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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猎人西伊〕所谓明天
--谨以此文送给水聆听小姐为生日礼物,愿她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那天阳光明媚。
淡淡地铺洒了一天一地。
“你爱上我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想快了,也许就在明天。”
第一次听到这段问答时,伊尔弥正准备给一个比较困难的任务收尾。
你完全可以想象一个头发很黑眼睛很大的青年,脚边躺了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手中攥着一把雪亮的钉子,脸上带着面无表情的表情看着说出了如上对答的男人和女人。
伊尔弥微歪着头,似乎有点困惑,只是外人不知道他是困惑于眼前这两人临死时的平和还是刚刚对话的含义。
困惑归困惑,敬业的伊尔弥无所谓地耸耸肩,随手甩出了手中的钉子。
“小伊啊~~,越来越厉害了呢~~”西索拍了拍手,蹲在树上笑得一脸的阳光灿烂:“杀了这么多人居然一点杀气都没有~~”
“杀气?那是什么东西?”伊尔弥现在的表情叫奇怪。
“……”西索哑然。
“杀人时为什么要有杀气?”见西索没有回答,伊尔弥继续追问,一脸的迷惑。
杀了那么多人却不明白什么叫杀气,这在旁人看来是多少是不可思议的,因为伊尔弥是个杀手,而且是很职业的那种,杀手嘛,不都应该是那些杀人如麻,走过你时杀气浓得叫你直打冷战的家伙吗?更何况伊尔弥是杀手家族的长子--他的祖先们开创了这门事业早已不知几百年。
沉默十秒后,西索突然想明白--对伊尔弥来说,杀人只是做生意而已,你见过哪个生意人做生意时杀气腾腾的?和气生财!那是古来有之的成语!成语岂能随便改的?!
有了这个认知后,西索决定换个话题:
“我说小伊啊~~,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什么?”伊尔弥整理着散乱了一地的钉子。
“你爱上我了吗?”西索的笑慵懒狡猾如一只午后的猫。
“……”
“……”
伊尔弥沉默的眼神慢慢从地上蜿蜒的鲜血移到最后两个死去的人身上又移到天边淡淡的流霞再移到眼前男人耀眼的红发上,微微眯起了眼睛,回答:
“还没有,不过,我想快了,也许就在明天。”
“呵呵~~”得到了意料中的回答,西索笑,一分无奈两分随意三分了然四分嚣张。
现在想起来应该就是那天起西索有了这么个不大好的习惯的。伊尔弥想,那之后西索每一次见面都要问上一句“你爱上我了吗?”因为他每一次口气都不一样,刚开始时,伊尔弥会仔细想一下才回答:“还没有,不过,我想快了,也许就在明天。”次数多了,伊尔弥开始听出了西索话里的半真半假,便也开始不假思索地回答,时间一久,这段对话成了两个人见面的习惯性招呼方式。
这在外人看来多少是有点诡异的。
就像现在这样,西索问伊尔弥:“你爱上我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想快了,也许就在明天。”瞥了眼笑嘻嘻的在一旁摆出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样的西索,伊尔弥顺口回答后觉得有点头痛,因为他现在正在做生意,而对方显然很不好说话。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西索和伊尔弥碰面时有80%的情况是伊尔弥正在谈生意。
每次,西索只是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伊尔弥杀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打量着伊尔弥眼神像是一个猎人对一个势均力敌的猎物的欣赏,嘴巴总是不肯闲着,不过有个良好习惯一直保持--绝不出手,哪怕伊尔弥应付得极是吃力。甚至有那么一次,他对着独自杀了一个兵团的人而累倒在地的伊尔弥说:"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手的不然,我会觉得太对不起自己。"笑得一脸的没心没肝。
反正自己也从没期望过会有人援手,伊尔弥淡淡地想。
伊尔弥有些厌烦地看着近乎杀之不尽的人,谨慎进退,看准目标,适时甩出钉子。
同时伊尔弥数着数:“……三十七,三十八……四十六……五十二,五十三!”
“可恶,杀了这么多人,亏了!!”终于成功的把目标的一众保镖安静下来,相应也挂了点彩的伊尔弥用一种生意人的思维碎碎念着,开始看向今次任务的实际目标--那对母子。
清冷的月光下,小小的孩子把脸色苍白的母亲掩在身后,怀里抱着把似乎比他还重的剑与伊尔弥对峙着,恨恨的眼神让伊尔弥想起伤后的兽。
伊尔弥捏了捏手中的钉子,突然有些犹豫。
“小弟啊~~你要用那东西与他打架吗~~我看拿着连路都走不了哦~~”西索闲闲的声音响起。
女人尖叫一声,扑过去抢过孩子手中的剑,把他搂在怀里,看着黑发死神的眼神是凄厉却又哀恳的:“不要杀他!!求求你们不要杀他!!!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还不懂!求求你们放过他吧!!”
女人磕着头,绝望的声音在静寂的森林上空回荡:
“你们看!!他不是连剑都拿不动吗?!放过他吧!!你们杀了我就好了!!……”
“妈妈,不要求他们了。”孩子的声音响起,冷静的指出事实:“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明显地感到伊尔弥的呼吸一窒,西索有些奇怪地望向伊尔弥,发现他的眼睛幽幽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伊尔弥发现自己有些羡慕孩子的母亲,记忆里自己那优雅从容的母亲从不会这样的声嘶力竭,她只会严厉地告戒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更别提是这样待自己的孩子,若一定要说有,那便应是奇牙--那个天生的杀手,最有能力继承家族的儿子,也最喜欢反抗的孩子。
伊尔弥突然觉得很累。
自小接受的教育让他很少会像这样去想问题,以至于狂乱的女人见生还无望之后拿了把手枪对着他开枪时才才醒悟过来。
枪,打在了左肩上,很疼。
伊尔弥有些茫然,看着再次准备叩动扳机的女人下意识地甩出了钉子。
没有闪避的机会,女人和孩子步入了死亡。
“不要同情你的猎物。”西索敛了笑,对着面无表情地用念力止血的伊尔弥说教。
没有回答,伊尔弥收拾妥当,准备起身。
“你爱上我了吗?”身后西索问了一句,没有带笑。
“没有,不过,我想快了,也许就在明天。”
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伊尔弥站住了,良久,回过头来对说:“西索,带我走!”
不是没看见听到自己这句话时西索那似极了准备已久的猎人终于网罗到了窥视已久的猎物后满足的笑,伊尔弥已经走得太累,他只希望命运或者其他什么的在安排他的人生时不要做得太明显让他下不了台。
在西索的怀中透过他的肩头往后望,夜色里面目狰狞的森林黑暗无边。
伊尔弥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流浪。
不久后,伊尔弥对西索的素日生活做了一个这样的概括。
基本上,两个人都是满世界跑的人,只是伊尔弥总是有目的的,任务完成后便会马不停蹄地回家,匆匆往返,从不对身边的事物留过意;而西索则有那么点漫无目的了——繁华的都市,僻静的小村,神秘的古迹,旅游的胜地……杂七杂八的一大对地名让伊尔弥有点穷于应付,不过,却也是玩得兴致勃勃。
偶尔心血来潮时,西索会拖上伊尔弥去街头表演魔术,然后用得来的钱请伊尔弥吃大块的炸鸡大杯的可乐。
西索从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流连五天,基本上只要一超过这个时限,便会有一群人跑来摆出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要杀了西索——这充分说明了西索人缘实在不怎么样,以至于仇家满天下的事实。
那天,他们到了一个村子。
小小的山村是僻静的,民风是淳朴的,这里的人几乎不与外人接触,不过并不排外。
西索和伊尔弥这两个异乡人理所当然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尤其知道那个红发的青年是魔术师时,几乎是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围着西索看魔术,看他给人算命。
伊尔弥在一旁看着西索用扑克牌排出一个个繁琐的图案,看她笑眯眯地拉着女孩子的右手说这是生命线,这是感情线时,突然觉得很无聊。
他举起自己的手仔细看,事业线和生命线都很长,感情线却只有短短的一道,浅浅地刻在那里。
西索呢?他的手是怎么样的呢?伊尔弥有点无聊地想。
那晚,婉拒了村名们盛情邀请的他们住在了山顶看林人久已不住的小木屋中。
木屋后是一大片的草地,上面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走过去,是一个的悬崖,深且陡,一不小心便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半夜,西索看见悚然而起的伊尔弥梦游般走悬崖边往下望。
“小伊~~你怎么会喜欢在这么危险的地方看风景啊~~”半是感叹的,西索笑嘻嘻地看着伊尔弥,却见他转过头来,带了那么一种迷离的眼神看过来,视线的焦点透过了自己,落在一个未知的远处,西索听见他问:“接着又要去哪呢?”
不等西索回答,伊尔弥接着说:“我累了。”
悬崖下的风一波波地涌上来,伊尔弥冷冷清清地站在那里,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
西索眯起了眼,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走过去捉住一缕随风散舞的长发,笑笑:“那就在这休息吧,刚好我还蛮喜欢这里的。”
于是,便住了下来。
许是村子是真正的偏僻——三个多月了,居然还没有苦主找上门来说“西索,你去死吧!!”
日子平静得不像是真的。
据说西索算命很准,伊尔弥信。
因为当他们两个人从山上下来到村子里买东西时,常常有人走过说:“魔术师,帮我算算命!”
当然,其中绝大多数是女孩子。
而伊尔弥会笑笑,在一旁静静的等。
而每当这时,村子里的老人们会笑吟吟地招呼他去坐坐,硬塞给他一些自家产的东西,像几个卷心菜,一瓶麦酒什么的。
从以前开始就不怎么善于与人交际的伊尔弥只能腼腆地笑笑,然后坐下来远远的看着西索。
让女孩子们围着的西索脸上没有油彩的眼泪和星星,好象是在这村子里安定下来的某一天突然就没有了,有那么一次,伊尔弥随口问他为什么不化妆了,西索笑笑轻佻地说:“我怕吓走了小伊啊~~~”伊尔弥当时在心里说了句鬼会信后便不再提起。
同样,西索奢华的的红发也没有桀骜不驯地耸起,相反,略带柔顺的刘海低低地垂下来掩住了眼睛里时不时闪现的锐气,看上去,是个很舒服很英俊的男人。
这样啊,也不是不幸福啊。伊尔弥淡淡地想。
于是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逐日过,宁静又安详。
只是午夜梦回时,伊尔弥常常会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茫然,他不确定一年前那个浴血的黑发青年到底是不是自己。
拉开窗帘,月光穿过窗棂温柔地吻在身上,伊尔弥总觉得似有什么东西就那样悄无声息地从你身边快速溜走,伸出手去拦时,却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都是空。
每次,西索也会醒来,但不起身,只是淡淡地看着孤寂的黑发青年,眼神漂浮不定,若有所思。
那天,伊尔弥在西索突兀地凭空消失一天后百无聊赖的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然后,他听见了手机铃声,很突然的。
受惊似的跳了起来,伊尔弥打开了这一年多来一直带在身边的手机,手有些颤抖。
屏幕上的短信息闪烁着短短的五个字——“魔术师西索”。
伊尔弥闭上眼睛,听得见自己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伊~~你还没睡吗~~”夜半归来的西索不无惊讶地看着静静坐在黑暗中的伊尔弥。
闻到即使西索洗了澡却仍是无发掩盖的血腥,有一种熟悉的陌生。
终于忍不住了吗?伊尔弥淡淡的想。
“生日快乐!!”伊尔弥说,“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有啊~~”西索轻佻地笑,“我要小伊的心~~”
“西索,你太贪心。”伊尔弥笑。
是的,太贪心,人的心要来有什么用呢?那是会变的。
西索也笑,点头说:“是啊,我是太贪心——”说着往刚带回来的音响里随便塞了张唱片:“小伊啊~~陪我跳个舞吧~~~”
“一睁眼就作梦到天黑合上眼感觉阳光强烈
每一座皇宫都有阴暗世界
你不是英雄夜夜笙歌我不过寂寞爱上鱼饵
忘了深海珊瑚比霓虹快乐
只要一口甜蜜的滋味可以忘了你是我的谁
像是月光将枯井灌醉或是昙花一现今夜绽放明天的毁灭
是注定堕落的白雪选择在你脸颊上溶解
渴望刹那温热的安慰容许你的呼吸
我的呼吸在空气中纠结……”
女歌手默然沙哑的音线让寂静包裹得朦胧凄凉。
月光下,两个人迷乱的舞步舞出了一室的清幽。
第二天阳光灿烂。
唤醒西索的不是阳光,而是伊尔弥的杀气。
他也会有杀气吗?西索看到沙发上面无表情的伊尔弥时,第一个想的问题不是伊尔弥为什么要杀他,而是怎么会有杀气。
“两年三个月零七天~”西索笑,“小伊啊~时间已经很久了呢~~”
没有回答,伊尔弥的眼神冰凉。
西索的笑慢慢地凝结,又一点一点的溶解,他明白,眼前的青年不再是过去两年来的小伊而是伊尔弥了,那个杀手家族的长子,世界上顶尖的杀手。
不是不难过的,只是差了那么一步,西索遗憾的想。
仔细地往脸上描绘上彩色的星星和眼泪,西索笑嘻嘻的:
“小伊啊~知道我为什么老是要化妆么~~”
“记得你好象问过~~”
“以前我打架老是打输哦~~小伊~你能想象么~~”
伊尔弥保持沉默,西索笑笑不介意“
“师傅觉得很奇怪~他记得自己明明把我教得很好了~然后有一天他对我说——西索啊,你打架的时候表情太丰富了,对手一下子就能看出你下一步想要做什么,你还是用油彩遮掩起来吧——所以从那以后我就一直画这个装了哦~~~”
只有一个人的问答飘荡在空寂的房子里莫明的有些悲哀,西索画完最后一笔站了起来走过去重新打开音响:“小伊~~去外面打吧~这个房子我很喜欢呢~”
明媚的阳光下,伊尔弥手中的钉子银亮刺目,而西索手中把玩着的扑克牌闪闪发光。
两个实力相当的猎人的比拼要么是毫发无损,要么是两败俱伤,很不幸的,西索和伊尔弥属于后者——一轮打斗下来,两个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比以往加起来的都多。
血,一点一点滴在草地上,像极了藏在草里的花。
不敢分心用念疗伤,两个人都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对方,随时准备着反扑。
第二轮打斗接近尾声时,出现了意外。
在他们边打边向悬崖边缘移动时,一个炸弹扔了过来,人是躲开了,但看起来很是平稳的草地却一下子塌了。
来不及也没力气躲开而摔下悬崖的伊尔弥在半空中用钉子固定住自己,左手不假思索地抓住了一起落下的西索的手。
“呵呵~~小伊啊~~上不去呢~~”看着伊尔弥铁青着的脸西索笑:“你老爸是铁了心要杀我了~~!你家老二杀的人可比你少不到哪去~~”
伊尔弥没有回答。
西索笑笑不介意:“小伊啊~~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
“你爱上我了吗?”轻佻的言语带着不知所谓的笑在不适当的时间出现在不适当的地方。
听到这句两年多没听到的问话时,伊尔弥有点恼怒,低头对上西索不带笑的眼睛时心沉了一下,好一会才慢慢说道:“没有,不过,我想快了,也许就在明天。”
西索诡异地笑,“小伊真无情呢~~人家可是赔上了两年三个月零七天的青春呢~~你要怎么赔呢~~”顿了一下,“明天啊~是啊~~你还有很多明天呢~”然后用力一挣,毫无预兆地甩开了伊尔弥的手坠向深不可测的悬崖。
“西索!!!!!”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低头看时,视野里已经失去了红发魔术师的身影。
悬崖上面慢慢垂下一条绳索,伊尔弥用尽了全身力气攀了上去。
“大哥,爸爸叫你回家。”糜稽在一旁说。
伊尔弥点点头,一阵风吹过,远远地送过来歌声:
“今天的太阳那如此亮心情却如此灰暗
昨夜的月亮太迷茫如何遗忘
快乐的欲望没去向我还能如此大胆
明天的梦也太凄凉只能妄想别回头看
今天太短暂明天却太漫长别沮丧
今天太短暂明天谁能想像……”
伊尔弥面无表情地听着,慢慢地觉得眼睛有点涩,仰起头来,阳光洒在脸上竟是朦朦胧胧的。
明天吗?伊尔弥有点茫然的想,对糜稽点点头:“回家吧。”
伊尔弥回到了家里。
“大——哥?!”声音里有着莫大的惊讶。
“奇牙,你怎么回来了?”伊尔弥发现向自己打招呼的人是奇牙时,声音里也有着不可抑制的惊讶。
然后,伊尔弥笑了起来,连叛逆心最强的奇牙都被那个男人叫了回来,自己又怎么能抵抗得了呢?
“爸爸妈妈爷爷都出任务去了。”避开伊尔弥的问题,奇牙说完就逃也似的离开了,伊尔弥也懒得去追究。
家还是家,与两年前无多大变化,,除出离家的奇牙归来,除出柯特长高了些,除出……一切的一切,无多大变化。
打开房间门,放眼望去,宽大空间里的一切保持着两年前主人离开时的模样,似乎过去的两年多只是一场梦。
房间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伊尔弥躺在床是想起了山顶上的那间小木屋,那里面总是有除不尽的蛛网,无论怎么擦也不会发亮的家具,还有,无论怎么收拾也总是那么乱的房间。
伊尔弥眨了眨眼,床角那枝两年前亲手摘的蔷薇仍是娇艳欲滴,只是抚上去却不是活物的润滑,原来已经被制成了干花。
伊尔弥在那一瞬间明白了自己必须做一件事,在席巴回来之前。
他在院子里一眼看不到边的草坪里找到了奇牙,奇牙躺在草地上,衔着跟草,呆呆地看着天空中时不时掠过的飞鸟。
察觉到逐渐接近的伊尔弥,奇牙颤抖了。
伊尔弥耸耸肩,说:“奇牙,你听好,这些话我只说一次。”
奇牙眨了眨眼,一脸的迷惑。
“你走吧,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伊尔弥说。
奇牙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戒备,他犹豫着,脸上分明写着不相信。
伊尔弥笑,身后传来了弟弟糜稽的声音:“大哥,你放了他,爸爸会生气的。”
伊尔弥不理他,继续对奇牙说:“现在就走吧,我已经调开了所有的人。”
“不行!!”糜稽尖叫,声音里满是惊恐:“爸爸会很生气的。”
“不要动!!”喝住想回去叫人的糜稽,伊尔弥冷冷的目光打量着他:“你一动就是向我挑战,不要试图挑战我的权威!”
糜稽不敢再动,走过他时,伊尔弥听到了他牙关相错的声音。
“大哥,他走不了的,爸爸不是也把你找回来了吗?”
仍是穿着和服,仍是安静如娃娃,不过到底是不同了,打量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弟弟,伊尔弥发现他似极了自己。
又一个爸爸的木偶吗?伊尔弥想。
“柯特,你有力量的话,你也飞吧。”伊尔弥的声音黑累很倦。
“飞?”柯特不懂。
伊尔弥抬手指了指天上的鸟:“像它一样。“
柯特笑了,瓷白的脸上冰冷的笑,手一扬,那孩子鸟落了下来,在地上挣扎着,不甘心地看着天空,却再也飞不起来。
“它还能飞吗?”柯特文伊尔弥。
伊尔弥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
“为什么不跟西索走?”擦身而过时,伊尔弥听到柯特好奇的话语。
“西索是谁?”伊尔弥反问。
奇牙在那天就再一次的离家出走,数日后回来的席巴知道后,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人似乎一下子衰老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心不在焉,甚至没有问伊尔弥有没有杀了西索,更别提让人去搜索一下悬崖底确认西索的死讯。
家里其他人的反应也没有第一次的激烈,甚至没有派人去找,似乎已经知道奇牙这次离开是决不会回来了,只是妈妈会偶尔的歇斯底里。
伊尔弥现在有大块的时间消磨挥霍。
他天天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然后睡着,从来没有梦。
有时候一躺就是好几天。
他发现每天总是这样,先是鱼肚白的天空晨星寥落,再是日上中天,然后是夕阳西下,接着是天黑,最后便是星月争辉。于是,一天天的日子流逝而去,无始无终。
那天席巴来到草地上问伊尔弥:“糜稽说是你放走了奇牙。”
伊尔弥点头。
“柯特说你叫他也走,”顿了一下,声音的疲累的:“为什么?伊尔弥,做杀手不好吗?”
“这个家里像我这样的人有我一个就已经够了。”伊尔弥睁开眼睛淡淡地说:“爸爸。”
席巴一怔,低头,看得见素来温驯的儿子的的眼神淬砺如剑,然后点点头,没有再问为什么,只是也躺下静静地看着夕阳。
“伊尔弥,你也走吧。”在伊尔弥起身要离开时,他听见了席巴这样对他说。
伊尔弥发现席巴的声音很低沉,直直地透着苍老——原来他真的老了,老得要放开牵引着他的线了。
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因为累了,正如自己一直不愿去确认西索的死一样——因为他已经累了。
可是席巴说这句话已经太晚了,伊尔弥笑,他已经不会飞了。
“爸爸,我不会再丢下这个家了。”许下承诺,伊尔弥慢慢地走回家。
之后整整的十九年,伊尔弥住在高大的城堡里,很少出门,也很少做与家族无关的时,更很少想起那梦一样的两年,偶尔他会抬起手看,事业线和生命线都很长,感情线却只有短短的一道,浅浅地刻在那里。然后,他会一怔,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如此反复几次后,他也放弃了,因为他想要忘记某件事时,很可能就是一辈子的忘记。
然而,这一天还是无可避免的来了——
某个秋日的午后,当他睁开眼睛时,看见一个耀眼的人站在阳光下,一脸轻松地笑着。
终于来了——伊尔弥这样告诉自己。
那个人已经老了,伊尔弥没有想过那个人原来也是会变老的,只是并没有老到让伊尔弥认不出的地步,在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那个长久以来一直被故意忽略并且有可能就这样忘记一辈子的人,他的脸依稀能与过去重叠,他的奢华的红发,画有星星和眼泪的脸一点一点的透过记忆的灰尘清晰了起来,伊尔弥毫不费劲地记起了他的名字——魔术师西索。
“好久不见~~小伊~~”他看见西索嚣张地笑着走过来打招呼。
“好久不见。”机械的回了一句。
“小伊~~这就是明天吗~~”
“是啊,这就是明天。”
“那么~你爱上我了吗?”
伊尔弥想回答时,有个声音从身后传来:“爸爸。”
伊尔弥无奈地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前方,笑笑,有点沧桑。
再度合上眼睛,记忆里几句歌词飘了过来:
“别回头看
今天太短暂明天却太漫长别沮丧
今天太短暂明天谁能想像……”
爱上你了吗?伊尔弥反复地问自己。
寂寞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
不要回头。
——你爱上我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想快了,也许就在明天。
〔完〕
原来遥远的十年前我居然写过猎人同人~于是翻出来,以示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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