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红尘》冰封de爱恋

12、十二

　　白羽轻点，一只幼鸟飞过窗边。
　　熏香炉飘出几缕白烟，缠绕着消散。宽大的檀木窗边，散落着华丽的衣物。
　　我如一只乖顺的小猫被他抱在胸膛前，丝背下赤裸的玉体缠绕，后半夜觉得热得发慌，便把丝被扯至臀部，也刚好遮住屁股，此刻，彼此都长得要死的白皙长腿露在空气中，惹得我差点流鼻血。
　　冷陌邑不是人，他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一个以媚示人的狐狸！
　　“嘶......”下身被撕裂的痛楚沁入骨髓，“痛......好痛......”我轻哼出了声，绷直了身子，不料冷陌邑微敛眉头，既而舒展，那凤眸如一池秋水睁开了。我惶恐地盯大眼睛，屏住呼吸看着他，也顾不上那锥心的疼痛，“你已经十五岁了......”他威直起身子看着我，白皙的肩膀散落着黑发，衬着精瘦的腰肢有种说不出的魅惑，“也该学着怎么去取悦朕了......”说话间他以起身披衣，我正欲帮忙，却又被按住，“不用了，身子若痛得厉害记得宣太医看看......”
　　“是......”我很听话的重新躺回床上，想着这种事情宣太医岂不丢死人？
　　冷陌邑掀开幔帘，屋外已站满了准备服侍皇上的宦官，他微微回眸看着我，我亦眨眼睛奇怪的看着他，不过隔层纱幔，他便看似飘逸如仙，凤眸微扬，薄唇上抿，露出一丝颠倒众生的绝世笑颜，我顿时羞得面红耳赤，手指绕着头发玩。
　　帘外叮叮咚咚的收拾好了，一屋的人垂眸屈身拥簇着已穿戴完毕的冷陌邑，他容貌俊朗，神采飞扬，锦衣玉带绣着数以万计的金鳞，身形高大，姿态巍然。
　　似群山峻岭之间，溪深幽谷，那高山流水之间，激石泠泠作响顿时又疾驰翻滚，飘逸舒展。放眼望去，烟波浩渺，涟漪微荡。
　　梦......又是那个奇怪的梦。一个人，又是独自一人，向着永无境头的山林奔去，脚下空虚的踩着层层落叶，似下一秒就裳带飘舞，跃上那天宫的宫阙，高峻巍然的山峰之间，突兀出现一个什么人的影子。
　　“呵呵，我只要你。”一个飘悠如仙又魅惑的银铃般的男音。
　　“好，我等你......我等你放弃所有，我等你抛弃一切，只要我。”这又似我的声音，玲珑婉转，却透着丝丝歉意。
　　时间空域的长廊，曾经多少个春秋，我们侧耳倾听对方手指轻叩的声音，你缕缕黑发高绑在脑后，在繁衣锦带下魅人心弦，古典而又妩媚，你笑看龙门凤冠，琼楼玉宇，舞长剑在堂，持政书在庭，我则流连于高楼大厦之间，人流川流不息，孤独却又不独自一人的我迷茫的跟着大多数人行走在街上……
　　就如一场梦，醒来后，就发现在这里了。又好像……原本自己就属于这个春暖花开，梨花映山的年代。
　　看着被褥上一抹殷红，我的心不由自主的纠痛起来，早就料想的事，却使我的泪不由自主的流满脸面，无助的用手托着已承受不了的脑袋，一种气息涌上喉咙，很难受，很难受……
　　“小姐，沨潆知道您心里委屈，但在怎么也不能没命的哭啊……”沨潆坐在椅上，手中的巾帕早已被我的泪水浸湿，我则跪坐在锦被上捂面而泣，心中明明不是那么悲伤，眼泪却像断了线般下落。
　　“娘娘，中护军王大人求见。”门外传来轻叩声，我抬眸，对上沨潆惊喜的脸面：“小姐！王泠辰大人来看您了!赶快起身吧……”说话间，我以被拽起披上衣衫，脑子飞速转动着，听沨潆说过，这位王大人在秦家败落后帮了不少忙，与秦老爷，晋琼王也算得上是很要好的朋友，只是年纪偏小，年纪轻轻才二十五岁的少年郎，却跟我差了一个辈分，我管他叫王叔。
　　沨潆手脚麻利的收拾了屋中的乱被，替我梳好头发，插上粉.绿.紫三色的蝶钗，发髻云辨团还用白珠扣住，清点腮红，描柳眉……镜中的我面容玲珑剔透，蛮腰纤纤，如缎长发更拖着神水如神，裁玉为骨的韵气。
　　“呦，几日不见烟儿都长成大美人了。”身后传来爽朗的笑声。
　　我扭脸向后看，一个翩翩君子站在屏前，却因长期守在北大荒，是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羁狂野的味道，英姿不凡，却少了一种气质，这男人丝毫不觉得强闯妃子的房屋有何不妥，此刻还随意的坐在木椅上驾着长腿。
　　“王叔说笑了……”我起身倒了一杯茶递给他，这王泠辰倒也不客气，仰面喝下，满含笑意的看着我：“皇上对你怎么样，你母亲在家中很是想念你，让我进宫来看望你呢！”
　　我侧畔坐下。笑语盈盈的答道：“还劳烦王叔传话给母亲，烟儿在宫中……”原本想脱口而出的“很好”却在此刻堵在了喉咙，一种酸楚涌上心头只得有些心酸的说：“皇上他克尽帝业，是一位励精图治，富有远见的好皇帝，烟儿……当然很幸福，很……快乐。”
　　“唉……烟儿，你骗不了王叔的。”王泠辰目光突然变得凌厉，“傻丫头，眼睛哭的跟核桃似的，还敢说很幸福，很快乐？”
　　我垂眸，揉着手帕不说话。
　　“也罢，若不是……”王泠辰迟钝了一下，道：“若不是你爹一时糊涂，在玄清宫和皇上发生冲突……”
　　什么？
　　我惊愕的抬起头，一旁的沨潆也投来惊讶的眼神，她神色异然，打开木门警惕的看了看四面，又关上。
　　王泠辰等着沨潆确定了门外没有人，才轻声细语道：“三月初二，皇上召你爹进宫，原本在殿中好好的饮酒商讨北部旱灾移民计划的，谁知酒后三巡，你爹竟然直呼天子之名！还将皇上以往判给秦家的罪名一一反回去，说皇上昏庸无能……”
　　我的脸色也愈来愈发青，直呼天子之名这事——我不是也干过吗？
　　“皇上一向孤傲清高，你爹所言必将皇上气急了，不过皇上一直有个习惯，若非危及到国事或性命，皇上也不会轻易判人死罪……不过皇上也自有他的方法惩罚人。”王泠辰语气中竟有些后怕。“烟儿，你定要记住王叔的话……在宫中，能不去招惹皇上就不要去招惹他，皇上……他对人永远是一副笑面柔语，他笑着……比他生气发怒是还要可怕，还要恐怖！”
　　没人知道皇上在想些什么……
　　他真的，很可怕……很可怕！
　　冷陌邑……我要怎么样，怎样才能看清你！？
　　午膳后送走了王泠辰，独自一人坐在门前阶梯上，一坐就是一个下午。直至薄雾冥冥，我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夕阳红得那么娇艳，那么剔透，那么珠光闪烁……
　　我站起身拉着沨潆往殿外走。
　　“小姐……小姐去哪儿？”
　　“去找皇上!”我坚定的看着远方，宫殿崇阁巍峨，“请命去华山陪太后！”
　　怎么办……能怎么办？
　　王泠辰言下之意就是劝我离冷陌邑远点，搞不清什么时候得罪了皇
　　不要……我才不要！
　　我要活着，我要好好的活着……我还要去北京，西安，洛阳，开封还有那有殷墟的安阳，雨花石的故乡南京，有着天上人间美景西湖杭州去看看哪！
　　冷陌邑……他是天子，是我秦烟，一辈子都追逐不到的光影。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甘心，不甘沦为深宫中那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腾龙舞凤，透过窗柩最后一缕斜阳照进来。
　　“皇……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我全身无助的颤抖，看着木雕桌椅的那头冷陌邑正随意翻阅着一本书册，凤眸轻扬，泼墨的眼睛如破茧而出的羽翼，优雅而缓慢的向上翻起。双眸犹如一汪寒潭，清冷，幽深，清幽而宁静。
　　我屈膝跪下，好几次想脱口而出的话停在喉咙内出不来了，越说不出来我就越急，越急话也就越说不出口。
　　“不在渶央殿好生待着，跑这来做什么？”冷陌邑终于合上书，修长的手把书放回书架。语气冷淡，明明是在问我，却没有丝毫的问意。“王泠辰说了什么？竟能让如此沉默寡言的秦贤妃来找朕？”
　　我惊愕的抬起双眸，对上了他那笑颜绝世的面容。
　　他笑着……比他生气发怒时还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