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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四、计划 ...

  •   四、计划

      第二天来上班,欧阳少恭扫到百里屠苏眉宇间淡淡的疲惫,只佯作不知,走过去和他打招呼:“屠苏。”

      “先生。”百里屠苏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昨天的事情说出来,欧阳少恭却先道:

      “屠苏,自贤山庄的事,有头绪了。”

      百里屠苏一愣,脑子里自动把自己的事踹到一边去了:“可是可靠消息?”

      欧阳少恭点点头:“嗯,是瑾娘的消息。”

      百里屠苏知道瑾娘是欧阳少恭的朋友,人脉广,消息四通八达,只是这个渠道得来的信息都不太合法,百里屠苏通常也不太愿意同灰色地带的人打交道。只是这次的事情确实没有头绪,如果不得已这么做,百里屠苏对自己说,只允许这一次。

      “先生请说。”

      “哦,屠苏最好能拜访一下瑾娘,听她亲口对你说。”

      百里屠苏想了想,点头道:“好。”

      等红玉来了,百里屠苏交代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就和欧阳少恭出任务去了,接收到身后方兰生哀怨的眼神,心里还很不厚道地小小得意了一把。说到底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表面上再怎么沉稳,实际总有孩子气的一面。

      出了警局,百里屠苏开车准备直奔出题,先被拦住了。

      “前面路口左转,再右转。”听欧阳少恭的话,百里屠苏越走越觉得不对,这条路不是……往商场去的么?

      察觉出他的疑惑,欧阳少恭笑道捏他的脸:“你这身打扮,还没进去就被人家轰出来了,灰色地带可不欢迎警察。”

      百里屠苏沉默着点头,一边用眼神抗议:先生……好痛!

      欧阳少恭这才松开手,又揉了揉以示安慰。

      到商场挑衣服实在是出于无奈,百里屠苏看着那些再正常不过的T恤衬衫,动辄都是几百块钱,那叫个郁闷。欧阳少恭大致看了看,拉着百里屠苏找个家店走进去,问道:

      “看看这几件怎么样?”

      黑色的夹克和黑色牛仔裤,给人利落的感觉,百里屠苏觉得还不错,视线下意识地就向下面的标签瞄过去。欧阳少恭暗自好笑,当机立断叫人打包,然后拿卡去付钱,直接无视百里屠苏的意见。

      换好衣服出来,两个人又跑到商场里买了两个冰激凌球慢慢啃,全然不似出任务来的,倒好似在约会一般。

      ……约会啊,百里屠苏偷偷看欧阳少恭,觉得有点开心。

      中午时分,钛灰色的马自达6驶入灰色地带,倒是并没有引起多少波澜,由于欧阳少恭那辆Zeppelin实在太惹眼,百里屠苏就只好“委屈”欧阳先生坐他的破车了。瑾娘的馆子叫花满楼,一片青灰色矮楼中,远远就看到那一抹洋红,粉艳雕琢,闪金涂抹,一看就不是好地方。

      “花满楼在这儿挺有名的,一楼酒吧,二楼嫖妓,地下一层赌坊,地下二层走私文物。”听欧阳少恭说着,百里屠苏找个空位停车,脑子里想的全是找机会把这里端了,这不影响风纪么!

      两人刚下了车,门口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立刻一把拉住欧阳少恭的胳膊:“哎哟,这么帅的小哥,也是来玩的么?”

      感到身边百里屠苏散发出的强烈杀气,欧阳少恭没奈何地笑笑,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来,道:“你家老板娘在么,就说欧阳少恭前来拜访。”

      “哟,是老板娘的客人呀,真是稀罕,小哥不考虑一下我么?”那姑娘还想再争取一下,忽然感觉一阵恶寒,不甘心地看了看百里屠苏,跺着脚进去了。

      欧阳少恭低笑道:“放心,她身材还没红玉好呢。”

      百里屠苏登时脸红,低下头去。

      不过片刻,换了个西装领带的侍者将二人让进花满楼,百里屠苏看到侍者将店门紧闭,换上停止营业的招牌,又把所有窗都遮得严严实实,不由心中一动,莫名地不舒服。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使人对血的味道分外敏感。很饿……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水的味道是变质的,谁……掐着他……

      不能呼吸……

      “屠苏?”

      百里屠苏回神,见欧阳少恭一脸担忧地望住他,忙定了定神:“没事。”

      欧阳少恭也不多问,指了指风情万种走出来的女子道:“这位便是瑾娘。”

      “……”百里屠苏没应声,这女人怎么那么像古装片儿里青楼的老鸨啊……身后还跟了那么些人,摆排场么?

      “屠苏还看古装片么。”欧阳少恭在他耳边低语,果然见少年的耳根红透了,实在可爱。

      瑾娘只看了一眼,就调笑道:“小两口~倒是甜蜜呀~”

      这种感觉……百里屠苏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倒是欧阳少恭自若地笑笑:“是朋友。”

      “哦~”瑾娘妩媚笑了:“那么,欧阳少爷和您的这位‘朋友’大驾光临,不知有什么事啊?”

      欧阳少恭晃了晃手中的金卡,没有说话。瑾娘眼睛一亮,立刻又道:“不知道欧阳少爷想知道什么?”

      “自贤山庄的事,你知道多少。”

      “哟,那就要看欧阳少爷,拿得出多少钱了。”瑾娘紧紧盯着欧阳少恭手中的银行卡,目露贪婪之色。

      “你开价。”

      欧阳少恭熟门熟路地讨价还价,百里屠苏听着那一串串数字只觉胆战心惊。最后双方都满意了,瑾娘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她挥手撤走了所有侍者,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这才开口道:

      “自贤山庄,是一个可怕的组织……”

      从花满楼出来,百里屠苏一直低着头,好像在思考什么,欧阳少恭把他塞在副驾驶座他也没察觉到。车子开除了灰色地带,百里屠苏才回神:

      “先生……”

      欧阳少恭转头看了看他:“怎么了?”

      “花满楼……是个人名吧?”

      “……”

      “咳……先生对自贤山庄怎么看?”话题终于正常了,百里屠苏努力集中思路,欧阳少恭忍住笑,刚才百里屠苏茫然脸红的瞬间实在太可爱了,可惜只有那么两秒,没看够。

      “听瑾娘的说法,自贤山庄是个纪律森严的组织,行踪不定,挺难缠的。不过因为初建不久,规模还不是太大,若想打压的话,一次行动就够了。”欧阳少恭笑了笑:“如果证实了自贤山庄研制开发危险的违禁药品,恐怕我们真的要采取行动了。”

      百里屠苏点头:“我们需要情报。”

      “屠苏想请局长调动十巫么?”前面的十字路口正好是红灯,欧阳少恭减速刹车。百里屠苏看向窗外,在欧阳少恭看来就是在赌气:

      “我们自己能解决。”

      “嗯,那么屠苏打算怎么解决?”等红灯的时候,欧阳少恭问他。

      “我们需要有个人打入自贤山庄内部,了解他们的具体情况,我们行动的时候也好里应外合。”百里屠苏声音低下去:“他们不是想要兰生么……”

      欧阳少恭沉默了一下:“……很危险。”

      “……”

      “但这的确是最合适的办法,你的判断没错。”

      “我知道。”百里屠苏闭上眼睛:“如果可以,我想去做这件事,可……”

      两人之间一时沉默了。对于珍惜同伴的百里屠苏来说,做出这样的决定,心里一定非常不好过。

      “那么,去和二姐谈谈吧。”终于,欧阳少恭开口了。

      ◇◆◇◆◇◆◇◆◇◆◇◆◇◆◇◆◇

      回到警局,百里屠苏找方兰生谈了话,欧阳少恭正好去冲牛奶。路上尹千觞冲他眨眼睛,搞定啦?

      嗯,瑾娘的演技你还不放心么。

      等百里屠苏和方兰生出来的时候,杯中的牛奶已经带上了一股香甜的味道,不知里面加了糖还是别的,老远就闻到了,似乎……会很好喝。方兰生原本最讨厌牛奶,不过因为是欧阳少恭冲的,兴奋地一口气喝光掉了,欧阳少恭没奈何地笑笑,抽了张纸巾给他擦嘴巴。

      百里屠苏见所有的人都在,便敲敲桌子示意众人注意:“二十分钟整理手头的事,然后开会。”

      百里屠苏不是爱将大道理做铺垫的人,上来就直奔主题,宣布了方兰生的任务。方兰生倒是没有表示害怕,反而还有些跃跃欲试——怎么能叫木头脸看扁,对不对?当然了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百里屠苏决定先对他进行一个突击特训,去学习一下间谍的技巧。

      接下来就是剩下的人,他们作为方兰生的后援工作也绝对不可马虎大意。有一个关键的东西是窃听器,襄铃表示没问题,她这几天就去做一个,保证好用。大体的计划定出来之后,还有许多细节需要推敲,于是众人无视下班时间,开始华丽丽地加班。

      自贤山庄对方兰生有兴趣,计划也正是基于此点展开的。首先放出风声,派方兰生执行一项任务,任务地点较为偏僻,百里屠苏也会同去,主要为了双方枪战的时候保护方兰生不被流弹击中。

      象征性地战斗后,方兰生会被带走,接下来第七组的重要工作就是监听,而方兰生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尽快摸清自贤山庄的底细。如果确实证实了自贤山庄私造违禁药品,那么他们将尽快安排,准备突击。

      方兰生颇有些跃跃欲试,他还觉得挺好玩的。欧阳少恭无奈地摇头,百里屠苏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极为认真:

      “先生,我用自己的命担保,兰生不会有事。”

      欧阳少恭轻声呵斥:“说什么傻话。”

      接下来的半个月,方兰生白天被拉去培训,晚上红玉指导他防身术,其余人则尽可能收集自贤山庄的资料,并密切注意叶沉香的动向。

      转眼间方兰生的培训已经到了尾声,这天他通过了考核回来,人好像瘦了点不过结实了些,红玉眯着眼睛看他,直点头,看得他毛骨悚然。欧阳少恭刚想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他走到一边接电话:

      “……我已经不是青玉坛的人了,雷院长还是找别人吧。”之后他沉默良久,似乎在思考,最后应道:“好吧,我现在过去。”

      通话结束,欧阳少恭看向百里屠苏:“叶总病危,我去看看。”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百里屠苏知道,也许能得到很珍贵的情报。他有点不放心:“先生小心,要不要我派人同去?”

      “这是青玉坛的事情,警局的人去,恐怕不妥。”欧阳少恭笑笑:“没事,我应付得来。”

      包括那个雷严?百里屠苏没说出来。

      好在欧阳少恭这次出诊颇为顺利,更是在叶家的别墅里发现了自贤山庄的铭牌。由于证实了叶家与自贤山庄有关,欧阳少恭漫不经心地透露了方兰生要出任务的消息,这边襄铃早就准备好了,把任务相关信息挂在信息平台上,然后关了防火墙,等着对方上钩。

      不一会就有人入侵了他们的网络,将这份信息窃取了。襄铃迅速分析了对方的IP地址,向百里屠苏比个OK的手势,作战计划第一步,成功~

      ◇◆◇◆◇◆◇◆◇◆◇◆◇◆◇◆◇

      “已经到达B区了。”襄铃指着监控,得意炫耀道:“怎么样,我做的东西就是好用吧~”

      “相当安静啊……这里最适合伏击了,自贤山庄那帮人在想什么?”这次的计划本来是百里屠苏一人去的,不过红玉怕他出危险,不由分说把尹千觞拉过去垫背了,她自己却在办公室悠哉,尹千觞那个郁闷啊。

      “嘘,听。”

      刚开始是车轮摩擦地面的锐响,接着便是接连不断的枪声。

      风晴雪皱眉:“是M12S冲锋枪【作者注:意大利□□公司出品,全枪84个零件组成,结构紧凑。采用32发弹匣,射程有100m和200m,适合突袭,据说是爆头的神器= =】!”

      众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而另一边B区的暗巷中,百里屠苏扔掉手里的枪,看看身后的方兰生,没说话。方兰生是第一次参与这种真枪实弹的枪战,刚才车子开到一半便突地遇袭,百里屠苏猛地一个刹车,汽车几乎是横着滑出去十几米,比漂移还刺激。下了车后,四面八方都有火力,他们和尹千觞带的那队人立刻被强制分开了。他只能强作镇定:

      “没子弹了?”

      “嗯。”百里屠苏简单地应道:“我吸引他们的火力,你往那边跑。”

      方兰生傻了:不是吧,木头脸你打算用身体挡子弹么?这玩什么呢,超人还是X战警?

      “我数到三。”百里屠苏观察了路径上的掩体,回头冲方兰生点点头:“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方兰生还愣愣的,“哦”了一声:“那你呢?”

      “到了自贤山庄后,记得按计划行事。”

      “哦……不对,我问那你呢?”方兰生还没来得及咆哮,百里屠苏已经数到“三”了,他只得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一个方向奔跑,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枪声,仿佛什么都看不到,脑海中只记得要跑,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半途中他被人拦腰抱紧,他还徒劳地蹬着腿,被塞进一辆小轿车里,混混僵僵中,汽车开走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很想哭。

      汽车开过他不认识的地方,最后停在一栋别墅前,他被人带着,穿过欧式风格的花园,来到金色的大厅。

      “大姐,人带来了。”

      一串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空荡的厅中回响,方兰生先就看到一双水晶鞋,隐约看到里面精致优美的脚形。紧接着视线上移,名贵料子的舞裙下露着半截粉白的小腿,再向上看,身材真好啊……

      看到那人的脸的时候,方兰生愣住了:

      “怎么是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四、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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