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以泪聚》此地空余

5、圣母

　　我们培训的地点定在魔宫内置的‘七日学堂’里，七日学堂原是给一些贵族子弟上学用的，现在正值放假期间，便空闲出来给了我们。
　　到了宫门口便早早有人候在那里，作为引路人将我们往里面带。一路走过，放眼望去皆是琉璃碧瓦雕梁画栋，一派威严气势。
　　“两位姑娘，‘七日殿’到了。”
　　“谢谢姐姐。”我们对领路人道谢，抬眼看眼前，远远高处一块红木牌匾威严高挂，上刻‘七日殿’三个镂空的大字，晶莹剔透，字迹气势雄浑，端的是漂亮。
　　我们走到大殿中，已经有数十个形形色色的少女等在那里，在这儿我们将进行一个月的魔界历史学习，进行第一轮考核然后筛选出其中的一部分人留下来进行第二轮魔法的学习。每一轮的学习内容都不一样，考核的程度也更加严谨，到后期学习的东西难度也会到升到像魔法攻击力防御力上。最后留下的十人就各自分班负责贴身侍候帝女花。
　　在培训期间我们住在自己原来的地方，吃饭的话是在宫中。每日地辰时来戌时回去。
　　每日学的内容有些枯燥乏味，先是请了个宫廷的老者教我们些唬人的规矩，然后是一名过古稀的老师开始教学的内容。
　　“起初天地混沌毫无生机与灵气。不知何时，混沌中走出一名女子，汇集了天地的灵气，用她的智慧与灵力幻化出了灵圣界。为了孕养更多的生灵，女子用自己的血脉凝化成一块玉石，用以繁衍生息。
　　这名女子，便是世界最初的主宰者，混沌之主的女儿，后被称为天地圣母。有人知道是谁吗？”
　　“我知道。”一个少女举手回答：“是恋神。”
　　老师对她点了点头，继续说：“恋神是圣母的尊称，意喻着掌管天地间爱恋的女神。因为圣母创造了灵圣界，开辟了第一个纪元：圣纪元。并亲手用自己的血肉造出了圣帝昔言和六个面位的主神，分别是地之守护者莫非，光亮之神无垠，三生石守护神姬罗，水神错扼，精灵土主神无殇和犬王四物。所以，世人都恭称圣母为圣帝昔言的母亲。在圣母的统治下，灵圣逐渐繁华。终于在圣昔言有能力掌权之后，圣母归隐于了精灵土......”
　　故事接下来大概是说，圣界繁荣，昔言的睿智继承了他的母亲，统领着灵圣的壮大。可是，正义总是与邪恶相对的，不知不觉邪念便繁衍了。圣界有人蓄养了邪恶的种子，一直以来，维持灵界孕育下一代的工具便是圣母孕育凝化出来笼罩在太阳光下的玉石。而邪恶种子的藤蔓却肆意地蔓延，直至伸向了玉石，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吞噬了玉石，下坠九霄层下。魔帝便是吞噬玉石的人，其中地之守护者莫非三生石守护神姬罗和和水神错扼跟着帝堕天。开辟了魔历纪元。
　　玉石繁衍能力极强，魔界迅速壮大，等到灵圣的人发现人丁已经不再增长时，魔界已经成长为一个足以和灵圣相对抗的领域了。所以，这数千年来，一直有许多灵圣的人企图进入魔界找到玉石，不让魔界继续壮大。
　　千年过去了，魔帝的实力已经壮大到了连圣都无法匹敌的地步，也就没有人再可以找到玉石的具体位置。
　　魔界一直都想统领灵圣，可是，圣母即是大地之母，又是玉石的创造者，所以魔帝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百年前，积压已久的怨灵突然动荡不堪，发出了预警，预言百年后，帝女花将会降临，成为帝后，辅佐帝成为世上最伟大的霸主。
　　老师接着道：“现在世上所有的神者中拥有最纯正的上古神血统的神只有四位，混沌之主，毁灭之身和他们各自的儿女恋神和火神，火神已于圣纪元5198年的疆域之战中死于恋神的手中。所以现在真正的上古神者只剩下三位。”
　　“今天上课地内容就到这里，大家回去再复习一下，明天照常时间上课。今天就到这儿......”
　　我揉了揉眼睛，从桌子上模模糊糊地爬起来。
　　学堂里的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苏施琼有条不紊地收着笔记本。我说：“我们接下来去哪？”
　　苏施琼说：“要不我们去书店吧？”
　　“去书店做什么？”
　　她伸手敲了下我的头：“就说你上课没听吧？刚刚老师说了，第一轮考试的内容就是考魔界史。他推荐了几本参考书。明天上课要用到。”
　　“好吧。”我叹了口气，跟着她走了出去。

　　我们找到的是一个小门面的书店，说是书店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二手书回收店。这里的书都比较破旧，但相对来说也便宜很多。这里的书看上去种类不多，但是像魔界历史这类古板的教科书还是不缺的。坐在柜台前的是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手中拿着本蓝色的小人书正看的津津有味。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从书中抬头了看了眼，然后又接着看自己手中的书。我有些好奇，这人总是用书把自己的脸挡的结结实实的是做什么，刚想绕到他背后去看却被苏施琼叫住：“千纸，在这里。”
　　苏施琼在书架前扬了扬自己手中的书示意我过来。我慢吞吞地度过去。“这么快就找到了？”
　　“恩。”苏施琼说：“这里的书还满齐全的。”
　　我随手从书架上挑了本书摊在手心里翻看，这本书叫做《疆域之战》，讲诉的是圣纪元时期最轰动的一场战争。
　　我胡乱翻着，书上附带的一些关于战争的照片看的我莫名的心慌。我合上书问她：“就你挑的那一本够了么？”
　　“当然不是。”苏施琼把自己手上那本塞到我手上后又开始在书架上寻找：“光是参考书就有四五本，还要买模拟考题，结合起来一起看。”
　　我怪叫了一声，叹气道：“这么多啊。要是有一本书写满了所有问题的答案就好了。可惜没有。”
　　“其实是有的。”
　　我拿书的手僵在半空，回答我的声音并不难听，甚至可以说是天籁，但我如果没听错的话，刚刚回答我的明明是男声，而且我昨天刚听过！
　　我慢慢回过头去看她，瞬时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手上的书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旁边的身影还在，却早换了个人。
　　看穿着打扮正是刚刚坐在柜台前的人，他手上依旧拿着刚刚那本书在慢慢品阅，只不过从柜台边换到了我身边。听到我发出这么大的声响才慢慢从书中转移出视线看向我，眼里写满了不赞同：“怎么又这么看人？”
　　我呆愣地看着他。
　　依旧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只一个眼神就美得让人三魂忘了七魄。
　　我忙向两边看去，还是在那个小书店，空气却变得细薄，场景愈发梦幻不真实起来，仿佛周遭都围着一层浓浓的厚雾。苏施琼早已不见了身影，我惊愕地看着他，说话也变得哆嗦起来：“你...你是谁？”
　　他对我眨眨眼睛，连带着邪魅的表情也变得有些许无辜。
　　“小纸鹤，这么快就忘了我我会很伤心的。”
　　我紧张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我一直在这儿啊...”他将手上的小人书放回书架上，一本正经地看着我：“我可是来的比你早呢。”
　　我放在书架上的手慢慢收紧，我说：“苏施琼呢？你把她弄哪去了？”
　　他皱了皱眉头：“谁？”
　　我说：“就刚刚在这儿的女孩。”
　　他扁了扁嘴，“这儿就我一个人。”
　　“你胡说！”
　　他的神情愈发委屈，“我没有。”

　　我愈发觉得可怕，随手拿起书架上的书向他砸去，眼见着就要砸到他，他却突然轻轻举起手，对着半空指了指。那本书便硬生生地刹住了车，稳妥落在他手里。
　　他翻开手上的书轻笑：“小纸鹤，给我《欲的诱惑》是要暗示我对你做什么吗？”
　　我害怕地后退，转身想向店门口跑，却被他拉住了手，我想甩开，回头却看到苏施琼正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当下愣在原地。
　　她看着我：“千纸，你怎么了？”
　　“我...”我一下子懵住了，呆呆地看着她。
　　苏施琼放开我，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说：“刚刚你吓死我，突然扔了书就往外跑。喏~这本书给你，回去好好看，不然看你考试怎么过？”
　　我接过她递来的书，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我说：“刚刚，刚刚你一直在这儿吗？”
　　“恩。”她目光继续巡视书架上的书：“那我还能去哪？”
　　我看着她递给我的书默然，那刚才...我突然想起来，猛的朝书店门口的柜台看去。那书生还坐在柜台上，用书当着脸。
　　我慢慢朝他走去，脚步尽可能地放轻。就快到门口时他突然拿下挡住脸的书一脸警戒地看着我，“你要去哪？想不付钱就走了吗？”
　　我的脚步顿在半空，是张完全不同的脸，两个不同的人。难道只是我误会？刚刚只是幻觉？
　　我收回脚步，讨好地笑：“你误会了，我只是...”我当然不能说我只是想绕到你后面去看看你长什么样子。我说：“我只是想看看你手上看的这本书叫什么名字。”
　　他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我：“是吗？”
　　我说：“是啊是啊。”然后我上前打算做做样子看看他手中的书，却不料他将书一摊，说：“你少来，你这样打算不付帐就跑的客人我见得多了，你们以为我看书就看不到了吗？我一直盯着呢！”
　　我这时才看清他摊在桌面上的书有两个镂空的圆洞，一个硬币的大小，差不多两只眼睛的距离远。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原来他把书挡住脸是为了从书上那两个镂空的洞中监视外面的情况。
　　苏施琼听到动静也走过来说：“怎么了？”
　　我忙掏出钱扔给那个老板拉着苏施琼就跑出了书店，不管那个老板在后面的叫喊声有多么凄厉。

　　直到跑远我才放慢脚步在街头清喘，苏施琼也捂着腰喘气说：“千纸你跑什么呀？”
　　“我...我就是突然很想运动下。”
　　苏施琼的嘴角抽了抽，然后说：“可是我刚刚书没拿。你付什么钱啊。”
　　“下次再去拿吧。”
　　苏施琼只能叹气：“好吧。”

　　我们回到纸鸢苑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到门口刚想推开门时门从里面被人拉开，我们一看，俞肖肖站在门内保持着开门的姿势眼圈有些发红。
　　我说：“肖肖...你怎么在这儿？”
　　俞肖肖用手擦了下眼睛，勉强地笑了笑说：“没事，我先走了。”她转身向外面跑去。
　　苏施琼说：“肖肖...”肖肖没回头，直接大步跑远。我看向门内，紫染正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低头像是想着什么。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进门，问他：“肖肖她怎么了？”
　　他耸肩摊了摊手：“谁知道呢。你们今天怎么样？”
　　知晓他不想回答，我便没再问下去。“恩，还好。就是挺无聊的。”
　　“那就好。早点休息。”
　　“好。”
　　他转身进房，我说：“阿琼，你有没有觉得肖肖和紫染之间不太正常？”
　　苏施琼掂量道：“很不正常。”
　　我想到一种可能，突然捂住嘴说：“肖肖她...她不会喜欢紫染吧？”
　　苏施琼看着大门口跑远的背影，叹气道：“八九不离十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比较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