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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亦轩和“曼陀罗”画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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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幻界之后,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是简单和修斯说焰罹死了,至于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她都没有说。只是之后大病了一场,谁也不肯见。她开始怀疑一切,怀疑是自己害死了他们。痛苦纠缠着她,她只有默默流泪。
晚上怀恩轻声来到她门前,她已经因为生病这个借口而不见他好多天了。估计自己已经猜到她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生活所迫如此,怪不得任何人。假如要怪,就怪自己活着的依旧是别人的世界。
怀恩站定,过了很久。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冰,可以开门吗,我想和你聊聊。”怀恩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依旧没有声音,怀恩转身想走,但一个想法转过脑袋。随即又转身重重地推开了门。只见冰一人坐在桌旁,身影被月光拉地很长很长,掩上一丝虚弱与忧愁。她呆呆坐着,没有回头看怀恩,甚至没有出声。
怀恩走到她面前坐定,她的眼神聚焦的无线长,故意不看怀恩。怀恩生气似的捏住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脸,使她与自己对视。“就这么恨我吗,连见都不想见我?”
冰嘴角艰难地扯出笑意,声音稍微变得柔和,“没有,不敢。”
怀恩松开她的下巴,叹气,“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但是我……”
“不管你们要解释什么,事实已经造成,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你自己?”怀恩感到奇怪。
“是,不管有什么理由,死亡的这样结局代价太大。任何理由都不可饶恕。”冰冷冷地开口。
怀恩胸口一闷,有些站不住,扶着桌子开口说道:“既然这样,那你还有必要做这种无谓的牺牲。要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吗。”
“这样,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冰抬头看向他,眼里闪烁着水晶般的液体。“怀恩师傅,你是不是也一直知道,那颗红色的其实是毒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这样的结果还不如让我亲手杀死他。”
”
晶莹的泪滴划过脸颊,勾勒出她姣好的轮廓。她继续说道:“让我在他面前做尽好人,然后在他背后捅一刀,我竟然还不知情还要傻傻地带他会幻界,你知道我这样做多么愚蠢吗。”冰越说越激动,克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怀恩上前抱住她,紧紧地,像要揉进身体里。“不要再怪罪自己了,当初你来到这里来,就应该想到,让自己活着的代价就是让别人死。既然幻王给你生命,那么你只能那另外一条的生命还给他。这是结果,不是过程。你要记住。”
冰愣愣地任由他抱着,身体冰冷地已非常人。眼泪一直留着。
“你已经回不去了,但是你还是要活下去。”
月光迷途在深夜的晚霞中,带着淡淡忧伤,淡淡暮色。路人的驻足观看,无法打乱了所有规律。遐想的空间里,看似简单的生命,抵挡不住生活的悲伤。
……
一大早,怀恩来到“瑶液河”,开始继续训练灵术。还未敲门,门却自己打开,露出冰的笑容。
怀恩没有说话,只是疑惑地看着她。冰对他笑笑,和他并肩走到树林里。
怀恩没有多问,只是开始教授。冰也没有多说,只是开始学,很认真地学。不像以前那般老是找借口偷懒,找借口逃脱。有时还是会和他开玩笑,但是总不会过火。更多时候,她开始问起有关“米诺神”的事情,但是怀恩总是不想告诉她,总是说这不是她该管的事。
直到有一天,一个护卫带来了一位男孩,似乎给他们平凡的生活带来另一种独特。
那一天晌午时分,冰被叫练习马步。发现怀恩悄悄走开,与一个护卫在说着什么。旁边站着和她年纪相仿的男孩。远远地站着,身形瘦削。而后怀恩带他过来,冰正式见到了他。他长得异常清秀,眼睛灵动地似蓝宝石。冰探头看他的眼睛,真的是海洋般的蓝色。真想拥有他这双有色眼睛。以前在家的时候还得带着隐形眼睛才有这样的效果呢。
他被冰看着,但是没有一点羞涩。也用眼神一直盯着他。说是“盯”,不如说是“瞪”,他的眼神犀利,充满怨恨。冰一撇嘴,自己又没有杀他全家,干嘛这样看她。
怀恩介绍说:“这是亦轩,他的父亲是我们幻界护法亦铭。这是冰,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一起练习法术了。”
亦轩又看了眼冰,转头看向别处,不再说话。冰见他这么挑衅,也赌气转头不看他。
于是两人的修炼日子就这样开始了。
亦轩似乎天生学习灵术的,每次怀恩一交新的灵术,亦轩总是学得比冰快。但是怀恩没有夸过他。因为怀恩没有夸过任何人,做错了他罚,做成功了他不会说什么。连鼓励的话也不会说。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怀恩下了命令,要冰和亦轩一起去寻找到一副“曼陀罗花”的画像。“曼陀罗花像”就藏在幻界的“心脏洞穴”。
这幅画本是幻界所有,但是在数千年前因为一场战乱而丢失。而现在修斯查到这幅画竟然就在幻界,而且还是幻界的禁地“心脏洞穴”里。本来修斯可以叫更厉害的护法前去拿回,但是他似乎故意这样安排让刚涉世不深的冰和亦轩去。究其原因,只有修斯知晓。
亦轩来到冰的房门前,其实他们两人的房间就在隔壁,但是谁也没有找过谁,两人似乎从开始的仇敌一直持续到现在。
冰见是亦轩,让他走进房间。不等他坐下,冰就开口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讨论明天的任务吗。我正想找你商量……”
“我是觉得你会托我的后腿。”没等冰说完,亦轩就泼了他一脸冷水。
冰讶异,“你说什么?”
“你可以不用去,我一个人也可以完成任务。”亦轩直视她。
“你的意思是说不需要我?”冰有点气愤。
亦轩看向她,蓝色的眼眸发出奇异的光亮。“我确实不需要你。首先我们连对彼此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我为什么能相信可以和你一起完成任务。再者,我认为这次的任务毫无危险性可言,根本不需要两个人来做。只需其中一人就可以完成。”
“你这么懂你怎么不去和怀恩师傅说,来和我说干嘛。”
“只要你想要退出,就省得我和怀恩说了,倒时候他还会误会我说我故意不让你来。”
“难道不是吗。”
“好,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去,我告诉你,我很讨厌你,你这个混蛋。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要以为长得有几分姿色就了不起,觉得自己很厉害一样。从你第一天来的时候就没给过人好脸色,好像这里的人都是你的仇人一样。你不喜欢和人说话,那好,我就不和你说话。我以为和你这样保持距离咱们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没有想到你这样得寸进尺。不是自己做决定没有告诉我害我被怀恩骂,或者老是不考虑我自己去和怀恩说,你究竟想怎么样啊。要不要给你砍一下你才会舒服。”
“嘭”一声,亦轩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在寂静漆黑的夜晚尤其响亮。他起身,没有看冰,只是用极其冰冷的语气说:“你们都是我的仇人,都是。”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冰站在原地,混乱使她忘记了言语。但她猜到,他应该是受过什么伤害吧。
“心脏洞穴”在幻界的北部,那里没有人烟,寸草不生。而洞穴则藏匿在一座峭壁上,异常险峻。
冰还是和亦轩一起去了,从那天起,亦轩再也没有说过要她离开的话,冰也没有提起过。两人出奇地平静。
行走在路上,没有过多的言语。甚至连眼神的交流也会不自然地转开。
来到“心脏洞穴”的峭壁上,冰苦恼该怎么怕下去。亦轩看她不敢,于是决定把唯一一条绳子系在她的身上。冰想拒绝,但是一想到亦轩的个性还是决定接受。成功站在洞穴门口时,冰见到一片漆黑的山洞,心里竟然不自然地慌张了。
亦轩看她,对她嘲笑道:“害怕吗,害怕就不应该来。”
冰不服气,“我是怕你害怕,到时候我还得照顾你嘞。”
两人相视,莫名地发笑。亦轩发现,冰嘴角的酒窝很美。
“里面会不会有机关?”冰问。
“不知道,先进去再说吧。”亦轩带头进去,冰紧跟其后。
他燃起一根火苗,在漆黑的洞里因风吹而胡乱起舞。冰一直跟着,担心的同时不知不觉抓住了他的手。亦轩一愣,竟没有放开,反而更紧地抓在了一起。
走到拐弯处,一阵猛风吹来,把唯一的火苗吹灭。随即传来一阵阵怪声。冰吓得扑进亦轩的怀里。亦轩无奈地摇头,“都说了你会害怕你硬是要跟来,现在看你怎么办 。”
冰懊恼地推推他,“现在就不要再说这种丧气话了,我来都来了,你现在还能叫我走啊。刚刚那是什么声音啊,好恐怖。”
“应该是什么动物吧,”说完又从怀里拿出火苗,重新点上。继续前进。
越是往前声音越是明显,到最后,那声音好像是在耳边叫一般。前面更是没有了路,只有一座墙壁挡着。
“没有路了,是不是我们走错了?”冰发问。
“这里是有这条路是顺的,哪里还有其他的路。我们还是再找找吧,或许有机关。”
于是两人一直摸索着。亦轩仔细地检查墙壁吐出部位,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处无意之间按下,墙壁突然开启,随即亦轩碰到的机关按钮出突然射出一把暗器,亦轩始料不及,被划伤了手臂。
冰赶紧上前看他,眼前是已经打开的墙壁大门,有微弱阳光照射进来。但是冰一直看着亦轩的手,忍不住心疼地抽噎起来,“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这个暗器有没有毒,该怎么办?”
亦轩好笑地看着冰,抚了抚她的头发,“没事了,这个没有毒。”而后又开玩笑地说,“你说地对,这里真的有暗器。”
两人相视而笑。冰扶着亦轩进入洞穴。
“滴答滴答”的水声传来,冰发现小小的洞穴竟然像是一个房间,里面有床有桌子。甚至在后面还有一条小溪流,连接着洞内与外界。
冰和亦轩觉得很奇怪,这里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但是冰发现洞穴的墙上证挂着一幅画,正是他们所说的“曼陀罗花”。
冰悄悄走近,曼陀罗不似普通的花朵,它妖异的气质魂射着人的灵魂。越看越觉得思绪变得涣散。亦轩也发现了画,但他立刻扳过冰的身体,告诫她不要一直看着这幅画。这幅画有摄人心神的作用,使人产生幻觉。
冰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这副画会这样。”
亦轩淡淡地说,“是我父亲告诉我的。”亦轩从没有在冰面前说起过他的父亲,见他这样伤感,冰不再多问。
“但是这幅画会让人产生错觉,为什么会挂在墙上呢?”
“你觉得这里有人住?”
“我看像。”
“算了,我们别管有没有人住,把它拿回去交差吧。”亦轩说完想伸手去拿。但是却抓不住那幅画。一接触到画,它立即变成透明的,没有了真实感。
“你们确定要拿走这幅画?”身后传来了莫名的声音。随即一个墙壁的石门打开,走出一个留着长发和胡须的男人。
岁月已看不出他的任何年龄,甚至是特征也被他的长发所掩盖。但是当他看到冰的一刹那,他没有了言语。
双方都不敢乱动,亦轩不知对方的底细,不宜过早下手。只是静静地僵持着。
良久,那人开口问道,“你叫什么?”他问冰。
冰看了一眼亦轩,回答说,“言若冰。请问你是?”
“他是你什么人?”那人没有回答,又问。
“同伴。”而后又是僵持。
忽然那人开始发笑,笑得很响很大声。震耳欲聋。
“你们是来拿画的吗?”他又问。
“是的。”
“我若是不给你们呢?”
“请问这画是你的吗?”
“不是。”
“不是的话我们要拿你也管不着吧。”冰笑他。
那人被说得无言以对,只是呆呆地看着冰。
冰见他不像外表那样可怕,于是声音变得响了。“请问它的主人是谁?”
“这幅画是一个叫‘蓝吟’的女孩的。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所有。”
又陷入了死寂,一片沉默。只有泉水“叮咚”的声音。
“老先生,请问您究竟是谁?”亦轩问道。
“我是洛燃,是守护‘洛星尘’的法老。这幅画我不能给你们,你们走吧。”
“你是说‘洛星尘’吗?您竟然是‘洛星尘’的法老,恕我们无礼了。”亦轩说完朝他作揖。见冰仍是站着不动,拉了拉他的衣袖。
冰还在疑惑当中,“什么是‘洛星尘’啊?”
亦轩惊讶地看着她,像是怀疑她的智商一般。“你怎么会连‘洛星尘’都不知道。‘洛星尘’是对一个女人的称呼。她直属我们‘米诺神’最高女性统领。权利比任何一位都要高,就连天帝月潋和魔王邪翊都得俯首称臣。所以,‘洛星尘’是我们‘米诺神’里所有女人都想成为的人。”
“这个我还真没有听说过。”冰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位先生,噢……不好意思,我说的是洛燃,究竟怎么样才肯把那幅画给我们。”
“想要画是不可能的,你们现在的灵力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所以硬抢你们也是吃亏,所以还是从原路返回吧,我还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冰和亦轩面面相觑。冰踱步到洛燃面前,笑道:“洛燃大人,你就格外施恩,当做是棒棒我们吧。拜托你了。”
“不行!”洛燃一口回绝。
“冰,我们走吧。”身后的亦轩突然开口。
冰奇怪地看向他。“亦轩你说什么?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这样我们回去该怎么像怀恩师傅交代?”
亦轩走到他的面前,轻轻抚摸她的脸,苦涩爬满他的脸,罩住他蓝色的眼眸。“本来在没有来到这里前我就想离开这里,离开幻界。我根本不想为他们做事,我恨他们,我从心里深深地恨着他们。”
冰想起亦轩在她房间里说的那句“你们都是我的仇人”,原来,自己一直不知道亦轩究竟在想什么。
“因为我的父亲不愿为修斯效力,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在我的身上。杀死我的父亲后,便把我带回幻界。教我灵术,让我为他们做事。我仇恨着这一切。但是这一路上,你似乎从未想过会遇到什么,从你眼里没有看到一丝仇恨。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但是我发觉你并没有那么消极。所以,冰,我们一起走吧,只要离开这里,随便去哪里都好。假如我自己一人离开,修斯一定不会放过你。”
冰倒退几步,身体颤抖着。“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该去哪里。哪里都不适合我。我根本就不属于这里、要是让我走,我只能回到我最先来的那个世界。可是我不愿意。”
洛燃看着她,问,“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和蓝吟这样像?”
“对不起,我现在竟然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我开始怀疑这里,怀疑我自己了。好多个晚上,我会梦见白色长发绿色眼眸的人站在我的床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当我醒来时嘴里静不自觉地冒出‘邪翊邪翊,你该等着我,就算是一万年’。我不知道邪翊是谁,但是我为什么会一直叫着他的名字。”冰几近疯狂,对着他们大叫。
洛燃忽然上前紧紧抓着她的手,大声问:“你说你一直叫‘邪翊’?没有错了,不会错的。难道你就是……就是蓝吟?也难怪,否则修斯怎么会……哈哈哈哈。”没说完竟然大笑起来。
冰看着洛燃,不知该说什么好。忽然想起什么,问:“那邪翊究竟是谁啊?”
洛燃看着冰,暧昧地笑着说,“邪翊是魔界之神,是……呵呵,是你的丈夫。”
冰的脑袋彻底懵了,倒退几步对洛燃吼道,“你少胡说八道,我才知谈过一个男朋友,怎么可能会嫁人呢,你不要诽谤,我以后还是想嫁人的。”
旁边的亦轩也楞了,依旧没有说话。
“唉,你没有那么纯洁。邪翊还是你的二婚,你最先前差点嫁给冥王封尧呢。”
“你等等,不要再说了。你再说下去把亦轩说成是我孩子都有了,是不是啊,亦轩。”
亦轩额头流下黑线,很想扁她。
冰根本不信他说的话,想和他抢那幅画。但是洛燃竟出乎意料地答应愿意把那幅画给她。“只要你承认你是蓝吟并且愿意一直留在这里去找邪翊,我就答应还给你。”
“你这是很无礼的要求。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可是魔王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要去找呢?”
洛燃没有直面回答亦轩的问题,而是一本正经地对冰说,“就算我求你了,这也正是你应该去做的。”
看着洛燃严厉的真诚,冰竟然没有想到拒绝。她抬头仰望着石壁。轻轻地应了一句。
洛燃高兴地模糊了视线,他跪在冰面前,捂着脸痛哭起来。
洛燃告诉冰,邪翊自愿请命沉睡万年。不再管魔界的事,只为等待蓝吟的再次出现。本以为蓝吟再也不会来“米诺神”,没有想到,六千年后会再出现。这就是缘份。洛燃还说,要想唤醒邪翊,必须要有三块“祈玉石”,至于怎么找到“祈玉石”,只能看冰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