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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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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清晨,带着凉意。严巴打开房门,被灌入的凉风冻得一哆嗦,拉紧了衣服。抬头见院中有一人,不是自家师父,而是一个姑娘。严巴眨了眨眼睛,认出是昨夜那个伤略轻的姑娘。她本是在打量这院中的几株盛开的腊梅,昨夜淋过雨的腊梅花儿披着点点水珠,娇娇嫩嫩,微风吹过水珠滚过花瓣,轻抖一下,显得娇俏可爱。女子被眼前美景吸引,不知不觉脸上便是笑容一片。突的一阵声响在背后响起,她忙回头望去,还来不及收起嘴角的笑意,就见一个清秀好看的少年望着她。
“姐姐,你醒啦。”那少年见她看到自己,便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恩。昨夜多谢相救了。”那女子抱拳微微作揖。
“姐姐不必言谢,这里是医馆,看病治伤是应该的。”严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女子。昨夜一片忙碌没有仔细看过,今天这么一看这个姐姐虽然还是一副狼狈模样,但是小小瓜子脸,肌肤白皙,杏眼闪亮,俨然是个美人。啧,原来是个漂亮姐姐呢,伤成这样真实可怜了。“姐姐,外面冷,去馆内坐吧,我去帮师父端早餐,待会一起吃吧。”严巴心中想着漂亮姐姐伤了可不能再饿着了,就阵风似的奔去厨房了。女子瞧着他毛躁又热心的样子,不禁心中一阵暖,好似这身上的伤也不那么痛了。
权不知出现的时候,正看到严巴喊完最后一句疯跑去厨房。心中便骂,臭小子,年纪小小就学人家怜香惜玉了。
“姑娘,身子可还好?”这声音略低却清朗,语气淡淡而带着关切。那女子听闻的瞬间,一阵晃神。这个声音,熟悉的心颤,是何时听到过呢?
是初遇时,温和有礼。他轻摇折扇,笑容挂在唇角,遥远而陌生。。。
是对峙时,傲慢无情。柔和话语,却偏偏如刀似箭,冰冷而犀利。。。
还是某天某夜,他出言相哄。故作冷漠无情,却有掩饰不住温暖和爱意。。。
抑或是那最后一役,他痛心绝望。那句连你也要杀我,字字泣血。。。
那些冷的暖的,久的远的,无时无刻都会不经意的跳出来,提醒着它们的逝去。女子暗暗嘲笑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没用了,受了点伤,便就又神志不清,胡乱联想了。匆匆收起心神转身向那问话之人。可就这一眼,就又使她进入了又一场轮回里。什么是天堂?什么是地狱?那眉眼,那笑容,那长身玉立的风姿,不真真就是他么?是了,只能是他,她看他唇角微启,然后发出刚才那样让人留恋的声音。她眼里一酸,但脸上却是笑的。早已认定此生不会再有这般机会,这样强烈欢喜让人猝不及防,就像是个梦。是了,莫不就是个梦吧?这样的认知使得早已湿润的眼角溢出了泪珠。她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面前的梦境却又被模糊了视线,想要伸手揉开朦胧,却又怕这一擦拭便会把这梦也一并抹去。
权不知看着前面的姑娘。这姑娘的脸色,有喜有悲。似遇到了什么欣喜若狂的事,整个人正待跳跃起来。下个瞬间,又似遭遇了什么打击,黯然的神色掩不住的凄然之色。就那么一会的功夫,所有的苦乐悲喜都在这姑娘的脸上一一上演了一回。他满满都是疑惑开口唤了两声姑娘正想询问,就见一滴眼泪就那么淬不及防的从她的眼角滑落,不知怎的,心底突然一紧。那眼泪就好似落在了他的心里,这悲伤也好似感染到了他,心脏被捏了一下般疼痛起来,想问的话就这么没了踪影。
小严巴端着早点从厨房晃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清清淡淡的师父和娇娇俏俏的姑娘就这么对视着。姑娘满眼含泪,师父一副迷茫神色。心中暗自称奇,望望这个,瞧瞧那个。见谁也没给个反应,便站立中间大吼一声,“用早膳啦!!”这才生生唤醒了两个各自神游的人。这边权不知还没待反应,那女子却直直向他走来,待到跟前,一双湿润泪眼细细看他,试探的开口,“皓南?”
“皓南?你没有死?你为何会在这里?”姑娘一开口便是好几个问题丢来,权不知觉得自己听懂了,但其实完全听不懂。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才反应过来,原是这姑娘认错了人。
“姑娘,我是这家医馆的主人,姓权名不知。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权不知礼貌回到。
“认错人?不可能!你化成灰我也认得!”她不依不饶,“你难道不认识我?我是杨排风啊!”
“在下确实不认识姑娘,姑娘的确是认错了人。”
杨排风定定地看着他,“耶律皓南,你在跟我装傻。”
“杨姑娘,权某没必要骗你。”他回应她的注视,眼里一片坦然,一丝掩饰也无。
坦荡的态度,反而让排风不知所措,难道自己真是认错了人?
“杨姐姐,他是我师父,我们一直住在这个镇上。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所以师父也应该没有见过你。”被撂在一旁的严巴也帮忙解释。
排风闻言看了看二人,也不知想着什么就沉默不语,久久安静之后只是点了点头,“是排风冒昧了,权先生请见谅。”
“小事,杨姑娘不必介怀。随在下去馆内用早膳吧。”权不知作了个请,便先行离开。严巴端着食物跟在后头。杨排风见二人转身,眼中精光一闪,足下脚步轻移,一个闪身行至权不知身后,突然出掌拍在他右肩上。这一掌看似无害,但其实她暗暗使了三成功力,但对方如是习武之人,却也可轻而易举的躲开。
权不知不会武艺,又毫无防备。被这一掌打在肩上,还没反应是怎么回事,便是一个趔趄,生生滑出去好几步,要不是扶住院中的梅花,怕是早已摔倒在地上。排风把他的反应看进眼里,便知他是不会武功的。他连这样的偷袭都躲不过,他真的不是他么。。。心中一片黯淡。
“师父,没事吧?”一旁的严巴看傻了眼,不知道为何好端端的这个杨姑娘突然发难。来不及质问,又担心权不知,只有急急的问。
权不知知道是杨排风故意试探,不禁气恼,手捂隐隐作痛的右肩,回头便想说你这姑娘好不讲理。但却看到杨排风在犹自出神,脸上眼中尽是失落,不知怎的,这样的神情让他升起的火气腾的灭了,反生出一丝难过飘飘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