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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美人关前我失守了 ...


  •   樊汐清清嗓子,道出了一段人间的悲欢离合。樊府的二公子名樊浚,字越洋。我一听,愣了,乖乖,这小子果然跟我有点渊源哪!

      樊家二公子比樊汐小三岁,是定国公樊敬的正室之子。樊浚聪明伶俐,十五岁就考入了三甲,并在殿试中一举成名,成为大雅朝最年轻的状元郎。由于他博学多才,能言善辩,一入翰林不出几曰就直升为翰林院侍讲学士,后来调入东宫任侍读,掌讲导经学。

      看不出这小屁孩是这么厉害的一个角色!我啧啧感叹!

      只可惜三年前,少年得志,意气风发的樊浚却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被贬出京,在前往东山的途中,由于乘坐的马车失控,跌下悬崖,没入深海,尸首难寻。一代天之骄子殒入深海。

      由于深受耽美文化的熏陶,跌下悬崖峭壁大海深渊尸首难寻的段子一出,我的脑子立刻条件反射地冒出一种想法,那失踪的哥们儿八成跟我一样也成了穿越人口,说不定此时正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创造另外一段佳话吧?毕竟,他的字里也有“越洋”这一穿越的二字真言,不来场穿越就太不公平了。因此我听到这里,顾不得在那里说得泪眼汪汪的樊汐,自个就在旁边暗藏唏嘘了一番。

      “我娘的是偏房,娘死得早,大娘跟爹对我总是不冷不热,形同陌路。全家人中只有弟弟对我好,爹娘给他好吃的,他总是偷偷地给我留一份儿。天冷了,他知道我的被子不保暖就天天晚上溜过来跟我挤一张床,跟我相依取暖……”樊汐说到这里,靠在我身上,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弟弟啊,每当我想起他,心都要碎了~~~~~~”

      自古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樊大公子貌似伤心过了度,要不然不可能把眼泪开到跟喷泉一般大的流量,导致我的衣服大片大片的洪涝。虽然对方突然而发的亲密举动让我吓了一跳,可是这种场合要是把一个正处于丧亲之痛的人推开,个人认为还是太不近人情了一点。就这么心一软,就这么的把我宽阔的胸膛一借,这个美得没个人样的男人就自动自觉地用眼泪把我的衣服当良田灌溉去了。

      这个举动对樊汐来说,叫好的开始就等于成功的一半,那么到了我这边的版本就成了——心软的开始就等于悲哀的一半。

      樊大少爷八爪鱼般地搂着我,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声音越加哽哽咽咽:“罗兄弟,你不知道,我在客栈里看见你的时候,还真以为我弟弟回来了。我多想冲过去叫你一声弟弟啊,可是碍于不能暴露身份,不能相认。”我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庞,原来是因为我跟他弟长得很像啊!

      “那晚夜深人静,我孤枕难眠,一个人在中庭透透气,却看见你到了井边,我满怀欣喜地跑过去,而你却像见鬼一般逃开了我,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伤心。后来,我才查出来你原来不是我那失踪已久的弟弟。我本已死心,但你在婚宴上大发起颠狂的时候,却唯独对我温柔。于是我决定冒着性命之危,把你带回京城,想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看待。我希望你看在我这种可怜人的份上,以后就把我当成你的亲哥哥,好么?”

      说完,他哀眼凄凄地抬起了头,看着我,宛如一条无家可归的幼犬,瑟瑟地颤抖着,仿佛我的话就是一口救命的食物,要是吃不到,他就会当场死掉一般。这,还是昨夜那个张扬地笑着威胁我的男人吗?

      我皱起了眉头,推敲送我进疯人庄的事,是不是他随口杜撰的?

      我还在犹豫中,我还在踌躇时,他趁机抓起了我的手,放在他光滑的胸口,漂亮的眸子满含哀怨:“你就答应了吧,我保证会真心待你,对你不离不弃!”
      指尖传过来温暖细腻的触感,一时间我的眼前春光万里,娇媚无限,我的身体热血贲张,呼吸困难,他的双眼散发着魔魅之光,看得我无法动弹。一个没把持住,可怜的魂儿就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等到再反应过来已是为时已晚!!!老子是天杀的笨蛋啊,当时为什么没有重视这一段话有多类似情人之间用于告白的常用句,居然还傻呼呼的点下了我高贵的头颅,为这一段悲壮的历史划下了开篇的第一笔。事后,我不止一次的痛心疾首,捶胸顿足,也大彻大悟的领会到为什么红颜千百年来都要和祸水排排坐。只因他的红颜,我自愿地跳下了一潭深深的祸水。

      很久很久以后,他一回忆起我的当时的傻样,就会笑得一次比一次张狂。后来我不再自怨自艾了,因为他那双眼被称为魔瞳,说白了就是他会用眼睛催眠别人,世界上还没有人可是逃得过他的凝视。所以栽在他手上我也只好自认倒霉,谁叫我不会反催眼术?。

      其实,被樊汐打包塞进马车运上京的那一天起,我的身份早已徒然一变,由小小的菜农一跃成为樊家的二少爷,定国公府里的头号米虫。他先斩后奏的手段由此可见一斑!

      在古代大户人家生活,可能是各位穿越同志的追求,不愁吃穿用度,还有专人服侍你洗脸刷牙吃饭上厕所,这就是古代米虫的优越性。可是等你真的是身临其境了,你就会觉得,现代社会的小老百姓生活是多么美满幸福,温馨甜蜜,自由自在。

      以下例子用来对比证明:

      起床:我最爱干的事,就是赖床,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经常性逃掉早上的课,一觉睡到中午十点十一点起床。可是现在每天大清早,侍女就会在门外站着等候我起床。我要想睡懒觉,人家小姑娘就得在门外站上半天等你起床。受过现代社会高等教育不得不逼着我直视良心重视人权,让人家小姑娘在门外站到腰酸背疼腿抽筋,我还能安安心心的睡得下去我就真不是个东西了。于是,我只好忍痛牺牲了宝贵的睡眠。

      穿衣服:在原来的世界和在罗家庄卖菜的时候,穿衣服只不过是一个人持续一两分钟的简单动作。在这樊家的大院里,穿衣服就变成了延续成半个小时集体协作,而我分到的工作就是任人摆布,换身衣服需要两三人的上下其手,于是自我感觉像一条宠物狗,天天都要忍受被数人揩油。

      梳头:想我当年一头板寸,起床后跟本不需要在脑袋上下功夫就可以出门。现在,除了和尚,人人都有一头乌亮丽的长发,女人梳成各式花样,男的也一定要在脑后盘个馒头髻。刚来的时候,我都是戴一顶破帽子把那头代表不孝的板寸头遮了起来,现在头发长了,也要加入天天对镜梳妆的行列。每次一到那坐在铜镜前被人拿捏的半个小时里,我就会僵着快得颈椎病的脖子,对天天与长发打交道的广大古代群众锲而不舍的耐性,对现代社会花四五个小时去美发的女同胞坚强不屈的精神,表示深深的敬佩。

      吃饭:一大堆仆人侍从站着,我坐着,一大堆人盯着,我吃着……这几顿饭下来,尽管伙食好得没话说,我照样消化不良了。

      上茅房:此项我最不能忍受。他们上大小号用的都是木制的马桶,当你前面机枪扫射的时候还比较安全,可是一到后面炮火连天的时候,你就得注意冲击波后的余波会不会溅到你身上。于是,有点轻度洁癖的我含着泪,怀念家中的抽水马桶,怀念学校蹲厕坑位,甚至怀念罗家庄干娘家的菜园子,这是实话,上菜园子随地大小便也比用这种马桶解决排泄物来得强。

      吃喝拉撒有障碍这些□□上的折磨还是小事,重要是我还要忍受心灵上的折磨。

      樊汐对外宣称我失了忆,记不得以前的事。樊府的当家主母,也就樊浚的亲妈,那位一身华服,皱纹少许,个人怀疑到了更年期的老女人,每次一看见我就把我拉到她怀里,然后搓着我的身揉着我的头,一边低声哭泣:“我的儿啊,你总算是回来了,为娘就知道你没事!\"话锋一转,低声哭泣,立刻变成了号啕大哭:“你这个不孝的儿子,你怎么舍得丢下为娘,一去就是三年??你知道吗,这三年里,为娘曰曰以泪洗面,你想担心死为娘吗?我可怜的儿啊,你怎么可以把为娘我忘得一干二净啊??!!””

      我的脸总被樊浚他妈摁在的胸前,进也不是退也不对,很是尴尬。他妈看起来比我妈还年轻,几十年风霜经历下来,照样是风华依旧。要是她跟倩倩一般的妙龄女子,我到是很乐意享受飞来的艳福,可是,可是,她名义上是我妈,被一个不是我妈却叫我儿子的女人抱在胸前……我……我的□□与心灵都在遭受着痛苦的压迫,尽管如此,但是我也得忍着……还要假惺惺地安慰眼前这位嗓子越吊越高的大妈。

      而樊汐这杀千刀的始作俑者眼睁睁看着老子被他大妈搓成了面团团闷成了红烧肉也没见过来帮帮忙,反到却在旁边笑眯眯地喝着茶,乐此不疲地看着眼前的好戏。不知道他想作弄的,是他大妈,还是我这个毫无血缘却长得像他弟弟的陌生人。

      只是老子不甘心,忍不住还是在心里骂几句,你大妈的,原来找我当弟弟是另有所图,天天看着老子出洋相,你好在旁边看得开心是不?你就只管笑吧,要是你老爹知道了,还不抽死你小样的!

      大妈三天两头的发作一次,所以我三天两头地要被搓揉一次,三天两头地要在这老女人的胸前被闷到将近窒息一次。定国公看着我们母慈子孝,乐呵呵的捋着小胡子享着一家团聚的天伦之福,压根儿没想过,我是他大儿子逼来充数的冒牌货。还好我长得跟他的小儿子还挺像,至今没穿帮。

      天知道关于我们的协议有没有被人听到,我到是极其愿意那些话被泄露出去,因为呆在这种地方实在不是我的追求,虐身虐不死,心也会累死。

      我想离开,不单单因为饱受大妈的搓揉,也不单因为定国公的笑让我觉得内疚,而是因为樊汐看我时,那玩世不恭的目光后面,藏着要看穿我的锐意是越来越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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