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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又见故人来 ...

  •   “玄……玄霄师叔!”紫英声音颤抖,但礼节却是做的依旧如此完美,拱手抱拳,深鞠一躬。
      “哼!”一声冷哼与先前之朗笑判若两人。“百年过去,未曾想你依旧墨守陈规。”随着声音的渐进,紫英眼前出现了那个熟悉却是仿若隔了整整一世的身影。但见他相貌神俊,孤傲独立,衣袂翩跹,眉中朱纹美丽却似燃烧的火。
      如此昏暗的东海,却也只有你的身影发出如此灼灼光辉。
      “师……师叔!您……终于……出来了!”
      玄霄不答。紫英亦觉得自已太过突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心事,但表面依旧平静如水,“弟子恭喜师叔重见天日。”
      “哼,一个小小的东海水牢,岂能困住我玄霄!”凤目中流转了不屑之色。“慕容紫英,说到能从九天玄女那婆子手中出来,你帮了我大忙……”
      “我?”紫英煞是不解,“还望师叔指教。”
      “这东海深处虽是寒冷异常,但我的炎阳已被己身所以气门吸收并能收放自得,这小小的寒冷能耐我何?只是玄女深知我的能力,深知不能永久将我困于此,于是常派人来探查灵压的存在与异常。早在几年前,我便能逃出生天,谁知那贼婆子查到了炎阳的波动,便派人来将两条锁灵铁链打穿了我的锁骨,抑制了我的灵力。”
      “打穿锁骨?”紫英惊愕,心中震惊。“师叔……”您受苦了。自然,紫英没有将后一句话说出。
      玄霄却是像诉说一件身外之事般,脸上没有任何波澜。”我灵力虽是减少了些,却依旧可以让灵出窍。那日,本只打算去昆仑看看如今的琼华,却是在禁地遇到了被炎阳焚身的你。一探查,原来你身具望舒与羲和两种气息。知道你是最适人选,便将你带到这幽闭的深海,为你疗伤,并在你周身下了结界,伪装成我的灵压。”
      “伪装成……”紫英自是聪明之人,心中明了。只要师叔能逃出生天,便好。师叔如此苦境,先被人弃,后遭受神罚,他被迫心神成魔,人道也好,神道也罢,却无人知晓他的孤独与无奈。
      “慕容紫英。”玄霄唤他,将紫英从回忆中拉回。
      “多谢师叔救命之恩。”又是一个完美的礼数。
      “罢了。琼华如今重建,可是你一手经营?”
      “是。”
      “哼,夙瑶如此带你,你还为她了却心事。”看不出,这个师侄,面冷心热。
      “……”
      “百年前,你不是说我心魔深重么?如今,我早已舍弃元神,堕入九幽,成为了真正的魔。”语气中满满的桀骜不羁。
      “师叔……”
      “哼,无法成仙,便堕入魔道。天已弃吾,吾便逆天!慕容紫英,你是否像百年之前,欲挥剑杀我?”
      “师叔……”
      “罢了,都是前尘旧事。你便在这结界中静候几日,这周围是我祭出的灵压。我是何意,想必你也清楚。百年前,我们虽刀剑相向,但我若让你带我受罚,岂不是告诉神界我贪生怕死?我玄霄不是这般无耻之人。待我离开东海,不再受这里的束缚,恢复了灵力,便救你出来。”
      “师叔,百年前宗炼师公的嘱托,紫英未能完成,如今,便让弟子代师叔受罚吧。”
      “你?凭你的道行?哼,自不量力。”虽然玄霄口中如此,心里却是受了极大的震惊,百年前,用剑指着他的俊美少年,如今早已韶华白首,不知在他身上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又是怎样的心境让他牺牲自己来保全已堕魔道之人。
      “……”紫英心中苦闷,原来自己在师叔心中如此渺小。
      “师叔说的极是。”嘴上却依旧不提半句心中所想,
      “我去青鸾峰看看天河,过些时日,便来救你。”说完,人就不见了。
      师叔,请您不要再孤单了,让紫英来替你受罚吧,您和天河他们好好生活,他会让您感受真正的温暖。时下,紫英心中便有了计较。
      青鸾峰上,深冬已过,春回大地,万物更新。绿叶如翡翠般清透,夹带着早晨晶莹的露珠与柔美的日出舞蹈。鸟儿轻声吟唱,歌唱着美好的春天。
      “野猪,看你这次还不乖乖让我填饱肚子。”
      “云公子,注意脚下石头。”
      随着声音渐进,二人的身影出现在清晨的阳光里——云天河,柳梦璃。
      外加,一只满面哀怨的——山猪。
      “哈哈,梦璃,今天又有山猪吃了,我今天想吃红烧的,你给我做吧。”性格依旧开朗,神经依旧那么大支~~~
      “嗯,没问题。云公子,我们快回屋吧。这阳光太过明媚,你眼疾未愈,我怕在这站久了,会加重呀。”温柔的如同梦中呓语。
      “好好……我们回……”话音未落,只见云天河突然抛下了最爱的山猪,迅速的向山崖边奔去。
      “云公子!!!怎么了?小心呀!”梦璃还来不及细想,连忙追上天河,扶上他的手臂。
      “大哥!!!我知道你来了!你在哪儿啊?出来见见我,我很想你啊!大哥!!”
      “玄霄?!”梦璃惊愕,回想起百年前玄霄欲屠杀她幻暝一族,心中不免有些抵触与戒备。但是眼前的天河一脸焦急与盼望,真真的告诉她,已然百年了,都过去了。
      是啊,已然百年了,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随即,莞尔一笑。
      “天河!!”不远处的山峦上传出了熟悉的声音。随着羲和的收起,那个在对面山峦上的男人出现在他们身边。
      百年间的幽闭,似乎不曾蹉跎他的容颜,他依旧那般俊美,依旧那样傲立,依旧那褐红的秀发,依旧那饱经沧桑微瞌的凤目。
      “大哥!对不起!”只见双目虽盲的野人,准确找到了玄霄的位置,以一个大大的野人拥抱与一句百年前最想说的话,让玄霄的身体与精神都为之一震。等梦璃看到玄霄,只福了福手,没再说什么。
      “大哥!百年之前,是我和紫英没能力将你从东海救出。我……”话语有些哽咽。
      “罢了,天河。在东海的百年,诸多事,我已早就想的通透,你们做的是对的,不然琼华的飞升必定引起无辜人的受害。只是大哥恨那九天玄女,早知人间错对,为何不及时阻止,却到我心性成魔,无法弥补时才出现?”玄霄语气中带着些无奈与恨意。“天河,你说你曾经想去救我?”
      天河一直抱着玄霄,但见玄霄身子僵硬,心中明白,他这位大哥的性格,便放开了拥抱,用力地点点头,说:“嗯,你被关入东海的第三天,我与紫英便想去救你。可是,那海底暗浪涌动,礁石密布,再加上紫英要照顾我,我们被暗浪和九天玄女下的符咒禁了灵力。但紫英依旧不放弃,最后为了护我,被不知哪飞来的礁石压断了手。无奈之下,我们只能上来。紫英伤好后,他告诉我他又去过几次,但是因为给菱纱疗伤时被望舒之气所伤,再加上大哥的那一掌,几乎每次下去,走不了多远就被送上来,昏在沙滩上……”
      “胡闹!那东海寒苦之地,岂是你与慕容紫英的功力能抗下的?”玄霄虽口中责备,但内心升腾出一种久违的温暖与柔和。原来我玄霄并非无人惦念。心中不觉自语,回想这刚才天河的话,突然觉得哪里不妥,身体微颤后,竟问出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问题:“慕容紫英常去东海?”
      “是啊,常常几天都借住在一位老伯家。他告诉我虽然无法下到东海之底,在岸上看看,也是能陪着大哥。他还说,大哥你的孤独,我们无法理解,才弄成如今这般。但是,大哥你不是还有我们么?有什么孤独的?”天河大条的神经又开始工作,疯狂的抓头,一脸疑问的告诉玄霄。
      玄霄微瞌凤目,心中默念,莫容紫英……
      “天河,这次我出来,是来看看你的眼睛,然后便又要回到东海救慕容紫英。”
      “紫英?”梦璃美目中充满疑问望着玄霄,“还是进屋吧。这风大。”
      “也好,天河的眼睛不能多吹山风,进去吧。”随即自行向木屋中走去。
      待天河坐定,玄霄修长的手便搭上了他的脉,闭上凤目。“嗯,眼睛有救,天河,你有神龙之息护体,那天火灰烬并未伤及眼脉之根。只需去鬼界取得寒泪,加之紫菁玉蓉膏,并用露水合匀,每日敷于眼上,七七四十九天应能痊愈。”
      “大哥……”天河并没有为自己的眼疾能治疗而开心,反而一脸愁容,“大哥,紫英怎么了?”
      “无妨,他只是伪装成了我的灵压,骗过九天玄女那婆子,待我灵力恢复,救他出来易如反掌。”
      “那大哥,紫英还要等多久?我好担心,他身体这些年总被望舒和羲和之气折磨,我怕……”声音越来越小,不敢再说,亦不敢再想。
      “莫急,三天后,我便能恢复灵力,那日正午,阳力鼎盛时,我便将他救出。”
      “太好了!”天河又给了玄霄一个“虐待”拥抱,像个孩子一样,将头靠在他的胸口,“大哥,我们今天吃梦璃做的红烧山猪~~~”又恢复了“还是山猪最美味啊”的天河开心的笑。
      而玄霄,心中莫名地疼起来,因为什么,他不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又见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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