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九章 谁是谁的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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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吧！”与妖月一同出了齐亚祖宅，伊耳谜的呆板表情并没有变化，但声音中有着未掩饰的些许烦恼和困扰。
淡淡地吐出三个字，他的心思却已是瞬间转了几转：今晚完全可以不来，什么行动都不会影响明天的安排，拷贝研究资料并不是必须的，甚至自己都不打算交出去，以免再度出现这种麻烦的研究所……
那么，现在站在这里的自己，知道她不会安分而这么做、有些担心难以推测的未来的自己，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真的，完全是在自找麻烦了。
“嗯？”妖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偏头仰望身侧的伊耳谜——夜色中更显冷清精致的平静颜容看不出什么，但比黑夜深幽的黑眸中有着少见的认真和肃然。这时，她才明白他算是在回答自己之前的问题。
来这里居然是为了劝自己离开，并不仅仅是针对此时此刻……这其中太有讲究了。敲了敲自己的额角，妖月按下略有些浮动的心绪和瞬间闪过的情感波动，颇为好奇地想挖掘些什么出来：“为什么？”
“你要跟他们去我家的话，那里也有研究所。不会落后于协会，更不会比合作中有所隐瞒的旅团差。”伊耳谜以最简洁的方式做出了回答。
但妖月却只是有些佩服地眨了眨眼：“情报收集能力真是越来越恐怖了！应该是和他们一起在飞艇上，才让你得到消息的吧？”
“正确详尽的情报是任何行动成功的前提，他们本已是关注的对象。游离于世外的旅团不知道的，不代表我不知道。所以我劝你不要去，以免不必要的麻烦。”径直走自己的路，伊耳谜没有点头，坦然的回答却已是默认。
感觉伊耳谜说的有些严重，但微微落后了一步的妖月摇头晃脑地想了想，却还是想不出有什么会造成自己的困扰，更想不通会有什么构成威胁的事物。
于是她不以为然地挥挥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家长辈和我一样都是现实主义者，利益和性命优先……何必冒险翻脸做些什么。至于那些研究，和国家攀比研制核武器作为威慑一样，既然大家都在凑热闹的研究妖怪，落后也是不行的。我是无所谓，很看得开的！”
妖月阐明着自己的理解和支持，却被伊耳谜猛然站定回头，类似翻白眼的少见反应打断了。禁不住玩心突起，她迅速转换了话题，笑嘻嘻地踮脚伸手想扯一扯伊耳谜的脸。
“啊，究竟怎么做到的啊，即使是在说话，有语气的升降，表情也毫无变化……这么控制肌肉收缩难道是你那易容的最高境界？还是说你现在的脸是假的，还有一层保鲜面膜？”
挥开妖月伸向自己脸部的魔爪，伊耳谜颇觉无奈地退开了几步：“他们想要最强的基因和更优秀的后代……这也无所谓？”
能感觉出妖月的变化，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的再不是以前那个近似表层人格般的人类少女，但伊耳谜不信她会在某些可能触犯原则性底线的问题上仍保持无所谓的态度——即使是一直服从家族的安排，自己也会有抵触的心理，纵然一再告诫自己没有积蓄足够力量，在离开之前得顺从，也难以消除心中的抗拒……已经肆意而为、无所顾忌的她怎么可能真那么想得开！
“啊？”有瞬间的哑然，但妖月很快笑出了声，觉得相当有趣地耸耸肩，“哈，居然是这种事啊，居然还没死心。嗯，不过对象要是小伊你的话，看在你既能认出我，还这么关心我的份上，我还真无所谓啊。生物繁衍的本能而已，更强的基因和最优秀的后代，啊，这也是迟早会考虑的事情。”
她的回答使得伊耳谜立时僵住，双眸中终于闪过了难以置信的诧然。半晌，他才怀疑地与并不畏惧自己的妖月对望，细细分辨着笑意中蕴含的诸多神情。
戏弄、玩笑、调侃，或是认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在诡异的沉默中突兀地扔下“无聊玩笑”几个字，伊耳谜终于维持住平静木然的形象毫不迟疑地快速离开了，只余留妖月的轻笑久久未曾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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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代，生物本能的繁衍，族群延续的基础……新的个体，却也是属于自己的造物。
这个一直被忽视的念头一旦冒了出来，似乎一时也难以压回去了——或许，是因为研究所中那些生物体……即使死亡也要留下后代的本能；或许，在漫长的时光中，长久的一人享受孤单……突然觉得有些无聊了？
“真可惜，真话居然也让人不相信了！”回到借宿的小安母子家中，确定两人没有醒转的迹象，妖月看着将儿子抱在怀中下意识保护着的母亲，少见地叹了一口气，伸着懒腰往自己房间内的单人床倒去。
不过这次很诡异的是，她发现自己居然进入了梦境，而且还是一堆小狐狸围着自己蹦蹦跳跳，还有喊母亲、婆婆的……
“太恐怖了！”并不需要太多的睡眠休息，顺应着凄厉的警笛声迅速张开眼，妖月一头黑线地打整好自己，走出了房间。缓缓走到客厅的她，一抬头就看见了正在收拾着东西的小安母亲，以及满桌的丰盛早餐。
“起得真早，赶紧吃早餐吧！不知道合不合小客人你的口味！”
听着这些作为母亲的标志性话语，妖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认为做不到这种关怀的她打消了些许关于后代的念头，驱散了脑中仍在跳舞的一堆小狐狸，笑着不客气地坐下大吃起来：“谢谢了！味道很好！”
“刚才是大海啸来临的警报……似乎规模比以往的都大。”即使差不多已习惯了这种声音，小安母亲也仍是颇为担忧地开了口。叮嘱了一番刚爬起来的小安，她团团转地收拾着软细、固定着笨重的家具、整理着地下储藏室，大致收拾妥当才歉意地朝用餐完毕的妖月和小安笑笑：“所有景点都会关闭，大概得麻烦小客人你也和我们一同出城避避了！”
“嗯！”妖月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有些怀疑小型核爆和人工海啸的效果，她原本就打算目睹午时的最后处理结果，这样的邀请刚好给她一个留下的理由。而且——
看着又开始细细叮嘱儿子的母亲，妖月觉得在全城大撤退中这一弱一小的情况不见得乐观，既然有缘分遇见了，能帮忙也就顺手帮一把了。
之后，做出了如此打算的妖月也不理会母子两人关于客人不应动手的劝阻，无视众多诧异的眼神和或明或暗的观察，径直帮忙拎着与她的身高体型极不相符的超大行李，轻松地跟着无奈的母子两人，顺着巨大的人潮朝城外慢慢地撤去。
配合普通人的速度走了几个小时，并不需要太过长久的等待，随着大地的颤动和战栗，与众人一同站在山头的她很快便看见了铺天盖地而来、掩饰了一切的巨浪。
但令她不由得翻白眼的是，她居然看见了相当熟悉的两个人影在海浪前端“搏斗追逐”，与浪潮俱进……一个是估计准备最后撤离而拖到这时候的伊耳谜，一个居然是更显“妖态”的西索。
和旅团擦身而过的时候没看见西索，小草除了提到西索对妖气有些感应、想去魔界外，说起旅团和协会的对持时居然也没聊到他……难道被小草打晕后，出了什么问题了？不过，他们两个算是朋友的，怎么会在这时候打起来？
一时想不明白，妖月便也放弃了思索。
并不知道是自己和小草的存在引发了西索想去魔界的战斗欲望，也没想到西索只是单纯的在追踪、跟踪……进而找到了伊耳谜身上……
妖月出于减少麻烦的目的回避了和战斗狂人的接触，确定了小安母子有亲戚投奔，便在战斗中的两人到达前脱离了山头，加速往揍敌客家赶去以便和小草汇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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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驰于一望无际的树海之上，妖月边体味着自在遨游的舒畅感，边确定着小草的方位及行动——主角三人组还在佣人宿舍附近进行开门特训，这是在意料之中，只是小草居然老老实实、超有耐性的在一边陪练观望，到真是安静淑女得格外稀罕、分外诡异了。
轻车熟路地停驻在一旁的树上，她带着几分看戏的心态旁观着枯燥的基础力量训练，片刻之后，便终于没耐心的朝始终笑嘻嘻盯着小杰的小草发出了到一边聊的信号。
“居然就来了啊，也没发生什么有趣的事？”面上有些不太甘愿，小草却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原位，跟着妖月来到密林深处，伸着懒腰感慨道，“看来你的确对这里很熟悉，记性真好！”
“很多记不清了，毕竟已经算物是人非了的。来得太顺利，什么都没发生，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妖月不在乎地耸耸肩，敲了敲前方古树的沧桑树身，这才转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显得分外悠闲和轻松的小草，“看来，你光顾着看你的小苹果情人，也没怎么去探察吧？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真敏锐啊。那个大宅院我摸过去一次，只是……地下太复杂了，比猎人协会还麻烦。我解迷宫可不行。”小草觉得有些失败的撇了撇嘴，将带着些挑衅和雀跃的眼神毫不犹豫地投到了妖月身上，“既然你来了，正好一同去看看！我很好奇啊，那些周密齐全的警报装置和繁杂危险的陷阱之下，隐藏着什么！”
“呐，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有种被呼唤、被需要的感觉的。在那死火山的下面隐藏的家伙，有着时强时弱的妖怪气息……是真的在求救，还是更大的好玩的陷阱呢？”
最后的话，小草说得很轻很缥缈，但确有同感的妖月并无迟疑地点了点头，也就此决定了她们之后的行程。
没有星光和皎月的夜空，浓郁的黑暗制造着更为深沉的厚重感。
越接近静寂中不知道掩藏了多少秘密的枯枯戮山，莫名其妙的压抑氛围便越强烈。
尽管黑夜并未给视线制造障碍，但近似直觉般的违和感还是令妖月和小草都放缓了步伐，而感应更为强烈的妖月终于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们想要最强的基因和更优秀的后代……这也无所谓？”
脑海中自然浮现出这句话，妖月觉得自己真有些小看了人——第一次，她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的确确过于小看了所谓的人类。
这句话，并没有最初以为的那么简单吧！还有伊耳谜当时的态度和细微神情……不甘却暂时无力反抗吗？
“我想，你还是先回去吧！毕竟你明里是和小杰他们一起来的，要是暴露了身份也麻烦！”既是借口也是事实，妖月坦然回头对小草说到。
而略一思索，小草朝未知的前方撇了一眼，又看了看妖月若有所思的神情，似有所悟地露出了略显诡异的笑容：“看来和你有关啊，那么就不打扰你了。放心吧，我对八卦和私隐的兴趣不大的！”
她到是爽快地点着头，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留下的妖月却先是苦笑了一阵，这才收敛心神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继续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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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从来不落锁的揍敌客家的大门，畅通无阻地进入地下训练场，妖月停在了通往死火山内部的的通道前。
借助以往火山喷发、岩溶流动制造出的天然洞穴，加上人为开凿和连通的通道……这个无比繁复的迷宫如果没有相应的地图，的确是极大的障碍，就更不用提那些隐藏巧妙、无处不在，既能用于训练自身也能防止他人窥探的陷阱、警报了。
在通道口逐一找到记忆中的念力感应装置，红外线、热感等警报布设的位置，最后终于发现新增的妖力探测感应装置——微微凸出的金属外壳和血丝般的“眼瞳”，隐藏在凹凸不平的岩壁阴暗处，如果不是因为和协会的装置有那么几分相似，乍一看会很容易忽略过去。
料想中的事物是找出来了，妖月却出人意料的并没有避开，反倒是手指微动地弹出了一簇妖媚的蓝色火焰，径直将其凑到感应装置前。
之后，当沉闷的警报声响起时，露出了带有几分邪气和冷冽的笑容，她就此大大咧咧地坐下，显然是铁了心决定等什么人到来。而并未令她失望，没有过去多长时间，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的两个相差悬殊、相当熟悉的身影便逐渐显现在了她的面前。
“很久不见了，贵客来了也不通知一声，太见外了啊！”先开口的是带着笑容的席巴，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顶着蘑菇头、仍是小孩子装扮的妖月，眼中和眉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嘴角的弧度也自然加大了，“呵，这幅装扮真有特色……如果不是已有耳闻，我还真认不出来的。”
“小家伙还年轻，怎么能和我一样越长越小啊。还是原来的样子顺眼得多！”似乎因为由此受了些惊吓，锤了锤自己的胸口，桀诺老脸上的皱纹感觉都无奈地增多些许。
“浓缩才是精华嘛，那些无聊的皮相可没什么意思的。”仿佛是老友的玩笑，又似熟人的调侃，妖月面上是笑意盎然的微做反驳，漠然的双眼却清澈得冷淡见底，“打扰两位的睡眠已经很让我不安了，我也就不浪费两位金贵的时间了！哪位能直截了当的给我解释一下，究竟是些什么研究，造出了怎样的产物……这下面究竟是什么，和我又有些什么关系呢？”
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第九章 谁是谁的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