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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一个任务(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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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或许是,又或许不是。你先听我讲。”怀恩拿起冰手中的锦盒,打开,“这一黑一白是两颗药丸,一颗是救伤药,另一颗则是毒药。”
“是毒药还给他吃?到底是救他还是杀他?”
“王不是说过焰罹自己会选择的吗。所以你只要给他选择就好。”
冰越发地感到奇怪:“既然会选择,为什么还要那毒药?”
“冰,你不懂。”怀恩浅笑道,“在这个世界上,死心的追随已变得不堪一击。其实你也不用懂,你的存在,即便不是追随的命,也有千万人想利用这个绝妙的机会。”
这突如其来的插曲打乱了整篇乐章。想要用一种温柔的语段来理清自己的思绪,又被好强的气概摧毁。怀恩的话让冰很疑惑,究竟是什么熟悉的感觉让她似曾相识。魂游的若有所思,冰已出了门口。身后的怀恩,他的眼神就像轻雾缭绕的山川,令人追忆。
冰你记住,任何事物不要只看表面,因为眼前的也只会是虚幻。
眼前……只是虚幻
冰已出了“瑶液河”,来到幻界边缘。伸出食指轻触鼻尖,默念咒语。立刻,一道金色霞光拂来,轻轻地将冰托起,然后慢慢向前移去。自己的第一个任务,为什么浑身会有忐忑的心情。
“天界”
泉水“咚咚”作响,寂静阴悠的山谷里。一位白衣少年此时扯出令人心动的笑容。他,纯洁的如流水,永不为谁停留,却依旧那样清澈。不,应该是淡薄如月光,只可远观而不能近感。永远那样虚物缭绕,他缓缓站起,像是经过万年的轮回,如此渺远,空旷。
待他转身,才得以见到他真正的容颜。他的脸,不像修司般狂傲,却是柔和。一张巧夺天工的脸,黑色长发衬托出白皙如雪的脸,细碎的刘海温柔的垂落,在阴暗的山洞里显得更深邃。
他走出山洞,外面是一层瀑布,穿过瀑布,阳光迎面。瞬间的光芒分外刺眼,但那恒久回味的幸福感却在心头围绕。春的萌率,夏的浓绿,秋的萧索,冬的苍白,已经不知过了多少个春秋,只为这一次的等待。那永不停歇的时间是无泪的辛酸,却也是美好的期待。
一位身着将军战袍的男子停立在山流旁的岩石上,见远方那永远飘渺的男子踏风飞来,立刻欠身以示迎接。
他终于出来了,这是为什么?明明还不到一万年。这个像水一样透明的男人,可以笑得毫无戒心的男人,应该只有为了她吧。
“属下见过天帝。”
“寒,起来吧。”月潋没有走近,只是站着,微微笑着。
君寒起身后,难掩兴奋之情。“天帝为何……”
月潋淡淡一笑:“你是问我为何突然出来。”君寒轻轻点头,他知道天帝出来的原因,却不想这么快断定是为了她。他不想,那女人能出现。
“寒,你不是猜到了吗。”月潋看向远方,似乎远方正有个人在等他,“她,已经来了。你知道,我一直在等她。”
“……”或许愚蠢的猜测只会更扩大事实 。这样的他,才是月潋,不是吗。
“已经多少年了?”月潋问道。
“是……六千年了。”
“……是吗,原来才只有六千年了?那么邪翊还在沉睡?”
历史的沧桑悠远,只需流逝。往后的经历,是更多的需要追忆,因为那时候的自己只会更加成熟。
君寒一听“邪翊”,心头一惊,轻声答道:“是的。”又问,“陛下,是要去找她吗?”
月潋拂了拂黑色长发,越过君寒,向前走去。边走边说:“这是自然,除非是别的地方,只要是神系,我就一定能找到她。”
看着渐渐消失的白色背影,在那一瞬间,君寒才明白了追求才是人生永远目标,永远沉溺过去只是一种悲哀……那么就让他自己去追求吧,知道月潋是不需要别人帮忙的。而魔王邪翊,潋,你还能再次赢他吗?如果,那个女人会给你和天界造成困扰,我,君寒,身为天界最高位神将,也不会放过她。即便她是潋的人,也一样。
悠久,只会更悠久。那被风吹散的白色蒲公英,围绕着白色身影,融化进他长长的樱丝。那月光少年柔和如影,却依旧深思。
紧紧握住……自己的幸福,是只有你能做的事。
穿过长长隧道,转眼冰被不知名的光线穿落,掉在了地上。这里便是封界。
封界之王来离是个中年,只管作乐的昏庸帝王。他非常相信铁骑将军幻烟,把实权和兵力由他掌控。但来离也不糊涂,并未完全放弃。实权虽交给幻烟,但各大令牌却由自己一手掌握。这令幻烟窥视许久。
绿荫草坪上,远处便是坐坐繁华宫殿,鳞次栉比。
“你说的清楚点!”一声尖利女声刺入耳膜,夸张到令人短暂性失聪。待冰回缓过来,蹑步走近。躲在大石块后一看才发现一男一女正在争吵。那女的,清新怡人,此时却正叉腰怒斥一名男子;男的,温文尔雅,此刻正一手托着下巴,不耐烦地听着那男子的数落。
那女子依旧咄咄逼人:“那你为什么几天不回来,不是有了别的女人是什么!”
“我说没有你不信,你还叫我说什么。”男子甚显无奈。
怒骂中的女子便是铃兰,旁边的则是他的丈夫枫丹。
铃兰见丈夫毫无悔过之意,便更加厉害了,“我是你夫人,我只是问你为什么不回家,你总该给我一个理由吧!”
夫人?冰总算明白了,原来是夫妻吵架。本可以不管不顾地走掉,但这女子太过蛮横,真替那男子惋惜。只见枫丹缓缓坐起,又慢慢说道:“没有理由。”
铃兰一听,语气微软,又带着哭腔说道:“你每次不回家,独独留我一人在家有什么意思。我该怎么办,该怎么才能留住你。”
“这个简单。”冰适时地跳出,大声回答道:“叫你老公多娶些小妾在家不就行了,这样他就会待家里了。”
两人惊呆,穿着天蓝色丝绸裙的小姑娘,梳着轻柔发髻。水灵动人的大眼,吹弹可破的肌肤。如此长相的女子在神系中实属少见。特别让枫丹心动的是她刚刚说的那句话。
“不行!恩?你是谁?”铃兰厉声喝道。
“为什么不行。你不是嫌你丈夫老是不在家,那你就应该想办法留住他啊。”
“你……”铃兰气的脸色惨白。
“还以为老婆会为老公付出一切,没有想到这点让步都不肯。”
“你到底是谁,什么老公老婆,什么东西?”
冰忘了自己是现代人。不对,相对于神系应该是地球人吧。天知道神系究竟是处在什么鬼地方?
铃兰见冰没有回答,确定她是来路不明的人,继续逼问她:“你不是封界的人,是从哪里冒出来?”
枫丹也对冰充满好奇,于是起身想听听他她什么。冰直直唔唔半天才开口:“我……是来这里旅游的,这里风景秀丽,景色怡人,呃……”铃兰和枫丹听得稀里糊涂,说的话像是外语一样。但确定她不是封界的人。
“你来封界有何目的?”
怀恩曾经说过,各神界是不允许外界私自进入本界的,除非有君王的准喻,但自己是来救人的,不宜高调行事。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界别,还是走为上策。
冰挥动食指,念动咒语。立刻,以瞬间的速度逃离现场,只留下一脸发呆状的枫丹和张牙五爪的铃兰。
倚靠岩石气喘吁吁的冰,因速度过猛而造成的短暂眩晕感,让冰顿觉灰心。已经泄漏了身份,要更加抓紧时间了。只要找到牢房就可以了吧。怀恩说过那个叫焰罹的热播被关在牢房。那么,牢房又在哪里呢?冰不知道自己正处于何处,只知一直奔跑。不想跑到了深山处,一幢破旧建筑物旁。慢慢走进去,只见那地方杂草丛生,乱物堆积。此时前方无人,冰再走近一看,“神牢”二字印入眼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满载着兴奋中的喜悦,完全沉溺于自我价值的体现,却不知灾难正悄悄来临。身后的身影,速度快的惊人。只一眨眼的功夫,就点了正处于兴奋毫无戒备的冰的穴道。冰吓呆了,等那男子出现在他面前时,才浇灭他喜悦的兴头。身着灰色长袖,满脸胡须渣滓身材粗犷的男子出现在冰的面前,此人便是暗古,是神牢的看守者。此刻他怒视冰,扭曲的大脸因戒备而一直紧绷着。大喝道:“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冰控制住情绪。说实话,只要看见他的脸,他的身材,便会被吓住,不敢动弹。何况冰又被他点住穴道,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吓得眼圈泛红。
暗古见冰不回答,又大声怒喝:“你倒是回答老子的话,你要是不说我就剁了你!”说完还拿刀在冰的面前挥舞着。
恐惧像光圈般笼罩着冰,直触他身上每个细胞,无法动弹的约束感让冰视线模糊。这样一来,暗古慌了。生来最见不惯女人哭了。只得顺缓过来,低气道:“你……你别哭啊,我……我只问你是谁,你哭什么……唉。”
冰依旧是哭。
“暗古,你这样欺负女人可不行。”
身后传来一阵男声,便是枫丹。他意识到觉得冰需要帮助,于是撇下老婆去追冰。不过,这丫头法力不弱,连枫丹也差点追不上。枫丹走近冰,手指轻轻一点,解开了冰的穴道。
恢复自由身的冰紧张的拂着胸膛,抬头看见暗古疑惑又凶狠的表情,吓得只得躲道枫丹身后。
枫丹护住她,向暗古解释:“她是……我的新丫鬟。今天到你这来只想邀你到府上一聚,怎料还误会别人。真是好心没好报。”枫丹装模作样,而暗古则是一脸的无奈。
“不是我不识趣,”暗古走近枫丹,低声道:“幻烟将军近日有事外出。里头关着头等要犯,弄丢了,我担待不起啊。”
枫丹一听,还算有点道理:“既然暗古大哥有要事在身,我也不勉强。”转身正欲离开,想到冰,又回头道:“这个人我可以带走了吗。”
暗古只是看了眼冰,也不说话。
冰识相地跟了上去。
“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回去的路上,枫丹开口问沉默不语的冰。想来冰也不过如此,竟然被暗古吓得不知所措。然而他没有想到,冰是在探听消息。从刚才他们的对话可以知道焰罹确实在里面。
“你也该告诉我我们现在要去那里吧?”
“我家。你叫什么?”
“我叫言若冰。为什么去你家。你家那母老虎……”冰戛然而止,在别人丈夫面前叫人家妻子“母老虎”好像罪过蛮大的。
“‘母老虎’是什么东西?”枫丹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她。
忽然的休止符让冰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敷衍:“这……这个,呃……不是这样的。”
“我夫人?”
“呃,对……不对。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她。”
枫丹双手环于身后,轻轻叹息。眼神已从冰身上转向远方,很远很远。那一片净土,是这个心有所想的男人只一丝的追求吧。
气氛变得凝重,冰呆立地看着他。
“你说的没错。”一时之间,冰也变得无语了。好像一瞬间就抓住他内心深处最强烈的追求,又被紧紧绊住。
“她很凶。”这是实话。每次枫丹晚一点点回来就会给他脸色看。“每次他凶时我都会想要好好解释,但她就是不听。久而久之,我也懒的在解释了。” 陌生的眼神,似乎在寻求什么,理解,支持?或者是对现实的多番无奈与苦恼。
真是可笑。即使来到另一个世界,一个所有都近乎完美的世界,也存在着可怕的不理解与孤寂。即便是神,爱的也不完美。
天下起了雨,粒粒雨珠无情的打在两人的脸上,犹如在讥笑在感伤那一瞬间。也提醒着两人必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雨。
“你们……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你们就认识对不对!”铃兰正穿着便装从里屋走来,见两人一同回来,而且还是那男为女遮雨的柔情场面着实把她气晕了。
枫丹赶紧上前稳住她,半撒娇式的说:“夫人莫生气,为夫只是看他无处躲雨就接她回家来了,只是住一晚,明天就走。”说完还不时的向冰使眼色。
冰立刻会意,讨好道:“好姐姐,我就住一晚,明天就走。像姐姐这么大方善良的聪明贤惠的好人一定会同意的吧。”
铃兰也不是绝情之人,见冰全身湿透模样亦生了伶悯之情。“就住一晚,明天马上给我走。”看了枫丹一眼,转身离去。
“谢谢姐姐,姐姐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草见草衰的大……好人。”看着铃兰走远,冰故意拉长语调。
为冰准备了客房后,枫丹也离开了。
温柔的大床上,一股催眠像扑鼻而来。冰缓缓垂下了眼睑。
光,无情的刺眼。弥漫,周身的一切。她在奔跑,然而无尽的笼罩。墨绿色的眼眸闪现。它完美却残忍,凛冽又安详。慢慢的靠近。
“谁!”恐惧如狂风般呼啸而至,冰空洞的眼睛望眼欲穿,直射遥远。那一刹那,如花开般轻盈的声音散落。我哭了?我为无休止的轮回倾尽一生,回顾如此,那绮红的面靥,无始无终,永无休止。良久,起身。和衣走,直至凉亭。
一抹欢笑,一抹忧愁。那淡红涟漪,倾洒如月光,冷静如处子。她端正玉坐,顾自饮酒。孤独与凶蛮,他双双占有。只是当她背对世人之时才是她全然放开的面貌。
冰轻声走近,也不管她是否同意,在她抬头饮酒之际,坐在了他的对面。
见是她,铃兰顿时怒气袭来,借着酒意对她破口大骂:“你来做什么,我留你一个晚上你可别不识抬举。你以为这是你家吗,敢这么随便!”
冰自顾自得倒了杯酒,独自饮酌。“爱情这东西,总是若即若离。你想拥有的,永远不够。只求更多,却如飞蛾扑火,伤身。”好像自言自语,又像启示他人。只因这一句话,所有的一切都安静。空空的人的脸庞。寒夜,相对而坐的两立倩影只静静饮酒。这神秘的暗夜充满色彩。寒风,夹带一股清凉拂过幽草,直至远去。
“扑腾”一声,铃兰瘫坐在地,酒水洒满一地,浸湿了他的衣角。那野蛮的少妇此刻的申请如地狱修罗般地难看,口中不停念叨:“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冰站立而起,走至他的跟前,目光逼视着他的双眼,充满无助于哀求。“一个女人想要爱自己的男人,要忘记的就是嫉妒。当你失去对他昔日的怜惜之情时,你就已经输的很彻底了。”
真爱不需要有海誓山盟,更不用甜言蜜语。只有相信与关爱。因为真爱到了最后已经不再是爱情了,他已经慢慢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部分,已经变成了你们相濡以沫的亲情。
“早安,冰。昨晚睡得好吗?”一大早,枫丹就去冰的房间看她,深怕铃兰找他麻烦。
早早的,铃兰就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等着他们。突然之间的温柔令枫丹不知所措。冰却泰然处之。但接下来该怎么办?当枫丹问及冰来封界的目的时,冰还是全部说了实话。
铃兰和枫丹相视一眼,铃兰朝他舒心一笑,枫丹会意。“我们决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