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下》颜若夕

40、千愁记旧情——枉杀谴

　　大殿上，幽思寂静，早已没有闻人魅的身影。只剩下点点清冷昏黄的，白色莲灯，紫色早已散去，空气中隐隐飘忽着淡淡的莲香。

　　“洛洛——闻人魅，他到底想干什么？你刚才为什么答应他？为什么不救姐姐，凭我们几个，刚才肯定可以杀了他！”，眼里全是疑惑，与愤怒。

　　蓝惑,咳出声，“好了，你就别追问了，小孩子懂什么，洛洛他会这么做自有他的意思，圣魅魔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称霸江湖，决不可小觑，我们现在对闻人魅根本就没有底，当然是不可妄动。”

　　“可是——”冷墨竹，不甘地想辩解，但看到洛洛，投射过来的精锐的冷眸，蓦然噤声。

　　“好了，你这小鬼，别可是不可是了，这里实在是阴森，诡异的狠，我们几个还是快点离开为妙！再行具体商量。”风煞天，催促着他们离开。

　　“胆小鬼！”冷墨竹，不屑地哼斥着。

　　“你，臭小鬼，就知道叫嚣，什么都不懂，就会坏事！要不是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懒得理你这长不大的奶娃子！”风煞天，冷哼一声，偏过头，继续打量着大殿。

　　这黑雾森林本来就阴森了，大白天的，现在却这么阴暗，尤其刚才进来的时候，大殿本是亮堂堂的，而闻人魅刚才那一手，这大殿，陡然变暗，而飘忽在半空中的莲灯，诡异的紧，他发现，这莲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绳线吊着，就这样凭空悬浮在空中。

　　“你，才卑鄙小人，我警告你，不要打我姐的主意......” 俊俏精致的脸上，几多交错的变化。

　　“好了，你们两个，这几天，你们吵来吵去的，风煞天，你身体的伤都未复原，还这么费气力争吵。”蓝惑，苦笑着，看着这两人，实在是固执的两个人，明明，关心对方，却总是争纷相对。

　　几个人，错错落落离开这鬼魅的大殿。

　　客栈，人声鼎沸，聚集着吵闹的人群。

　　他们四人，一踏进客栈，那些人攸地，静声，停顿，但又迅速沸声交谈，好象什么也没发生。

　　“才一个上午的事，怎么客栈就来了这么多人？”冷墨竹，纳闷着，怏怏地看着客栈里的人，呐呐地问道。

　　蓝惑，嘴角抿着笑意，“这还不简单，我们只要坐下来，喝一壶茶，就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

　　“喝茶？这跟我问的有什么关系？”更加纳闷了。

　　“笨，说你笨还真笨，还说自己有多聪明。在客栈，人来人往，人声吵杂，是探听消息的最理想的地方，我们坐下来，只要听听他们讲些什么，自然就知道他们是为何来了。”风煞天，嘲讽道。

　　“要.....要你说啊，多管闲事,我当然知道，不就是人多口杂，我只是怕你不知道，所以特意问来着。”冷墨竹,怒目看着他，嘴里倔强地顶着。

　　随手招呼，吼声叫道，“小二，还不快给这里来壶茶，还有上好的菜。”

　　蓝惑跟风煞天，对眼看了下，无奈地摇摇头，这人啊，真是大少爷脾气，大概也只有她才治得了他，转开眼，打量着客栈里，各个角落中的人。

　　而洛洛只是皱着眉头，低微着头，沉静在自己的世界。

　　蓝惑，收回暗自打探的眼神，低声对着他们说道，

　　“这客栈里的人，看他们的打扮，虽是很普通的样子，不过人虽能改变外表，装出萎弱，收敛自己的气势，但却伪装不了的眼睛，因为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我看他们眼神锐利。而且，我发现，从我们一踏入客栈，他们都转头静声看着我们，但那眼神，不象以往那些人看到我们的人，那种惊叹的眼神，却像是发现了猎物般地敏锐看着我们，虽然，他们很快就掩饰过去，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我们坐下来后，他们就一直窥探着我们。”

　　风煞天，不着痕迹地环视了下周围，对着蓝惑，点了点头，赞同他的看法，凑近身子，附和道，

　　“恩，而且，我也注意到，他们这些不简单，尤其是坐在我们左前方的那桌，独眼的男人，周身气势阴沉，寂静的可怕，桌上，放着的大刀，泛着，幽蓝的寒光，说明这个刀经常使用，而且，还是杀人的喂刀，只有这样，刀身才会因为被杀的人的怨气，而泛出这样的寒光。

　　还有，右边那个头发花白，不停地咳嗽的老头子，我起先注意到，他咳嗽的时候，捂着嘴，不停地咳着，但是正好衣袖下滑，不小心露出了的手腕，手腕颜色，呈黝黑精壮的健康色，这是只有长年的练武功的人，才有的，另外他的眼神闪烁，如果按他这样的病弱体质，眼睛本该浑浊不清，发黄，眼里会有些许红色细丝，但他却没有这些症状。实在是可疑。”

　　蓝惑，冷墨竹，听他这样说，于是偷偷转过头去，打量这两个人，果然如风煞天所说的，而两个人实在可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们到底是谁？难道就这样让他们这样盯着？”冷墨竹，低声问道，眼光来回看着他们三个人，最后目光落在洛洛的身上。

　　蓝惑，风煞天，表情严肃，皱了皱眉头，也看着洛洛。

　　“等——”洛洛，冷冷地吐出这一个字。

　　“等？为什么？”三个人异口同声，低声喊道，满眼祈盼地看着他。

　　自从，冷紫竹，被抓去后，连日来，这人讲的话，加起来真是连十句都不到，而且话语精简，神情总是想着什么。

　　而每天，总是在天刚蒙蒙亮，月牙儿，还在天空中隐隐悬挂，他已经往黑雾森林去，在那不断徘徊寻迹，研究着，虽然，冷漠，但是那清冷的眼神，却总能给人，安定信服的感觉，那是一种奇怪的魄力，让人不知不觉，就会想要追随他，相信他会解决事情。

　　“今晚——”抬起头，清冷的眼睛，闪烁着坚定的目光。

　　“你是说，今晚他们就会行动？”

　　洛洛，面无表情，点点头。

　　这时,身后，传来几个人的低声的交谈声。

　　“听说了没？那个魅惑幻石，已经出现在江湖上了。”说话的人，低压着头，虽然已经用内力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他的内力明显粗俗不堪，不象洛洛他们几个人，可以用高深的内力压住他们的声音，不会扩散出去，此时这人的话语，对于客栈里那些内力精湛的人，就像是在他耳边轻语一样，一字不漏。

　　客栈内，听到的人，神色陡变，冷光射向这个人。

　　这人，却毫不自知，得意地看着跟他同坐的两个人，道，

　　“看你们这副表情，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们，现在那东西在——”

　　破空穿透的声音，飞来一记寒光冷刀，刀，横亘在他的喉咙中，贯穿——

　　“砰——”倒地，头歪着，眼睛圆睁，至死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血腥的味道，漫溢着客栈的大厅。

　　而对面坐着的那两个人，一个身穿玄灰布衣，面色枯黄；一个身穿黑衣，蓬挂着头发，背后背着一把大刀的人，皆震惊地傻楞在那，对惨死在地上的人，感到不可置信，就这么瞬间，上一刻还在笑谈着的人，此时却已枉然。

　　客栈里，顿时，风声鹤唳，紧张的气氛，人人自卫，毕竟能在纵目睽睽下，杀人于瞬间的人，手段残忍，绝非一般的江湖人。

　　“砰——”店小二，手中的托盘，掉落在地上。散落在地上的茶壶，漫溢着滚烫的茶水，冒着热腾腾的热雾。

　　惊恐地叫着，“杀人了——死人了——”

　　这惊恐尖锐的叫声，惊醒了傻愣在那的两个人，黑衣，蓬挂着头发的人，怒斥叫骂道：

　　“是谁——杀了我老弟，王八龟孙子，给我滚出来！”

　　而玄灰布衣，只是急忙绕过桌子，蹲下，冷静地察看尸体，刀，是从左到右贯穿，那么——

　　“咳.....咳......刀是从左到右，凶手应该是在死者左边的方向。”一个虚弱的声音，道出了玄灰布衣人的，心中疑惑。这人正是头发花白，不停地咳嗽的老头子，此刻正颤颤地，走过来。

　　左边？顿时，客栈的人，都往左边看去，扫了一圈，视线落在，独眼的男人的身上，左边，只有他的周身满是杀气。

　　“是你——是你，杀了我老弟。”黑衣人，抽出背后的大刀，愤恨地看着他。

　　独眼男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里透着不屑，顾自，举起酒杯。

　　铿锵一声，只见，黑衣人的大刀，扣着，独眼男人手中的酒杯，刀起——

　　刀子上一个缺口。客栈里，哗然声，此起彼伏,暗自心惊。

　　黑衣人，脸上青灰交错着。

　　独眼男人，气定神闲，一饮而尽杯中酒，冷然地环视着周围，那些愤懑地看着他的人，手指着黑衣，冷哼一声，一字一句地道：

　　“杀、他、的、人、是、你！”

　　众人，再次哗然——怎么可能？

　　黑衣人，仰头大笑， “哈——笑话，我怎么可能杀我自己的兄弟！”

　　“是吗？”嘴角微微牵动，不置可否地冷笑着，站了起来，双手负在背后，朝黑衣人走去，在黑衣人的面前站定。

　　“你，你想干吗？”黑衣人，心下暗惊，好强的压迫感。

　　独眼男人，左手快速伸出，在黑衣人，还无反应的过来，食指，中指，已经轻而易举地，夹住黑衣人手中的刀身。

　　“啪——”声音清脆，黑衣人手中的大刀，断成了两段。

　　“刀，黯淡无光，脆而易断！说明刀的主人，没有经常使用。”

　　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快速，扣住黑衣人的右手，翻转过来。

　　“右手，拇指，食指，中指，虎口，有厚茧，而掌心却没有，在天下武器当中，能让这四处，产生厚茧的，也只有飞刀。因为在使用飞刀的时候，必须把全身力量贯注在拇指，食指，中指，才能达到见血封喉的效果，而飞刀尾端，则会触到虎口，所以也会产生厚茧。”

　　然后又摊开自己的手，在大家面前扬了扬，道，

　　“如果，是大刀，那么手掌必然是像我这样，整个手掌都有厚茧。而刀——”

　　转过身去，走向他自己桌边，那起泛着幽蓝冷光的大刀，手指，温柔地轻抚刀身，但刀的锋利，却已划破他的手指，血，顺着刀身，流着，滴落。

　　攸地，寒光一闪，刀，离黑衣人的鼻尖，只有一寸距离。

　　冷冷地说道，“刀——必然，是像我这大刀，一样，寒光四射，锋利无比。”

　　说完，旋过刀身，只见黑衣人，蓬着的头发，已削去太半——

　　发丝，飘落，旋转，飞舞.......

　　黑衣人,脸色黯然,虽知道大势已去 ，但仍然做垂死挣扎。

　　“大家不要听他胡说，他在，糊弄大家，这刀可是由左贯穿喉咙右边 ，我可是坐在他对面，怎么可能把飞刀由左到右贯穿。”

　　“这，简单，刚才，他脸正好，转过去，对着坐在右边的人，也就是这位身穿，玄灰布衣的人！”手指指着，站在旁边的玄灰布衣人。

　　“而你，就是在这个时候，射出，袖中的飞刀。”

　　“呵.....没错，人是我杀的，那又怎么样，因为他该死，有些东西不是他该说的！”

　　客栈里，一些人，窃窃私语，“真是做贼的喊捉贼，连兄弟都杀，禽兽不如.....”

　　玄灰布衣，不可置信地，看着黑衣人，这人疯了——竟然还说得理所当然。

　　“让开，让开，本官府，要查案，大家马上离开现场。”来的是一群，刚接到杀人报案的差人。

　　“咳.....官差大人，凶手就是他，刚才他自己都承认了！”一人，指着黑衣人，又是那花白的头发的老头子。

　　“哈哈......死了.....”黑衣人，被官差反手抓着，离开了客栈，只有那疯癫的笑声缭绕着。

　　洛洛四人，像是看戏般，戏散曲终，人也该离开了。反正，这里，可是有的忙了，站起身，回房。

　　而洛洛，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花白老头，又看了看，独眼男人。

　　一场杀人闹剧，就这样怅然结束，但事情真这么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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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夜，孤寂沈沈，黑如泼墨。

　　大殿里，一片莲灯灼灼，遥对着，月光，显得光华夺人。

　　闻人魅，落寞地坐在大殿的大座上，地上散落着酒坛子，而他已是醉意黯然，此时，莲灯连月，原本银灰发丝，此时，雪白的璀璨亮眼，苍白的面容，雪白的衣袍，像一朵遗世，而卓然绽放的白莲，洁白而孤独。

　　醉眼朦胧，半眯着眼，摇晃着手中杯酒，喃喃念着，模糊不清的话语——

　　“寻梦.....梦已空，是非错对,乐悲笑痛，太匆匆，呵.....千年了，所有幻影，却似逝去一场梦，尽成空，几多凄凉，呵.....”

　　举杯，一饮而尽，酒辛辣灼喉，呛声咳道，“咳，咳.....”

　　猛地摔落，空杯，空气中凝聚着诡异，令人窒息的气氛。眼神冷酷阴鸷，蓦然焕发出了狠厉的光，苍白的嘴唇，冷漠绝情吐露，

　　“呵，雪姬啊，雪姬——该是你偿还一切的时候，我定要把你那寒冷的雪白烧成碎片。呵......”

　　冷魅的笑声，使得，大殿鬼魅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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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屋顶，萧风瑟瑟，两抹人影，迎风而立。

　　“太子，陛下，打算何日会宫？贤妃娘娘，因为陛下的失踪，忧心成疾，而小人，半年来四处打探，陛下的下落，现今，终于不负所托。” 此人正是，白日里的独眼男人。

　　“我自会打算！”洛洛，也就是风洛天，此刻，脸更是冷然。

　　“可是——”那人，不甘心，还打算劝解。

　　“没有可是，等我这边事办完了，自会回去。”说完，身影，消失在漫漫夜色中。

　　哎——叹气声，在夜风中，索然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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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梦也许梦已空
　　是非错对
　　乐悲笑痛
　　幻影中似逝去一梦
　　越近越朦胧
　　越远越情浓

　　聚散得失谁料中
　　红尘尽虚幻终会空
　　休说苍天作弄
　　红日去还在
　　青山依旧
　　已经风雨百万重

　　红尘尽水月映镜花
　　一笑沧桑似梦
　　缘在故缘尽
　　欢度花开花落
　　怨痴哭笑被风吹送
　　寻梦也许梦已空
　　是非错对
　　乐悲笑痛
　　幻影中似逝去一梦
　　越近越朦胧
　　越远越情浓
　　梦中一生悲自控
　　聚了梦难同
　　别了又重逢
　　梦中一生悲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