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浸离颜黄昏斜》户枢

15、风起（2）

　　从淮妃那里出来时，已经是午后了。倾棂走得有些累了，再加上心里有些烦闷。见御花园里有一个凉亭，便坐了下来歇了片刻。须臾，又觉得有些口渴，便打发钏儿去附近的宫里讨几杯茶，现在还没回来，像是叫宫里的宫娥缠住了。

　　深宫里的女人倾棂着实是不怎么喜欢，像淮妃那样的倒还过得去，可像景美人那样肤浅的，倒真让倾棂伤脑子——与她们斗吧，又显得自己同她们一样肤浅，若就此放过吧，有难为了自己的性子。虽是那件落水的事过了很久，景美人也被处死，但说心里毫无芥蒂，那一定是骗人的，

　　这不，倾棂又碰见了那么一位。那是宫里的新宠灯华夫人，她所说的无非就是那些，什么你姐姐与五王爷晋楚辙联合，她若赢了，绝不会放过你；什么不要与淮妃做的那么近，不然七王爷非与你翻脸。

　　翻脸？倾棂到求之不得，至少，她就不用费那么多心去了解他的行踪了。

　　甚至连她的后路，她都想好了，“妹妹，你长得如此冒昧，折了多可惜。要不姐姐给你想个法子——”“妹妹，姐姐若能得你相助，日后必将助你登上高枝。”

　　对于这些奉承，倾棂自是由她而去。心里不由生出感慨，幸亏晋楚宸没多纳几个妃子，不然光是那些女人，就够的折腾。

　　“千二小姐，可允我上来坐坐？”耳边传来这声音，倾棂已猜到七八分了。这样称呼她的，必定只有一人，五王爷晋楚辙。

　　“皇兄若是不嫌弃，倾棂自是没什么意见。”倾棂站了起来。她今日穿着一件素色的长裙，脸上并未用什么脂粉，三千青丝也只是挽起来。而晋楚辙，依旧只着白衣，手执一把折扇，另一只手也不空着，拿着一副木质卷轴，上面刻着些竹叶，显得很是精致。

　　“怎么，你对画有兴趣？”

　　“有几分兴趣，只是研究不深。”

　　“听闻皇妹你的师父是青山道人闾左，不知可是真的？”

　　“皇兄见笑了。倾棂哪敢自称是道人的弟子，只是死奥时候承蒙道人救了一命，今才留着这条命，不然，怕早已身首异处。倒是道人那几门绝技，了解了少许，但毕竟学艺不精，恐累了道人的名声。因此，不敢说出让人取笑。”

　　“既这样，不知皇妹是否赏脸看看我的劣作？虽说并不是大作，但也是用心画了的。”

　　“……不知皇后近来可好？进宫匆忙，也未来的及去给皇后请安。”

　　“母后一向安好。”两个人聊着，竟都未提到那些政事。倾棂倒也不在意那人对自己的称谓，反是打开卷轴，拿出了那副‘用心’的画。

　　晋楚辙的这幅画画的是雪山红梅图，红梅拱石，霜掩红梅。虽是柔弱之辈，却处处流露出坚韧的意志，正如眼前这男人一样。

　　“皇兄果真是大才。”倾棂看了看天，“时辰不早了，钏儿那丫头又不知跑哪儿去了，估计是贪玩，我得去找着她，不然犯了什么错的，又叫人说我这主子管教不严。”倾棂说了之后，便欲转身离开。

　　“倾棂莫急着走。”晋楚辙却拦住了倾棂的路，“不知我这画作，比起皇弟来，究竟谁更胜一筹？”

　　“莫非七王爷也会作画？”倾棂微微一笑，“那是我孤陋寡闻了，不过，皇兄的画技确实高超。”倾棂的这招反客为主，倒是让晋楚辙吃了一惊——她对她被冷落的是看的竟是如此平淡，一时间，气氛颇为尴尬。

　　喧闹。

　　“这是怎么了？”

　　“回五王爷七王妃，那边有一个丫鬟掉进水里了，现在一些侍卫正在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