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案件调查组》易容术九

24、越狱1

　　这年农历的最后一天，一大早程锦的门就被敲响了，一开门，特案组的人都在门口。
　　“我记得今天是不上班的，你们不用来找我报道。”
　　昨天，也就是年底的倒数第二天特案组还在上班。
　　“老大，今天除夕啊，年总是要过的。”叶莱笑。
　　小安眨着大眼睛看着程锦：“老大，外面好冷啊，先让我们进去吧。”
　　程锦开门放他们进屋，看着他们把买来的菜和零食堆到餐桌上，又看到韩彬把一个长方形的箱子放到角落里，程锦问他：“这里面是什么？”
　　“吸尘器。”
　　程锦挑眉看向他们，游铎解释说：“是这样，今天晚上我们打算包饺子，不过我们是第一次尝试。”
　　“……”程锦看到他手里提着一大袋面粉，明白了，“你们敢弄得我一客厅的面粉试试！”
　　步欢笑道：“哎呀，我们知道规矩，弄脏了我们会打扫的。”
　　程锦皱眉，工作时几乎24小时都在一起，结果放假了还得见到这群人：“你们就真的没处可去？”
　　大家都一个人在北京，只有游铎说他家人都出国了。
　　“老大，我们一天到晚都在上班，都没空和朋友维持联系。我现在真的是孤家寡人了。”叶莱哀叹。其他人都无所谓，他们本来也没什么朋友。
　　包饺子活动刚开始进行得不是很顺利，他们和面时掌握不好面粉和水的比例，面粉放太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粉……等程锦注意到时，步欢手里的盆都快装不下那一大团面了……
　　但接下来大家包的饺子却很出乎程锦的意料，没想到这些人居然都包得还不错，不能说成品有多漂亮但至少整整齐齐，下锅后也没有被煮成一锅面片汤，看来还是事先做了功课的。
　　特案组的成员们也非常意外地发现程锦的饭菜做得很不错。程锦说他的原则是：这些基本的生活技能可以不用但不能不会。
　　晚饭后大家围一起看春晚，程锦觉得他确实应该换一套能坐更多人的沙发了。
　　杨思觅靠在程锦怀里睡着了，其他人假装没看到或者不在意。程锦想，或许应该告诉杨思觅这样的行为发生在两个男人间其实不太好，但杨思觅就算再不正常他也是心理学硕士，他肯定是知道这点的，他只是不在意，因为他从来都按照他自己的规则来生活：想怎样就怎样。其实程锦很欣赏他这一点，但问题是……现在两个人真的过分亲密了……
　　要解决这个问题也简单，那就是程锦直接和杨思觅说清楚就行，然后杨思觅会和他保持安全距离的，但程锦却又并不想和杨思觅退回陌生人的原点，他还清楚地记得初见时年少迷茫的杨思觅，也记得再见时答应他不会去恶意触犯法律的杨思觅……杨思觅住在自己的世界中，现在他打开一扇门放程锦进去了，程锦不想退出这个世界并从外面把门关上。
　　人活着或许不用非得有爱情，但总是需要感情的，无论是友情或亲情。程锦需要感情，他认为杨思觅也需要，就算杨思觅自己不那么想。感情却又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很有难度，程锦看着安睡的杨思觅想，明明他才是学心理学的，但为什么得自己来想这些问题，程锦在失去最后一个亲人后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耗费心力处理感情问题了，此时真是感觉力不从心。
　　其他人边看着电视上的小品哈哈大笑，边偷偷看皱着眉的程锦。
　　步欢和叶莱用手机讨论。
　　步欢：程锦他有没有过女朋友？
　　叶莱：你什么意思？当然有啊，很多女人约他出去过，但我不知道有没有长期交往的。
　　步欢很惊讶：很多？！你确定？
　　叶莱轻描淡写：有空他就会去，但你知道他一般都很忙，所以没有女人受得了几周见不到他一面。
　　程锦看着他们：“我不希望你们在我的房子里议论我。”
　　“……”
　　韩彬打断他们：“你们看看窗外。”
　　从客厅的阳台的落地窗往外看，不远处喷出了一大团火焰，并冒着浓烟，虽然外面放烟花和鞭炮的人很多，但这个并不像是烟花。
　　小安说：“据说每年都会因为放焰火发生严重火灾。”
　　游铎摇头：“不，这不是焰火造成的火灾。应该是什么爆炸了？”
　　“焰火造成了什么爆炸了？”叶莱问程锦，“老大，我们要不要去看一下？”
　　“不用，听到消防车的声音了没，他们应该已经赶到了。你可以打电话问下我们以前的同事，他们或许有人去了现场。”这一片是程锦以前工作的公安局的管辖区，应该有认识的警察会过去。
　　叶莱打过电话后得到消息是一个加油站爆炸了，具体情况现在还不清楚，消防队正在救火。
　　此刻程锦他们还不知道，这个加油站的爆炸将让他们在新年的第一天就开始加班工作。
　　——除夕夜，热闹喜庆的日子，却也能乐极生悲。
　　程锦叫杨思觅回房睡，对其他人说他们要留下的话有客房一间客厅一间，要走那就走的时候帮他把门关上。他们看着程锦关上了房门，步欢悄悄地说：“你们说他们……”程锦又推开了房门：“如果你们吵醒我，最好能有个好理由。”
　　“……”大家互相看了看，又等了好一会，发现程锦没有再推门出来。游铎拦住要说话的步欢：“这里没有摄像头之类的吧？”大家四处搜索一遍，没有，终于可以放心地坐下来开始八卦。
　　第二天一早程锦接到通知要查这个爆炸案，他叫醒客厅的男士们，又叫醒睡在他客房的小安和叶莱，找出洗漱用品发给他们。
　　“老大，你为我们准备的，你早就想到我们会住在你这？”
　　程锦否认：“你多想了，我只是习惯一次性买上很多。”
　　可是小安不相信他说的，很开心地和其他人轮流去卫生间了。
　　小安问他：“老大，我们住到隔壁怎样？”
　　程锦拒绝了：“千万别，天天上班能看到你们已经足够了。”一天24小时都黏在一起？程锦想这我可受不了。
　　杨思觅在烤面包，程锦一直奇怪他怎么对西式食品这么熟悉。没有鲜牛奶，程锦找出一袋奶粉，又拿出浓缩果汁，让他们挑自己喝得习惯的。
　　他们到办公室时，魏清奇怪他们怎么约好在同一时间进门。稍后，魏清和他们说了加油站爆炸的情况。
　　昨晚，一辆囚车不知何故开进了加油站，然后加油站就爆炸了。目前失踪的人有囚犯一名，司机一名，狱警两名，武警一名，还有加油站的工作人员两名，还好是除夕，在外面的人不多，没有更多人被殃及。现场有一名武警活下来了并且毫发无伤，他对此的解释是他的朋友——另一个失踪的武警——让他去不远处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些吃的东西。虽然他因此活命了，但他在押送囚犯时擅自离开岗位，也许将被起诉怠忽职守。
　　程锦问：“失踪？你是说还没有判断出这些人是不是都已死亡？”
　　魏清说：“都炸碎了，还不能判断到底有几人的尸体，要等进一步的检验结果。”其实说不上是完整的尸体，除了一部分是尸块，其它都成了焦碳了。
　　叶莱翻着魏清给的资料说：“老大，车上的这个囚犯是厉一鸣！”
　　厉一鸣是个银行抢劫犯，前段时间犯案被捕的，杨思觅和程锦重逢就是因为那个抢劫银行案。当时劫匪挟持了人质，程锦是负责这个案件的刑警，杨思觅是去支援的狙击手，厉一鸣就是从杨思觅手下逃得一命的，由于他没有对他人造成伤害，又不是主犯，最后被判刑20年。
　　除夕晚上，厉一鸣突发急病，状况危急，监狱便派了一辆囚车送他去医院，但没想到他会到达不了医院。
　　程锦问：“这个案子是属于这个区的公安局的吧，非要我们来处理？”他可不想去抢自己老同事们的案子。
　　“这次是你们和公安局合作。这案件巧合太多，我们都无法相信这只是单纯的事故。”
　　步欢奇怪地问：“就算是越狱案也不该由我们来管吧？要我们帮你干活，你至少得说清楚原因啊。”
　　魏清就知道隐瞒不了，但上面那些人都说先瞒瞒看，不行再说出实情。
　　事情是这样的：
　　几个月前的银行抢劫案中，厉一鸣和他的同伙把金库全部搬空了，但由于警方及时得到了消息并迅速赶到，厉一鸣他们在准备离开时被堵在了银行里，最后活下来的只剩厉一鸣一人。
　　这次抢劫被怀疑是有银行内部人员参与其中，因为金库的保险锁可不是有钥匙就进得去的，但后来他们却查出保险锁是厉一鸣打开的，这意味着厉一鸣此人的危害性极大，他要是一直被关在牢里也就算了，死了也没得说，但如果逃走了，那肯定是得想办法抓回来的。
　　程锦笑道：“不仅是这样吧。不会是安全部看中他的才能想用他，但没想到他却先越狱了……说真的，如果把他抓回来了，你们会把他弄进安全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