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 侵入者与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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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能隐藏、隔断妖气，避免潜入的妖怪进行妖气探查之后被雷禅他们懒得收敛的庞大妖气吓走的监控室内，小狐狸在七嘴八舌的解说中了解了之前的事态变化，也在掌握自己离去后的确切情况后，重申了暂时不会回来的决定，更说服了想劝服自己的大家——吐吐舌头，有些遗憾自己要说些场面话来以此脱身，但她仍是很明确地表示自己将边通过接下来的发展规划、事件进度来测试妖駄的能力，边进一步培养大家独自处理事物的应变能力……重点虽然是继续边休息偷懒放松，边观察自己的变化和同类的情况，但觉得是个人私事，她终究没有明说。
然后，暂时忽略被自己赶到一旁处理公事、保持静默的雷禅等妖，正单独和妖駄进一步接触，继续一心多用的小狐狸，也是在场第一个通过多方位的监视器与众多妖魔使者的监听影像发现并认出藏马与黑夜鸟的妖怪。
“哦，居然就有妖怪潜入了，真是胆量大……就不知能力如何了。”看不穿弥漫于整个空间且愈加浓厚的白雾，也无法就此判断对方的身份，但妖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仍是发出了感慨。
这使得原本就无心公事的雷禅等妖怪们很顺理成章地扔下手头事物围了过来，颇为好奇地看着众多小巧的显示屏，找到了小狐狸和妖駄观察的目标。
除了四周的卫兵，屏幕中间只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见入侵者的身形，但是那些锐利、爆裂的妖气之刃、神出鬼没的荆棘鞭影、飞速换位的模糊身形，以及或倒地不起，或四分五裂的普通卫兵……很显然这是一场实力仍然有些悬殊的战斗。
“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看见雷禅等妖怪都围了过来，不表态的小狐狸只是平静地询问着。
有些好奇他们居然会是第一个进入罗网的试验品……以藏马的谨慎和智慧，是不是设身处地地进行了逆向思维？所以做出这些看似鲁莽、出乎意料的事情呢？
更有几分期待他们实力的真实展现——绝对妖力不算强，但是他们的头脑、好奇、进取心、自信等等还是相当难得的……就不知他们究竟能达到什么地步，在面对难以跨越的差距时，能走到什么程度了。
原本无聊的自己只是因为没有明确目的和生存目标而比较投入地参与这个建国的游戏，但是雷禅他们的热情和感情，这么多年的相处习惯，魔界的变化，各式各样的妖怪……虽然没有下定什么决心，也没有雷禅那些朋友那般的全心投入，但是一切终究难以轻易放手，游戏也将不仅仅是单纯的游戏的。
周的那些话，是在担心自己会偏向藏马他们。但从多方面考虑，在理智和情感的共同作用下，现在的情况还没超过事态发展和自己的底线，仍不需要下手处理他们的。
不过，会希望他们不与己方为敌，同时却又有些期盼和他们面对面摊牌的一天……看来自己还是偏向投入了长久心血的雷禅他们这边？
那么暂时也就顺其自然了！现在的自己，终究只是想不考虑过去和未来，轻松惬意的生活，想不承担任何责任和义务的在这个世界游戏……
“既然是第一位访客，要是有能力逃出去也就随便了。我们不出手就是！照你的意思，总得有妖怪把自己的探索经历说出去，才能引来更多的其它妖怪……那就让他们放松、自信点吧。现在就收网的话，可是浪费了这么大的布局了！”雷禅说说停停，看着小狐狸的反应和神色，到是由最初的支支吾吾变得越来越流利和自信了。
“难得你没想到现在直接去打架。”看着雷禅反应的小狐狸淡然点了点头，不由得笑了——这个家伙的进步总是相当快的，难怪周和他的这些打架朋友有那么多的期待。
不过做为真正的王者，太过依赖和信任谁……似乎都不怎么好。
那么，如果自己不想接受周的提议，这次回来后，可能也要改变自己和他的相处模式了；或者在确认他能独当一面的时候选择离去，开始面对自己，做些自己的事情了？哎，麻烦，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可惜没等小狐狸放心，雷禅接下来又说道：“要打架，还是在擂台上痛痛快快的打得比较舒服！这种情况……对方顾虑太多、不敢尽力，也没什么意思！”他眼中燃烧的战斗欲望，使得刚打算夸奖几句，确立并加强其信心的小狐狸翻一个白眼，止住了即将出口的话语。
智慧虽然用处更大，但是对于习惯战斗的妖怪而言，斗神的吸引力还是更强的……知道雷禅的性格和爱好，也清楚这些正是他的魅力所在，除了努力扩充他的视野、思维角度，小狐狸终究没有劝雷禅做出什么改变。
“那么就看那些凭借地利的卫兵们能做得怎样了。”漠然看着屏幕上卫兵们围攻的情况和倒下的身影，看着那团白雾开始撤离，专注眼前事态变化的小狐狸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嗯，居然有这么大的漏洞让潜入者逃跑，还是差了些配合。不过这次也算是个锻炼的好机会了，相信更多的实战能让他们在强敌面前养成合作的好习惯吧！”
活下来的就有变强的机会和生存的资格，战死的将被遗弃、连存在的痕迹也被淡忘。如果自己不想依附谁，除了所谓的智慧，自己至少得有足够自保的力量了——似乎，又开始有些想拥有力量了……不过，也有些矛盾麻烦的感觉，还是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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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黑夜鸟暂时脱离了卫兵的包围后，穿梭于陷阱迷宫中的藏马表达了撤退回去的意愿。未料，黑夜鸟却难得地有了反对意见。
猜到得藏马是认为雷禅的智囊团既然能这么大手笔的做到如此地步，那么在大赛未开始之前，他们不会打草惊蛇的就此收网，浪费了王宫这么大的诱饵……所以才会这么早就来这座所谓的王宫调查踩点。
由此，黑夜鸟也顺理成章的推断维持这个王宫次序的主要是那些普通卫兵，妖气庞大的雷禅他们不会盘踞与此、随意出手，而且应该也不会想到逃离的妖怪会再杀个回马枪……
“只有你有资格成为王者。我承认雷禅实力强大，但不论他的智囊团如何优秀，好战的他本身是没有那个头脑和魄力！你能比他做得更好！”黑夜鸟很正经严肃地看着藏马，表达要抓紧机会，进一步调查所谓的“王者之证”的想法。
“……”这使得藏马沉默了片刻，却平淡无波地摇头，“王者之证，你相信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
“如果其它妖怪相信，那么相信也无所谓。”黑夜鸟摇头之后却又点头，“如果对我们有利，那我就选择相信。”
很清楚能相信的只有自身的实力，但如果所谓的王者之证能震慑其它妖怪，那么相信这种象征物也无妨。而能取得这个东西，不但是身为盗贼的一种荣耀，也是成立独立王国的一个契机，所以现在的机会绝不能失去！
少有的反对意见、坚定的立场，明确的目的，义无反顾的神情……看着表达出发自心底意愿的黑夜鸟，藏马明白了他的坚持，却没有问出心中再度荡漾的疑问。
这是一种崇拜吗？但是，仅仅是崇拜，便能做到如此地步？从族中出来后，自己的智慧和实力、妖狐的魅力和吸引力，给自己带来了不少信服自己的部下，虽然能利用的就尽量利用，但是……这样的黑夜鸟，似乎只有一个吧？
认为是朋友，认为是志同道合的同伴，却能坦然成为自己的部下，不骄不躁地一味履行下属的义务。这样的妖怪，还算是妖怪？
不会告诉你要做些什么，不会帮助你做什么，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目的的……讲究策略、循循善诱的族群中找不到这样的感情，所以始终无法完全理解、彻底接受这样的感情。
所以，自己能坦然承认他是自己的朋友吗？似乎……现在还是不可能的。
那么如果下次，要是他还能做到如此地步，还是找机会不着痕迹地问一问他了……到底想得到什么，又在追寻什么吧！
这么想着的藏马未再表示反对，再度确定未在王宫捕捉到大规模的妖气，仍有把握顺利脱逃之后，微微点头跟着黑夜鸟再次返回了稍微熟悉了几分的王宫。
从来没打算得到什么，也并不在乎、珍惜什么，所以更没有想过会失去什么……保持着冷静与漠然的藏马的确是没想到永远失去了询问黑夜鸟、寻求答案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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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对监控室颇为感兴趣的雷禅等妖怪早早就发现了藏马与黑夜鸟的行踪，而少了一些妖气之雾的阻隔，他们飞速晃动的身影也终究被周捕捉到了。
不希望小狐狸受到所谓同族的影响，周看了看一脸平静、有几分无奈微笑着，若有所思的小狐狸，直言快语地说出了藏马与其同族的妖狐身份和做为参赛者的大致情况，终究是开始当面询问小狐狸的想法打算以及处理结果。
但未等小狐狸回答，在一片沉默之中，原本不打算行动、仅仅只想看卫兵反应的雷禅愣了愣，跃跃欲试地准备溜出监控室去交手一番，却被眼疾手快的小狐狸一把拖住，再度用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阻止了。
“出尔反尔可不行，就在这里看着！”撇了撇嘴，小狐狸瞪了雷禅一眼，又看了看周和其他妖怪，用自己的积威阻止了毫无悬念的对战结果和大家可能说出口的疑问，“现在他们还不算敌人，再看看热闹吧。对于我们妖怪而言，哪里有那么多的同族之谊，连亲情什么的都是些虚无飘渺的东西……放心就是了！”
然后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看着险象环生的影像、危机重重的画面，监控室越来越沉默，气氛也越来越凝重——多了几分肃杀的战意、压抑不住的斗气，以及几分憋闷。
环环相扣的陷阱、重重叠叠的迷宫、前仆后继的卫兵……能把常识中的高手逼到自顾不暇，出现致命罅漏的地步，算是蚂蚁咬死大象吗？如果自己处于这种有力无处使的状况，可能会无比郁闷了吧？
看着那个万箭齐发、地面陷落、回旋的暗器乱飞、眼花缭乱的陷阱，看着蜂涌而上的卫兵，看着走在前面、陷入此种困顿之中，受了不少伤却仍挡住卫兵叫那个妖狐藏马快走的黑发妖怪，看着微一犹豫便点头漠然离开，伤势微弱的银发妖怪，看着最后倒地不起、满身致命伤痕的妖怪……
习惯直面对战，单打独斗的孤光和其他好战份子在设身处地地考虑之后，都相当有默契地打了一个寒颤，默默摇头，再不敢多做想像了——不畏惧死亡，再怎么实力悬殊的围殴和战斗都不怕，但只希望是堂堂正正的决斗，那么即使是战死也是死得其所的。而这种落入陷阱和罗网之中的感觉……还是不舒服吧？希望没有这么一天！
“啊，终于完结了。不怎么好玩，狐狸还是和我们去休息，太晚了，明天再回去也可以的！”打破沉默的是终于能喝酒，已经闷头喝了不少且有几分醉意的孤光。
但小狐狸摇了摇头：“我还要去看看他。大概你们是不想过去的，我就先自己去了！”
然后，不再理会其他妖怪有所迟疑的反应，她就这么快速走出了监控室，直到雷禅追了上来才缓缓放慢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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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雷禅一种小心翼翼的反应，苦笑了笑的小狐狸任凭他牵着自己，看着遍地的鲜血和倒在地上、伤痕累累的黑夜鸟的身体，淡然询问道：“确定他死了吗？”
“没注意……还没检查。不过这么重的伤，应该活不了吧？”这是某个卫兵队长谨慎的回答，而普通卫兵虽然并不明白小狐狸的身份，但是出于对国王的尊敬、崇拜，也爱屋及乌地表达出了一种恭谨。
“嗯，那么下次记得要仔细检查了！” 小狐狸轻巧地摆手示意卫兵们离开，待到现场只剩下自己和雷禅，仍然紧紧盯着黑夜鸟一动不动的身体的她才长叹了一声，“哎，别装了，没死透的你应该知道结果，再装死也没意思的！”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感觉到雷禅的妖气传过来填补了某种空虚，陷于一种伪死的朦胧意识之中的黑夜鸟努力抬起了头，眨了眨被自己的血液模糊的双眼，漠视所有痛楚，相当迟缓地苦笑开口：“居然是你……你不是躯那边的吗？”
原本只感觉到雷禅那股即使收敛了不少也无比庞大的妖气，被震慑得暂时忽略了旁边那无比微弱却有几分熟悉的妖气和淡然稚嫩的声音……但是即使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些，也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个声音的主人居然真的是她吧！
“呵，即使我真在躯那里呆过也没什么影响的，不要费心挑拨了。”蹲在黑夜鸟面前的小狐狸尽量与其平视，边替他省力，边认真诚挚地开口，“……看见了我，你应该知道就不可能活着回去的。投降如何，头脑不错的妖怪我们都很欣赏的，这个国家也需要的！”
然而仿佛受伤流血、处于痛楚之中的不是自己，黑夜鸟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半晌才开口：“……不！”
这使得小狐狸的眼珠转了转，并不克制地偏着头露出了不解：“藏马抛弃了你……这样的他，你还要保有忠诚？”
“当然！他是首领，必须活着。而且，我永远都当他是朋友。”微弱的回答，却仍是相当坚定，仿佛即将面临死亡的不是自己。
“怎么会有你这么执着于朋友这个称呼的妖怪呢？”小狐狸的叹了一口气，“明知是陷阱也仍然潜入，避过了一次危险却立刻再返回，却又让你打前锋、先行打探。而且你要他先走，他就毫不留念的先走了……这么对待你，也不恨他？”
“不，是我坚持要跟着，要求再回来的，所有我早就有准备了！”黑夜鸟的回答与他的心一样毫无动摇，“……他的冷静，或者他们说的残忍自私，这些都是他的特点……知道这些却仍跟随着他，我早就有被抛弃、牺牲的准备的！”
“这不是抛弃牺牲，这可以说是怀疑、试探和陷害了……明知有陷阱还先让你进去。”知道很难说服黑夜鸟，小狐狸无聊地甩了甩自己的尾巴，说的话逐渐变得颇有深意了，“他已经知难而退的放弃了。甚至你们整个盗贼团……都可能成为他脱身的祭品。这样的他，你也仍向着他，不投降吗？投降的话，还有能力救他和其他妖怪的！想消灭盗贼团的，可不是我们一家……躯也出手了的哦！”
作者有话说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侵入者与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