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的彼岸花》余公移山

5、第五章 噩耗

　　王艺才苦笑了一下，对室友蔡择善道：“好吧，我这就听你说的，拿回去实验室看看，找个东西把它弄开，希望里面最好是个神灯，能一次性满足我三个愿望，哈哈！”
　　蔡择善笑道：“错了，错了，对于你来说，你的用词该这么换过来，应该是‘一个愿望让你三次性满足’这才符合。”
　　王艺才冷笑一声，提起扫把连刺带挑打得蔡择善苦苦求饶。这才心满意足的拿起背包去实验室。
　　“啊才！你的信啊！”楼下宿管阿姨叫住王艺才。
　　“我有信？对了应该是舅舅寄来的吧，咦？红姐，你早餐挺丰盛的啊，这油条貌似不错，我帮你看看有没有毒。”王艺才对宿管阿姨嬉笑道。
　　“去去去，你小子天天来蹭早餐，快吃完就滚了。哎！你看你那领子怎么还向内翻，也不整理一下仪容，你这样不修边幅老娘怎么敢给你介绍女孩子！”
　　“哈哈，我风流才子才华横溢王艺才，不知有多少女子为我痴迷为我狂，红姐你就少替我担心了。”
　　红姐啐了一口道：“呸，以后找不到女朋友别指望我会帮你。”宿管阿姨白了他一眼自去吃早餐不理王艺才。
　　“红姐我走了，中午有什么好菜记得留我一份哦！拜拜。”
　　…………
　　离开宿舍前往实验室的路上，王艺才就将信打开了，看着这封署名是“小兰”的信，原来是小表妹小兰寄来的，王艺才匆匆看完信以后，忍不住哈哈笑道：“想不到小兰和阿虎最后还是要结婚了，那两个冤家……哈哈。”
　　阿虎就是当年用雪球打得小兰鼻子流血的那个坏小子，自那天以后，两人没有一天不吵架，见面就吵。那晚小兰父母吵架以后，却又只有阿虎一个留意到小兰不开心，并且前去安慰。此后后两人非但没有停止吵架，反而有升温的趋势。最后，这两人终于决定要下半辈子都这样吵架，直到生命的尽头……
　　“是了，回来再给他们打个电话祝贺一下，看他们什么时候摆酒我再请个假回去一趟，对了，我得赶紧过去实验室了，要不迟到太多不好。”
　　实验室楼下……
　　“咦？这里怎么会有警车？不时有发生什么盗窃案吧？妈的，上回到我们宿舍偷走菜鸟的笔记本的小贼还没抓住，现在又来一个了吗？”看见警车的王艺才暗道。
　　四下张望，终于找到一个认识的，是楼下实验室的一名博士生，于是过去打了个招呼，问道：“黄师兄，这里搞什么鬼？又有人偷东西吗？”
　　那黄老师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都是刚听到警车声才跑下来看的。对了，小王你不用做实验吗，这么空闲的？”
　　“我迟到了，哈哈。”
　　“……那你快上去吧，迟到了可不好，待会儿我告诉你发生什么事。”
　　王艺才心中暗骂，这人定是想收集第一手资料，好在实验室大肆宣传一番。虽说拿不到第一手资料心有不甘，可是毕竟要先回去跟老师打个招呼。
　　“喂！你不要站在这里看，做自己的事去！”一名警察朝黄师兄喝道。
　　“这位警察大哥，我要在这里等实验结果啊，这地方应该没妨碍你们办事吧？”
　　……
　　小李想确实再搞下去恐怕要挨骂了，于是赶紧跑回实验室。
　　“坐吧，啊才。”
　　“嗯”
　　王艺才刚回到实验室发现零零丁丁的就只有几个人，正好吴老师过来巡视，叫了王艺才到他办公室，王艺才以为是自己屡次迟到又要挨骂，这时战战兢兢的坐在老师对面。
　　“啊才，我问你，你知道我叫你进来干嘛？”
　　“我，我大概知道……”
　　“哦？那你说说看。”
　　“我今天迟到了。”
　　“嗯？还有吗？”
　　王艺才心里一惊，难道说那事情被老师发现了？当下只得嚅嚅嗫嗫的道：“还有，还有你上次培养那几株苗是我不小心弄掉地上，所以才，才长菌的。”
　　“咦？这……咳咳，难道就这么多？”
　　王艺才心想原来是一次过清算我的罪名的，哎~该来的总要来的，接着说道：“还有我上次不小心洒了大半瓶的植酸，看胶（电泳后的胶要放到紫外线上看）时，碰坏了紫外线仪……”
　　王艺才正滔滔不绝地说，老师眼角却微微跳动。终于打断王艺才勉强微笑道：“行了行了，这些小事你报告上来干嘛！我问你，咱们两个认识多久了？好像有八年了吧？”
　　王艺才听老师说起，想起这多年来的点点滴滴，忽然感到眼眶热热的，有些激动地说道：“嗯，承蒙吴老师栽培，我有幸跟着吴老师工作，是我的福气，没有老师你便没有今天的我。”
　　“你别尽是跟我客套，咱们的关系可不比那些学生。你知道你一直都是我的得力助手，其实在我心里一直就将你当作亲生儿子一样来培养，哎~你知道我这几年都把精力全放在工作上，老婆也跟我离婚了，还把儿子带到了美国。现在，就我孤零零的一个了，这里我就当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王艺才听罢心中感动，心中暗想：妈的，这吴老师搞什么鬼，这一大早的弄得我都快要掉眼泪了，草。心里虽然这么骂着，其实非常感激吴老师的恩情，王艺才也是打小便没了父母，虽说有个舅舅，可是由于各种原因，他和亲舅舅之间基本不会有过多的联系。出来工作的这几年他见得最多的对他最好的，除了楼下的宿管阿姨以外，就是这吴老师了。
　　王艺才看着这个刚刚染了黑发，眼角错落有致地长着几条皱纹的吴老师，心里微微一酸，安慰道：“吴老师，你看你说的，你现在都已经是教授了，搞不好过几天我就得称呼你院士大人，整个实验室的人巴不得来巴结你呢，你又怎么会是孤零零的呢？再说了，程师兄和方师兄不也是你的得力助手吗？尤其这方师兄嘴巴抹了蜜糖一样，最会哄人开心了，吴老师你不也是经常让他给说得哈哈大笑吗？”
　　吴老师笑了笑道：“小方是会哄人，可是……哎，可惜啊~”
　　王艺才听得不明白于是问道：“可惜？什么可惜，难道方师兄出什么问题了吗？”
　　“唉，你刚刚上来的时候应该看到楼下有很多警车吧？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不知道，不过黄师兄正在现场为我们打探第一手情报，相信很快就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哈哈。”
　　“哦，黄师兄？是何老师的学生吧？”
　　“嗯，是的。”
　　“不用他打探什么消息了，我告诉你发生什么事吧，今天早上咱们实验室闹出了人命。”
　　王艺才一惊，瞪大眼睛问道：“什么？！我没听错吧，出了人命？”
　　吴老师缓缓地吸了口气道：“你没听错，他们都出事了。”
　　“他们？他们，他们是，是……”王艺才突然觉得心里一阵不安。
　　“嗯……阿才，我记得，小李跟你是同一个宿舍的吧？”
　　小李就是西门，因为他跟一个本科的师妹有暧昧的传闻，而那师妹刚好叫做金莲，所以王艺才他们理所当然的称他西门庆，后来叫他西门。
　　王艺才脑子突然“嗡”的一声，“小，小李？吴老师，你，你怎么突然问起小李了？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我知道虽然小李跟你相处时间不到一年，可是你们的关系相当好……哎，阿才，我也是不忍心让你伤心，可是你要接受现实，他们，他们，今天早上有人在实验室发现他们的尸体，小李和小方他们，他们确实已经不在了。”
　　“怎么会这样？！小李，那，那小李是怎么死的？难道有人盗窃还要害命吗？”王艺才显得有些激动，双拳都握得紧紧的。
　　吴老师苦笑了一下并没有答话。“叩叩”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吴老师站起来将门打开一看，却是一个警察装束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往房子里面扫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王艺才身上，朝王艺才点点头，对吴老师说道：“打扰一下，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单独谈谈，好吗吴教授？”
　　吴老师点点头，然后对王艺才说道：“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你……你先回去调整一下心情吧，今天的实验就不做了。”
　　王艺才没说话，转身走了出去。却从走廊外面，看到尽头处的一间实验室，有几个警察走进走出，门外还围起了封锁的胶条。
　　“西门和方胖子是被人杀死的吗？什么人这么狠毒，竟让干起了杀人的事？西门平时虽然风流，到处留情，可是最后几乎都是他被甩的，没听说过哪个女孩会来缠住他，情杀这种可能几乎没有……哎，我在想什么呢？这些事警方来想就够了，我一个外行的根本用不着想那么多……”
　　没有实验做，王艺才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只好到处瞎逛，走着走着发现又走回来了宿舍，苦笑一下觉得应该跟菜鸟说说西门的事情。可回到宿舍的时候，他发现菜鸟不在宿舍，可能何老师又临时有事叫他过去了。
　　王艺才坐在电脑桌前，愣愣的看着紧挨着自己床铺的那张空床，好似那蚊帐后会探出那张略略有点俊俏的脸，然后一脸猥琐的邪笑道：“嘿嘿，我昨晚又下载了一部XX门高清视频……快过来看！小泽的**图，没见过吧？……今天我拿我的儿孙们去跑胶（跑电泳）了，原来分子量还挺大的，哈哈……”
　　想起西门的恶劣猥琐言行，王艺才不禁苦笑“昨天出门前才说过过两天要一起去唱K的，你看看现在……原来宿舍少了你这猥琐的家伙，就变得这么安静……猥琐三公子从今以后就剩下两人了，哎……”
　　正想着，忽然有人开门进来了，只见这人身高一米九，肤色雪白，戴着眼镜理了短发，却是王艺才另一个舍友蔡择善。只见蔡择善才刚一回来，立即冲向王艺才，用力抓住他的双肩问道：“阿狗，你有没有听说西门出事了！他，他……”
　　“嗯，我听说了，都是发生在我们实验室这边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昨晚他没回来我就觉得奇怪了，可是怎么也不至于在实验室里面就，就那个了吧？西门是不是在外面惹上什么仇家了？”
　　“那小子除了泡妞就是看片，你觉得他有时间去惹仇家吗？再说了，就算惹了仇家也不可能连方胖子也一起杀的吧？”
　　蔡择善沉默了一阵，接着道：“你听说过他们西门他们的死因了吗？”
　　“没有，我什么都没问就回来了，怎么，你知道什么消息没？”
　　“嗯，是打听到了一些，可是，可是不知道真的假的，貌似那消息都是乱说的小道消息。”
　　“哦？怎么说。”
　　“有个师姐回来的比较早，她说她听到了送走死者的那些医生说，说……”
　　“说什么，你别婆婆妈妈的。”
　　“说两名死者是被冻死的。”
　　“哦……什么？！你再说一次？”
　　“是被冻死的，就是在实验室里面，你说是不是很无稽，也不知道这师姐怎么开这种玩笑。”
　　王艺才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传言也太离谱了，难道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吗？”
　　“没有了，或许你的吴老师会知道，可是你跟吴老师关系这么好，连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呢？不如你直接回去问吴老师好了。”
　　“他正被警察盘问呢，搞不好等会还要去警察局录口供。”
　　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又沉默了下来。良久，还是王艺才先开口说道：“我们去医院那边问问什么情况吧，说不定还能知道一些东西，总比现在坐在这里无所事事的要好。”
　　蔡择善点了点头，忽然又问：“可是你知道尸体送到哪间医院吗？”
　　王艺才正想说不知道，可以问问小李的家人之时，猛地抬起头道：“对了，通知他家里没有？我记得西门他妹妹来过咱们宿舍，你好像还要了人家的电话的，快找找看。”
　　“对对对，我应该没删掉的，好像叫李什么华……哦，对了，叫李翠华，我手机有她电话，这就给她打电话过去。”
　　过了约半分钟，电话那边传来一把甜甜的嗓音甚是好听“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你好，是李翠华吗？我是你哥的同学，我叫蔡择善，我们上次见过面的，你还记得吗？”
　　“嘻嘻，就是那个高个子，我记得，怎么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艺才隐约猜到这李翠华大概还不知道他哥出事了，心里正替她暗暗担心。
　　“呃……这，也没什么，啊，不很重要的……”
　　电话那头传来吃吃的笑声，蔡择善于是补充道：“真的很重要。”
　　“哦？真的那么重要吗？那要不我们约个地方出来聊聊好不好？”
　　“不用了，我直接电话跟你讲吧！”蔡择善深吸了一口气，王艺才也是知道，这是一件很难开口的事情。
　　电话那边催促道：“你快说呀，我听着呢！你不说我要挂电话咯。”
　　“别，别挂电话，我说就是。”
　　“嘻嘻，你说！”
　　“你，你哥他……”
　　“他怎么了？我哥怎么了？”李翠华的声音稍微变严肃了一点。
　　“你哥他，他死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只听李翠华说道：“喂！你们要玩也不是找这么无聊的东西来玩吧，我哥呢？肯定是那混蛋出的主意是不是，你把电话给他，都一把年纪了还玩这么无聊的，看老娘今天不把他骂死！”
　　王艺才和蔡择善都没有说话，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喂！听到没有，快叫我哥来听电话！”
　　王艺才鼓起勇气抢过电话说道：“你听好了，我们说的都是真的，警察今天早上都来过了实验室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通知你和你家人……你，你节哀吧……”
　　“你骗人！别玩了，我知道是我哥让你们这么说的对不对？让他听电话，我骂死这混蛋。”
　　两人均没说话，双方沉默一阵，电话那头，李翠华似乎带着哭音说道：“你们快叫我哥过来听电话呀，听到没有！把我哥叫过来，你们别玩得这么过分……呜呜……”
　　李翠华终于忍不住哭了，两个大男人此刻也是束手无策，听着少女的哭泣均感到一阵无力。
　　沉默良久，蔡择善问道：“翠华？翠华你怎么样，还好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那边才传来李翠华的话声：“你们，先留在宿舍等我好吗？我现在过来你们这边。”
　　“好的，我们就在这边等你。”
　　挂了电话，王艺才点了根烟，同时递给蔡择善，蔡择善苦笑摇头。
　　“来一根吧，知道你在戒烟，可是人总有些时候是需要烟的。”
　　蔡择善禁不住诱惑，抽出一根叼在嘴里问道：“你说她要过来做什么呢？收拾遗物吗？”
　　“谁知道呢，如果换做是你也会过来的吧？”
　　“嗯……”
　　两人各自抽着闷烟不在说话。
　　大约过了四五十分钟……
　　“扣扣”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王艺才开门一看却是一个容貌姣好，斜刘海长发，T－shirt牛仔裤穿着的少女，只是清秀的脸上，两只眼红红的，隐约有泪痕，却是刚刚哭过，这女子不是李翠华还能是谁呢。李翠华进了门，向两人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随后看了看他哥的床铺，默然无言好一阵，忽然问道：“我哥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