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天亮了。
团子迷迷糊糊的睁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良久。
“唔……醒了？”耳旁热乎乎带着熟悉的气息，团子觉得头下面有什么动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枕着阿木的手睡了一夜。
“嗯。”团子转头，看见阿木还闭着眼。
“喝水吗？”阿木靠近了一些，半睁着眼。
“不了，你在睡会儿吧。”团子起身穿衣服。
“哦。”阿木将辈子裹紧些，“我再睡会儿就给你做早餐。”
“不了，我去楼下吃馄饨。”团子走进浴室，又是呆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良久，沉重的黑眼圈。
“二两馄饨，少点辣椒。”团子坐到最外面的那桌上，背对着大街，“叔叔你快点啊。”
“团子你来啦！”大叔笑着坐到团子的对面，“今天怎么没和阿木一起啊？”
“啊，叔叔你店里生意一如既往的不行。”团子抽出一双竹筷。
“不要岔开我的话题，你大叔我老是老了，但是对于年轻人的事还是很了解的啊~”
“叔叔你就恶心我吧……论大叔你还不够格啊……”轻轻的用筷子头敲敲桌面，团子装作无赖的样子说着。
“为什么？！！”乐巳瞬间炸毛。
“乐巳！”美大叔出现，手上还端了一碗馄饨。
“啊，大叔。”团子伸手接下美大叔手上的馄饨。
“那个小鬼太可恶了啊啊啊啊！！我伤不起啊伤不起！！！”乐巳擂桌，“有木有！有木有！！”
“乐巳，早就叫你少看一点电视了。”美大叔安抚着乐巳，解下身上的围裙，“我还要去一趟公司，你在这里好好玩。”
“……又要走啊……”
“我也不想啊……”
“呃……”团子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埋头吃馄饨。
“= =虞，在你走之前，可以把这小鬼弄死吗？”乐巳挽起袖，脸比煮馄饨那口锅的锅底还黑。
“请在我走之后弄吧。”虞拍拍乐巳的头，“还有不要把店里弄脏。”
于是美大叔华丽丽的离开，留乐巳恶狠狠地看着认真吃馄饨的团子。
“二两面，多辣椒。”阿木揉着一头乱发就进来了，脚上还趿拉着兔子棉拖鞋。
“阿木，你来啦，来看看团子怎么了……”乐巳还想说啥，被团子一记眼刀给秒杀去厨房了。
“怎么了？”阿木坐到团子对面，摸摸团子的头，“写程序卡壳了吗？”
团子咬着馄饨摇摇头。
阿木微微皱眉，并不言语。
良久。
“阿木，我们第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团子咬着竹筷。
“嗯……”阿木沉吟了半晌，“你14，我16，在街角的那家酒吧里。”
“不是。”团子摇头，“是在你家门前，那时候我12岁，你14。”
“是吗？”阿木笑着，“我都忘了呐。”
“……已经7年了。”团子将最后一口馄饨咽下肚。
“嗯，很久了呐。”阿木接下乐巳端过来的面，伸手去拿竹筷。
“……我不想这样下去了。”团子放下竹筷。
阿木的手一顿：“怎么了？”
“好累。”团子站起来，“每天在家里写程序的日子很累。”
沉默，乐巳呆呆的看着两人之间的气压越来越低。
“等我吃完了我送你回去。”阿木摘下眼镜，埋头吃面。
“嗯。”
就这样结束了。
团子收拾着自己的衣服，每次和阿木吵架他都会让步，每次吵到一半就会停止，每次都是阿木来纵容他，把他当做小孩子一样。
“该死的。”团子将手里的衣物扔到地上，“我不是小孩子了啊！”
半晌，又将衣服捡起来，机械的塞进提箱里。
阿木靠在车门上，手上夹着一支烟，点燃的，却只是在手里拿着。
很久没有抽烟了，都快忘记了。
阿木看着地面，睫毛微微有些颤抖，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是想对团子好，但是团子却说要离开他。
如果今天早上只是自己没睡醒，听错了该多好。
“走吧。”团子拎着提箱，拉开后面的车门，将提箱扔进去，顿了一下，自己也坐了进去。
阿木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从后视镜里看着团子一脸冷漠的看着窗外。
车速很慢，阿木犹豫着要不要再开慢些，或者直接往玻璃上开，如果车胎爆了，团子就没办法回去了。
可是尽职的扫大街的大爷大妈们把大街扫的真的很干净。
于是很快就到团子的娘家了。
团子下车就直接上楼，连“再见”都没说。
阿木一下子笑出了声，今天早上，他的团子还躺在他的臂弯里与他对话。
手指连香烟的质量也承受不起了，还燃着的香烟掉在车的毛绒毯子上，烫出一个圆圆的洞。
团子脚步有些虚浮，走得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冲上楼的。
颤抖着手打开门，对着诧异的父母说：
“我回来了。”
第一周。
团子一直都缩在房间里。
团子妈妈很担心，给阿木打电话，可是没人接听。
团子爸爸倒是很淡定的说：“小两口吵架了呗，过几天就好了。”
几天，会很长。
提箱还摆在墙角，团子除了吃饭睡觉洗澡，都只是在床上坐着，呆呆的看着那个提箱。
还记得第一次和阿木见面。
他12，阿木14。
团子妈妈是更年期，而他又是提前叛逆，一怒之下，离家出走。
那是还是早春，晚上很冷。
团子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渐渐的，累了。
在某个街沿上坐下，一个大男孩突然站到他面前，说：“嗨，小孩，干嘛呢？”
团子抬头，迷茫的看了那个大男孩半晌，又将头埋进臂弯，不去理会他。
“你叫什么？”大男孩坐到团子旁边，“我叫安槿木，我朋友都叫我阿木。”
团子依然不说话，在阿木将要没有耐心的时候，团子开口了。
“我叫米团。”
“哈哈，你的名字真搞笑。”
阿木和团子就那么坐在街边聊着，阿木时不时的爆发出大笑。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阿木都已经忘记了。
可是他没忘记。
第二周。
团子渐渐地不在屋里呆着了，出来走动走动，写写程序，有时也会注意着有什么工作。
他不想再闲下去了。
团子妈妈看着团子的表现很是忧心，在以前，她和团子亲爸爸离婚那会儿，团子就是这样，话很少，总是想让自己忙起来。
团子爸爸安抚着团子妈妈，孩子大了，总要自己面对问题。
团子每天去散步的时候，总是无意识的在人群中找着，希望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即使这样，也只是看见了苏马傲而已。
“唉？团子，你最近去哪儿了？”
……
“阿木不知道去哪儿了，家里都没人呐……”
团子咬着下唇，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阿木，你走了吗？
走了好，免得自己那么心神不宁。
阿木说的那次见面，那次在酒吧。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在角落里灌酒的那个人，还有些稚气未脱，却皱着眉大口的灌酒，旁边还有几个女人围着。
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冲了上去。
“哥哥，回家了！你还未成年呐！”
几个女人瞪大眼看着他的样子让他觉得很好笑，扶着阿木回到自己的小公寓，自从团子妈妈离婚后，他就借口学业忙，搬到了外面。
让阿木躺在床上，却被拉倒在床上。
就像很多拙劣的小说一样，他成了阿木的。
很痛，很多血。
阿木在次日清晨信誓旦旦的说着要对他负责。
但是阿木忘记了他昨晚一直念叨着一个名字，很亲密的念着，一个男人的名字。
那些事团子不可能忘记。
第三周。
团子会笑了，偶尔会对父母说一些他写程序时遇到的事，但是每当父母提到阿木，他便会转开话题。
团子一个人的时候会想很多，想到他和阿木生活，七年来，总是那么过着。
渐渐的，阿木爱上了他。
渐渐的，阿木忘记了那个男人。
渐渐的，他们真正的在一起。
而现在，又是渐渐的，他试着去走上正确的轨道。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市民，过着平淡的生活，娶个其貌不扬的妻子，生个不是很笨的孩子。
他也想那么过。
但是没人给他那样的权利。
每天让自己忙着，不去想那些，却又在静下来的时候心痛。
活该。
团子对自己说。
是你自己要选择这样的生活的。
直到一个电话。
如往常一样是团子妈妈去接，而后团子妈妈一脸担忧的站在房门前。
“团子……阿木妈妈打电话来说阿木出事了……”
团子心一跳，很想装作无所谓，身体却先行一步，推开门前的团子妈妈，冲了出去。
阿木。
“本来看阿木很久没回过家了，就想去公寓那边找他……”
阿木……阿木……
“结果敲了半天门也没开，我担心他出事，就找管理员开门，结果发现阿木倒在客厅里……”
你不要有事啊混蛋！
在医院里一间一间的开着病房门，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就忘记了去询问，最后被一群小护士拦在楼梯口。
“你神经病吧！”
“吓到病人你负责啊！”
团子茫然的看着她们的嘴一张一合，根本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脑海里只回响着阿木……阿木……
然后眼泪就落下来。
如果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缩在楼梯口嚎啕大哭。
明明，你说过要一直和我在一起的，我总是想太多。
明明，自己就像孩子一样，却固执的想把自己当做大人。
明明，就离不开你的照顾啊。
“阿木……对不起……对不起……”
小护士们手足无措的看着面前这个痛哭的大男孩，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安慰他。
有人推开了她们，走上前拥住了那个哭的快要大脑缺氧的孩子。
“没事了……没事了……”轻轻拍着团子的后背。
团子身体一震，抬头泪眼模糊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阿木？”
“嗯，别哭了，丑死了。”
“啪”
团子毫不犹豫的给了阿木一巴掌。
“混蛋！你不是要死了吗！为什么还在这里啊！混蛋……你不在了……我怎么办啊……”团子揪着阿木的病号衣的领子，头靠上去，小声的抽噎着。
阿木无奈的对着几个护士笑了一下，然后一把横抱起团子，朝自己住着的那个病房走去。
“我说……你是不是又瘦了？”
阿木揉着团子的头：“哭够没有？哭够了你就陪我收拾东西回家。”
团子吸吸鼻子，揉着红肿的眼睛：“你到底怎么回事？”
“不要去揉了，会睁不开的。”阿木拨开团子的手，“前几天赶稿太厉害忘记吃饭了，饿晕的……妈没给你说？”
“……伯母！！！！！！！！！”
“要叫妈。”
天亮了。
团子迷迷糊糊的睁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良久。
“唔……醒了？”耳旁热乎乎带着熟悉的气息，团子觉得头下面有什么动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又枕着阿木的手睡了一夜。
“嗯。”团子转头，看见阿木还闭着眼。
“喝水吗？”阿木靠近了一些，半睁着眼。
“不了，你在睡会儿吧。”团子起身穿衣服。
“哦。”阿木将辈子裹紧些，“我再睡会儿就给你做早餐。”
“不了，我去楼下吃馄饨。”团子走进浴室，抓起牙刷慢吞吞的挤着牙膏。
身后有人抱住他。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团子抬头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还没睡醒的某只。
“唔，等下给你做饭。”阿木伸手拿起自己的牙刷，伸到团子面前，示意他也顺便一下。
“你昨天晚上赶工到4点过才睡的啊。”
“没事。”阿木刷着牙，脸在团子的头发上蹭了一下，“反正我们也很久没做过了……”
“是啊……嗯？！”
然后诡异的笑声~
“啊！”
阿木将吃饱喝足的团子扔床上。
轻柔的扩张，团子突然拉过阿木的头，认真的看着阿木的眼睛。
“呐……阿木。”
“嗯？”阿木在团子唇上落下一吻。
“如果……我是说如果……”团子微微眯起眼，“我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怎么办……嗯……”身后阿木的手指抽出，团子轻哼一声。
“只要我想和你在一起就好了啊。”
“嗯……如果……唔……如果你也不想……啊……”
强硬的挤了进去，团子的眼角泛起泪光。
“那样，怕是要等到下辈子吧。”
“嗯……轻……轻点……”团子伸手揽住阿木的脖颈，“下辈子……你不想……要我了吗……啊……”
“下辈子，谁说的清呢？”阿木轻轻吻着团子的眼角，“只要我现在还爱你就够了。”
团子扬起嘴角，拉下阿木，深深地吻住。
只要这辈子，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