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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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有一条路，”在雷米勒放弃了露出自己的本体带撒恩去西部大陆以后，沉默了半天才开口。
“在哪里？”撒恩激动地把那张皱巴巴的地图往雷米勒推了推。
雷米勒轻轻咳嗽一声，用手指点在南部大陆和西部大陆交接的空白地方：“在这里，有一个通道，我们可以直接由这座地下城市到达西部的黑暗森林。”
撒恩盯着雷米勒的手指指的地方，那里没有艾玛标注的任何地方，它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注明的地理特征，但是雷米勒却坚持这里有一座地下城市。
“地下城市？那是什么？”撒恩问。
“大部分智慧生物都会生活在地面以上，”雷米勒忧伤的为撒恩解释，他还沉浸在那个打击中，以至于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不过有一个种族不属于黑暗却一直生活在那里……”
“矮人族？”撒恩发出低呼声，“是矮人族吧？”
雷米勒轻轻地点点头：“他们在上一次黑暗与光明的大战之前，非常繁荣，但是在大战之后，他们重新回到了地底，事实上，我很认同他们的说法，世界上最美的风景在地下。”
“……难道是因为宝石是埋藏在地下的？”撒恩试探着问，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蠢。
“当然，”雷米勒点点头，“要不然还能有什么呢？”
果然……
“可是，矮人会让我们过去吗？”撒恩问，“精灵族是不能指望了，矮人族对领地的执着好像比精灵族还要厉害。”
“噢，没关系，那个地下城市系统非常庞大，只要走废弃的通道就可以了，”雷米勒无所谓地说，“碰上矮人也没有关系，他们不像精灵族那么难以接近。”
撒恩总算松了口气，他将那张地图收拾起来，然后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窗外的风景上。
雷米勒有些忧郁地叹了口气。他把书翻到刚才看着的那一页，可是完全无法把内容看进去。
老实说，雷米勒并不觉得自己之前的外貌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甚至还可以与“优雅、强大”之类的形容词搭配在一起，可是撒恩却完全是一副不满的表情——有那么差劲吗？他有什么好不满的？
雷米勒一点也不想把矮人的地下城市供出来，虽然里面大部分都废弃了，很多地方都被一些黑暗生物给寄居了。当然，对雷米勒来说危险什么的，还算不上。可是一只古代龙族，居然会舍弃尊严，和一个人类一起跑到矮人的城市里去……
天啊……幸好他的族人剩下不多，要不然雷米勒恐怕无言再在亚格大陆立足下去了。
另一个人完全不理解雷米勒复杂的心思，那种程度对雷米勒来说真是一个困难的抉择。
可是就算是走地下矮人城市，他也不希望撒恩知道自己就是一只龙。
可是，撒恩再继续和他生活下去，早晚会知道的，光是店里那两个人，雷米勒就没有把握保证他们不会在聊天的时候把身份给漏出来。
“哇！雷米勒！你看！”撒恩忽然在窗口叫起来。
“什么？”雷米勒把书翻过一页，不敢兴趣地问。开玩笑，还有什么能让上古龙族惊讶呢。
“那里有龙啊！雷米勒！”旁边的少年用欢乐的口气叫起来，“你快点过来看！”
雷米勒的书一下子掉在地上，猛地转身探过身体。开玩笑！他的族人在大魔法年代结束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而且剩下的一部分不是进入了沉睡就是封闭了领域，还有人会在天空乱晃吗？！尤其在白天？！
雷米勒探出头——他这辈子少有那么狼狈，然后回头对一脸惊奇的少年叫道：“那是龙吗？那怎么会是龙！”
“可是……”撒恩瑟缩了一下，“我不觉得那些龙有哪些地方不像龙啊……”
“那怎么会是龙！”被心上人用无辜的口气严重侮辱的龙族丢掉矜持，“那明明是蜿龙啊！那种低级爬行动物怎么会是龙？！”
撒恩困惑地抬头看着天空，然后又看看少有这样激动的雷米勒说：“……蜿龙是什么？”
“过来，”雷米勒把撒恩拖进车子，“听着，蜿龙最喜欢猎食地上柔弱的生物，你不要把头再探出去了。”
“哎？”撒恩心有余悸地往窗口相反的方向蹭了蹭，“蜿龙……吃人吗？”
“当然，”雷米勒理所当然地说，“大部分人类比起其他野生动物来说，容易捕捉并且没有战斗力，是非常理想的食物，而且肉质细嫩，蜿龙很喜欢捕捉人类来喂养幼小的蜿龙。”
“好恐怖……”撒恩小声说。
“蜿龙的体型比真正龙可小多了，龙有四肢，而它只有两条腿，所以在古代它又被称为‘两足飞龙’，”雷米勒对撒恩解释说，“它当然也有翅膀，不过勉强保持飞行而已，我发现人类很多家族喜欢将它作为家族徽章的一份子。”
撒恩回想着刚才那些盘旋在远处的蜿龙，它们呈现一种赤红色，那种古老的生物是龙系的旁支。因为距离很远，所以撒恩没办法正确判断它们的大小，不过估计也小不了。
那么雷米勒说蜿龙比龙族小多了，那么……真正的龙，会有多大啊……？
“蜿龙已经很少在南部出现了，”雷米勒挑起窗帘，看着远处低低盘旋的蜿龙说，“但是大量的血腥会吸引它们，所以蜿龙通常也象征着战争和瘟疫，还有邪恶。”
“那么……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撒恩小心翼翼地从雷米勒挑起的窗帘缝隙里看出去，一片晴空，可是远处蜿龙嘶哑的叫声预示着不祥和死亡。
“也许是某些杀戮，不一定是人类，”雷米勒轻声说，“不过就算是人类的村庄，也已经没救了，等我们过去，只剩下蜿龙吃剩的骨头了。”
“……是吗？”撒恩听到这个有些不舒服。
人类通常群居在一起，这令他们很容易成为某些胃口大的生物的目标。他以前所在的村庄也是如此，虽然有村里的民兵队，但是别说是这些食肉动物了，就算是大队的盗贼就无法应付了。
“可是……为什么？”撒恩茫然地问。
“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低级爬行动物的想法，”雷米勒轻轻放下窗帘，“也许是某种血腥的东西招呼他们来的吧。”
如果在二十一世纪，撒恩还可以打电话报警，但是在亚格大陆，他真不知道找谁救场去。
这里是亚格大陆啊，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人类不再站在食物链金字塔的顶端，而是成为了其中的一环。
死亡随时会发生，生命没有任何保障，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能活下去。
撒恩听到渐渐远去嘶鸣声，垂下眼帘。
可怕的……并不是只有亡灵沼泽而已。
“蜿龙没什么可怕的，”雷米勒轻轻地伸手摸了摸撒恩的头。
撒恩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倒了这个世界已经十年了，可是依然无法接受，它的蛮荒和冷漠，它的古老和神奇。它偶尔会带来浪漫，但是空气中依然漂浮着血腥。
是的，这里其实……并不是人类的世界。他之前跟埃德森将这里比喻成地球的前身，或许算是中世纪，或许更加古老一点。但是事实上，人类的生命并不仅仅来自人类社会制度的威胁，还有自然以及其他物种。
“你只要……呆在我身边，”雷米勒轻声说。
撒恩的心脏仿佛漏跳一拍一样，他想将视线从雷米勒身上移开，但是却没有动弹。
这是个令人恐惧的世界，随时有生命的危险，但是雷米勒说这样的话，却令他有种莫名其妙的信赖和安全感。
他有种想扑到雷米勒的怀里，然后闭上眼睛的冲动。什么也不要看见，也不要听见，埃德森什么的，再也不想看见。
过了好一会儿，他露出一个轻松点的笑容：“谢谢你，雷米勒。”
雷米勒和往常一样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拿起书继续看。
马车里又恢复了平静，撒恩已经听不见蜿龙的叫声了，柔软的垫子让他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下来。
撒恩看了一眼专注地看书的雷米勒，默默地闭上眼睛。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么辛苦才压抑住自己想要抱住雷米勒的冲动。
他不确定那是因为感激还是别的什么情感，不过在这个有着禁、欲色彩的南部大陆，这样也许会让雷米勒震惊吧。
……真是奇怪的冲动，撒恩郁闷地想。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