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遇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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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更天左右，我被何倾遥一声惊叫唤醒。来不及多想，忙起身跑向她房内。借着从窗户投进来的微光，依稀可看见几名黑衣人。何倾瑶又是一声惊叫。不好，这个时候叫，还不知道那些人会做出什麽事来。无奈摸出腰间的雪影针，正打算射出。
几乎同一瞬间，有人破门而入，房内立即就是一阵兵刃相接的声音。几条身影缠斗在一起，我趁此跑到何倾瑶身边。
“公主？”
片刻后，有人抱住我：“漓姐姐……”声音带着惊吓后恍惚的呢喃。
“没事的。”
屋内阵阵青光剑影，不多久，几名黑衣人纷纷闪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末将救驾来迟，害公主受惊了。”轻缓润耳的嗓音，奇异的安抚人心。
屋内安静下来，外面的动静反倒愈加清晰，隐隐的兵器碰撞之声。有柳尐在，何倾瑶暂时很安全。我放心地往窗边走去，下面灯火通明。秦府的家丁打着灯笼，几十个大内侍卫与十几个黑衣人斗成一团，场面颇为混乱。白夜卿亦在其中，浅淡的蓝色衣裾翻飞间竟如穿花蝴蝶，手中银鞭浑洒自如，眼前只看见交错一晃而过的亮色。
太过杂乱的场景，盖不过长鞭挥扫的凌厉，我扭过头，心里本能地排斥不去看。
纷杂的声音逐渐散去。秦知府与秦夫人一道上来，见了何倾瑶立马跪在地上：“下官罪该万死，让公主受到惊吓。”
“秦大人不必自责，公主无碍。只是秦大人的院落可能要重新打整一番了。”柳尐淡淡开口。
“是，是。”领了命，秦知府忙不迭地起身离去。
很快又是夜深人静，刚才发生的令人疑为梦境。何倾瑶喝过一副安神的药后已经熟睡。我却是再也睡不着，索性起身来到院里。
八角亭中静静坐着一人，还未走近，几日以来贯闻的兰香便扑鼻。大男人身上竟比女子还香，要让满大街的姑娘情何以堪。我皱眉，现在看到白夜卿脑中便不由会想到他方才手握银鞭的场景，莫名的熟悉。
“姑娘既然来了何不坐一会？”他突然开口，我只得止住步伐。
“公主可好？方才与秦大人一起处理事情，没来得及去看一番。”
“只是受了惊，现在已经睡了。王爷还不睡？”
“哎。我也受惊不小啊，堂堂知府府中遇到刺客，我是如何也睡不着了。”他一派闲情没有半分后怕的样子。
我不答话，心里对方才的事存有丝丝疑虑。
“姑娘不觉方才的事情有不妥之处吗？”白夜卿托着下颚，一字一字地说道。
“王爷认为哪里不妥？”
“公主那两声惊叫到真是传音千里，一声比一声高昂。”
我猛然清明。如果说何倾瑶第一声惊叫是因为发现了房中多出的黑衣人，那第二声惊呼就太不正常。若没记错，我进到她房间的时候，几名黑衣人是立在她的床侧，如此近的距离，没道理还让她有机会叫得出声。而柳尐闯进来的时候，黑衣人全部都与他纠缠在一起，这更加没有道理。隔着那麽近的距离，却放过何倾瑶，向柳尐出手，最后还从窗户逃走，不像刺客所为。
“就凭这点王爷断定不妥？”如若说白夜卿只因为何倾瑶的两声惊唤就联想到那麽多，我却是不信的，他当时毕竟不在房内。
“我与刺客交过手，他们身手很好，大内侍卫死了数人，他们也不过损了几人。这样的武功，行刺失败的几率恐怕不大吧。”
我有些震惊，几十名御前侍卫自然是不一般的，在黑衣人面前却不占半分优势。白夜卿语调极缓，述说得极为平静，我心里却是无法平静下来，“王爷认为他们有什麽目的？”
他明显失笑：“姑娘这般聪明都不知道，我当然更不可能知晓。原以为只是替皇兄接公主，不想肩上的担子越来越沉，哎！”
他话语转变堪比翻书，我惊愣，更觉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好像对他愈发信任起来。这，也许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时候不早了，王爷应该早点歇息，我先走了。”边说着，我走出了石亭。
第二日，何倾瑶醒来见我便道：“漓姐姐，我还以为昨晚会睡不着，没想到竟然睡得这麽熟。”
“不怕吗？”
“有你，那个柳公公，还有皇哥哥那麽多侍卫在，我怕什麽。”何倾瑶摇晃着头，满不在乎。
我忍住好笑，柳尐若是知道何倾瑶私下唤他柳公公，那张沉静的脸上会不会出现些许不一样的表情？
为她梳好妆，便有家丁来传唤早膳。
从用早膳到送行，秦知府人前马后一路随行，繁杂琐事亲自打点，公主在府中遇刺，任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唯唯诺诺的脸上在看着送亲队伍出了城门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坐在车内，仍旧无法将发生的事情理出一丝头绪，揉了揉眉心，突然感到些许困倦。
“漓姐姐，你昨夜没睡好吗？”何倾瑶小声问我。
我对她摇摇头：“有些累罢了。”
“每天都这样坐着，我也累了。也不知多久才能到璃国。”
“想快点到璃国了？”
“恩。好像那里连最热的时候也可以看见雪呢，一片一片的。听说璃国的皇帝指明想要我嫁过去，也不知他长得什麽样……”
我打断了她絮絮叨叨的话语：“璃国的皇上要你嫁过去？”
“恩，本来倾颜姐姐也还未出嫁，皇哥哥打算让她去璃国的，可是使节来的时候明明白白就说的是天善公主。”
“你皇哥哥对你说的？”
“宫里的太监宫女说的，皇哥哥他，是不会对我说这些的！”何倾瑶声音小了下来，融了些失落的情绪。
她没了说话的兴致，闭上眼睛就着柩檐假寐。我也没了问话的闲心。璃国的皇上为何单单要天善公主，何倾瑶为何会在天都遇袭，昨夜闯进知府府中的黑衣人究竟有什麽目的。不知答案的谜拧成交错的线，平白扰得人心。
现下我突然怀念起在空绝谷过的平静日子，天性使然，一直不喜纷乱的事情，可偏生就爱碰上。心下微叹，也不知芸季现在如何。想到这，恍然一袭淡墨青衫跃进脑海，沐梓渊，定是清楚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但到现在，也未见他有动静。他必不会让何倾瑶受一点伤害，既如此，我想得再多也是没有必要的。这样一来，我便放松下来，闭了眼竟缓缓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遇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