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次日落 [意大利众主尤文]》青冢鳴笳

20、20 你不需要做第二个巴乔

　　皮耶罗没有想到内德维德会跟他说这些。他在想，这是一种试探吗。
　　如果内德维德确实值得怀疑的话，先用这些话打动自己的心，让自己放松戒备……
　　不，不会是这样的。他狠狠甩了甩头，从这个捷克人走进尤文警局的第一刻，他尚未完全被消磨掉的直觉就认为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他已经戴了太多年的面具，他再也放不下。
　　卡雷尔-波博斯基，这个人对内德维德的意义就应当是像阿莱西奥对自己的意义一样吧。都是从小时候最没有戒备的时候认识的同伴，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在努力。
　　或许他应该信任这个与自己有着那么一点点相似的轨迹的捷克人。
　　「是的，在尤文警局，我这个位置的前任是……罗伯特-巴乔警督。」
　　罗伯特-巴乔，意大利警界的王子。他也代表了意大利警界的一个时代，那个时候他们有站在欧洲之巅的大小警局，傲视群雄。那个时候他们有着自己的王子，可以引领意大利警署走向顶峰。
　　那是个传说中的人物——其实到现在他也快要退伍了，但没有人会忘记他为意大利做出的一切。
　　即便他在地方警局的简历显得不那么美好，那时候尤文警局要培养自己的力量，从帕多瓦警校毕业的亚历山德罗-德尔-皮耶罗无疑是最好的一个选择。
　　那时候的皮耶罗有着迅捷的身手，精准的判断力和年少轻狂不怕挫折的勇气。那时候他有着做警察的天分，上帝赐予了他所有的光环。
　　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年青警员，就已经达到了罗伯特-巴乔的水平。尤文警局决定选择让巴乔离开，以皮耶罗为核心来打造尤文专案组的辉煌。
　　罗伯特-巴乔爱的是意大利警署，但是亚历山德罗-德尔-皮耶罗爱的可以是尤文警局。
　　那么就让巴乔永远做一个意大利的王子，而皮耶罗，可以成为尤文未来的旗帜。

　　内德维德并不觉得尤文的选择有什么错，他听说过巴乔的事情，也曾经见过这个人。
　　他散发出来的气场就是——罗伯特-巴乔只属于意大利，不属于某个单独的地方警局。
　　在一个快要三十岁的不那么深爱尤文的标杆杰出警员和一个二十出头可以爱上尤文十几年的潜力年青警员里选择，如果为了未来，那么尤文确实是应该留下皮耶罗的。
　　事实上尤文也的确这么做了，他们选择了树立皮耶罗的地位。
　　这是帕维尔-内德维德心中的推测，有些事情大概阿莱西奥看得更清楚吧，毕竟他这些年也一直在尤文见证着这一切。
　　「但事实上，我做得不如他。如果不是我浪费了机会，意大利就不会输给法国，不会成为警界的笑柄……帕维尔，你不懂。五年前你已经尽力了但是输给了德国，因为德国比捷克的人员构成更加均衡，但是法国……」
　　内德维德平静地看着他，对方的声音越来越低，这只猫要承受不住压力了吧，他这样想。
　　「那是难以逾越的鸿沟，我确实不配接替巴乔的位置，所以这个位置会交给罗马警局的弗朗西斯科-托蒂警督，但是我不甘心，帕维尔，我是不甘心的。」
　　「但我不能说，阿莱西奥知道我不能说，因为我不是他，我没有他的自由。我说的每句话都会被当成是尤文的授意……」
　　他没有哭，捷克人看着眼前的斑马王子。他不会哭出来的，无论是在什么时候，他会选择笑着看着一切——他觉得皮耶罗是这样的人。
　　他想了想，把身子凑过去了一点，伸出手抱住对方的肩头，拍了拍他的背。
　　「巴乔警督是他罗伯特-巴乔，而你不需要做第二个巴乔。」
　　「阿历克斯，你只需要做尤文的亚历山德罗-德尔-皮耶罗。」
　　我愿意跟阿莱西奥他们一样，跟你一起让尤文得到所有的荣誉，成为欧洲第一的警局，重现你们还年轻的时候的辉煌。
　　这也是我的夙愿之一——内德维德犹豫了一下，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他想，总有机会让这个家伙明白，尤文的人都会支持他的，不止是阿莱西奥和奇洛。

　　为什么会提到这个话题，内德维德也说不清楚。或许他只是看不得这个家伙困在手机短信的迷案中无法自拔，这样会渐渐迷失自己。
　　有些事情跳出来会看得清楚些。
　　他没有去查通话记录，上一个电话还是在刚到训练营的时候见到门迭塔，然后拨给波博斯基的。
　　他明白自己违反了规定，不应该与外界采取联络——阿历克斯这个家伙也想办法找了阿莱西奥吧，他们一起全都背叛了这次任务。
　　从表面上看，是背叛。但事实上他们不是布拉特的卧底，而只是想查证一下盖兹卡-门迭塔的事情。
　　内德维德觉得门迭塔这个家伙很有意思，清清冷冷的一个人，不情愿地来到意大利，百无聊赖地被拖来参加这次集结，原定的搭档因为阿莱西奥受伤的事情被拆掉了，自己要一个人执行任务，宿舍也被改分到了西班牙那边。
　　这样的人来到训练营的第一件事为什么会是来找自己聊天呢——他可不会简单地认为这家伙就是想来找熟悉拉齐奥的人问点注意事项。
　　等等，阿莱西奥的受伤很奇怪，莫名其妙在集结前中枪从而无法参与这次集结，这样可以达到的后果就是自己会被跟阿历克斯分进一组，门迭塔就单出来了。
　　为什么单出来的不会是从佛罗伦萨一个人参加集结的恩里科-基耶萨，而是门迭塔呢？按照警局分配的话，他作为拉齐奥警局的人，应该跟亚历桑德罗-内斯塔住到一起才对。
　　虽然说是因为门迭塔初来意大利人生地不熟，内斯塔的性格又没那么好，就分给他认识的人……那他内德维德跟门迭塔就能相处融洽吗。他内德维德也是初到尤文的，跟皮耶罗的关系也未必就那么熟悉吧。
　　除非是，有人刻意安排了这样的分组，然后使得基耶萨在第一个项目中就受伤，拖住内斯塔，这就使得被更改了分组的西班牙人门迭塔成为众矢之的。
　　——不，也许怀疑他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