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番外 二陈篇（4） ...
-
对陈之恒来说，法国固然是学服装设计最好的选择，只是……
“我爸不可能同意的。”陈之恒苦笑着摇头。
陈泽的手覆在他的手上，“我知道，所以，我会帮你。”
陈之恒的脸色严肃起来，用疑惑的眼神盯了他半饷才道：“你想做什么？”
“阿恒，我相信你的能力。”陈泽认真地说。
“我很感动，但去法国不是光凭能力就可以的。”
“我可以把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都给你，你先撑一阵子，我再想办法。”
“陈泽……”陈之恒无力地扶额，陈泽有多少积蓄他是知道的，虽然还不如他偷偷省下来的零花多，但也是一笔可观的数目，如果给了他或许他真的能够去法国，可是，他又怎么能用陈泽多年的辛苦钱去换一个未知而艰难的未来？
“如果我去了法国，我们就不得不分开……”或许，这才是他不愿接受这个诱人建议的主要原因。
时间似乎已然凝滞，周围的一切都成了布景，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小小空间，才是鲜活的存在。
久久，陈泽才打破了沉默：“想让你去法国不是心血来潮，从你告诉我你的志愿被改了以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你那么喜欢画画，又画得那么好，我绝不能自私地硬把你留在这里，对于我们……如果我们注定在一起，那么即使你去了法国，我们的关系也不会改变，如果我们注定要分开……”
陈泽的话还没说完，陈之恒猛然反手紧握住他的，他的神情是陈泽从未见过的冷冽，竟让陈泽在那一霎那想到了聂麒，他的眼神也是冷冷的，以至于陈泽一个激灵闭上了嘴巴，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老师面前不敢抬起头来。
陈之恒冷眼注视陈泽毛茸茸还有个可爱发璇儿的头顶，很想说些什么，或者亲吻下去，这时陈泽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下，小眼睛还是像一千瓦小灯泡一样亮晶晶差点没把陈之恒闪瞎，于是，还是默默地转过头来看台上。
聂麒已经演讲完毕，笑面佛一样的老校长正以洪钟惊天动地的声音致欢迎词，眯着的眼连条缝儿都看不见，却总给人一种他正看着你的感觉。
陈之恒仿佛突然对老校长的表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陈泽理都不理。
陈泽自讨没趣，气鼓鼓地闭上了嘴。
陈之恒生就一张清冷的脸，性子也清冷。从前两人在一起，陈之恒总是不咸不淡，陈泽跟在他的屁股后头。即使是表白以后，除了偶尔的亲亲抱抱，陈之恒也依旧不咸不淡，只是他会放慢脚步，等待陈泽跟上来与之并肩。
事实上，有的时候，陈泽自己也不确定，陈之恒是不是真的爱他。但不管是习惯使然，还是爱慕使然，陈泽把陈之恒放在心尖尖儿上，那地位稳稳的，妥妥的，这种不确定一旦冒出点苗头来，还没等见到阳光就会被他强行扼杀在摇篮里。
去法国的事情没有再被提起，但陈泽的怒气并没有消下去，他深深地觉得，自己一片好心被陈之恒无情地践踏了。
又或者，这种愤怒，来源于他的不自信。
陈之恒的不咸不淡就像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平时被他压制下去，到了这种重要时刻，便脱离控制，猛烈地炸了开来。
陈泽惊恐地发现，陈之恒不愿意去法国的因素里，他的比重究竟有多大，他竟然完全无法确定。
春日的午后晴朗而湿润，正是绿意盎然的季节，整个S大像个水嫩水嫩的美人儿，被新绿装点着，清新动人。
人工湖边的杨柳抽枝发芽，微风吹过，柳枝轻舞，小小的叶子就像一片片讨巧的羽毛，在长而上翘的睫毛上轻柔拂过。
睫毛的主人只是动了动眼皮，偏了偏头继续熟睡。
校园里宁静而安详，小径上一个人也没有。陈泽熟门熟路地找到那棵柳树，轻而易举地找到那个树下靠着石栏午睡的人。
摇摇头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手上的薄外套披在那人身上。
虽然已经是春天，还多多少少有一点凉意，这么睡也是容易着凉的。
一本画册摊开在陈之恒手边，白纸上是铅笔细细勾勒的拂堤杨柳，碧湖春烟。
陈泽饶有兴趣地拾起来，以前几乎没有看过陈之恒的画册，他不懂画画，但也看得出陈之恒画得很好。
一页一页地翻，有美丽的湖光山色，有别出心裁的服装创意，还有……
陈泽瞪大了眼睛连翻了十几页，指尖最终在某一页停住了。
连续的十几页，都是各种姿态各种神情的人物素描，而素描的主角，都毫无意外的是同一个人。
最后停下来的这一页上，画中人单手举着S大的录取通知书，顶着一头乱发，眯着炯炯有神的小眼睛，咧着嘴笑得得意洋洋。
就连陈泽自己也不曾相信，这样一张熟悉的平凡的脸，竟然也可以如此生动的明亮。
画下有一行漂亮隽秀的楷体字：“永远不想和你分开，我爱你，真的爱你。”
这句话就像一把钥匙，一下子解开了缠绕心脏许久的锁链。
所有的不确定、不自信、惊惶、愤怒……通通都是个屁。
陈泽，你真是个笨蛋。
陈之恒，你这个什么都不说的闷骚男。
陈泽蹲下身来，把嘴唇凑过去，“吧唧”一下在那迷人的眼睫处亲了一口。
睫毛轻颤，有醒过来的倾向。
细碎的亲吻继续往下，最终在嘴唇上流连忘返。
“嗯……”酣眠的人终于被折腾醒了，平日清清亮亮的眼睛此刻似蒙上一层水雾，茫然一片。
陈泽忽而伸手紧紧地抱住他，在他的耳边低喃道：“想做什么就做吧，只要你还要我，我就绝不离开你，无论你去哪里，我都在这里等你回来。”
或许是陈泽的嗓音带有魔力，或许是此刻的气氛太过煽情，又或许是陈之恒还没从梦中彻底醒来，他软软地回抱住陈泽的腰，把头舒服地窝在陈泽的胸膛，浅浅地应道：“嗯。”
不管是谁，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如此简单的承诺。
大一寒假，转艺术系的请求再一次被家里拒绝后，陈之恒搭上了飞往法国的班机，陈父一怒之下，冻结了儿子的银行账户，只是不想，账户里多年积攒下来的钱，早已被陈之恒提出来，加上陈泽的积蓄，存进另一个账户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番外 二陈篇（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