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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屋檐下的天使 ...

  •   灰白色的天空染上了一道黑色。不久,星辰隐现,夜幕开始降临。

      “寒仔!天使大人我肚子饿了!”

      芥末拖腔拉调地喊肚子饿,嘴里却一直舔着芥末味的棒棒糖,身子像软泥土一般,趴在青白玉石桌上。

      厨房处蔓延出一阵辛辣的气味……

      寒旭腰间围上了一条粉色的围裙,左、右手心里都握着优质木做的锅铲,时不时向锅子里头搅拌几下。满脸的沉闷闷,挂满了无数条黑线,眸子俯视着左边锅子里的玉米蛋花汤,右边锅子里的西红柿,嘴角处时不时横起来。

      “寒仔……急急如律令啊,我等到昙花都谢了啦!”

      她手心握着芥末味的棒棒糖,懒散地向厨房内做菜的他摆摆手。

      他嘴角打斜地横了下来,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他走向芥末,在白青色的玉石桌上端放了几道美味佳肴。

      “哇!你手艺还挺不错呀。”

      她端端正正地板直腰坐在棕色木椅上,张大了嘴巴,露出了尖利洁白的虎牙。

      他非常不情愿甚至把脸转到另一边去,右手拿起了墨青色的勺子,手臂僵硬地往她嘴里送菜。

      她已饿得似野狼,耐不得他一口一口地喂她吞了。

      便狼吞虎咽地把食物一下子全塞到嘴巴里……

      “你是猪吗?跟猪一摸一样的幸福吃相。”

      他淡然无奇地讽刺着她的吃相。

      “寒少爷你妒忌不了我多少,谁让你乐赌乐输,猜拳3盘2胜3盘输,还答应了给我穿上粉色围裙喂我吃美味的饭菜。”

      “看在寒少爷昔日高傲而今朝可怜楚楚,今天天使就不大开杀戒了,留你条晚点再死的生路吧!”

      芥末叉起腰,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他额头上露出了青筋,青地让人生寒意,咬牙切齿,似乎想撕碎什么,黑色眸子也似乎在酝酿着黑色的大阴谋……

      他双手往背后伸,解下了粉色的温馨围裙,狭小的眼角都不容纳她,走向那对于芥末来说有种莫名的引力的房间。

      芥末望着他,似乎一下子醒悟了什么,马上把手中的食物放下,前阻在他的跟前。

      “不,不能去……不能进去这房间!”

      她变得有点结巴、语无伦次。

      “为什么。”

      他淡淡地回答。

      “你在里面干了什么会让你恶名外扬、遗臭万年的事?”

      他稍微勾起嘴角的笑,发出了挑拨性的话,神色中夹带了一丝凝重、探究、嫌疑。

      “额……恩……啊……咯……”

      芥末变得慌张、不知所措……

      “洁陌……”

      寒旭再次从嘴中吐出这两个字。

      一手甩开跟前的她,直冲那拥有莫名引力的房间……

      她呆呆地愣在那里,眼神中带着空洞。

      咔嚓。

      棕色华丽的房门上挂着天使宝贝的彩色小牌子,锁被扭了个华丽的标准90度直角。

      台柜下支离破碎的玻璃。

      透过金黄色窗帘的月光,冷清的寒光撒在破碎的相框上,晶莹剔透,像技艺高超的艺术家搭成的万年不现一次的水晶艺术品。

      房间的空气似乎凝结了,不再流动,不再漂浮了,空气死了……

      谁忘记了呼吸。

      一线犀利冰冷的目光直刺她的后背。

      她娇小的身体在颤抖,在冒冷汗,脸色变得苍白,两眉紧紧皱起八字,碧绿的眼眸像冰针一样极力收缩,恐怕这里的空气会让她窒息,她樱唇稍张开了,吸入了寒气,呼出了没有温度的气息。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她极力压抑身体的颤抖,转过身去,脚步僵硬地迈向他。

      “对,对,对不起……”

      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抖出了用仅有寥寥无几的脑细胞编辑已久的几个字。

      她的脚步距离他还有5分米……

      “假天使!”

      他向她大声的怒吼道。

      突然,他转过了高大的身子。

      修长的右手高高举起。

      就像昨天她从天而降一样……

      冲破了强大的气流。

      像脱了弦的箭……

      一发不可收拾。

      啪……

      响亮的耳光之后——似乎是余震缭绕,还是说谁的心灵最轻柔的弦被撩断了……

      她完全没重心,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她右手手背掩在左边脸颊上的绯红。

      她脑袋上的金黄色光环黯淡了下来。

      “沙沙沙……”

      谁在哭泣。

      窗外下起了吵杂、沉闷、忧郁的大雨。

      寒旭扇了她一巴掌后,愣着一动也不动,黑色的眼眸一直诧异地望着那犯罪的右手。

      芥末站了起来,金色的发丝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她美丽的碧绿眸子,没有看他一眼,与他擦肩而过,跑向有新鲜花卉的阳台。

      她从寒旭的视线消失。

      砰。

      阳台的玻璃门在里面锁上。

      不知时间的流沙流逝了多少。

      咔嚓。

      阳台的玻璃门开了。

      她窝在阳台的角落,像受伤的小猫一样蜷缩成一团。

      他走近她。

      或许,他的黑色眼眸是黑夜给他的。

      黑色眼眸凝视着她。

      他的视野滑落在绯红的左脸颊。

      心在抽搐……

      寒旭的半跪在地上,左手揽在她的双肩,右手抱住她瘦小的腿。

      他抱起了美丽得像芭比的小人儿。

      轻轻地,轻轻地……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了自己的金黄色的床榻上,盖上了手工精致的黑色丝绸棉被。

      他抚摸着她的左脸颊……

      “对不起……”

      芥末从洁白紧密的牙齿中挤出了三个字。

      她微微睁开眼睛。

      “别抢我台词。”

      寒旭平静地说。

      他轻轻地抚弄她金黄色的发丝,眸中带着一丝隐约而现的怜爱。

      “真的?”

      她感到万分的诧异。

      “我没义务骗你。”

      他看着满脸诧异的她,不经意笑了。

      她脑袋上的光环一下子又恢复了光辉。

      “对了,洁陌……是谁。”

      芥末镇定地试问他。

      他直勾勾地望着她。

      “不想说就不说吧,天使会宽容你。”

      她对他露出了初次见面时的纯洁笑颜。

      “是我女朋友……”

      他的黑色眼眸里蔓延着黑暗,脸色上呈现一丝苍白,发梢旁的冷汗直冒,牙齿咬着薄唇。

      “女朋友……”

      光环似乎黯淡了。

      “死了。”

      感情的气流十分强烈地袭击他。

      他45度抬头仰望上空。

      “怎么会……”

      芥末娇小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中的惊叹。

      她发了一会呆。

      “因为我跟她长得一模一样,所以你才让我留下来……”

      芥末放下了捂住嘴巴的双手,平静地望着他。

      “对不起,还打了你,很痛吧……”

      他眼中竟是歉意。

      他,是个高傲永远不低头的人。

      他,是个永远认为自己才是对的人。

      他,是个从不认错的人……

      今天,却向她低头了,认错了。

      他英俊的脸埋在了胸前。

      芥末凝视着坐在她旁边低沉的他。

      她张开了纤细的双臂,搂住了他宽大的肩膀。

      “我是你的天使。”

      她温暖的身子伏在他坚实却冰冷的肩上,轻轻地在他耳边撩起一丝轻柔的话语。

      “我是你的天使”。这句话在寒旭的耳畔下荡漾着。

      “你是真的是天使吗?芥末。”

      寒旭闭上了黑夜的眼睛,将双手放在芥末的后背上。

      “你这才是第一次叫我名字……”

      芥末闭上了充满睡意的眸子,欣慰、甜美地笑着。

      黑夜,让这一刻停留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屋檐下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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