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团长的回忆 ...
-
我们出生的地方，叫做流星街。历史记载和官方记录上，在1500年前，就已经是无人生存的废品堆积区。但是，那里其实是种族最多的地方，是当时有着种族歧视的人，实施种族隔离、灭绝政策的场所，是遭受彻底封锁、抹杀的地方——即使至今，那里也仍然被封锁、掩藏着，一代代……都在掩饰人类的罪恶和偏见！
恩将仇报的那些自认优秀种族的人，我们被抢夺、蹂躏的富饶土地，遭到驱逐、背叛、欲哭无泪、后悔引狼入室的祖先……善良成为软弱可欺的借口，落后成为他们犯罪的真正理由，被欺辱的我们只能吞下苦果，独自承受悲哀。
而那片当年便已经被污染、贫瘠的土地，我们被隔绝、物质资源少得可怜的天地，注定了我们发展的缓慢……
由此形成了恶性循环：实力发展不起来、物质资源缺乏，生存下来的人在弱肉强食的规则下变得强大，却不得不将生命、未来用于为□□服务，换取物质资源，由此，实力又无法发展。
所以这个世界舍弃的任何东西，我们都会接收——因为缺少，所以需要；因为，曾经被舍弃，现在也依然被舍弃，所以我们感同身受。
所以，我们不会拒绝任何东西，任何人也不要企图从我们手上夺走什么！毕竟，本已经没有可以再被夺取的。
所以，我们习惯了交换，用我们的人才，从□□手中换取物质资源，维持基本的生存和缓慢的发展。
那个人，不仅仅是我们的师傅，也是我们的朋友，是我们的精神领袖、思想的启蒙者，是他指引着我们前进的方向，揭露了我们的危机……
他最先提出停止和□□进行交易——受制于人，这种交换是多么的不平等。用无价的生命，去换取有限的物质资源，一直以来，这种情况从来没得到改善，我们的生命从来没得到应有的重视。
为了获得□□提供的物质资源，为了这一时的利益，用我们培育出的人才，牺牲他们的前途和生命为□□服务，这是削弱自身的实力！同时，也是在毁灭我们自己的未来——助长了□□的嚣张气焰，也坚定了白道继续隔绝我们的决心。
既然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存在公平，我们也享受不到这些，就用我们自己的手去实现自己的权利，获取应得的利益。我们有那个实力，有那么多的人才……没有身份，注定我们不能走所谓的正道，那么，我们完全可以去偷、去抢回我们需要的、应得的资源！
凭什么废品堆积在我们的土地上，污染我们的生存环境；凭什么那些人能继续封锁、隔绝我们和外界；凭什么那些弱者，依靠条约、武器、权势、金钱，可以奴役、指使我们的强者……太多的不合理，已经到了不得不纠正，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
世界抛弃了我们，但是我们不能放弃自己！即使被世俗鄙视、唾弃，也要用尽所有办法生存；即使，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发出我们绝不妥协的声音；即便无人应答，无人反应，也绝不能气馁！ 搅乱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体会到我们的痛苦，终究会有人站出来的！
即使，那些怯弱的人，越高贵、越胆小的家伙……无人敢出来面对这些，那么，夺取一切，获得我们需要的物质资源，破坏、猎取他们所自豪的一切，一次次的胜利，终究也会让我们的人民认识到服从的错误、反抗的重要……
可惜的是，当时的街区议会已经习惯了交换，也害怕激怒外界，害怕他们用毁灭性、污染性的武器让流星街真正成为无人区，所以他们妥协了！
懦弱的他们，根本没想到我们在外面世界的势力——保镖、杀手、□□成员、猎人、战士……真要凝聚一切的力量，谁又会害怕谁？杀了那些为首的权势者，便再无人敢猖狂的。
五年前，他被街区议会的审判会强制使用“绝”，封锁了能力。
之后，本没有身份、存在证明的他，更被驱逐到了外界……被拘捕、起诉、指控杀人，不听解释就定罪，那是明显的出卖和陷害。
即使三年后，真正的罪犯被抓，通过报道，真实再也无法掩盖，街区议会中的强硬独立派的势力也大增……一切有利证据和条件，都促使他获得了释放。
但，我们也再无他的消息——不知道他是去找除念师，还是明着释放，暗中仍遭受了毒手。
所以，有组织从自发推荐的成千上万的人中，挑选了能力普通的31个人，让他们与和冤狱有关的一切人员同归于尽，以示警戒和怀念了。
笑得灿烂，令目标放松警惕的与之握手，再按下藏在怀中的炸弹，若无其事的献出生命，这是为我们的信念，也是为我们的未来，可悲却也可叹，但实力不够的人，也只能如此了。
“为什么要用普通人来执行这个复仇任务呢？像你们这些实力强的人……不是能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不受伤害的完成这件事吗？”听得认真，坐直身体的幽月不解。
想起了常常被报道的□□、恐怖活动，虽然觉得无辜的伤亡人员值得同情，却也觉得可悲、充满仇恨之人自然也有可怜之处——仇恨的确能抹杀其他情感，只留下唯一的复仇信念吧！而弱者的声音，强者听不见，放不进心中，一般人觉得无关要紧，叹息一声也就过了……又能怎么办呢？
“让我们动手，这些目标死了就是死了，对整个世界都没有足够的震撼力。而普通人的行动，是为了告诉他们，即使没有足够的实力，流星街的所有人都有必死的决心和信念。”交握着手，库洛洛的眼中居然流露的是平静和安详。
“……但是，这些其实也是不对的。仇恨引来更多的仇恨，报复带来下一次的报复。”幽月叹了一口气，这是普通人的叹息，但是，为什么自己无法遗忘那些感同身受的痛苦。
“那么，你认为，一切的纠葛、死结，能怎么解开呢？”库洛洛的反问更像单纯的叙说。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就不在这里了！早去帮忙解决世界矛盾了。”幽月只得一个劲摇头。
“呵呵，所以我觉得是解不开的，如果没有绝对的，最强大的实力做后盾，一切的调解、承诺，都只是美丽虚伪的空话，徒然给予注定破灭的希望，更令人失望痛苦。……不过，我们也就不必多想了。做我们想做的，关心我们能关心的，先顾好自己周围就可以了！其他人，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似乎也感觉气氛太过低落、沉闷了，库洛洛笑了。
但是，幽月感觉到了身体的冰冷、心底的颤栗——为什么感觉这是用笑容来掩盖泪水呢？留于心底，正在逐渐淡化、抹杀的，绝不外露的泪水和痛苦，和以后的他，似乎有所不同，连哭出来也做不到？没有丝毫流露真实情感的机会……和想法吗？
“恩，那个，如果你真觉得痛苦，还是哭出来好些……泪水，虽然是没用的东西，但是，绝不是世俗认为的软弱的象征，而且，你不是鄙视世俗的约束吗？完全不必忍受、强迫自己的！作为情感的宣泄，它能让你觉得好受些。”幽月说得断断续续，支支吾吾。
不知道库洛洛能不能听得进去，但是她仍勉强自己说完了。想伸手通过碰触来感知对方的感受，起到抚慰作用，但犹豫中，只能悄悄的发动自己对心灵的影响能力，传递着一种安定与抚慰的信息。
“好的，我记住了！”库洛洛却是再度笑了，拍了拍幽月的头，手在抚弄着柔顺头发的同时停了下来，“我怎么觉得，你有时候像是什么都知道呢？不过，有时候也挺像宠物猫狗的。”
他的话令幽月的心情一起一落，好半天才平静，抓紧机会集中精神进行感知。
起初，只是一份渴望，对幸福的渴望，对未来的期待，希望儿时的欢笑能永远延续，所以，一切的痛苦、困难感觉都能克服，都会努力跨越。
然后，知道了自己能力的局限，开始只能顾及周围有限的几个人，甚至，逐渐变得只能在乎自己，确保自己的存活……
最终，死亡见多了，也就习惯了、麻木了……
熟悉的人，所爱的人，转眼间便会消失、逝去。
任何相知相识，所有的笑与泪，轻易都只余下一次次的痛苦，一趟趟的伤害……那又何必要多余的感情、无用的情绪反应。
逃离不了，躲避不开，不得不接受，不得不习惯。如果不学会享受这死亡，可能迟早会发疯的啊……
所以，开始接受，坦然的接受一切的死亡，开始享受，彻底的享受如影随形的死亡，开始制造，无所谓的制造死亡……
可能，我们现在都已经疯狂了，胡作非为、扰乱次序、草菅人命……这些都是很早以前的自己无法想像，也极度厌恶，害怕被伤害的吧！
十恶不赦的我们……呵呵，真不知道自己和同伴们会死在什么地方，又有些什么人作陪呢？
不过，一定是个盛大的葬礼吧！无辜也好，万恶也罢，都和我们一起陪葬就是……
这就是你的想法，为什么会有这些情绪波动呢？这些，包括你刚才说的那些，便是你的世界，你的真实……所以，成为现在的样子吗？
太多太多的回忆，潜藏的思绪和情感，都是现在的自己无法承受，难以面对的！
清楚对方不需要无用的同情，明了有些个性已经成型、再难更改……
但是幽月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也无力将它们逼回去，只得强颜欢笑：“这一次，我代替你哭了，所以，你可以不用再哭了……反正我是弱小的女孩子，也不怕别人笑话的。不过，下一次我就不干了，女孩子经常哭会变丑的。”
“……”沉默且平静的库洛洛，凝视着坚定看着自己的幽月，终于再度笑了，“那么，下一次开始，我会自己哭的。不过，你已经很强大了，没人敢笑话你的……如果有谁那么大胆，我们就教训他吧！而且你完全可以放心，怎么哭都不会变丑的，现在就已经很漂亮了！”
“骗人！”幽月的声音带着稚嫩的哭腔，但语气十分坚决。
“我不骗人的。我只会不做回答，保持沉默。……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做了我们大家都认为背叛旅团的事，而我用这种沉默的态度回答你的质问，那你就躲得远远的吧！因为，我会下杀手的了！”库洛洛第一次语重心长的说，“不过，希望没有那一天！我还想让你也跟着大家回流星街看看的。你应该会喜欢那里的——是苦中作乐的混乱天堂，但伙伴的情谊比所谓的家人都要紧密、强韧……虽然在那里，人就像流星一样，必须得燃烧生命发光一次，否则，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但是，那种短暂、甚至致命的辉煌，也相当美丽的。”
“我不喜欢短暂的东西，再美也留不住，只是一个遗憾！”幽月不赞成地摇头，之后却又郑重的点头，“恩，如果流星街只是污染严重，或许以后我有能力可以帮忙的。通过控制植物，让土地变得肥沃，重新恢复生机，你觉得怎么样？”
“也是吧，希望那一天能很快来临……现在时间不早了，小孩子要准时睡觉，你得去休息了，明天可是关键的一天！”
“我会努力的！那么，晚安！”幽月立刻起身，终究还是担心自己莫名其妙的哭泣和话语引来麻烦，赶紧快速离开，飞奔回房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团长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