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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初识天山客 ...

  •   暗夜,月下男子一袭黑衣,左手拿着个小巧古朴木盒,右手握着一柄长剑,长剑已被血染,鲜血沿着剑身滑落,偶有滴答声在暗夜里格外清晰。男子正欲转身离去,身侧似感一股疾风靠近,遂轻踮脚尖,跃身而起,只见原先站立后方的树木已被震断。
      “背后偷袭,非君子所为!”
      “那杀人夺物便是君子行径了?”一袭蓝衣立于前边不远树上。
      黑衣人看了眼手中木盒,轻蔑道:“原来是为它而来,那就各凭本事了!”
      “已和天山派众人恶斗一场,还有这般自信能赢我不成?夜影阁各个都这般狂妄么?”话音刚落,蓝衣男子便跃身而起,掌风直击黑衣人,凌厉的掌风,令黑衣人连连闪躲,退至三步后,脚下借力,挥剑刺去。
      蓝衣人双掌合十,夹住剑身,一个旋转,一脚踢向黑衣人胸口,闪躲不急,黑衣人嘴角顿时鲜血溢出,知来人身手了得,不能硬拼,只得咬牙,欲转身离去。
      想走?蓝衣男子一掌打向前边的樟树,树木断裂,几节树桩飞向黑衣人方向,黑衣人反身挑剑将树桩劈裂,却不敌蓝衣男子趁势击来的一掌,一个踉跄,将手中木盒抛出,趁蓝衣男子夺盒之际,施展轻功离去。
      夜,恢复平静,一缕月光泻下,与木盒中幽幽白光相映衬…

      寂静黄沙,曲折马道上,两道清浅的车辙印记,伴着马蹄声,愈拉愈远。
      烈日当空,马背汗水滴答滑落,马头微侧轻蹭,只为赶走几许燥热,这曾驰骋于草原的汗血马,如今只能迷茫看着前方,我的主人,您将驱使我去向哪儿?
      “前边有马车,去问问路吧,再这般走下去,不知几时能与大师兄回合呢!”远处清脆的声音划破寂寞,绿衣轻挥,只闻得马蹄声渐进,许是感觉到同类的靠近,汗血马停下脚步,低鸣了一声。
      “车里的朋友,打扰了,请问这徐州怎么走?”马上女子身着绿衣劲装,头发向后挽起,挥鞭动作利索潇洒,应是久在马背之人,但身形娇小,声音清亮,约莫十六光景。
      “巧了,我们也正要去徐州,姑娘不介意便同行吧?”马车里未有人探出,只传来一个女声,听着也甚是年轻。
      原不是什么前辈,马上的女子便也不客气了,“我们有事赶去徐州,不便同行,徐州的路,你只指引下就好!”
      “我们也不识路的,好在这老马识途,只靠着我们的马牵引去徐州,姑娘要我指路,倒是难倒我了。”
      “你!不识好歹,既然不肯指路,那便借你马一用。”绿衣女子一说完便毫不客气的挥剑,直砍向栓在马上的缰绳。
      “哐当~”只觉手心一麻,绿衣女子的铜剑便已飞出,丝毫未碰着缰绳。
      “何方高人,不如现身一见?这般背后使招,算什么好汉。”绿衣女子恼怒大喊,与她一路的几个男子见状,也策马上前,俱拔刀相向,“何人伤我师妹?”
      “久闻天山派门规甚严,几时教得这般强盗行为,可惜了范老头的一世英名。”伴着几声讥笑,车内露出一张精致小脸,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樱唇微张,嘴角含笑,面容虽不算倾城,倒也着实令人惊艳了一番。
      待听完女子话语,天山弟子面色皆沉了下来,这般清楚师门,马车内坐的必不是一般官宦小姐了。
      正斟酌如何行事,却不想那绿衣女子尤为沉不住气,才拾起自己的剑,便已刺来,“岂容你侮辱爹爹!”
      马车上的女子一个侧身躲过剑尖,双手提气,夹住剑身,一个暗劲,只听得“啪啪”几声,绿衣女子的剑已断成几节。
      “你…”
      “师妹,莫要胡闹!”看似为首的一位男子喝止了绿衣女子的行为,女子嘴里嘟嚷了几句,乖乖收住了欲要打出的一掌。
      “姑娘好功夫,在下天山派于砚箜,适才师妹冲动,得罪了姑娘,还请勿见怪!我们此番只为问路,并无恶意,只是姑娘对尊师不敬之语,还望能收回!”
      “谁不敬了?本姑娘就是知道路,也不告诉你们这些个蛮夫!抢人马的勾当都做得出,还在乎人污你师父?我看是你们自己给自家丢脸。”
      “你…”绿衣姑娘正要上前辩驳,被刚刚的男子拦住,不待他们下文,马车里传来另一女声,“月影,莫要胡闹,给人指了路便罢!”声音温婉清洌,倒让人欲窥其容颜。
      “知道了!要去徐州,直行百里,出了这荒地,再沿左边山路行上一日,便有条曲河,渡河后一路向前,便能到徐州。”
      “多谢姑娘引路,再会。”为首的男子抱拳后,回身与众人策马离去。

      “你这丫头,明明只要一夜的路程,你却给人折腾出两日来,真是调皮!”
      “公子,谁叫那丫头这般无礼,碰上本姑娘心情不好,自认倒霉吧!”
      “心情不好?我看是念着景魂吧?算着时辰,这会他应办完事在徐州等着我们了!”

      徐州是陆路上的一个枢纽城镇,热闹非凡,沿街都是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街道络绎人群中,一袭白衣的少年尤为醒目,肤如凝脂,晶莹剔透,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眉目间隐然有一股妖娆清气,病态中略显妩媚。若这番形态出现在他身边的姑娘身上便罢,偏出落在一温润公子身上,倒是美得让人怜惜,不忍移目。
      主仆二人一路走进一间茶肆,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停下,桌边坐着的一位蓝衣儒生,深蓝色长袍掩不住挺拔的身躯,面容严肃,待看见来人后,站起换了声公子,便随二人一起坐下。
      “经宿州,再过滁州,便能到江宁了,公子且在此处稍作休息吧。”蓝衣男子发话,得到一旁姑娘的极力赞同,“好呀好呀,公子,这赶了一路,都没能好好见识中原风光!这徐州可是汉高祖的发迹之地,定是不凡,景魂,你先到这,可知些有趣的地儿带我们去?”
      “咳咳,我还未发话,你倒自顾自的陶醉起来?徐州不停,东西既拿到,还是尽早去江宁的好。”
      “不要吧,公子,想着江宁我就感到恶寒!”女子还想说些什么,看白衣少年瞪着自己,也只得作罢,“知道了,我们不是出来玩的,早些和天流少爷会合才是正经,这些话我都能倒背了,真是!”边说边拿起行李,转身便欲上楼,嘴里还不停的嘟囔,“定的哪间房,我去收拾下床铺,今晚总要住上一夜吧,让我露宿山头我可不干!”

      碧水寒潭之上,一袭紫衣临风而飘,出尘如仙,傲世而立,令人不敢逼视。一管玉箫在红唇下奏出悠扬曲调,与山风流水和音。身后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紫衫如花,玉指胜雪,说不尽的清雅绝俗。
      箫音渐停,只听得凉凉三字从少年嘴角溢出,“失手了?”
      肯定的语气让来人面色尴尬,血还含在口中,话已出口,“咳咳…少主,属下该死,咳咳…本已得手,岂料出现一蓝衣男子,属下不敌,咳咳…”
      “居然被人伤得这般重,确实该死!”
      声音清冷,让人不寒而栗,来人立马伏地跪下,“少主,咳…咳,那男子武功极高,楼内怕是未有人能敌,江湖也不曾听说这样一个人物,属下怕…”
      “冲着我夜影楼而来?”紫衣男子眉头轻皱,随后从袖中掏出一瓷瓶扔向伏地跪着的黑衣人,“先疗伤,这件事我会处理,你暂回弋阳。”话音一落,人也凌空而去。

      “该死的,再让我碰上那人,必将她碎尸万段!若不是她让我们故意绕路,说不定大师兄他们也不会…”绿衣女子一脸狼狈,一边咬牙切齿一边随手将佩剑扔到茶肆桌上,气鼓鼓的喝了一大碗茶。
      “待我查出谁杀了大师兄,必将他切肠破肚,给大师兄偿命!”随行一男子亦重重一拳砸向桌上,一脸愤恨,吓得一旁的小二不敢靠近。
      “大师兄功夫不错,加上还有三位天山弟子在身边,却这般轻易让人将雪域冰蟾夺了去?到底是何人与我天山派过不去!怕是我天山派要遭劫了。”为首的男子一脸凝重,众人听完,也沉默了下来。

      “这一觉睡得真踏实,客栈的被褥果然比马车上酥软,真舍不得走了。”似曾相识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天山派众人抬头,便看见那日给自己指引错路的女子正一脸惬意的走下。
      “嘶~~”一众拔剑的声音传来,还不等反应,便感一阵剑风凌厉刺来,月影几个闪身,轻易将绿衣姑娘的剑招躲去。
      一大早就遭晦气,月影很是不舒服,也不逗着那丫头玩,拔剑轻挑,一个旋转,把绿衣女子手中剑挑开,一眨眼功夫,绿衣女子的剑便落在月影手中,剑尖急速向绿衣女子刺去。
      “铛~~”月影的剑被一男子拦下,男子也算客气,并未回手,只是扶起绿衣女子,“姑娘,师妹实在鲁莽,在下向你赔罪。”说罢向月影做了个揖。
      “呵,每次都鲁莽,若不是有一干师兄弟保护,怕不知死多少回了!”月影讥笑一番,将剑丢给于砚箜,不欲再理会这一干人。
      “站住,你害我大师兄,休想离开。”绿衣女子奋力想挣脱于砚箜的禁锢,想再和月影一较高下。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本姑娘可不比某些人,胡乱挥剑,找人麻烦,能害着谁?莫说我不认识你大师兄,若真识得,我想你大师兄应不会和你这般愚蠢,非往我剑口上撞吧?”
      “还狡辩,若不是你瞎指路,我们昨天一早便能到徐州,害我们绕路不正是为了让你们有机会对我大师兄下手么!”
      看着一脸激动的小师妹,于砚箜干脆夺过她的剑,“师妹,不要随便下定论,大师兄是前夜遭毒手的,这姑娘就算快马加鞭,也不可能在前夜到徐州的。”
      “哟,原来是死了师兄,这脏水可别乱泼,哪日你爹老死了,是不是也要找我负责?”
      “你!二师兄,就算不是她,也可能是她同党!”
      一旁另一个天山弟子也站了出来,“二师兄,师妹说的不无道理,这姑娘无缘无故给我们指错路,且第一次碰面时,就精准的说出我们是天山派,不可不疑。”一众兄弟听完,也一并点头,表示赞同。
      “哈哈,范老头怎么净教了这么些个饭桶,天山派将鹰奉为神物,你们每人手中剑都刻有一只展翅雄鹰,你当我是瞎子?至于给你们指错路,本姑娘高兴,你管的着么!”
      “你!”眼看两边又得打起来,却被另一声音打断。
      “月影,不得无礼!”楼上走下一位白衣公子,后跟着一位蓝衣儒生,“天山派各位英雄,请恕家人无礼,天山派命案我昨日来徐州便有听闻,实感抱歉,但向各位保证,此事与我们无关,月影向来心直口快,却绝无恶意。”
      众人循声望去,声音颇熟,这走在前边的白衣公子应该就是那日在马车内的另一人,却不想,竟是这样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师承哪派?”对方既然这般客气,于砚箜也不是失礼之人,待问清来路才好打算。
      “任悠扬,无门无派,只是一闲散人,带着两个家仆,走一遭江湖,体味几分江湖儿女的快意情仇,却不想初来咋到,便惹下祸端。”
      “任公子言重了,是师妹太过武断,这位月影姑娘功夫极好,想必也是师承名门,既然不愿提及师门,在下也不多问,就此告辞!”说完朝大伙挥手,示意大家先行离去,大家虽不甘心,却也听命二师兄。
      待众人离去,任悠扬才回头看了眼景魂,“走吧,徐州这地血腥味浓,我不喜欢。”
      “越走下去,血腥更重,这便是江湖。”男子不经意的答道,却惹得白衣少年几许自嘲,“呵,江湖血腥味你还能嗅出,那个地方,兵不血刃,才真正阴深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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