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觉醒来，却突然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屋子里，而且连容貌也变化了之后，即使冷静理智如手冢国光，也不由有些茫然。
而当这个身体的后脑剧痛，左手手腕有一条明显的凝着血丝的划线，床下更是有着一滩凝固的血迹和一把血迹斑斑的水果刀时，手冢的第一反应是用右手托住了仍有些虚软无力的左手，极其认真的思考着，这样的左手，今后还能不能打网球？不过，想这些时，手冢少年可能忽略了这具身体并不是左撇子的这样一个事实。
不过，所幸手冢少年接下来的想法终于回到了正题。那就是，为什么自己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呢？而且还住在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就在这时，吱哑的开门声打断了手冢的思考。原来视力也变好了么？没有眼睛遮挡的视线直直的看向门外，清晰的感觉让手冢的心情轻快不少。然而，看清那人影时，手冢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些迷茫不解的唤道：“……观月……”
后面的名字还未说完，已被来人不耐烦的打断。
“竹内雅，你昨天不是答应我今天要来话剧社的么？我在社办等了你半个小时！”来人一边走近，手指还不住的绕着前额的头发，一脸不耐烦的道，“明天去戏剧社后，排练的时间加倍！”
竹内雅？手冢默念着这个名字，然后皱眉道：“我不是竹内雅，我是……”
“你发什么神经啊！你不是竹内雅难道还是观月初啊！”观月初一脸鄙视的看向他，然后皱眉嫌弃的看向脏乱的地面，“你这是狗窝吗？怎么能够这么脏！你怎么能够住得下去！”
说完，也不待手冢反应，洁癖症发作的观月少年就自发的走进了卫生间，拿起拖把就开始打扫起屋子来。
默默的将“手冢国光”四个字咽下去，手冢静下心来打量眼前这个被观月少年称之为“狗窝”的地方来。刚才只顾着纠结自己的问题，倒也没好好的去打量这个地方。而现在看来，床边有一张小小的书桌，上面摆放着一些书，说不上整齐，倒也没有多杂乱。床的对面是一个橱柜，柜门是一大块玻璃。就是从玻璃后的影像中，手冢才发现现在这个身体与曾经的容貌有些不同。曾经茶色的发丝变得黑亮而柔软，棕色的眼眸也变为浅浅的紫黑色。
“竹内雅，你怎么还躺在床上啊？”终于将眼前的屋子清理成自己满意的干净，观月满足的叹口气，转瞬看到仍旧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竹内雅却又再次发起火来，“今天为什么不去话剧社？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结果你就给我好好的躺在床上，嗯？”
看观月现在这样子，应该和他口中的竹内雅很熟悉。那么，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体，叫做竹内雅？等等，自己的身体哪儿去了呢？还有，如果自己占了那个叫竹内雅的人的身体，那么那个叫做竹内雅的人，现在又在哪儿呢？
“你哑巴了么？一个字都不说！”就在这时，观月眼尖的瞧见了手冢左手手腕上的那个伤痕，不由嘲讽的笑道，“你出息了啊！精市不喜欢你你就要自杀么？你的命原来就那么不值钱么？”
自杀？手冢眼尖一跳，这才细细的打量着手上的那条伤痕，原来是自杀造成的么？还有，刚刚观月说的“精市不喜欢你你就要自杀么”，难道说，那个叫做竹内雅的人，喜欢精市！不过，观月口中那个叫“精市”的人，不是立海大的网球部部长幸村精市么？这是怎么回事？手冢只觉得难以消化，不由疑惑的问道：“精市？是幸村精市么？”
“除了他还有谁？”观月鄙视的看他一眼，然后挑眉问他，“还能走么？”
手冢默默的点头，然后站起身来，脑袋一晕，就干脆利落的昏了过去。
当意识再次回到手冢的脑海中时，手冢突然回想起昏迷前的事情，一边在心里默默的催眠那不过是个梦，一边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
抬头看到的是雪白雪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手冢的鼻子，再加上身上的病号服，手上的输液，都昭示着手冢，目前所在的地方是医院的病房。
当然，此时的手冢，并没有去想这些，而是急切的看向自己的左手。而此时此刻，左手手腕处那清晰的刻痕昭示着他，一切都是真实，并非做梦。
这时，观月鄙视的声音再次响起：“醒了啊！竹内雅你是笨蛋吗？精市是很好，可他就算再好，能比得上你的命么？再说，你死了，精市怎么可能还会喜欢上你啊！你个笨蛋！学什么不好非得去学那些傻瓜自杀啊！”
好吧，观月话虽说的毒但也都是为了那个竹内雅着想，手冢也明白。但是，他是手冢国光，不是竹内雅。所以，他只是迎着观月鄙视而担忧的视线淡淡的说道：“我是手冢国光，不是竹内雅。”
“说什么胡话啊你！”观月的脸上也变了色，急急走向前，摸上手冢的额头，又比了比自己的，然后自言自语的道，“也没发烧啊！”
“竹内雅，你到底吃错什么药了啊！难道就因为精市不喜欢竹内雅，所以你连竹内雅这个名字都丢弃了么？但是就算你不叫竹内雅而改名叫做手冢国光又有什么用呢！精市喜欢的又不是手冢国光！”想了一会，观月恍然大悟，却也越发嘲讽的看向他。
这个观月到底在说些什么？手冢脸色一寒，眸中冷意上升，语气更是冰寒：“我说，我是手冢国光。”
被手冢话语中的冷意一激，观月浑身打了个寒颤，这才终于认真的打量着手冢的面色，见他神情认真，不似作伪，且眉宇间的那股气息也确实有点手冢国光的感觉，不由有些怀疑的道：“你真的是手冢国光？”
手冢只直直地看向他，不再说话。
观月定定的看他半饷，忽而展颜一笑：“手冢国光。你好，我是观月初。”
手冢的眉间不由自主的舒了口气，然而顷刻却又皱起眉来，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自己根本不曾考虑到很多事情。然而，如果自己进入了现在这个身体，那么，那个属于手冢国光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仿佛知道他的焦虑，观月少年扬了扬手机，眉间笑意依然，语气却没有了刚才的轻松，反而极其的严肃：“莲二说，三天前，手冢被送入东京综合医院，直至现在，仍旧昏迷不醒，生命……垂……危……”最后两个字，似是费了他极大的力气才说出来。
怎么会这样？明明自己还好好的躺在这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祖父、父亲母亲还有自己的队友，要怎样去接受这个消息呢！顾不得还在输液，手冢立刻起身，就想马上赶到他们身边去。
“你也不要太担心了！”看着仍有些头晕的手冢，观月微叹了口气，将已经回血的针头小心的拔下来，不容分说的扶起他，一边朝外走去，一边说道，“小心点！否则，你也不希望，还没赶到医院你就在此昏倒吧！”
心知他说的也是实话，手冢默认，也就不再拒绝。
身上的病号服已被干净的运动衫换下，手腕上的伤痕也被小心的遮盖住。观月看向旁边即使心中十分焦急神色却仍旧平静的手冢。明明是同一个身体，只是换了一个灵魂而已，就有这么大的差异。曾经的竹内雅，迷茫的像个怯怯的兔子。而现在拥有着手冢国光灵魂的竹内雅，坚强而强大，只是淡淡的一个眼神，就能够让人信服。果然，这才是手冢国光啊！
当手冢和观月赶到东京综合医院手冢的病房外时，青学冰帝立海三校网球部的人全都都挤在了外面小小的过道处。观月环视了一圈，却没见到手冢的祖父和父亲母亲，不由向最近的柳问道：“手冢蕃士和手冢伯父伯母呢？”
“手冢蕃士病倒了，手冢伯父伯母在照顾他。”柳淡淡的说，然后紧张的盯向手冢国光的病房。
侧头看向紧紧抿着唇的手冢，观月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太担忧。
就在这时，属于手冢国光的病房门终于打开，里面鱼贯走出了一群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领头的医师走向一直坐着的迹部景吾，声音里有着淡淡的抱歉和微微的悲悯：“少爷，抱歉，我已经尽力了。请尽快准备后事吧！”
“你说什么？”迹部景吾似是找到了发泄的途径，大吼道，“他身上明明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任何病症，怎么可能治不好？怎么可能？你一定要给我治好他！”
“……迹部。”手冢微微蠕了蠕嘴唇，然后看向自己的队友。他们都紧紧的盯着领头的医师，眸中是极大的希冀和一戳就碎的绝望。不二、大石、乾、菊丸、河村、海棠、桃城、越前，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念过去，手冢心中的愧疚满满的溢出来。我是手冢国光。他正想开口说，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见手冢突然满脸痛苦的样子，观月脸色微变，也顾不得向大家说明，扶起手冢就闪进了手冢国光的病房然后反锁，留下身后的怒骂声充耳不闻。
胸中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手冢只能咬紧牙关才能让自己不呻吟出声来。当疼痛从胸腔中慢慢褪去时，手冢的额头已出了一层冷汗。
“手冢，从今天起，你就是竹内雅。”
观月站在病床的床头，眉心微皱，神色十分郑重。手冢并没有说话，只眸中浮上些许疑惑。
“有些事，我不能说。但是，如果你希望你的亲人朋友都安安全全的话，那么，请记住，你是竹内雅。”见手冢仍是一脸疑惑的样子，观月不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总之，在你的身体醒来之前，如果除了我和你之外还有人知道你是手冢国光的话，那么，你的亲人朋友，都有可能出事。就像你现在的身体一样。”他指向身后手冢国光真正的身体。
“他会醒来么？”看向身后属于自己的身体，手冢皱眉问道。刚才医师的话他也听清楚了，不是说，已经没救了么？而如果他醒不过来，那难道自己就只能面对着亲人朋友对于“自己”逝去的哀恸么？
“记住我的话就好。”观月淡淡一笑，然后过去打开反锁的病房门。
“哥，哥，你没事吧！”切原赤也首先扑了上来，拉着观月的胳膊上下查看。
“我能有什么事？”宠溺的摸摸赤也的头发，观月看向门外几乎已经绝望的众人，悲悯的笑笑，“手冢还活着。”
“手冢当然还活着！”不等其他人反应，迹部首先站起身来，狠狠的瞪了观月一眼。
“我是说，他不会死。”最起码，目前不会死。观月默默的想着。
众人的眼中立刻欣喜起来，急急的冲向病房。不是有多么相信观月。而是，三天来，所有的人都对着他们说无能为力。他们迫切的需要听到这样的话来让自己相信，让同伴相信。只有这样，看着手冢国光越来越微弱的心跳，他们才能一遍遍的催眠自己。他还活着，还活着。
当他们看到病房内曾经心跳和呼吸都异常微弱和衰竭的手冢国光的呼吸和心跳慢慢回到正常时，巨大的欣喜盈满了胸腔，喜悦的泪水也随之而来。三天来，终于让他们等到了这一个时刻。迹部极快的召回了医生，然而，所有的医生都仅仅表示了惊奇，却对如何才能让他苏醒表示无能为力。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刚刚有多惊喜，现在的他们就有多绝望！
从玻璃门外直直的凝视着躺在病床上昏睡的祖父，手冢微抿着唇，胸中越来越酸涩。明明自己就在这儿，就在大家身边，为什么大家都在为我担心！父亲和母亲的眉心都是皱着的，眼眸内都盛满了哀伤。而母亲和父亲说了些什么，就急急的从病房内出来，转而向隔壁的手冢国光的病房内走去。
聆听着儿子胸腔内越来越强的心跳时，手冢彩菜强忍着的泪终于流了下来。得知儿子虽然已经转好，但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并且随时可能死亡时，手冢彩菜虽然伤心，却也有种淡淡的欣慰。真好！国光，只要还有时间，你一定可以醒来的！妈妈相信你的！相信你不会就这样抛弃我们的！
为了让他们母子独处，此刻众人均已退出了病房，再次走到了过道处。看着哀恸与绝望的好友，手冢用力攥紧食指，咬紧牙关，克制住自己开口的冲动。他很想告诉他们，自己就是手冢国光。然而，为了他们的安全，他却不能这么说。此时此刻，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自己伤心，他什么也不能做。
“精市，走吧！”再次看了众人一眼，观月走向幸村精市，淡淡的建议道。
和自家网球部的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除了真田弦一郎因为和手冢家世交的关系继续留下，其余都随着幸村离开。
“观月……”手冢心中一紧，急忙唤道。不知道为什么，手冢总觉得，自己的身体能不能醒，关键就在于这个少年。
“观月¬——”手冢的声音被另外一个急促而哽咽着的声音所掩盖掉。手冢转过身，才发现竟然是时时刻刻都在笑着的不二。然而，此时此刻的不二，眼眶下黑黑的一圈，眼眸也是红红的，脸色也极其苍白，脚步虽有些踉跄却是极快的奔跑向观月，然后急促的停下。
观月转过身，盯着眼前眼睛骤然发亮的不二，微垂下头，额前的头发恰好挡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眸中的神色。
“观月，你能救他，你能救他对不对？”不二的眼睛闪闪发亮，眸中是他最后的希冀。
众人的眼神通通射向观月，期望他能够确认。
成为众人焦点的观月却只是抬起了头，既不否认也不确认，定定的看了不二半饷，然后转身抬步离开。
“你救救他好不好？观月，你救救他好不好？”不二无力的跪倒在过道上，眼泪一滴滴的滴落下来，喉中哽咽而沙哑，带着些孤注一掷的绝望，“我知道你能救他。只要你救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可以的。观月，你能不能救他？”
观月终于动容，转身走到不二面前，蹲下身来：“只要我救他，你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是的，只要你救他。”不二闭上眼睛，唇角微微翘起，绽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手冢，真好，你能活下来了！
不二！我怎么值得，怎么值得你如此！手冢心中大恸，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小初——”
“哥——”身后惊慌的声音相继响起，切原赤也心中惊慌，也顾不得现下的场合，大叫道，“哥，我不许你救他！你不许救他！不许！你要是救他的话，我……我……”说到后面，切原赤也甚至带出了少许哭腔，“总之，你不能救他。”
“赤也说的对。小初，你不能救他！”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救？”这是在场几乎所有人的心声。
“要救他，哪有那么容易？”观月淡淡的笑，眉间带有一丝讽刺，“命数天定！想要救他，就只能，以命换命！”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