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流花]昔夏》圣零樱风

7、第六章

　　第六章；

　　流川枫将人拉回更衣室，沈浸在比赛里还没回神的众人这时都没注意到他们。看著哭得一脸泪水却闷闷地压低呜咽的男孩儿，流川枫拉下男孩儿头上的毛巾，谈不上温柔却很细致地擦去男孩儿脸上的眼泪。

　　看著男孩儿肩头不停颤动，眼泪眨眼间又流了满脸的样子，流川枫不禁懊恼怎麽就想不起一句可以安慰他的话来。眼看男孩儿哭的抽抽噎噎，最终只是无力地抬手抹去他满脸的泪水，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

　　男孩儿完全沈浸在自责的情绪当成，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响的是赤木刚宪那一句句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完全感知不到此时正有一个人为他担心，无知无觉地任由别人著走，连是谁都没注意过。

　　最终还是压不过内心的自责愧疚，在流川枫打算重新拿条毛巾出来时转身跑了。流川枫拔腿就要追上去，地一个踉跄险些栽倒，顾不得东西还扔在那里，他稳住身形便追出去，只却看见男孩儿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流川枫颓然地停下脚步，从没这样恨过自己无用的体力，如果能再坚持两分锺，如果刚才再快点，现在就不会这样懊恼无力了。

　　回去把自己和樱木花道的东西收拾好，转身就见赤木等人走进来，众人脸上的神色都很低靡，他们在瞧见流川枫时一愣，显然没想到他竟然先回来了，赤木转头扫了一圈，没瞧见那个醒目的红头，“樱木呢？”不禁担忧地问了一声。

　　众人这才发现樱木花道竟然不在身後，一时无言，齐齐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先走了。”流川枫肩上背了两个背包，答了声，然後朝一旁让了让路，对赤木道：“学长，我也先走了。”

　　赤木又是一愣，然後点了点头，只以为他是因为输了比赛心里不舒服所以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加上还没从刚才那场比赛就醒过神来，也没注意到他肩上背了两人的背包。看流川枫离开了更衣室，他才慢慢回过味来，看著众人低落的样子脸色一正：“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比赛还没完，接下来还有武里和陵南两场比赛，给你们一天时间把你们的心情收拾收拾，明天练习一个都不许缺席！”

　　众人一震：“是！！！”

　　“花道这小子……没问题吧……”宫城一边换著衣服一边担忧地喃喃。

　　三井手上一顿：“以那小子那一根筋的脑袋……难说。”

　　赤木沈默，木暮一脸担忧。

　　流川枫拿了两人的东西急匆匆往樱木家跑去，等赶到时只看到玄关的门大开著，流川枫这才长吐了一口气，等喘匀了气才抬脚往屋里走去。

　　一进门，狭窄的玄关两个人并排都难站立，举目望去，小小客厅一眼就能看过来，正对著玄关的电视柜旁是一男一女两张并排放著的黑白照片，流川枫浑身一震，提在手上的背包差点掉落。

　　隐约从侧对客厅的门里传来低低的呜咽声，流川枫却连抬脚走过去的力气都使不出来。这间陈旧狭小的客厅，摆在电视柜上的电视型号在流川枫的印象里，似乎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之後一台一台地更换，这种又小又方正的电视就再没见过了。

　　轻轻将樱木花道的东西放下，流川枫无声地退了出去，站在那个称不上院地的小空地上，流川枫脱力的倚著墙瘫坐在地上。

　　从没有过的无力感让一直无忧无虑的少年懊恼又没折，想要做些什麽，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水户洋平靠在大门旁，双手插在裤袋里侧头看著瘫坐在地上的少年：“觉得无力吗？”在看见少年惊愕地抬头望来时自嘲地笑了：“我也一样。”

　　“水户洋平。”流川枫茫然的目光在看见站在门外的少年时转为凌厉，仿佛在瞧一个侵入自己领地的外来者，带著戒慎与排斥。

　　将流川枫的举动看在眼里，水户洋平无所谓地笑了笑：“回去吧，流川同学。花道他需要的是一个安静安静。”

　　流川枫抿著嘴，面无表情，却也毫不妥协。

　　“你们两个似乎忘了，”就在这时，另一人的声音插了进来，被两人忽视的仙道在见将两人的注意力引过来时，笑容清淡：“樱木是个男人。”虽然单纯了点，天真了点，但他仍然是个男人，一个国中时就独自撑起一个家的男人。

　　流川枫目光一凛。水户洋平失笑，转头望向一身陵南运动服的刺蝟头：“仙道学长，你不用回学校吗？”

　　仙道扶了扶冲天发：“没关系。有鱼住在，有我没我问题不大。”

　　他还真敢说，另一边田岗教练早被气得跳起来了，只可怜陵南其他无辜的队友承受著因某逃队的人而惹来的怒火。

　　流川枫看著这两人一搭一唱，心头微觉怪异，却也懒得理会，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转身把玄关的门带上，这才看也不看地走出樱木宅。

　　看著流川枫的动作，仙道喷笑出声：“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这冷冰冰的小子居然这麽可爱。”

　　水户洋平莞尔：“刚才应该告诉他我有花道家的钥匙才对。”

　　仙道一听微敛了笑容，侧头看著少年清清秀秀的面容：“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呢，洋平。”

　　水户洋平也跟著收了笑：“仙道学长，我觉得你接下来应该回队里了。”

　　定定地看著眼前看似清秀无害的少年，“我真是羡慕樱木。”仙道脸上带笑，眼神却很严肃认真。

　　水户洋平脸色一变，长长叹了口气：“别羡慕他，谁也不会想要羡慕他的。”

　　“对不起。”仙道一愣，随即歉然。

　　水户洋平摇头：“不用跟我道歉。”然後继续道：“仙道，你觉得人的一生有多少时候是顺人意的？”

　　仙道眨了眨眼：“谁知道呢，就是不顺意也可以去争取呀。”说著抬头望了望天：“当遇上即使是拼了性命也要得到的人或事时，谁又会管这是不是顺人意。”收回目光时，看向身边的少年微笑：“你说是吧，洋平？”

　　水户洋平若有所思：“如果当拼尽一切才发现原来这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又该怎麽办？”

　　仙道淡淡微笑：“不到那一步又怎麽会知道是什麽结果。而究竟是不是那人想要的要问他自己，没有任何人能擅自为他人做出决定，这不公平，洋平。”

　　“也许吧……”放弃地耸了耸肩，水户洋平将双手搭在後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前走著。

　　仙道不远不近地跟在後面，看著前面清瘦的少年笑容和煦。

　　神奈川，湘北县立高校。

　　一年十班，小池看著搭在课桌上睡得口水横流的少年，额头青筋直跳，一旁学生满头大汗地解释：“老师，今天比较特别，他们昨天有一场比赛……”

　　小池脸色阴沈：“的确，他睡的比平常还要死的样子呢。”直把牙根咬得咯吱作响才没上前把那睡得天塌不惊的少年敲醒赶出教室。

　　众人默。

　　向来嗜睡如命的流川枫昨天破天荒地失眠了，顶著两个黑眼圈来到学校，在没瞧见那个醒目的红头时满怀心事地回到教室，听著台上叽叽歪歪的声音，流川枫总算是被催眠睡著了。

　　然而下课铃一响，他就惊醒过来，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往一年七班方向走去。转过转角，数著门牌过去，终於到了七班所在，流川枫望教室里扫了一圈，在没瞧见那抹红色时阴沈了点，在众人惊诧莫名的目光里走到正托著下巴看他走来的水户洋平面前：“他呢？”

　　“真是无礼啊，流川。”水户洋平收回手，朝著左手边靠後一排的一张桌子指过去：“自己看吧。”

　　流川枫顺著他的手看过去，就见靠窗的桌子上，右下角刻著‘天才’两个小字。流川枫眉头一跳，绷了半天的脸终於柔软了几分：“白痴。”

　　“这样大摇大摆走过来好吗，流川。”扫了眼教室外聚集的人，其中以女生居多，水户洋平问。

　　流川枫收回目光，不解地眨巴了下眼睛。

　　水户洋平抚额，“当我什麽都没说吧。”

　　瞥了水户洋平一眼，流川枫转身走出教室。徒留身後的水户洋平哭笑不得，那看傻瓜的眼神是怎麽回事！

　　我们的天才好像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呢。

　　看著课桌上那小小的天才两字，水户洋平想著。

　　然後一年十班的同学就看到流川枫上课睡得死死的，但一到下课就会往外跑，湘北众人惊恐地看著流川枫一遍遍往一年七班跑，身後跟著一大群的流川命，那仗势足以吓死人！

　　可是，直到最後樱木花道还是没有出现，流川枫脸色阴沈地来到体育馆，四下扫了一圈也没见著人後，脸色更加难看，直让一旁同为一年极的队友吓得远远避开。

　　“我听班上的同学说流川枫一整天下课就往七班跑，该不会是去找樱木的吧？”佐佐木小小声地和围在身边的队友道。

　　“难道是因为昨天比赛的事？”其中一人猜测。

　　“啊……樱木昨天表现的很好啊，实在不能怪他的。”

　　“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