父亲会与他说什么,会让他做什么。这些让他没有选择的抉择使他厌恶。所以他不是这么轻易妥协。就像,和大长老的女儿成亲一样。这些弱智的小游戏,他不会玩。让他接受,休想。

      “嗖”一颗石子落入水中,溅起水花。流轩皱眉,抬眼看那人。

      她像花丛中来的仙子,弥漫雾色。看似缭绕,实则清明。

      白色束身长袖,头簪简约发髻。轻灵秀逸。但流轩一点也没有兴趣只是不满地看着她。

      两人对视。

      月光突然封住四周,只留下周身光明。

      身披月光彩绣的少年,如曼陀罗仙子般的少女。

      花卉点缀月净,花香暗蕴月明。

      只是如此,此时却抛开一切。

      两人没有说话,自觉看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你是谁?”静雅首先打破僵局。只是平时她会先道歉,再问。此刻竟然鲁莽地叫出口。

      “不关你事。”流轩心里暗涌,他是警觉性高的人,为什么身边来了人竟让一点也不知道。

      静雅心情不好,看到这人这样没有礼貌,于是变得相互挑衅。

      “不关我的事我问什么。你没看到本姑娘心情不好吗,还敢这样大言不惭。”

      “滚远点心情就会好了。”流轩一点也没有留情。

      静雅发怒,握紧拳头。周身散布着结气。

      流轩意识到,直直盯着她。

      战争一触即发。静雅现出手缠丝,流轩发出随身匕首。

      本来是很和谐的事,因为两人的态度与语气诏示着这场不和谐的局势。

      静雅手一挥,白色丝带瞬间飞向他,速度惊人。流轩下意识用匕首挡,却被缠住,两人纠结在一起。

      流轩一拉丝带,静雅力气不够,只好收回丝带。又快速地向他冲去。流轩抓住静雅的手,静雅手一弯,绕过他的头。转身翻过跟斗。流轩瞬间朝她施放暗器,静雅甩身多过。

      两人本是无冤无仇,竟皆出狠招,之人性命。

      流轩厌她蛮不讲理,静雅厌他清高自傲。

      静雅见近身术打不过,干脆唤起灵术。静雅收回丝带。两手以兰花指相合于胸前。默念咒语,流轩身边漫飞着空灵的仙女,看得到,抓不着。

      流轩见状,隐没匕首。双掌合十,灵光出现在周围,然后越变越大,越变越亮。“嘭”一声,那些神怪全部散掉。静雅不慌反而笑到。忽然又有一批幽灵状物体,死死缠着流轩。流轩无奈,双手摊开合十于胸前,闭眼默念咒语。本来寂静无风的夜晚,因两人的搏斗逐渐激烈。

      静雅又以两手食指紧贴,伸开,划出弧形状。然后所有白色光圈物体直射向流轩。

      流轩睁眼,眼睛竟然变成赤红色。静雅惊讶,随即反应过来。流轩的手指向静雅,也变成红色光圈射向静雅。光圈与光圈相撞,散发巨大冲击力,抵触消失不见。

      然后待光芒正发余热之时,几十把匕首从光圈飞出,射向静雅。原来……危险!

      流轩深知自己过火,冲过来想救他时,然而箭器速度太快,已抓不住。静雅捂住头部坐到地上。流轩快步飞来,却又被箭器抵挡。

      如果这位姑娘有什么事的话,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怎么办……该怎么办!

      于事无补,暗箭射向静雅。静雅靠着树蹲在地上,随着一声惨叫,暗箭所射之处放出一道光芒,让流轩止住步伐。

      月光,又恢复皎洁明淡。在月影下的少年和少女。在溪水里倒映成晖的人。

      此刻,全部都安静了。所有不善之光都慢慢消失。

      流轩率先反应过来,心中自责不已。带着无比愧疚慢慢走到她身边。

      只见静雅的身体被一透明物所包围。待一切恢复正常时,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了流轩反常的脸,坏坏的笑着。

      是念力!这丫头竟然会念力。

      静雅站起身来,看着他说:“看来你也不坏啊,还会担心本姑娘。”

      流轩嘴角动动,没有说话。

      静雅又问:“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近器术?听说这种灵术很难练的,你怎么会?而且还……”

      “流轩,流轩。你在哪儿啊?”远处传来一阵女声。

      流轩起身转头朝声音的方向喊道:“我在这里。”声音出奇地温柔。

      静雅撇撇嘴,仔细一看,走近一位清秀女子。

      从黑夜中走来,像是从画中靠近。浓黑背影,失了笔墨味,回归自然色。

      像迷雾,又像烟花。

      她对静雅笑笑,走到流轩身边,轻声说道:“你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了,我找你很久了。”眼神充满怜惜,丝毫没有责备。

      流轩放缓语气,轻轻摸了下她的头说:“只是觉得很闷,就出来走走了。”

      洛芳撒娇地撇撇嘴,正想再说些不满他的话,见到旁边尴尬的静雅。便朝静雅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你们?”

      “我们不认识。”流轩冰冷的答道。

      静雅这才听出来,这位女子叫他……流轩?难道是他?

      洛芳无奈地对流轩说:“人家姑娘都还没有说呢,你就这样抢着。一点都不顾着女孩子的脸面。”说着故意对他板起脸。

      “没关系没关系,我不在乎、我们本来就不认识。”静雅语气强硬。

      “姑娘,不好意思,他就是这样的。你不要介意。我叫洛芳,你呢?”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洛芳一愣,又说:“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姑娘赏月了,就此别过。”

      静雅点头。洛芳拉着流轩走了。流轩回头看了她一眼,静雅正好看向他,两人对视,又马上闪开。心中各异。

      今晚的事希望不要有第三人知道,让月色掩埋于此。

      “流轩,你真的不认识她吗?”回去的路上,洛芳问道。

      “不认识。”流轩面无表情地回答。

      “可是她好像认识你啊。”

      “不关我的事,我不认识她。”

      “我觉得她看你的眼神就像是认识你。她一定不简单,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出来,也不怕有危险。”明明是关心的词语,但洛芳心却有些许不快。

      流轩没有回答,他的感觉,这个女孩一定认识他。

      洛芳见流轩没有理她,突然停下脚步,直视他。“以后小心点好吗。她总让我不心安。”

      流轩也停了下来,看向她。

      在人群热闹的街头,他们的眼神对视。如冬日恋歌般漫彩。

      但少年依旧是冰冷的眼神,淡漠的口气:“我没有办法对任何人做任何承诺。因为承诺都是假的,欺骗自己,也欺骗别人。”说完转身又向前走去。

      洛芳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好冷。在春夏季节里,格外显眼。

      不是没有办法,是你还在害怕。你没有办法对我承诺,若是你真心想付出承诺的话,又怎么会害怕呢。

      或许我该清醒的认识到,缘分真的是一切。命运把我和他缠在一起,却事先为他安排了另一个女孩。这就是他和她的缘分,这也是我和他的缘分。我该向他大声的喊出,面对那个对他充满爱慕的女孩面前,说,我就是宗静雅,指腹为婚的女孩吗。这样,我根本做不到,那个女孩的眼神是多么清澈。而我注定是需要与忧愁相伴的。

      严令若冰的又一新闻,亦流轩拜道逸和尚为师,是道义和尚从教来收的第二个徒弟。

      在严令若冰,几乎没人愿意让道逸教授。大家都认为他是在浪费时间讲些佛学的东西。来严令若冰是想学真材实料的,不是什么道义之类的文章。

      这天因为五位师傅都在谷里,正好由他们自由选择哪位师傅。

      流轩走进丛林,一阵念经声闯入耳里。流轩心境忽然开朗,大步走上前。道逸师傅正在捻动佛珠坐禅,身后有位女子在砍树练习。

      这位女子身躯矫健,砍树也没有声音。在仔细一看,这人竟然就是昨天那位女子。

      道逸一听声响,知道是流轩,于是叫住静雅。“静雅,你的师弟来了。”

      静雅看见流轩,瞪大双眼看他:“怎么你也选道逸师傅?”

      流轩走到他们面前,对道逸微微施礼,眼神依然彻骨,“师弟?不可能。”

      “流轩,你迟到了。”道逸不慌不忙道。

      流轩看了静雅一眼,说:“是的。”强硬的语气完全傲视。

      静雅皱眉,上前一步与他理论,“什么叫是的,你懂不懂礼貌啊。你这样……”

      流轩看也不看她,背过身解释道:“没有礼貌?怎么算没有了礼貌。第一,我没有出言不逊,对师傅恶言。第二,我没有解释什么,所以就不算狡辩或者掩饰。”

      说得合情合理,让人无法谴责他的过错。好厉害的人。

      道逸站起身,他事先就和静雅说过,今天会有另一位同学和她一起学,静雅没有想到是他。道逸指向静雅,对流轩说道:“她叫静雅,是大长老的女儿。”

      流轩一听,马上看向她。她就是?

      静雅知道流轩心里想什么,两人万分尴尬。

      道逸看到,心中明白缘由,也不再说什么。

      沉默……如片刻贯穿的迷茫。紧压着心,触动着魂。“好了,你们再这样站下去,这一天可就白白浪费掉了。”道逸提醒俩人。他惊奇地发现,俩人出奇地相似。对世事洞悉,对命运不满,对生活苛刻,对追求黯然。

      静雅意识到,对着道逸喊道:“师傅,那今天我们学什么啊?”

      “还是砍树。”

      静雅听了,直翻白眼,又大叫道:“啊!又是砍树啊,怎么老是砍树。不对不对,才不是什么砍树,是打树!”

      道逸已经一连几天叫静雅连续砍树了,倒不是用什么斧头砍,使用鞭子抽。这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砍倒一棵树啊。静雅无力的想偷懒,转头看见流轩正在思考什么,以为他还是听不明白,想给他解释。

      只见流轩眼神轻柔,睫毛幽黑浓密,一动一动,很是迷人。他看向道逸,说:“我明白了,师傅想让我们练习手力的衡控度吗。师傅一片苦心,我一定不会辜负。”

      道逸大笑,指着静雅说:“你这师弟可比你有慧根多了。”随即对流轩点点头。

      静雅看着正在认真使用鞭子的流轩,朝他做了个鬼脸,也走到另一边使用鞭子。道逸则又坐地上打禅。

      另外一边,优璇和洛芳一见如故。在都对音律的讨论上转到了曼陀罗身上。

      本来优璇是土生土长的曼陀罗家园的人,对曼陀罗,算是了解,也不不感兴趣。只觉得曼陀罗花不能接近,用处不大,还会害人。但洛芳有意无意提起,总是把话题转到曼陀罗身上。最后洛芳决定向琀空师傅请教。优璇是万分不愿意,有使用的灵术不学,却关心起这个害人的东西。但洛芳坚持,于是一起陪她找琀空师傅。

      琀空正在风草屋里看前人留下来关于曼陀罗的记载。风草屋是他专门的休息地,一般人不进来。里面藏有大量的假曼陀罗花,因为考虑到曼陀罗花不能放在卧室里,于是他就弄了好多假花来充当。

      琀空爱曼陀罗简直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洛芳想。

      满屋的曼陀罗假花,五种挂满了各种曼陀罗的画,这里简直就是曼陀罗的天地。

      琀空因喜好曼陀罗,上课几乎只讲曼陀罗,所以一般学生也没有愿意跟他学。这时候,他正在埋头研究书籍,没有发现洛芳和优璇的到来。

      优璇走到喊空的书桌面前,见琀空还是没有发现,索性把他的书拿掉了。

      琀空是好脾气的人,一看是她们,就开起了玩笑,“你们怎么回到这里来?难道是对这奇异花感兴趣了。”

      “奇异花?”洛芳觉得奇怪,难道曼陀罗还有个名字?

      琀空放下书本,站起身:“像这样一种可美艳,可轻灵,可诡异的花难道不奇异吗。它绝美无敌,含羞待放。使人都想拥有。但又充满剧毒,可置人于死地啊。”

      “充满剧毒的花怎么会好,还不如玫瑰来的华丽。”洛芳疑问。

      “玫瑰虽美,但容易衰退。想女人的容颜。迟暮、凋谢,太快。”

      优璇笑道,“找你这样说,曼陀罗倒不会枯萎了。”

      琀空露出深邃表情,无奈道:“曼陀罗会枯萎,但不会像玫瑰一样一瞬即逝。只是悲叹,哭过之后,再选其他。曼陀罗,它会留下伤感,延绵不绝。”

      优璇无聊没趣地看着两人,一个认真地讲,一个认真地在听。他觉得琀空是个疯子,讲的话他都听不懂。奇怪的是,洛芳似乎很有兴趣。

      琀空见洛芳有兴趣,于是决定向详细与她解说。他想找个实物与他讲解,于是对她说:“我去外面找盆曼陀罗来,你们在这等着,不要乱跑。等我啊!”

      难得现在的年轻人喜欢曼陀罗,他当然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琀空走后,优璇就开始抱怨了:“你选什么不好,你偏偏选这个。曼陀罗有什么好的,还不是就是一个盆栽吗。至于要研究吗。”

      洛芳坐着,眼神涣散充满陌生。

      “世间有太多东西需要深究了。每个人,每样东西,都不可小看。”

      优璇见她这样,也不好说什么。在房间里坐不住,于是看起琀空的东西来。琀空的书桌几乎被书本包围。也难得前人有这么大的精力来研究这所谓的“奇草”了。

      一个小小的笔盒引起优选的注意。这个笔盒做工精细,上面雕着龙擒兽栩栩如生。优璇不自觉的拿起着木质的笔盒。龙擒兽的眼睛是红色的,与这墨色的笔盒格格不入,优璇摸上了它的眼睛。
      突然,后面开了一个小门,原来是见密室。

      洛芳和优璇都吓了一跳,不止怎么办才好。

      密室黑暗阴森,不知通向哪里。

      “走,进去看看。”洛芳说道。

      “进去?我不要。里面是哪里都不知道,怎么进去。”优璇心中忐忑不安。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要进去。你不进我进去了。”洛芳说着端过放在房内了蜡烛,点燃进去了。

      优璇看着洛芳进去,心叹这女子胆量不小。于是狠下心来也跟了进去。

      密室里漆黑一片,恐惧充斥着四周,弥漫着。压迫人的呼吸,紧张。洛芳在前面带路。

      在走到大约中部时,出现了一个小阶梯。洛芳猜测着应该是普通密室,或许是私人的。不应该进去,但总是有股力量想要一探究竟。似乎没有这么简单。走过阶梯,里面是不大的房间。干净整洁。只有一张桌子,朴素不华丽。在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盆栽,是红色花瓣,从没有见过的花。但优璇一看,大声尖叫起来。

      “是红色曼陀罗!是红色曼陀罗。”

      红色曼陀罗。就连在曼陀罗小镇里也很难见到的绝种物。

      洛芳不自觉靠近它,它因为长期生长在密室,不见阳光,有点枯萎了,让人疼惜。洛芳终于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了。心抽动,恐其消失。又无比神韵,赞其厉害。难以斟酌,红色的,曼陀罗。

      洛芳伸手碰了它一下,感觉是另一种生命,鲜活着的生命。

      优璇反应过来,赶紧拉过她,“你不要命了吗,红色曼陀罗不能乱碰。”

      洛芳呆呆地看着,自语道:“这么美的花,很难让人不碰它。”

      “红色曼陀罗是我们曼陀罗小镇的禁忌品,有规定不能栽种。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洛芳还恍恍惚惚的,一直被优璇拉着走。

      这里若是被发现,知道琀空私自栽种红色曼陀罗,一定会出事的。

      两人逃出密室,优璇又把密室关好。惊魂未定地等琀空回来。

      洛芳回过神,觉得自己很怪异,为什么刚刚看着红色曼陀罗会出神,甚至会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来了来了,你们看这是一盆绿色曼陀罗。”琀空抱着一盆曼陀罗进屋,看到两人都傻傻的,以为出什么事了。

      罗芳解释说:“实在想看到曼陀罗该是什么样的表情,所以才会这样。师傅,你说曼陀罗花是毒花吗?”

      琀空没有多问,听洛芳问道,于是指着曼陀罗的花说:“它的毒在花蕾里,又慢慢扩散。但不会轻易中毒,只要小心不要碰到它就好。”

      “那曼陀罗花有几种个颜色呢?”优选问道,她想知道。究竟世上有没有只在传说中听过的红色曼陀罗。

      “曼陀罗以供有六种颜色,分别是白、蓝、紫、绿、粉,还有红色。”

      “真的有红色曼陀罗,我以为只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优璇大叫,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是有,不过这里不能栽种,因为红色有剧毒!轻则头痛发热,重则呼吸困难,休克而死。”

      洛芳一震,心中了然。其实琀空师傅有所保留,红色曼陀罗还会使人出现幻觉。

      “师傅,这条河真的没有倒影呢,好神奇啊。”静雅对着湖面左看右看,依旧没有看到自己的影子。

      道逸走近湖边,也探头看向湖面,有对静雅说:“怎么没有看到,我明明就看到了。”

      静雅不信,走近他看向他面前的湖水里,仍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以为师傅骗她,又叫来流轩来看。

      流轩走近一看,这条湖真的是显示不出倒影的。只是明了之时即是明了,糊涂之时自然糊涂。心渐渐明了。

      “我也看不到,这条是没有倒影的湖。”流轩说。

      道逸哈哈大笑起来,知道流轩的心智。比起那鲁莽丫头,他是聪明得多啊。

      流轩看着这条湖,清澈见底,没有山的倒影,没有树的婆娑。只有满湖奇石。“这条湖叫什么?”

      “对啊对啊,这么神奇的湖叫什么?”静雅也感兴趣。

      “还没有名字,不如你们给它取一个。”

      “叫傻瓜湖吧。你看它都不能让人看清自己,连着基本的职责也做不到,不是白痴是什么。”静雅笑道。

      白痴……你还真是傻瓜。流轩暗想,但眼神却因为静雅的话变得柔和。

      “哈哈哈哈,傻瓜湖,太俗气了。”道逸敲了下静雅的脑袋,“什么是职责,难道它天生就是为了让世人看清自己而活的吗。所以这个不妥,不妥。”

      静雅撇撇嘴,赌气不在说话。

      道逸看向流轩,流轩看着湖。

      你的职责,让世人看清自己。,却没有这个本领。“叫它无影湖吧。”流轩忽然说道。

      “无影湖?也一样土嘛。”静雅叫道,愤愤加不满。

      道逸没有再笑,脸色变的严肃,“就叫无影湖吧。”

      夜,漆黑如墨。讳莫如深的人总是选择暗夜。做人,做事,无论什么,你总逃不过。任何有影子的人,都一样。

      “查出祈玉石的下落了吗?”身穿淡黄色袖袍,手扶青木色栏杆的男子问道。他眼神充满犀利,不厌世俗,霸气十足。对着面前一身剑客打扮的男子说。

      “回主人,已经打探到了。祈玉石就在大长老的女儿宗静雅身上。”因月色缭绕。看不清面孔的男子在慕铭面前恭恭敬敬地说。

      慕铭捋捋长须,冷哼一声:“那就赶快拿来,不管在谁身上都一定要拿回来。”

      “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但是,少主他……主人不打算告诉他?”

      “暗影,少知道点事才能活得长久。”语气不容置疑,气势令人战栗。

      “属下该死,属下立刻就去办。”

      “记住。”慕铭狠狠地说,“不管是谁,阻碍拿到祈玉石的人,一律……杀。不管是哪个长老的女儿或者……儿子,清楚了吗。”

      “是,属下告退。”暗影退了下去。二长老话中有话,为了拿到祈玉石他真的会不择手段。

      我不能伤害你,也不想伤害你。但当伤害你变成保护自己时,我想我会选择保护自己。

      云多的夜里总是看不到星星,偶尔有几颗闪现也总是需要人使劲地看。在暮色的照耀下,孤独的身影任风飘动。

      “你说……流轩和你……有婚约?”在静雅房里,梓雁侧头问她。

      静雅倒了茶给梓雁,坐在她旁边说:“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巧。真的是…… 太巧了。”

      “那……你爱他吗?”似乎迫切想知道这个答案,梓雁问的有些很急切,又故作镇定。

      “爱?”静雅仰头。人海里,你与我相遇,是匆匆走掉,还是会续段情缘。究竟缘分是什么呢?“或许……”

      “不爱?”梓雁迅速为她做出答案。

      不爱?什么时候,谁,能讲得清楚自己的感情呢。它总是像习惯一样,悄悄附上身,你很难改掉。

      “我不知道,或许我们都需要时间吧。只是我们都没有在排斥彼此而已。至于能成为最亲密的或者是陌生人,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今天……今天谦野向优璇表白了,优璇答应了。看着两个人在一起……”

      “你也羡慕了?”静雅调侃说。

      梓雁知道静雅在开玩笑,眼眶竟然变红了,偷偷拭去欲滴的泪水,继续说:“我哪有羡慕啊,我不该羡慕的。从小到大,我一直跟着师傅,诵经念佛,早没有那些情感在了。怎么会羡慕呢。”

      “梓雁,你哭了?”静雅看着梓雁,变得不安起来。“你可不要否认。传说爱哭的人,睫毛总是湿湿的,擦也擦不掉。”

      “没,我没有哭。”梓雁站起来,努力克制着,“你喜欢他就要好好努力去喜欢,但如果他不喜欢你,你也不要勉强好吗。让他的选择自由点。天黑了,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顾静雅的讶异,急匆匆地走了。

      她说,不要勉强,让他自由点。是怕自己会为了爱情变得不在自我了吗?流轩,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为什么睡不着的时候,你会出现在我脑里。是因为你的灵力让我感兴趣,还是……宗静雅,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人。让我会忘了自己给过别人的承诺。

      今天是镇长在“幽塔”里宴请众位长老和使臣的聚会。也是为了要正式介绍儿子亦流轩的机会。流轩离开小镇已经快20年了,对于小镇的人和事不了解,镇长想借此机会让大家熟识他,也为了以后的流轩能成为曼陀罗信使或者长老,好继承他的位子。

      各大长老心怀各胎。大长老全家到齐,甚至静雅的爷爷艾森,本不再参加任何会议,今天破例出席。连一直讨厌这种正式宴会的静雅爷被拉来了。甚至流轩和洛芳也也来了。美曰其名为,严令若冰里所有人都到齐,缺谁都不行。

      期间,道逸叫出静雅和流轩,在后院里。

      “师傅,你叫我们出来干嘛?”静雅以为师傅又会有什么新鲜玩意,很是幸福。

      道逸敲了下她的脑袋,手拿着佛珠对两人说:“人生在世我们无时无刻都要保持警惕。”

      “师傅你想说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流轩示意。知道道逸肯定有什么话要说。

      “就是,很快就要采萧节了,那个……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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