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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评析《美人在侧花满堂》——折子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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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来时花满堂,美人去后空馀床。床中绣被卷不寝,至今三载犹闻香。香亦竟不灭,人亦竟不来。相思黄叶落,白露玷青苔。
——《长相思》
那时的美人展露盈盈笑意,身怀无懈可击的演技走进这个故事里。她扬起妩媚的笑容说: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她认为,穿上了戏服,就要扮演人们预期和对自己有利的角色。
正如她所说,犹如八岁孩童的身形使得她的戏服浑自天成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无不大肆宣告她——只是一个无毒无害温顺又乖巧的孩子。她为自己取得巧名,“像美人”。没完没了的人们围绕她的姓氏打着趣,她却不紧不慢,有礼地解答他们的疑惑:非也,非也,向若而叹的向,仁义君子的仁。众人闻之大惊,既而沉溺于“他”粉妆玉琢,唇红齿白的可人模样。
蓝希凌,或是向昕的信任,都比不上怡悦交付的任务重要;明景升,或者天一族,都比不上那个妖娆风情的女子和生而为了折磨她的“妹妹”来的有分量。在她遇上明景升之前,怡悦的的全部,便是她的全部,即使那个总是千方百计想着让美人痛苦的怡素的怡素,因怡素是怡悦的女儿,保护怡素便自然而然的落到她的肩头。怡悦,是她自认的唯一亲人,倚笑楼便是她所认的唯一的家。如果她不是天一族怡家之女怡符衣,她也许就可以将最完美的笑靥定格作永恒,谢幕剧终。可惜,她没能。
她深信“天一族的女人都是自私的”,这些,怡悦都教过她,从各家女儿不择手段争夺天一圣经的种种事迹中,她便得以体会。然而,对于天一族的诅咒,她却半信半疑。传闻天一族的女人都是受了诅咒,永远都得不到真爱。即使她的眼前已有了两个鲜活的例子:怡惜遇上花心多情的明经堂;怡悦为了复仇和路人甲诞下其女怡素,却没有感受过爱情的滋味,她将毕生绝技教给了美人,除了爱。怡悦说:并非她不愿,只是她不懂。于是,美人什么都会,除了袅水,女红和爱。
长期以来对那方面事情的懵懂无知,造就了这段孽缘的开始,高大俊美的向昕进入了她的世界。若说向昕的正直,独有的害羞方式让美人倍感有趣的话,那么,向昕的温柔细心和偶尔的呆头木脑却是让美人深陷泥沼中不可自拔。冠之以天一圣经毁了她的幸福,理由未免太过牵强。应该说,是向昕刚正不阿到近乎变态的性子毁了一切。若他不执意追查下去,若他在八月初五随美人离开京城,也许他们早已应了那句“不羡鸳鸯不羡仙”成了世人钦羡的神仙眷侣。然而世事难料,
我们都不曾想过,有一天,美人会亲自对向昕举剑,并将受伤的向昕打落悬崖;我们不曾想过,美人和她曾最爱的人会走到不可挽回的局面。
所幸,向昕没有死,他们却就此错过,错过了,便是一辈子。只能说,向昕是她心中不可磨灭的痕迹。那里印刻着她靠手段混进县府衙门,蓝府和紫玉山庄以来甜美又苦涩的点点滴滴。这么说来,他们注定是要错过的,不追查天一圣经的下落,美人也不会与向昕相识;没有偷练天一圣经的魔功,美人也不会失去向昕。不过,也是向昕令她成长,成熟,令她浅尝爱情之果。痛了,才会懂得珍惜;失去了,才会意识到自己干过什么蠢事,只是,后悔已莫及,他们的姻缘早在悬崖边就已经断了干净。
如果向昕让美人爱到痛了,那么,明景升无疑引得她恨到发狂。她恨他,死皮赖脸的霸占着属于她的南海明珠,珍稀玉佩到封魂镜,纯钧剑还表现的那么理所当然的替她收着;中了媚药的景升在非意愿下俯瞰了她的身体;时不时轻佻的话语和倨傲的作风;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因为他姓明,是明家二公子,她恨这个姓,恨本应是她父亲的明经堂多情又寡情,利用了娘却不爱娘。若非怡悦指明来这紫玉山庄探的天一圣经,她是断然不会踏入这儿来自取其辱的。
在无尽的恨意下,她也忽略了很多细节。明景升三番四次的舍命相救,明经堂在得知她是怡惜的女儿后流露出自然的关爱,以及明家其他人对她的好。她潜意识里排斥着明字,才会忽略了人性之善,报仇雪恨的想法贯穿了她的思想,自由游走在她膨胀的血液里,再加之魔血的快速发作差点令她崩溃。
是明景升不厌其烦的修好送给美人原是风清影生前所弹的琴;同她品尝樱桃茶的酸中带甜,甜中带涩;教她将这世间纷纷扰扰统统忘却,教她解开心结,她的心再次跳动起来。当她使出天一圣经的下卷邪功伤人伤己震断经脉,气若游丝却仍闪着摄人魂魄的美目嬉笑“到了杭州之后,三媒六娉还是一样都不能少”之时,请相信她爱着悦姨,爱着明家人,爱着那个理应姓叶的明景升。
写到这里,美人的戏份就快演完了,作者在结局处给我们留下了只言片语以供想象,不过我想,这出戏应该会有一个美满的结局吧。为了那个事事精明却情路坎坷的美人儿,也为了故事的名字——“美人在侧花满堂,至今三栽留余香”。
……呵呵,三栽么,岂止三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