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黄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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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抱温暖，淡淡的温热透过衣衫传来，那人一手揽着我，一手拿着剑挡开袭来的物体，清脆的“咣当”声不绝于耳。
突然间，他速度快了许多，撞击之声也愈来愈急，饶是我浑身疼得要命，还是听到了一阵闷哼。
“秦默！”我叫了起来。
“我没事，你别说话。”他说完，又带着我向旁边闪了闪。
林中这时候恢复了初时的寂静，只是雾气仍未散开，有越来越浓烈的趋势。
“药呢？”秦默问道，音调夹杂着躲避暗器过后的喘息。
“思过门里。”我半倚着他，想抬手拭去额间的冷汗，无奈未果。
忽而一只手凑到我嘴边，凉凉的触感，鼻尖一股药香萦绕开来。
“吃了。”手的主人发话，将一颗丹药喂进我嘴里。
暖意在体内逐渐升腾，身上仍旧痛着，但明显减轻了许多，至少是能够站得稳了。
“只能暂时缓解，不让毒发得太过剧烈。”
“没事，习惯了。”我对不知何时出现的沐梓渊道。
那边没了声响，我禁不住自嘲。淡然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抱怨，我哪里有抱怨原因，冰蚕是我自己吞的，蛊是我自愿下的，要怨也只有怨自己。但若再来几十次，也还是一样的选择，是以刚说完那句话我便懊恼了，于是对秦默道：“那些是石块？”
“嗯。林中全是树木，那些石块应该是埋在地下，我们走动时触到机关，再借由周围树木反弹过来。”
“这麼简单？用轻功岂不是很容易就能过去？”我不敢相信，
“那是你。老怪物的轻功也是世间少有，那些机关想必对动静十分敏感，若非过水无痕，是不要想避开。”秦默轻哼。
“就算过水无痕，也出不了林子。”沐梓渊淡淡开口：“这里布有阵，不走地面，永远也出不去。”
“几块破石头而已，还难不倒我，只是这雾气……”秦默没有再说下去。
雾气太大，要破了机关根本不可能。
“噌”的一声轻响，宝剑出鞘，冷月清辉生生将浓雾劈了开来，寒光流转，霜华在这般迷蒙里仍旧是可见的凌厉。
他抬手一挥，离我们最近的一棵树轰然倒塌，无数石块又从四面八方向我们涌来。
等好不容易平息了，秦默喘着粗气问道：“你这是干什麼？！”
“林中只有树，砍了机关与阵自然就破了。”他行事，向来只选最简单的方法。
这些树……似乎每一棵都是须得几人才能合抱的参天古木，树与树之间的距离太过开阔，他说得这般轻松，也不知几时才能砍得完。
“你们有更好的办法？”沐梓渊反问。
我与秦默皆无言地立在那儿，又听他道：“石块来了，你护着她就好。”
语毕，眼前一弯弧线，林中几声巨响，这次倒地的树木明显多了许多。
“好深厚的功力！”秦默拉着我不住跳跃间赞叹道：“上次他与我交手恐怕只用了不到三成的功力。”
上次？我疑惑了番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两年前在昆仑那一次。秦默赞叹，我却黯然，他们又哪里会知道天下无双的毒医公子竟有副病怏怏的身子。
不知过了多久，沐梓渊停了下来，轻声道：“来了。”
我正思索他话里的意思，就听见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住手！给我住手！”
原来……砍树的目的是为了引人出来麼。
林间雾气散尽，依稀的晨光穿透绿叶缝隙碎了一地，也照到了那个怒气冲冲的人身上去。那人看着是走过来的，但速度极快，眨眼就到了我们面前。
老人穿着一件花花绿绿的衣衫，两鬓些许斑白，面部气得一抖一抖，嘴边的山羊胡子也跟着一上一下：“这些树要长几百年才能长成这样！你们！你们一下就砍了几十棵！你们……”
我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若再看下去，我不敢保证我不会笑出声。秦默站在边上神色复杂至极，他接受不了眼前这个就是他师傅嫉妒得不惜设计陷害的人。
“黄前辈。”沐梓渊平静道。
“不要叫我黄前辈！我不是什麼黄前辈！”老人甩甩手：“趁我现在还没那麼生气，你们赶紧给我滚！”
还没那麼生气？我摇头，他都已经气成这样了。
谁想接下来沐梓渊的话更是能令人生气，他说：“这位是秦雉的关门弟子，特地想来拜会拜会前辈。”
秦雉，秦默的师傅。秦默是个孤儿，被他捡到后，便随了他姓秦。
老人开始跳脚：“滚！马上给我滚！”他说着，就要走。
沐梓渊看着雾气又逐渐开始聚集，缓缓道：“前辈若是走了，我们只好继续砍树了。”
“你们来这做甚麼？”黄豫气得咬牙，却还是继续道。
秦默沉着眉目，上前道：“我们来借玄狐一用。”看得出极力做出恭敬的样子来，倒真难为他了。
“不借！”黄豫并不领情。
秦默此时脸色都沉了下来，张嘴还想说些什麼，我拉了他的衣袖一把，对他摇头。沐梓渊继续道：“他与秦雉相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听说了前辈后，便有意比试一番。”
“不比不比，你们赶紧走。”
“呵！”我轻笑出声，看向秦默：“你师父生前最爱说得话就是他师兄如何如何厉害，亏得他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实在没有比试的必要了，我们走吧。”
“站住！”他唤住我离去的步伐。
“前辈有事？”
“秦雉死了？”他问道。
“是。弥留之际唯一的希望就是让弟子与你堂堂正正地比试一场。”
那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便对我们招了招手，自己往前走去。
午时，炎阳正烈，我坐在石屋台阶上，侧头去看远处的山洞，秦默他们已经进去快两个时辰了，还没出来。
上方突然一片阴影，我转过头，沐梓渊背着刺目的阳光站在面前，将手中的水壶递给我。我眯了眯眼，有些迟钝地接过，心里却想打水这等事情真不该是他做的。
“怎麼不进去？”他问，随意地在一侧台阶上坐了下来。
“里面全是动物。”我回道，想起刚推开门时入眼竟是皮毛的场景。
他似乎挑了挑眉：“怕？”
“不大喜欢。”与其说不喜欢，不如说是敬而远之，想着如今自己身体里面那血也与动物有关，我对着那些活物便亲近不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黄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