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红尘》冰封de爱恋

4、四

　　青花瓷器上朵朵牡丹弥漫着冷艳。束插着梅花枝子，点点猩红点缀着背景——那蔚蓝的晴空。晨雾屡屡，我身着一袭白衣，已在栏杆向远眺望，回眸看了看还在熟睡的沨潆，一丝心痛的笑容挂在嘴边。
　　“嘶......”
　　“很痛么？”我一手拿着棉签，一手拿着从太医院所拿回来的药水，棉签触到伤口，沨潆本就清秀的脸痛得扭曲了五官也扭在一起。“小姐......”疼痛过后，她又平静的叫我。“嗯？”我头也不抬地拿白纱布包扎那些裂口较大的伤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沨潆的声音有一种落魄的感觉，从她眼中我看不出任何风景。我和她平坐在床榻上，对她鼓励的一笑，说：“开心点一吧......不开心这样，开心也就这样。不过，沨潆你说我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才进宫的？我好想，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沨潆的表情僵硬在脸上，呆滞的神情让我担心她是不是傻掉了。
　　当我骗她说我失忆后，她的眼神一瞬间涣散掉了......
　　不过还好，估计这个时代的“我”幼时可能生过什么病，沨潆也就勉强相信了。
　　“天哪，好吧小姐......当时，秦家已经频临落败，当时，在西境戎边做将军的大少爷恰巧又与皇上的亲哥哥晋琼王是患难之交，感情深厚。原本老爷是想托这个关系把小姐你嫁到晋琼王府的，但晋琼王爷早已妻妾成群，年纪也早已三十有四，夫人怕小姐嫁到王府受委屈，死活都不同意，老爷也就不为勉强，就送小姐入宫选秀。相比王府，皇宫当然要比王府好上千万倍，夫人也就欣然答应了。为了小姐你能选中，老爷当买了许多府中的名画书法，青瓷宝物，给那些评选的老嬷嬷，老太监送了很多钱。不料......这事儿没多久就暴露了，皇上龙颜大怒，因为皇上最讨厌......”沨潆稍顿了顿，眉头挑了挑，看看我的表情，“小姐您怎么会失去记忆呢？您不会在开沨潆的玩笑吧？”我无奈的轻抚额头，头痛的对她说：“我都跟你说了，我失忆了......”
　　沨潆依旧不相信的看着我，但碍于主仆关系，不敢跟我多说什么，有继续说下去：“皇上最讨厌背地里禞阴的，而且听府里的老人说，当然只是沨潆听说的，具体事情沨潆也不是很清楚，听说老爷年轻做官时曾为皇上的生母——也就是太后筹办了生日宴会，当时故意有人捣乱，在开宴前一天晚上把会场搞得一片狼藉。虽然这不全是老爷的责任，但也在太后心中隐下不好的印象。如今又出了这般丑事，可料太后也在皇上耳边说了许多小姐你的坏话，皇上也就愈来愈不喜欢秦家......但有碍于晋琼王为兄长，平日交情也还不错，只得召小姐进宫为妃。”沨潆的神色虽然平静，但眼眶却早已积满了泪水。
　　“傻丫头，哭什么......”我心疼的将她拥在怀中。沨潆瘦小的身体在我怀中因为哭泣而颤抖，“小姐你太委屈了......”她哽咽的声音传来，“沨潆原......原以为皇上看了小姐的容貌.....会对小姐好一点的。但沨潆真的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
　　......
　　“贵妃娘娘——”
　　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沨潆也缓缓离开我的怀中，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躬身垂泪退了下去。
　　贵妃娘娘？我脑海里的一片空白，愣在床上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还不容我思考，一名女子和尾随的宫女款款来到我眼前。女子身着粉紫色蚕丝荷叶裙，披着粉红色璎珞项边云肩，长发披散，甚至还微带点卷儿，两三缕头发盘成了一个云髻，用雪白圆润的六个珍珠扣住，又别上了一枚蝶钗，很是漂亮，闭月羞花的容貌更让我惊呆了，一下子竟不知该怎么办。
　　“妹妹这是怎么了？”贵妃的声音如百灵鸟一般悦耳，吴侬软语般的口音让我酥了骨头，她温柔的对我一笑，好像，好像......姐姐。贵妃风姿卓韵的走到我面前，秦锦长裙逶迤身后。
　　我顿时吓得就往床里缩，小说里不都说深宫中的女人心肠都很坏吗？何况这贵妃娘娘跟我非亲非故的......她为何来看我?
　　“呵呵......”贵妃掩唇轻笑，笑的好不水性柔情。“妹妹太见外了，本宫姓华，以后妹妹以‘华姐姐’称本宫就是。”她流转的眼神细细打量着我，笑得愈发温柔，“妹妹生得如此标志，想必再大几岁更是倾国倾城......哦，本宫今日拜访妹妹，是奉太后老人家旨意来的，妹妹你刚进宫，必有许多繁琐规矩是不懂的，本宫以人写下了一张纸给妹妹。”贵妃身后的宫女双手奉上递给她一张写满蝇头小楷的大纸，折得很整齐后又转手递与我。
　　我似乎被她的温柔所折服，倚在床里的身子也渐渐移到了床边。“翠儿，你去是从所领几个人到映泱殿服侍主子......”华贵妃微微转过身子，对一个与其他宫女不一样的女子轻声吩咐道。可不知为何，我感到这个被称为翠儿的宫女看着我的眼神......不，不止是她！
　　偶尔抬头，便瞥见身后那一群宫女都捂着嘴嘲笑,“真可怜......连奴才皇上都没给她......”“可不是嘛，脸蛋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落个如此落魄下场......”
　　谈话声响的我都可以清清楚楚听到，可这华贵妃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在旁边木椅上静坐，那美艳的脸上好像写着，又分明写着“你，活，该”在旁的沨潆用凶狠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我扫了沨潆一眼，示意她不要和这泼妇计较......
　　我凤眸一转，“姐姐今年芳龄啊？”我笑容如靥，声音也甜到了骨子里。华贵妃听我这样问她，也没觉得不妥，抿嘴一笑；“本宫大妹妹五岁......”我一副“明白了”的样子点了点头，纤手一勾让沨潆过来，我贴着沨潆耳边，呵气说道：“贵妃娘娘只有二十岁吗？怎么我怎么看都像二十的两倍啊？”声音不大，就比那些宫女的谈笑声稍微大了一点儿。沨潆一下子没把持住，轻声笑出声来。
　　那华贵妃真就变了脸色，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门外太监拖长的报告声打断。
　　“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