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10章 步步危机（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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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说，怎么这个月回来，感觉地面上的气氛有些奇怪啊？大白天的怎么路上没影儿呢？军校学生要训练，常住居民还是有的吧？”酒桌上赵明科学长皱眉说道。
“嗨，赵兄，你们科研部的可能不太知道，好多人游行示威去了，咱们共和国的高层估计要刮大风啦。”南特学长喝下一口酒，一边对着众人解释。
“我真不晓得迈尔肯总理是怎么想的，上次邓肯回廊咱们败得那么惨，内部稍稍休整一下是应该的，可他老先生居然让共和国境外部队全体撤回，还向勒蒙达发函示好，这‘稳健政策’也稳健得太窝囊了吧？”
“就是啊，人家灭了福横，都快打到咱门口了，也算战时状态了吧？怎么能继续用平日政策呢！”罗朗波的直系学长贝努瓦跟着附和。
“反正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你越是退让，敌人肯定越不放过，但凡有点血性的军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南特接着说道，“不止在奥林普星，这个月共和国境内已经发生好几次公民示威游行了，迈尔肯总理要是再不改变政策，我估计事态闹大，政坛会提前变天。”
“政坛变天？最好还是不要吧，共和国出了内乱，更容易被外面趁火打劫。”赵明科审慎地担忧道。
“那总比龟缩城内，等人家打过来好吧？”……
一桌子基本上都是大老爷们，话题很容易转移到时势军情方面。罗朗波瞧着梅涵静一直不说话，以为她憋闷，就在桌子底下偷偷拉了她手，示意到外面透口气。
时值“盛夏”，奥林普星气温略高，他俩来到楼顶天台。静夜无风，深邃的天空缀满星光。
“老打仗政事的，听多了也烦。”罗朗波与梅涵静面对站立，轻轻握住了她的双手，“还是聊聊咱俩吧。涵静，你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女孩温柔地回望着他，“还好呀。你呢？我感觉你好像瘦了点，晚上睡眠好吗？”
“我？我什么时候不是一觉睡到天亮的。”他坏笑一下，凑近她的脸打趣道，“只不过在那个无重力休息室里，一想到咱们那天……我还真有点睡不着呢！”
“你……你无赖！”梅涵静羞得挣开他的手，转过身去不敢看他。
“那也只对你一个人无赖啊！”罗朗波嬉皮笑脸地凑过去，伸展宽阔的臂膀从后面环住了她。梅涵静象征性地挣扎两下，也就乖乖不动了。
“唔……真好，咱们总算可以在一起呆一会儿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有多想你呀！想得那么苦，却根本见不了几次面，要是不打仗就好了。”他粗粝的下巴搁在她柔软的颈后，贪婪地嗅着她头发里的清香，一边无限感慨。
“可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啊，勒蒙达已经打到我们门口了，没有理由一直按兵不动。”梅涵静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背，提到某个词眼后突然想起了什么。
“哎，我想问你个事。”
“嗯，什么……”男孩没有多少反应，温热的唇迷乱地印在她光洁的耳下。
“我在你们空战部，有没有很出名？呃，我是说，有没有很多人知道我的名字？”
“嗯？”罗朗波似乎感到了不对劲，停顿了一下，“你为什么这样问？”
梅涵静慢慢转过身来面对他，神色有些颓丧，“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从我第一天去报到开始，我们科研所好像所有人都认识我似的，无论走到哪，都觉得有人古怪地盯着我。等我看回去的时候，那些人又若无其事地走开了。后来我无疑中听我室友说漏了嘴，才知道我的名字早就在全军区传开了，有这回事吗？”
罗朗波看着她，点头承认道：“应该是这样的，我身边的战友多半也知道你。可这很正常啊，上次邓肯虫洞大撤退，你是733运输舰唯一的幸存者，又是被……勃伦照那样大张旗鼓地救回来，这事能不传开吗。”
“嗯，我也想过这点。可我真没想到这么多人都认识我了，而且，他们的眼神看得我很不舒服……”
梅涵静的声音低沉下去。
实习的日子，她过得并不如意。
“梅少尉，你来算算这块尾翼。”
“好的，李中尉。”
但她坐下来根本还没多久，这位前辈就立马折返回来查看。
“怎么还没算完啊？你是奥林普军校的吗，一块尾翼也要算这么久？”
“对不起，您稍等一下，我尽快算完。”
这时在研究室另一头响起了一个嘲弄的女声：“哎，领导，你可千万不要对梅小姐要求太高，但凡某种生物美丽到一定程度，相应的智商就会……呵呵，你们知道的。”
房内响起一片“轻松”的笑声。
这还不算，梅涵静在基地里走到哪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有一回她去拿作图工具，无意中听到里面的保管员聊天，说根本无法理解她这种人怎么可以刚来军区就分配到核心科研所，就算她是奥林普军校的所谓高材生吧，可谁知道她这“高材生”是怎么弄来的。
还有更加露骨的。有女军官甚至直言不讳地诋毁她，说她长得那么漂亮怎么不去做通信兵或者文艺兵，怎么跑来当工程师了；而且长得那么漂亮的女人能静得下心来吗，能搞好科学吗，能跟男人比吗？
然后另一个女军官就接腔道，当然不能跟男人比啦，可是男人有“需要”啊，自然就会把她弄进来“满足”需要了，有什么可奇怪的，要不然怎么连那冷血魔鬼勃伦照都巴巴地把她救回来。
几个女人疯狂地大笑。
梅涵静当时站在墙后，恨得差点呕出血来。端静贤淑如她，何曾受过这等不堪的侮辱！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天报道的时候那么多人奇怪地看着她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不管怎么努力也无法和室友完全相处融洽。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罗朗波听完，登时暴怒：“妈的，那些长舌妇还有没有基本素质了，真丢咱军区的脸！”
梅涵静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小点声！我们在外面，随时有人会听到。”
“我小得了声吗？！”男孩抓住她的手，恨得团团转，“气死我了，这些小人！最好不要给我碰到，否则见一个废一个！”
梅涵静摇头，回握住他的手，一脸凝重地道：“单生气也没用的。这些人也许是部队生活太无聊了，并不一定是针对我；也有可能是受了某人的挑唆，到处造谣来着。军队不是政界，是最忠诚最正义的地方，怎么可能有那么肮脏的想法呢？”
谁知罗朗波听完，对她更大幅度地摇头，“不，涵静，你想得太天真了，军队和很多地方一样，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这种斗争甚至还更惨烈。”
他平日开朗活力的表情也变得冷肃下来，眼睛专注地盯着她。
“咱们奥林普军校毕竟是高等学府，气氛还算好的了。你以前一直在学校，可能知道的不多，这个宇宙就是弱肉强食的宇宙，欺善怕恶、勾心斗角的事简直太多了。我们军区的那些高级将领，除了一定的才干以外，哪个没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哪个没耍过狠毒的手段？你以为在咱们复杂的共和国，升官真的只靠累积军功吗？”
他的眉峰浓烈挺直，额际有刀削斧凿一般的刚毅线条，梅涵静呆呆地看着他，向来知道他的火热、他的霸气，但似乎很少深入体会他的坚强和沧桑。
“干嘛，不认得我了？”罗朗波的唇角微微勾起，伸手捧住她的臂膀道，“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吗？嗨，很简单，因为我从小就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嘛！你忘了我以前是飞车运动员啦？体育界拉帮结伙欺负人的事更多了，我要是不强悍，一定早给人弄死了。咳，可惜啊，我还是不够能干，最后不知道给谁陷害了，才跑到奥林普星来的，悲催啊。”
“朗波……”梅涵静感慨地说，“你以前怎么，从来都没告诉过我这些？我从来都不知道、都不知道你曾经……”
“嗨，跟你说这些干啥！不愉快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呗，老惦记着对心里不好，对身体更不好。”罗朗波伸臂把她揽到胸前，放柔了语气继续说，“而且说真的，涵静，自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好像从来没有彻彻底底地快乐过。你有时候会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但我看你的样子，知道那并不是很愉快的事情，你也和我说过，你失去了一个梦想……”
然后，他的音调转而高昂，“所以，我更不能跟你提那些扫兴的事啦！我和你嘻嘻哈哈，我逗你笑，是真的想让你重新快乐起来。这个世界那么大，宇宙那么宽广，还有那么多地方没去过，还有那么多事情没经历过呢！我真的很想我们两个都忘掉过去的痛苦，一起去体验新的生活。未来那么美好，我想和你一起去迎接它，我的人生不能没有你……”
梅涵静靠在他温暖的胸口，心里如涨潮的大海一般汹涌澎湃，又仿佛看到耀眼激荡的银河中心，高强的能量在那里生成迸发……
罗朗波，他要和她一起体验这充满危险却又令人迷醉的广袤寰宇……她颤抖地闭上眼睛，一连串的热泪潸然而下。
“所以，你明白了吗？”他抱紧了她，低了低头，“啊，你居然哭了？不会吧，我有这么会说话吗？来来来，涵静，你对我笑一个，让我确定你是高兴哭的，不是难过哭的啊！”
梅涵静抬头看他那夸张的表情，终于忍不住破涕而笑了，然后更深切地窝进了他怀里。
朗姆，真好，我遇见了你，并且没有错过你。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10章 步步危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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