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时》明河如景

11、11

　　第二天晚饭十分，卫东才到家。余澜见他进来忙对卫平军使眼色。卫平军看了他一眼，依旧慢条斯理的吃饭，卫东就近坐下，冲陈姐说：“帮我盛碗饭……”
　　话还没说完，余澜便没好气的打断道：“倒挺好意思的。”
　　卫东本来拿着筷子，听余澜这么一说，瞬间冷了脸，将筷子一丢就要起身，余澜看了更火，也跟着把筷子一扔：“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还没说你你倒发起脾气了。”卫平军见俩人这样再也不能置身事外，叫住他：“你坐下。”
　　卫东看了看卫平军又看看余澜，索性坐下。
　　“你说实话，那个女孩和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医院里发生的事让他无端心烦，表情冷厉，说话也很生硬。
　　“你不能好好说话吗？！”余澜见不得他这幅模样，很是激动。
　　卫平军皱眉：“你让他先说。”
　　“说什么？”卫东满不在乎的问。
　　“说说前因后果。”
　　“没什么可说的！”他胸口憋闷
　　“你怎么越来越不像话！你要是觉得冤枉，就说出来真相就行了，怎么还跟长辈发火？”余澜憋了几天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
　　“我没有真相可说！”他腾的站起身，连带着板凳被推的呼啦啦响，“您怎么想，怎么就是真相，行了吧！”他推开椅子，气冲冲的重新又出了门，余澜被气的呆在原处，半天说不出话。

　　当天，卫东折回医院，和金子一起联系了她的家人，他这时才知道林彬无父无母，赶在林彬叔叔婶婶过来之前，又请了护工，照看仍旧在昏睡中的林彬，他不愿意想，当林彬从手术台上醒来，得知自己流产时那悲痛欲绝的表情，她苍白的脸，绝望的眼神如同一场不会醒来的梦魇，怎么都挥散不去。他留下了足够的钱，同金子匆匆交代了几件事，逃似的离开了医院 。之后，三个多月，他尽量避免回家和余澜卫平军有任何交流，住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同时也再没有听到林彬的任何消息。这三个多月，他吃喝玩乐工作上班一切照旧。中午和叶子他们聚餐，叶子同他打听八卦：“你和稳稳姐进展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订婚？”
　　卫东瞪她一眼，明显抵触。
　　叶子见他不乐意便开玩笑道：“难不成你还惦记那个妞？”
　　叶子说的是卫东在夜店认识的一个女孩，而没缘由的，他却突然想起了林彬。
　　和叶子吃完午饭之后，他驱车转了一圈，转来转去竟然转到了林彬租住的地方。
　　来的路上他跟身在外地的金子通了电话，金子介绍林彬的近况说：她叔叔婶婶都回家了，她倒是不寻死觅活了，前几天还找了一份工作，正准备去上班，不过……整个人变了个人似的。
　　他在院子里停了一会，凭借记忆，找到了林彬的住处，鬼使神差的敲了敲门。
　　不一会，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谁啊？”
　　是林彬。
　　卫东竟然说不出话，正要转身逃跑时，门却突然开了。
　　林彬见是他，微露惊讶。
　　卫东看着她笑了笑：“好久不见。”
　　屋子里一片混乱，脸盆，箱子，成堆的衣服混杂在一起，让人无处下脚。
　　林彬回头看了看楞在门口的卫东，用脚踢开挡在面前的箱子，上前将餐桌板凳上堆放的东西拿开示意他坐下。
　　“搬家？”卫东坐下看了看四周问
　　“嗯。”林彬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
　　透明的玻璃杯带着些微污渍，卫东接过放在桌上，有些疑惑：“怎么突然要搬家？”
　　“住太久了，想换个地方”她低着头，瞧不见表情，可很明显的声音非常冷淡。
　　“哦……”卫东单手搭在餐桌上，指尖轻扣桌面，闷闷的叩击声，让整个房间顿时显得安静了许多。
　　林彬脚尖抵在地上，琢磨了许久才道：“钱……我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还你。”
　　“嗯……”卫东回过神，“那个不着急。”他笑，“我今天来不是来要债的，你不用害怕。”
　　“我会尽快还。”她面色郑重让卫东觉得尴尬，俩人相对无言，整个房间里突然只剩下那台老式的风扇还在孜孜不倦的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带着热气的风，吹动着空气中细小的灰尘，落在黏湿的肌肤上，似乎还夹杂着股杂物之中的陈旧气息，而林彬就低头站在这群杂物中间，模样沉静，纤细双手随意的交叠在一起，皓白手腕上那抹深褐色的痕迹显得异常刺眼。
　　卫东刻意打破沉默：“还有什么需要收拾的？”
　　“都收拾好了。”
　　“那怎么搬过去？”
　　“有搬家公司。”
　　正说着搬家公司的便到了，卫东觉得一个人女孩子叫搬家公司不安全，执意要同她一起去，等一切忙完了，已经是傍晚时分。林彬收拾好房子，要回去打扫旧房子，卫东笑：“正好顺路，我送你吧。”
　　路上卫东接了一个电话，便直接将车子开到了他住的小公寓。
　　林彬下了车，眉毛习惯性皱起，一言不发的望向卫东，似乎等他解释。
　　“陈姐刚好送来吃的，也到吃饭点了，先吃完再送你。”
　　“你上去吃吧，我打车回去就行了。”
　　“没这么小气吧，一起去。”生怕她跑了似的，他飞快的扣住她手腕强行拉着林彬上了楼。
　　林彬吃的少，大部分时间在静坐沉思。
　　俩人正吃着，余澜和陈稳便推门而入，俩人看见屋里情况楞了好一会也没缓过神。
　　卫东脸色冷淡，并不准备解释，反倒是林彬礼貌的站了起来，她看场面尴尬，急忙告辞。
　　卫东看她出房门，脸色越发冷淡。
　　陈稳见这状况也不想多呆下去，高跟鞋哒哒的也跑了出去。
　　“这就是不回家的原因？”余澜看着桌上的饭菜忍住一手拍在他脸上的冲动。
　　“您小声点好不好！”
　　“你是做了什么好事啦，还嫌弃我声音大！”
　　“我做的有什么不对吗？”卫东反驳，“我没偷没抢，我过我自己的日子，怎么就得罪谁了！”
　　“那种女人你也敢领进家里来？你是想气死我！”
　　“妈，您注意用词，什么叫那种女人？”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跟她同居了？”
　　“您想知道什么答案。”
　　“不管什么答案，东子，妈妈告诉你这根本不可能！稳稳才是最佳选择对象。”
　　卫东冷笑：“您怎么就知道是最佳对象？是我结婚还是您结婚？”
　　“你完全就是伤父母的心！”
　　“是伤了您的财路吧！”卫东口不择言
　　余澜和他讲不通，决定改变策略：“明天你回趟家，我们必须好好谈谈。”
　　“谈什么？如果又是和陈稳结婚那套，我看还是不必了，我明确告诉您，我对陈稳没兴趣，你们谁喜欢，谁就当宝捧着她，我还就告诉您，我就看上了一个您压根就瞧不上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