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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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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家门,人还没进到屋里,已经感觉到一片欢乐的气氛。我们全家上下举家欢腾,张灯结彩,笑意盈盈,节日的气氛跟过年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尤其是大舅妈,脸上的菊花褶子已经从含苞变成了盛开。
自然又是一阵寒暄,长辈们对于孙衡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孙衡忙着说拜年话,回答长辈们的各式问题,我就急忙拉着表哥说话去了。
表哥跟三年前比是更加英俊更加潇洒了,气质也更加沉稳。我心里想着这样的中国男人在加拿大肯定特别抢手,暗暗的担心起表哥的身体健康——外国的女孩子嘛,那么奔放。我表哥又是离家在外的游子,寂寞空虚冷自不必细表,这天雷勾动地火的。。。不说了,你们懂的。
心中腹诽,面上可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在这个归乡游子凑我一顿的时候是不会有人帮我拦着的。
我表哥对于孙衡的出现有些微辞,不易觉察的皱了皱眉。
唉,这又是因为一件陈年往事,且听我细细道来。
遥记得小时刚学的加减,还没学乘除。某日孙衡来找我玩,天气很炎热,我跟孙衡坐在桌子边吃雪糕,边吃边无聊翻看表哥的作业。
惊奇的发现他加号写得斜了,减号上下竟然都多了个点!然后犀利的我们怀着有错误就要改正的理念,幻想着表哥感谢着我们的场面,把他作业本从头到尾减号上下两点都给擦了个干净,完事还得瑟得坐等表哥的感谢。直到表哥后来狂暴状态把我俩海训一顿后,我俩才知道这世上竟TMD还有乘除号。
。。。
唉,往事不可追,回忆就像冷风吹。
我是表哥的表妹,他自然不会记着我这一点的坏处。往后的日子自然呵护依旧,兄妹情深。只是苦了孙衡这孩子,以后每次跟我一起到姥姥家玩时总会无故遭受表哥白眼。
后来孙衡每次来找我之前都会着我打探一番,总是趁着表哥不在时才来。表哥要是在,就只能怏怏地拉着我到别处去玩。
估计是小时候的事情对于以后总是有着不可磨灭的阴影,之后孙衡跟表哥的关系一直处在冰水混合物状态,没有激烈的爆发过,可也不怎么友好就是了。
但是现在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啦,表哥不会这么记仇还在记恨着孙衡吧?
表哥淡淡的看了我一看,阴□□:“我看孙衡那小子一直对你心怀不轨的,哼,一看就靠不住,你可不许跟他在一起!”
我无语,这个表哥,这几年想象力突飞猛涨啊!
我翻了个白眼,对表哥的无稽之谈表示了不屑。
大人们谈天说地,关心国家大事。我就跟表哥孙衡玩三人斗地主。
到底不是天生的腹黑,一会表哥嘟囔着:“大王哪去了,好几盘没摸着了。。”
孙衡刚好摸到大王,故意手一哆嗦,大王掉到桌面上,故作惊恐地嘴里念着:“不好意思啊不要意思,你看看你看看,不好意思。。。”
表哥冷冷的瞄了他一眼。
还剩一把牌快摸完了,表哥又嘟囔着,赶紧来个7,赶紧来个7。
我举手一看,嘿,我的就是个7!然后故意手一哆嗦。孙衡紧跟着也一哆嗦,“啪”的一声,俩7同时掉在桌子上:
“啊呀掉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我表哥脸黑的跟个锅底似的,可还是隐忍着没有发作。
终于挨到了吃饭时间,饭菜很丰盛,酒足饭饱之后,我们大家先后各回各家。
我妈先走一步回家找她的麻友们,于是孙衡载着我,又驰骋在了行人寥寥的大马路上。
绕着河堤路开了一圈,看着璀璨的夜景,我学着牛群相声里的语气,有感而发:
“唉,真是时光如水,岁月如歌呀!转眼,已经过去十年了。”
说完就淡定的等着孙衡拍我的板砖。可是出乎意料,孙衡居然顶楼主了:
“是呀,真是快,好像还是昨天一样。。。”说完又转过头略显神奇的看了我一眼,道:
“你都从没性别长成花季女人了。”
靠,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翻了一个大白眼,撇撇嘴没理他。
孙衡打开车窗,让潮湿的风灌入车厢,脸上的表情映着路灯的昏黄忽明忽暗,琢磨不定。
我有些不习惯,卯足了劲敲了一下他的头,大声道:
“装什么文艺男青年呢!赶紧好好开车!”
孙衡立刻委屈的抚着头,语气恨恨道:
“哼,我收回刚才花季女人的话!还是个不长进的男人婆。”
这个臭小子,要不是看在他在开车的份儿上,我非揍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见我不答腔,孙衡这个被虐狂略显意外,推了推发型,不做声了。
我看着河岸边飞旋着的白色水鸟,心里忽然滋生出一丝空空的寂寥感,情不自禁问道:
“孙衡,你有喜欢的人么?”
孙衡一怔,估计也没想到我感情能转换的这么快,刚才还动如脱兔才这么一会就静若处子了,可还是认真的想了想,说道:
“我不明白什么才算做喜欢,可要是说愿意亲近的人,倒是有几个。”说完又不可思议的问我:“怎么?你有一个喜欢的人?”
我干涩的笑了笑,怅然道:
“恩,算是有吧。”
孙衡好奇,“那你说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我想了想,一字一句斟酌道:
“嗯。。。很欣赏,有时候没人的夜里会想到他,想起他的时候心里满满的,可又好像空空的。”
孙衡莫名其妙,“怎么会空空的呢?”
我挤出一个微笑,坦然道:
“因为他不是我的。”
孙衡更加不解,“那你就让他变成你的啊,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就收拾我有能耐。”
我不置可否,笑道:“我不喜欢跟别人争抢,他身边的女孩子太多了。”然后想了想,做出一副深闺怨妇的样子,特别幽深特别怅然的翘着兰花指道:
“更何况,我爱他,与他无关呀~”
孙衡神经质的抖了抖,拍拍胳膊上的鸡皮,抗议道:“你真是。。。哎呀,我还以为能开解一下你呢!真不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吐槽:“去你的,你才是满嘴跑火车呢!你忘了你小时候偷吃刘奶奶家的樱桃,被人家发现愣是打死不承认。嘴里塞着满满的,硬着头皮非说樱桃变成蝴蝶飞走了!奶奶的,你以为樱桃是香妃呢!”
孙衡不屑,嚣张道:“像你比我强多少似的,小时候拿着弹弓把人欣欣家衣柜镜子砸了做成万花筒回头又送给人家还让她谢谢你的不是你又是谁?”
我理亏,息事宁人道:“哎呀算了不跟你吵,谁也不必谁强多少,快点快点送我回家!我要找我妈!”
孙衡不屑的犯了个冲天大白眼:
“一说不过我就要回家找你妈,周莲晓你多大了?”说着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幸亏现在路上车少,没警察,要不咱俩今天就在交通大队过夜吧!
放假就是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当你清醒过来时,就会顿悟:已经快要开学了么?
回首过去的几天,我是天天窝在家里看《五一七天乐》,不到万不得已要尿裤子了,绝不下地。全面做到除了拉撒,剩下的全都在沙发上进行。每天与瓜子薯片小洋人为伍,拖鞋与果核齐飞,睡衣大鼻涕纸一色,间或与寝室的三只互通个有无,打打屁,了解一下形势政治。
我妈成天冲我开炮,要不就是语重心长的给我开会。她老人家的思想报告会我是天天开,夜夜开,到最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在家呆的时间越长我妈对我的态度越惊悚)已经达到了一个想开就开的境界。
在这么下去不行啊!这母慈子孝的假象又将破裂!
于是我收拾收拾行李,又灰溜溜的回学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