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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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营养不良？”一大早，她一踏进教室。就对我问了这句话。
我被问的有一点蒙，思维有些没跟上来。
“我就知道！据我的观察，你太瘦了！还有，你的头发太黄了，这明显是营养不良的表现。”她放下书包，也不理会我怎么说，就从书包里掏出了两个煮鸡蛋和一盒牛奶，塞到了我手里。
“快点把它们都消灭掉。我可是背着我姥姥把这些偷出来的哦！要是让她知道又能把我骂一顿，老人家总是这么小气。”
我看着她，她总是这么可爱，大大咧咧的，很直率，很善良。只对自己的朋友很好的人心里往往住着一个单纯的小孩。
我没有推脱。我了解她，她会生气的。
“谢谢。”
“哦，对了，你的脸太长了，应该剪个齐刘海才对。不如改天我来帮你剪吧。你看我自己修的刘海是不是还不错？”她自豪又得意地指了指她的刘海，眉飞色舞的说。
她的手艺是可以的。这并不是她吹嘘，她修的刘海看着确实还挺顺眼。
不知不觉，我来到这里已经一年了。我还算本分，按时上学放学，回到家里帮姑姑干活或去附近的面包店打工。虽然钱不多，但是足够我还清姑姑替我交的学费了。当然还有其它费用，我现在没有经济能力还，但我一定会通过自己的努力还给他们。我不想让自己觉得欠了别人，虽然他们对我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好。
一天晚上九点多，我接到姥姥打来的电话，说我妈的了神经病。
虽然对于她已经没有任何留念与感情，但我的心还是颤了一下。
第二天，姑父帮我买了回村子的车票。姑姑要跟我一起回去，我一直在阻止。我不想让太多人了解我妈妈的生活。因为毕竟不是什么太光彩的故事，家丑不可外扬，这个我懂。
姑姑一直坚持说我妈也算是她的弟媳妇，从来没见过，现在病了，理应去看看，我自然也不好再推脱什么了。
坐在车上，我的心情一直很压抑。车子驶得越近，我就能越清楚地嗅到过去的味道，那一幕幕我拼命想忘记的回忆一刻也不停歇的涌上我的脑海。
我我终于又回到了这破败的家里。这里比一年前还要萧条许多，与这个小村竟有些格格不入，这里像是长年无人打理的危房。
姥姥坐在门前的小板凳上抹着眼泪，姥爷站在一旁沉着脸抽着烟，皱纹又多了很多，弟弟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在屋门口玩土，脸上抹的黑黢黢是，很多天没洗澡了一般。见我们来，姥姥忙起身，拉住了我们的手，复述着发生在我母亲身上悲惨的故事。
这一次，母亲真的错了。把它推向这痛苦深渊的不是别人，是她自己。我是这么想的。当年是她自己不顾家人反对硬是要嫁给那个嗜酒如命的男人。现在，被那个人折磨成了神经病，这能怪谁？是我错了，你错了，还是我们都错了？
那个男人被抓了起来。我想这是他的宿命。也许他一生都摆脱不了。不知悔改的人会在无形中为自己画上牢笼，消磨掉自己的青春，毁掉自己的一生。这也是应有的报应，怨不得任何人。
我气他，恨他，可还是到监狱里看了他。
我没想到，像他这样凶狠残暴又厚颜无耻的人竟会当着我的面哭着说对不起，忏悔着他的罪行。
“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世上哪有后悔药？有家的时候不知道好好过日子，如今家也破了，人也疯了，你向谁忏悔？你最应该忏悔的人现在在精神病院里，而不是我。”
我和他从没有这样面对面平静地说过话，今天是第一次。不过，却因为一层玻璃，把我们隔在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出来了好好做人，失去的东西不会再回来，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一辈子。我只希望你能多去看看我妈，好好照顾弟弟，他真的很可怜，父母都不在，姥姥姥爷年龄大了，别让他们再操心，都操劳了一辈子了。”
在他被带走之前，他说“丫头，你比我懂事，请你原谅我，还有，谢谢你来看我。”
我就这样看着他被带走，一如来的时候一样。
我们就不能好好的吗？
真的不能吗？
我去了我妈妈现在的“家”。当他看到了我们，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害怕的缩成了一团。一边摇头，一边急促而害怕的说“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潸然泪下，心像是揪在了一起，让我有些窒息，此刻的我，好想去抱抱她。然后告诉她，你还有我。
姑姑看到了这一幕之后，无奈而伤感。
你不是很坚强吗？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现在的你是怎么样了。
我们难道非要等到伤过之后，才懂得珍惜？
为什么非要等到通过之后，材才知道自己受了伤？
人，有时真的很脆弱。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