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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斗法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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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顾惜朝回到房中歇息,心中却也忍不住好笑,那潜在窗下的人定是宗弼,浇了他一身洗澡水,不知他长不长点记性,可另一方面顾惜朝也有些担忧,那个完颜宗弼本是自己战术中利用的棋子,但此人却变数太大,是个随性而为的人,不知他还会弄出些什么么蛾子,再几天完颜晟就到了,到时可就不好弄了,得尽快说服耶律大石才好。
于是第二日顾惜朝又准备再去大牢,谁知才走出住处不远就听到士兵在议论什么,一听,竟是说重犯耶律大石昨晚企图自杀,这怎么可能?耶律大石那个人,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明白吗,最能忍辱负重的大概就是他那种人了,他自杀?不会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吧?如果是,那就肯定是针对自己的,是宗弼吗?他有这脑子?是想引我去大牢吧,他知道了什么吗?管他的,反正自己也是要去大牢的,完颜晟都不放在眼里,你一个宗弼双能如何?顾惜朝耳里听着却并未慢下脚步直向大牢而去。
今次入得关重犯之处,守卫也无任何阻拦或询问,而且看上去也面生,看来是换成宗弼队伍里的人了,搞什么,这也太低劣了吧,顾惜朝不禁有些想笑。
耶律大石还是关在同一间牢房,一只脚上栓着连接到墙的沉重脚镣,正躺在地上睡着,顾惜朝看到他也放心了,虽然知道他不会自杀,但也不排除会有他杀的可能,宗弼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弄出什么事来。
轻轻走近牢门时才注意到,旁边的囚室中所关之人和上次不大一样,顾惜朝的记忆可是相当好的,此人身材很是魁梧,虽是坐在地上却也十分显眼,蓬头垢面看不清长相,可是,顾惜朝不禁眯了一下眼,然后,他真的很想笑,可是他得忍,没猜错的话,这个囚犯一定是宗弼假装的,哈,太好笑了,他那身材找遍全军也找不出几个,就算怎么想抓自己的痛脚也不必亲自上阵吧,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不由得多看了那个囚犯几眼,越看越确定,真是服了他了,他虽是个粗人却还是挺注重形像的,平时穿着、武器,甚至连坐骑都是有讲究的,如今竟情愿把自己搞成这付鬼样子,还真是难为他了。
于是顾惜朝轻轻敲了敲牢门的栏杆,里面躺着的耶律大石竟没有反应,顾惜朝不禁蹙眉,空气中有淡淡的迷香的余味,看来是为了不声不响换掉旁边的‘囚犯’吧,果然有人帮宗弼出主意,知道完颜晟要来了,我一定会心急来这里,看来是知道了以前的一些事吧,知道又怎样,我顾惜朝什么时候怕把做过的事公诸天下吗?于是再敲重一点,耶律大石终于醒了,他看上去也有些惊讶自己竟睡得这么沉,眼睛的焦点还没定下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还没想清楚吗,带我们去抓天祚帝?”。
耶律大石定睛一看,果然是顾惜朝,但他今天怎么问的是天祚帝,他才不会关心那个昏庸的皇帝,他关心的只会是戚少商,他这么问定是有原因的,他的表情看起来也有些冷酷,仿佛是故意的,有些疑惑又犹豫的正要出口:“惜………”,就看到顾惜朝的眼神往旁边撇了一下,他立刻住口,也瞥了下旁边,发现旁边的牢房中已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什么时候换了一个人自己竟不知道,果然有鬼,于是赶紧改口:“西边的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
顾惜朝想他脑子倒是转得快,只道:“无妨,只要抓住他,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也不就不用再待在这鬼地方了。”
“真是对不住,还是无可奉告。”
“是吗?那,我吃完午饭再来审你好了。”说完竟然转身就走了。
耶律大石虽有些莫名其妙,但他知道顾惜朝做事自有他的分寸。
可是旁边在那装囚犯的完颜宗弼可就不只是莫名其妙了,他简直是愤怒已极,手握紧了拳头却又不能发作,混蛋,他竟然一点马脚……不,应该是狐狸尾巴都没露,怎么可能?难道那个参军所说并非事实而自己却信了?还是,被他看穿了?不可能吧?为了逼真,自己可是忍辱负重地把自己搞成这付脏兮兮臭哄哄的模样,还关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地牢啊,这简直是耻辱,这事他都没敢跟任何人说,就那个参军知道,他要敢乱说定要宰了他,可就这样这个妖精也不上当?还是他跟耶律大石根本没私情?不,一定有,他就是那种人,不,妖!什么不知廉耻的事都能做得出!对,没错,只要我能坚持,不怕他不露狐狸尾巴!
另一边,顾惜朝也感到为难,他不怕公诸天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但那样若会带来障碍横生枝节的话却也没有必要,那个宗弼真是比那个八寨主穆鸠平还难缠,不但四肢比穆鸠平发达,连脑水也比他多些,而且看来还比想像的有耐性,常常会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总之这个人以后也是个不能小觑的家伙。
顾惜朝本想找岳飞或泽兰来帮他应付宗弼,可没想到他们一早就被派到宋境处去清剿什么辽国残兵,哪来那么多残兵啊,根本就是有人故意的,还懂得釜底抽薪,看来那个出主意的人也不是只会吃干饭的。
到了晚上竟也没见宗弼出现在军营,难道他还在那里?顾惜朝差点要对他的耐性起敬意了,干脆就不要管他这许多,直接拉上耶律大石出城西去,他又能奈我何?明日就是十五,那样自己就走不掉了,可过了明日,完颜晟的大部队随时都会到的,他本该随自己之后就来支援,只是因为地震而让燕京提前大捷,他在后方组织拔营才姗姗来迟,但时间也不多了,可自己就是要走也该对岳飞跟泽兰有个交代,还有就是小叶呢,他还在完颜晟营中呢,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他吧,自己一走了之是小,完颜晟不知会如何迁怒于小叶,这也是他总把小叶留在自己营中的原因之一,用来牵制自己,还有就是少商的药……唉,到目前为止还真是没什么两全齐美的办法。
顾惜朝觉得脑子有点乱,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段时间有很多意外,而自己的能力又比以前降低了,在空中悬停这种事已经做不到了,直飞至云端的能力也成了过去,早知道就应该再飞上高空一次,再好好地看一看大地,就像刚刚苏醒那时一样,那时说以后要再做一次,以为随时都可以,但现在却做不到了,所以,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去做,否则一定会后悔的。
本来就够乱的,这时却收到消息,说完颜晟后日早上便到。
后日早上?比预计的快呀,这可如何是好,明天十五满月之时,什么也做不了,后日……,不行,不管了,不是说想要做什么就一定要去做,要不还会有更多变数。
岳飞和泽兰入夜未归看来是夜宿宋境了,顾惜朝不得已只得唤来青羽让它带信给岳飞他们。
“青羽,他们一定是盯着你的,但我知道,只有你能突破防线将信送到,去吧!去找岳飞和泽兰,我现在需要助力。”,送走青羽顾惜朝就直往地牢而去。
入得地牢一看,旁边囚室中的人竟还在那,顾惜朝真是有些佩服了,这个宗弼果然难缠,而宗弼一见顾惜朝进来心中就开始窃笑,哈哈哈,顾惜朝,你还是耐不住了吧,晚上来地牢还能有好事?看你这次还不露馅……,正暗自窃喜,却突然听得顾惜朝一句话,让他觉得自己简直像被耍了一样,顿时忍不住怒火中烧。
“耶律大石!带我去找戚少商,我马上放你走,不管他是不是你的筹码,只要你被关在这就什么用都没有,不是吗?完颜晟后日就到,到时你想走也没门了!”
大石一听这话也有些震惊,瞥了一眼旁边的牢房,今早对这人不是还有忌讳吗?顾惜朝见他看旁边又补充道:“不用看他,他是完颜宗弼,我早知道,尽喜欢搞些么蛾子,当他不存在吧,一句话,走是不走?”。
耶律大石听他说旁边的人竟是完颜宗弼,而他竟可以如此无顾忌地说出这些话,心中反而豁然开朗了,是啊,自己所缺乏的不就是这种不管不顾的气势吗?想着去模仿都模仿不来,其实就像这样,看着他在眼前,照样学样,简单得多。
“好!干嘛不走,走!我带你去。”
共识终于达成,可是这边,宗弼再也无法抵制怒火,他猛地站起来狂啸:“顾惜朝!!你真是太过份了!!”,喊完便怒吼一声,将本就未紧锁的牢门整个掀翻了起来,只听‘哐’!地一声,牢门飞起后落地,震得整个地牢都有回声,他把蓬乱的头发往后一抹,一把扯掉外面的囚服,这时看得出此人确是宗弼,只见他两眼血红,看来是愤怒至极,双拳握得咯咯响,连顾惜朝看了都忍不住要后退两步,看来真是把他惹怒了。
“顾惜朝!你们这对奸……”,指着顾惜朝正要骂‘奸jian夫淫yin妇’,被怒火冲昏的脑子还是及时反应过来,那是用来形容男女通奸的,实属用词不当,于是一转口变成:“奸……,你们这对奸细!顾惜朝,你竟敢公然通敌叛国!”
“完颜宗弼,你可别搞错了,我又不是你金国人,你说我叛的哪一国啊?!”。
“你,你还敢狡辩!你是不是我金国人,可宋金是有盟约的,我只知道你现在既是我大金的军师,在其职就该谋其事,否则,那些将士如何能将命交到你手里!?”
顾惜朝听了也知他说的也并非没有理,果然不是个没脑水的家伙。
“既然你要讲理,那我就跟你讲讲理!其一,你什么时候承认过我是你大金的军师?整天一口一个‘妖精’的,搞鬼搞怪跟我做对的不就是你吗?现在说我得在其职谋其事了?宋金有盟约?既有盟约为何还要给戚少商下毒逼我来此?还有,完颜晟总将小叶留在他军中不就是为了牵制我吗?即使这样我也未做过对不起将士们的事,如今燕京也占了,辽国也灭了,我还说服他带路去抓天祚,你们还想怎样,还有什么不满意?啊?”
“你,你根本是强词夺理!你明明就是为了去找戚少商!”
“是又如何,戚少商是为你金军冲锋陷阵,如今想弃而不顾,这就是你金人的作风吗?再说,既能找到戚少商,又能抓到天祚帝,这叫一石二鸟,一石二鸟懂吗?”,顾惜朝故意加重最后一句。
“你,你……”
“你什么你,没词儿了吧?”
“顾惜朝,你太不把大金国放在眼里了!你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想让人把你放在眼里,就得做些入眼的事!”
“不跟你耍嘴皮子,总之,今天你敢放了他!”
“我就要放了他,你能奈我何?”
“哼,今天我要奈何不了你,我就跟你姓!”,这回宗弼是真发了狠,说完就直冲顾惜朝而来,那完全是不管不顾的气势。
顾惜朝立刻摸向腰间,才猛然想起,无刃剑此时并未带在身上,本来入夜之后是要就寝的,于是已经解剑,谁知却收到完颜晟将会提前到的消息,临时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地来了这里,竟将剑忘记了,只怪这剑才刚得手,根本还没习惯时刻佩带它。好在顾惜朝反应快捷,立刻摸出袖中银针,宗弼本来离他距离就很近,而且明显使的是擒拿式,看来是要擒住他,地牢狭小又无处可退,此时只好以银针应战。
本来顾惜朝想避开再做应对,但宗弼由于怒火中烧,竟是来势如洪水猛兽,势不可挡的架势,再加上次日就是十五月圆,顾惜朝今日就已感到各方面都变得迟顿,只听耶律大石在牢中焦急地大喊一声“小心!”,顾惜朝已被宗弼擒住,但同时,他手中银针也插进了宗弼颈间的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