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漫长的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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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躺在二楼的卧室里，康维尔闷声不吭地蜷在扶手椅中，把脸埋进了臂弯，赫敏两眼茫茫地望着壁炉里的火苗，它们兀自跳动，哔啵有声，看上去很是欢快，与这间起居室里的压抑气氛格格不入。
哈利独自坐在楼梯口，一动不动，火光映照他的半边脸，光束在他翠绿的眼睛里跳动，却点不燃他的眸子，它静静的，深沉如一潭死水。
“我想，我们最好说点什么。”还穿着麻瓜医生的白大褂的男巫咳嗽了一声，轻但清晰地说。
赫敏是唯一对他的话做出反应的人，她用手撑着额头，长舒了一口气，把遮在脸侧的蓬乱卷发统统撩到耳后，“那么，你认为说些什么好呢？MR.……呃……”
“我姓彭斯。”男巫对赫敏点点头，继而用目光扫视过起居室里的所有人，在哈利身上停留的时间比其他人都要长，“一个傲罗，圣卡罗私人医院值守小队的负责人。今晚的事，我想我们都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可以给你们我的。”
这番话的收效微乎其微，没有人给他预想的反应，就连赫敏也只是有些木然地望着他。
彭斯又点点头，“好吧，听着，我不是凤凰社成员，但我一向很尊敬邓布利多先生，我的家庭都是。”
他这样明确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如果在平时一定会赢得现在诸人的好感，但在这个时刻，只是多了一个人抬起头看他——哈利，彭斯先生似乎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把话说下去，表情严肃得快要凝固了。
“我和我的队员奉命保护一个脱离巫师界近五十年的失去巫师天赋的老人——甚至不知道他是谁——但是这不重要，这个授命来自魔法部与威森加摩首席，是的，双重授命。而我所知的是，除了极个别魔法部官员和邓布利多以及他的朋友——同样受人尊敬的伊利亚德•贝尔，就只有康维尔小姐获得了随时探视的权力——因为他是她的血亲。那么，我的问题是，康维尔为什么会与布莱克在深夜带着两个未成年巫师来到一家麻瓜医院，而且这二人中还有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
赫敏强打起精神来回应他，“彭斯先生我不想失礼，可是我认为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个的合适时机。”
“不，我坚持。”彭斯说。
“先生，哈利今晚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这个房子里的每个人今晚都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彭斯突然激动地大吼，打断了赫敏的话，继续坐在座位上对他来说十分困难，他站起来，怒气汹汹地来回踱步，“我以为你们至少了解事情的严重性，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回来了，而且把魔法部甚至整个英国巫师界都弄得一团糟，哈利一个未成年人为什么会得到这么多人的重视？因为邓布利多一直告诉我们他是击败那个人的唯一希望！听着，我不是那种天真的人，指望一个未成年的巫师突然爆发出超人的力量把那个人一下子干掉，但是我认为，哈利既然具备这种可能性，他现在该做的就是学会怎么保护自己，怎么让自己活到能干掉那个人那天！而今晚，我看到的只是一个被感情和冲动所控制住的毫无危机意识的混蛋小子，他自以为是的勇气，害死了我搭档了五年的老伙计！”
“对不起，彭斯先生……我……”哈利手足失措，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因他伤亡，却是他第一次面对面地被指责为凶手，“我……”他说，却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无力地重复，“对不起……”
赫敏摇了摇头，“彭斯先生，这不公平……”
“没有什么公平，小姐……”彭斯跌坐在扶手椅里，把脸埋在双手中，仿佛整个屋子的黑暗全压在他身上，“弗朗西斯还有一个四岁的小女儿，我该怎么对她解释……”
复方汤剂的药效即将过去，彭斯原本的面貌慢慢地显露出来，而今晚牺牲的弗朗西斯已经没有机会再活着用他的面貌回到他的小女儿身边了。
彭斯这句话刺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与布莱克先生告别后所发生的一切，实在是糟透了……
“有人来了。”康维尔突然说道，她从醒过来就一直闷不吭声，以至于人们甚至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她在说话。
赫敏扭过头看着她，“对不起，什么？”
“有人来了，就在门外。我不知道马里厄斯如何保护这栋房子，但我想它至少不该被如此轻易的找到，但现在的确有人找到了这儿。”
“笃笃笃。”
康维尔话音刚落，敲门声就从玄关处传来。
赫敏困惑地望了康维尔一眼，起身要去开门，彭斯抢先拦住了她，拔出他的魔杖，“你们三个回楼上去，跟布莱克待在一起。”
“不，我们……”哈利刚刚开口，就被彭斯的怒火渐旺的眼神打断了，男孩在男人的瞪视之下显得十分挣扎。
赫敏知道要哈利马上转变做出决定很难，但是现在他们不得不服从彭斯先生的意思，她上前拉住哈利，“我们上去，维罗妮卡，你也一起来。”
“不，你们上去。”康维尔拔出手枪，利索地走到起居室与玄关相接的墙边，把自己隐入黑暗。
好吧，那就让她来做第三道防线。赫敏拽了一下哈利的衣袖，往楼梯上跑，“我们走，哈利，快。”
“是食死徒吗？”哈利跟在赫敏身后进了西里斯所在的卧室，他的教父还处于昏迷中，西里斯的情况看来还算稳定，不过最好尽快给他一些适用的魔药。
赫敏在最短的时间给房门下了一堆保护咒，然后返回床边，察看过西里斯的状况之后，把哈利按坐在床沿上，对他施用了幻身咒，“拿好你的魔杖，如果是敌人，那么在我倒下之前跑得越远越好。”
“我想帮你，我不想再有任何一个人离开。”哈利低声说，这是实话，但经过今晚，他却觉得说出来有些底气不足。
“我明白，哈利。”赫敏轻轻地搂着他，“有些决定很难，会让你觉得痛苦，甚至让你厌弃自己。但我希望你总有一天能明白，大家保护你，因为你是我们的希望。”
“可是现在的我就像一个负累，我只是让这些相信我的人在不断为我牺牲。”
“你这样说就太看轻他们了，孩子，他们的确为你而战，同样也是在为自己的希望而战。”
哈利不再说话，微微低下头，他在思索，在试图用他的头脑来理解这一切。赫敏已经放开了他，用没有握着魔杖的左手轻轻抚摸哈利头发，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额上的疤痕……
一种火辣辣地灼痛突然袭击了赫敏的神经，一些从未见过的画面光怪陆离地跳闪而过，太多的陌生情绪纠结成一团，重重地给了她一下子然后消失无踪。
速度快得只容得哈利痛叫一声，“噢——”
手指一触即离，赫敏粗重地喘了几下，来不及让她和哈利相互问一句，楼梯上已经传来了有人跑动的声音，赫敏立即转身，将魔杖指向门口。
“赫敏，哈利，出来吧，是邓布利多来了！”康维尔谨慎地只是敲了敲门，说道。
母子俩交换了一下眼神，赫敏保持着随时可以发咒的姿势，慢慢靠近门边，“证明你是康维尔。”
门外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赫敏听到康维尔压低声音飞快地说：“白鸟别墅的门钥匙是哈利的祖母多瑞亚•波特制作，然后交给马里厄斯的。”
她对哈利点了点头，打开了门，“邓布利多来了？”
“没错，就在楼下，还有阿拉斯托•穆迪。”
哈利抢先跑下楼去，赫敏无奈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转过头对康维尔说：“你能陪陪西里斯吗？”
也许今晚她是最需要安静的人，在有少许血缘关系的西里斯身边，能够给她一些安慰。
康维尔顺从地点点头，接过门把手，在赫敏出门后轻轻关上门。
“为什么这样对他？”哈利不知在对谁，大声质问。
她以为是彭斯，但当走下楼梯，看到哈利质问的对象竟然是那位熟悉的、满头银发的老人时，赫敏感到十分惊讶，“发生了什么事？” 她匆匆走了过去，边问，边看向了坐在扶手椅上一动不动地彭斯。他的眼神有些涣散，表情呆滞又带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疑问——他被修改了记忆。
这回她不只是惊讶了，霍然扭头，瞪大眼睛望着邓布利多，难以置信地问：“你对他用了遗忘咒？”
“这栋房子需要绝对保密。”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他只是忘记了今晚到过这里，到这里之前的一切，他仍会记住。”
“没有哈利，他进不来。”赫敏试图对邓布利多强调这个事实，以作抗议。
邓布利多严肃地看着她，“没错，这正是我需要他遗忘的。”
赫敏无言以对。
穆迪在一旁发出不耐地哼声，“阿不思，已经很晚了。”
“谢谢，阿拉斯托，我记着时间呢。”邓布利多说，“赫敏、哈利，我现在送你们回破釜酒吧，明天你们还要乘火车呢。”
“那这儿……？”赫敏话还没说完，邓布利多就打断了她，“阿拉斯托会在这里，他们今晚会是安全的。”
“他们也会像彭斯先生一样吗？”哈利突然问。
邓布利多看着他，赫敏注意到他的眼睛闪过一种伤痛，老人缓缓地说，“我当着你的面这样做，是因为你需要面对。关于这里的记忆，不论对他，还是对你，都是有害的。战争的残酷不只在于流血伤亡，哈利，你得明白这一点，越快越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漫长的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