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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   从赫楞木到□□,可以有很多路,但最终,所有的路都会汇成同一条路通往庆阳关的路。
      所以,除非翻越高山,否则,往返展族和□□的人无论如何都绕不开一个道口:窝诺尔分部通往□□的道口。
      多年前,精明而有远见的□□商人赵志恒便在这个必经之地开了一间茶棚。由于位置得天独厚,这个茶棚自然是财源滚滚,但是,别人羡慕归羡慕,却没有更多的想法。□□人要在展族的地面上经商很不容易;能逃过展族对□□商人的洗劫更不容易。虽然赵志恒整天笑容可掬,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但每个人都相信他的背后水很深。
      此刻,赵志恒却没有招呼客人,而是很紧张地注视着远方。事实上,他己经注视了整整三天。因为,草原上最厉害的大人物展颜吩咐他这么做。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被展颜亲自点名服务的一天,虽然不免想到自己是个□□人,应该崇拜□□的大人物,但被展颜点到,仍然非常兴奋。而就在今天早上,他闻名已久、仰慕已久的大英雄展颜也终于“亲临”了他这间小小的茶棚,让他激动得一阵阵晕眩,一直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
      现在,展颜就坐在他的茶棚“悠然”地喝着茶。茶水从早上到现在,已经加过了无数次,应该没有什么茶味了!他一直想问展颜要不要换一壶,但一看到展颜那“悠然”的模样,好象还喝得很有味道的样子,便不敢随便发问了!并且,从早上进来之后,展颜便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展颜不吃,他也便不敢吃,虽然饿得头晕眼花,却不敢露出半点埋怨之意,只是心底里对展颜充满了崇拜:果然,英雄就是英雄,连耐饿程度都远远超过了寻常人。
      一边胡思乱想,忽然,毫无准备地,一支马队便突然出现在了视野中。
      一支普普通通的马队,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但是,他知道,他们等待多日的人终于出现了!因为,虽然还没有看清楚面容,他也已经辨认出坐在第一匹马上的人就是胡笳。
      胡笳就是这样一个人。放在人堆里,他可能永远都不是最耀眼的那个,却总是让人无法忽视,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
      胡笳并不做很大的生意,却无疑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他同鹤城的城守白诩埕私交极佳、堪称莫逆;同展颜的座下爱将启赫、扎临等人交情也很深;与此同时,也是佟族最有实权的新贵“乌扎克”的好友。
      很多东西,□□是禁止贩往草原的,但是,只要胡笳点头答应了,便一定能带到草原;同样,如果他许诺了可以得到草原的某种东西,那么,得到他的允诺之后,你就用不着再操任何心,只要安安心心地准备好银子就够了!
      “胡笳的许诺比协议更可靠。”这是草原上广泛流传的一句话。
      所以,虽然知道展颜和胡笳之间并没有很深的交情,赵志恒也并不担心他们会起冲突,甚至笃定的相信,他们今日之所以在此相会,就是因为“惺惺相惜”,想结成朋友。一想到自己可以见证某些厉害人物结交的重要历史时刻,赵志恒的心里就很感动。
      所以,一看到马背上的胡笳,赵志恒立即用一种略带兴奋的语气,回头对展颜道:“族、族长!来了……他们来了!”
      展颜点头,没有任何表情,依然“悠然”地喝着那壶没有任何茶味的“茶水”。
      “胡笳”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他知道他同自己的很多属下都交情极好,却没有干涉。因为,胡笳虽然很有本事,却也很有分寸,通常不会做出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即便偶尔带一些违禁品出入草原,数量也一定会控制在“安全”范围内,而且保证用途安全。
      虽然对胡笳闻名已久,他却并不打算同胡笳结交。事实上,一个“族长”几乎没有空闲也没有心力去“结交”更多的人。今天来到这里,也同样不打算同胡笳结交,而是
      胡笳这里承载着他唯一的希望。
      这段时间,过得太煎熬、太漫长,如果在这里也寻不到……
      展颜甩了甩头,站起身来,大步踏出了茶棚,因为,胡笳已经被他属下的亲卫拦下来了!
      展颜深吸了口气,没有任何客套,直接紧盯着胡笳的眼睛道:“她是不是在这辆马车里?”
      一句莫名其妙的问话,却已经是展颜想得出来的最好的一句问话。
      一句莫名其妙的问话,但“胡笳”显然能够听懂,因为他已经变了脸色。
      展颜从他的脸色中部分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心跳开始加快,眼睛已经穿过了胡笳,定上了后面的一辆马车,呼吸忽然变得急促。
      胡笳深深看了展颜几眼,轻轻叹息道:“族长这是在审讯我吗?”
      展颜收回眼光,仍然感到自己呼吸沉重,看着胡笳,真诚道:“如果她真的在车里,就算是我请求你也可以。”忽然迈步走向马车。
      胡笳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能让展颜开口求人,何姑娘,即便不能如愿返回□□,你也该知足了!”
      声音很轻,展颜却听到了!他忽然定住了脚步,细细咀嚼着“何姑娘”三个字,笑容在脸上蔓延……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才终于,缓缓地、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揭开了车帘……

      车帘终于一点、一点揭开了,何芯的心也一点、一点掉进冰谷。眼看就可以回到□□了……功亏一篑……
      她重重闭了下眼睛,重重叹了口气……然后,睁开眼睛,从容面对展颜。
      展颜的容颜如夕,但她能看出其中的憔悴。
      “芯儿!”展颜轻轻地呼唤了她一声,毫不犹豫地伸手抱起了她,抱得很用力。他的声音,是激动的,甚至,带着一丝感动的哭意……
      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安然无恙。
      终于,印证的自己固执的念头并非胡思乱想。
      展颜瞬间在头脑里把所有能够想起来的草原诸神都通通亲吻了一遍。
      “我死了,对你多好……”何芯看着展颜的激动,叹了口气,想伸手推开展颜,却完全不可能。其实,劫后余生,她便发现,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展颜生活中,对他,或许是最好的安排。
      情太重,无法回报,只有逃避。
      “我不会放过那些毒杀你的人。”展颜看着她,郑重地承诺。
      “她们是你的格索。”何芯又长叹一口气道:“如果换做是我处在她们的位置上,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是不是在生死间走的次数多了,很多东西看得淡了,竟变得宽容?
      “你没有饮下毒药?”展颜觉得自己心里充满了感动的快乐,忽然发现自己对那些格索的仇恨之意在消散。
      “你当她们是白痴吗?”何芯摇头。
      “那你为何……”
      “因为我认识掌管生死的神仙,所以暗中受到眷顾……”最近,何芯真的在想,是不是因为认识阎王的关系,竟然能那么多次、惊险地同死亡擦肩而过。
      “……?”展颜不能理解何芯在说什么。
      “否则,我为什么会阴错阳差地恰好为你煮了一罐羊奶,还恰好拎在手上……?”
      “……?”展颜仍然不知道何芯在说什么。
      “你知道清清醒醒地喝下毒酒是什么滋味吗?”何芯唇边突然挂出了一抹奇异的笑容,简单明了地告诉展颜:“我能支撑很长时间,是因为,我预先喝下了一罐羊奶。”
      真实的故事,当然要比这个复杂得多,但是,她并不打算详细讲给展颜。既不知道如何讲清楚,更因为,故事里有凌钲!
      ……
      “咣……。”手上的羊奶罐子重重砸在地上,我打了一个激灵,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概念:多价金属的络合反应。在前世,虽然为爱好选择了读艺术学院,实际上,我中学时代的学习成绩非常优秀,并且很全面,文、理科的所有科目都学得很好。即便再世为人,头脑里的物理、生化知识仍然保留了不少。
      这个时空中的毒药大部分是矿物毒药(丹药),换句话说,其主要毒性成分是多价金属,而多价金属一旦同大量的蛋白质相遇,便会迅速发生络合反应,大大降低其毒性。得知毒药的名称是“若丹”,我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
      当时情况紧迫,没有深思的余地,我心里只是模模糊糊形成了两个能够降低毒性的方法:其一、大量饮下羊奶,利用“络合反应”降低毒性;其二、争取用最快的速度呕吐,尽可能地清除胃部存留的毒药。
      所以,我向纳里颀提出了两个要求:想喝羊奶;看到我饮酒之后,请她们迅速离开。
      纳里颀认定我必死无疑,很爽快地答应了这两个要求。
      尽管心头已经有所准备,其实,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生还的可能性很小。
      万一若丹的主成分不会同蛋白质发生络合反应呢?即便当真发生了,能在多大程度上中和毒性呢?完全没有概念。退一万步讲,即便真的侥天之幸得以中毒不死,要想活命,还得离开展族,至少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纳里颀的掌控范围。如何离开呢?没有任何头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一切听天由命。
      ……
      所有的念头都是瞬间形成的,因为纳里颀并没有给我预留更多思考的时间。
      拿着酒杯的时候,其实,真的绝望,真的相信,从此……从此便要永远告别凌钲!
      是的,那个时候,我心里唯一想着的人就是凌钲!(尽管后来,我其实很惭愧,因为竟然完全没有想到我亲爱的姐妹孟筠,也完全没有想到我的母亲)
      想着凌钲,心中,便仿佛真的长出了一只手,抚摸着心灵深处那张俊秀的脸庞。虽然,其实,已经有五年没有见过他,或许,他的模样已经发生了变化。
      直到现在,我也回忆不起是如何把酒送进喉咙的,唯一记得的,就是要看着纳里颀,让她信守承诺。
      看着她们离开帐篷,“嘭”地一声,我倒在地上,手已经无法抬起。我觉得头脑里像是有火在燃烧,知道我很快便会失去意识。我只有伏在地上,拼命地挤压着胃部,拼命迫使自己呕吐。幸好,死亡的压力太大,要想呕吐似乎并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我努力地清除着胃里的东西,知道每吐出一口,都在减轻内脏的负担……我知道自己在同毒药的药效赛跑……跑输了,便是死亡。
      全身的灼烧感越来越厉害;对身体的控制力越来越弱……
      我努力地想:“我要多吐一些,哪怕多吐一口也好……”但是,身体渐渐变得不听使唤……终于,又吐了一口,什么都无法再驱动,我感到全身变得僵直,然后,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展颜不能理解为什么喝下羊奶便让何芯支撑了很长时间,但当然,他更关注的是事情的结果。
      能够猜测着一路走到现在,他其实,一直觉得有某种幸运。
      他当然不会把自己这些天以来,挣扎在崩溃边缘的忧急告诉她,只觉得,抱着她,真的好幸福。
      ……
      那一天,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流泪了,因为凑巧,天上下着雨。
      我想不会,因为,从三岁以后,我就没有再流过泪。尽管,印象中,总觉得嘴里流过淡淡的苦涩;尽管,那一天,是我记忆中最悲痛的一天,比打了败仗、受了重伤还要悲痛。
      我其实不敢想象,她喝下了毒酒,还能侥幸不死。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律布先生和纳里颀都不是疏忽大意的人。
      我只是有一个固执的念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想,即便她死了,我也要再抱抱她。
      依照我们古老流传下来的传统,人死后,要放到神圣的迈砍大圣坡上,回归于天。所以,我的第一反应是跑到迈砍大圣坡上找她。
      山势很陡,我却爬得很快,没有一个护卫能够跟上我的步伐。
      那天,雨很大,在圣坡上,躺着很多人。他们,有的,是我的士兵;有的,是我的族人。看到他们,我心里更悲痛。我颤抖着翻过一具具尸体,细细寻找她,直到最后,我终于清醒地确认,她不在这里。
      这个认知让我忐忑不安,因为,一个可能是她还活着;另一个可能则是,我的格索们太嫉恨她,连尸首都没有留下,而我认为,第二个可能性更大。
      我又连夜跑到了地牢里,逼问纳里颀她最后的下落。
      纳里颀悲痛地看着我,那眼神,某种程度上,让我看到了自己。
      我知道她恨我,但是,最终,她还是同情我。
      她跟我说,最后送芯儿离开的人是蓝蓝。因为蓝蓝说,她曾经追随芯儿学过煮茶,有师徒情义,请求最后为芯儿下葬。纳里颀只吩咐她,无论掩埋也好、焚烧也罢,总之不能送上圣坡,玷污了那神圣之地。
      于是,我又找到了蓝蓝。大约是我当时的神色太可怕,蓝蓝吓坏了,语无伦次地说她把芯儿掩埋了!我让她带我到掩埋芯儿的地方,她却无法指出来。就在这时,一个荒谬的念头诞生了!我竟突然想到:“会不会芯儿还活着?”否则,蓝蓝为何如此慌张?
      我让人拷打蓝蓝,但是,她很倔强,什么也不说。她的倔强,恰恰说明,她在捍卫着什么……我心中的希望在一点点扩大。
      一个看守芯儿的侍卫看我把蓝蓝打得遍体鳞伤,心中不忍,终于站出来,说虽然是蓝蓝替芯儿最后下葬,却是他挖的坟坑。这句话浇灭了我心中的希望,我真想站起来掐死他。
      他把我带到了山脚下,挖开了坟坑。虽然固执地坚持“死要见尸”,其实,当我真正看着铁锨的起落时,心里充满了害怕。真怕,挖开了坟坑,便会看到,我深埋心底的容颜已经发生了可怕的变化。
      但最终,坟坑挖开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那个侍卫愣在当地。
      我什么都没有说,但心中像是装上了一个太阳。一个声音反复在我心胸里回荡:她可能还活着。她可能还活着。
      如果芯儿能够侥幸不死,那么,她究竟会去哪里呢?其实,我当然知道,她一定会努力想办法回□□。
      一想通此节,我立即传令封锁道口,检查所有过往车辆,甚至派出大批士兵搜山,不能错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当然,为了保险,我也搜索了所有的帐篷。记得□□有句话叫:掘地三尺。用来形容我寻找她的疯狂举动,应该算是恰如其分。
      到现在,即便蓝蓝什么也不说,我也已经清楚她在这个过程中扮演的角色。所以,我让人好生照顾她,并且开始思索,蓝蓝能够通过什么途径帮助芯儿!
      其实,如果芯儿真的还活着,那么,敢送芯儿离开展族的人绝对不多。
      甚至,其实,应该只有一个。
      这个人是扎临的好朋友,所以,想来同蓝蓝也很熟悉。
      这个人朋友太多,因此,常常能够避过各种封锁,安全地带走或者带来很多东西。
      在我四处疯狂搜索的时候,恰好听到,他离开了草原,去□□购货。
      我立即派出人手追寻他的下落。很快,搜山的士兵便回报说他们没有翻山。那就意味着,我唯一不会错过这个人的地方,就是那个赵志恒开的茶棚。我迅速传令让赵志恒守好道口,然后兼程赶了过来。
      路程很长,我几乎是连天连夜地赶,也仍然赶了三天……
      这三天,我一时充满希望;一时又失落得几乎不敢去面对……
      其实,大部分的时候,我都知道,我就是在自己骗自己,但是,在经历着那么可怕的折磨,一旦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我便再也舍不得松开。
      这三天,我不记得自己是否吃过东西;是否休息过……
      当我终于见到了胡笳,抬头问他‘她是不是在这辆马车里’的时候,其实,我知道自己有多么荒谬、多么疯狂。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会惊讶地反问:族长在说什么?
      但是,他没有反问,反而渐渐变了脸色……
      ……
      展颜紧紧地拥抱着何芯,抱了很久、很久,始终舍不得放手。
      如果你曾经痛失了某种无比珍贵的东西,又阴错阳差地失而复得,那么,你就一定可以体会到展颜如今的幸福。
      当然,对另外一个人来说,可能是折磨。
      何芯至今不喜欢展颜拥抱她,却又无法像从前那样,可以不顾后果地死命推开他。甚至,展颜珍惜和欣喜的表情像一个小小的鞭子,抽打着她的良心,让她无法冷静地说出想回□□的话。总觉得在此时此刻,把真实的想法告诉他,是一种犯罪。
      若丹是一种厉害的毒药,虽然已经过了半个月,毒素却还没有被完全祛除。其实,现在,她还无法起身活动。
      何芯无奈地靠在展颜怀里,清清晰晰地听着展颜急促的心跳,心中的感受十分怪异,心想:“如果让凌钲见到我这样靠在展颜怀里,不知道会不会生气?”旋又哑然失笑。她是一个多么可笑的人啊!根本就不是凌钲的什么人,却总是幻想着凌钲还如同多年前那样不顾生死地爱着她。
      展颜紧抱着她,良久,才用无比真诚的语气说道:“芯儿,跟我回去。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待,并且……送你一件礼物。”
      何芯一阵头疼。
      虽然知道,偷了别人的心,又不负责任地丢在地上,是一种犯罪行为,但是,她仍然决定把事情迅速结束。因为,按照法理,判定一项罪名,是需要主客观相一致的。理论上说,她没有犯罪故意,所以,“偷心”的盗窃罪名不能成立。
      所以,她终于还是抱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态度,对展颜说道:“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你老婆。她们杀我,而你不顾一切地保护我,这就算扯平了!如果看到你为了我,肆意伤害那些爱你的人,我会觉得是负担,所以,你不用给我交待什么。另一方面,我也不要什么礼物。如果你一定坚持要送,那么,我只要一样自由。”
      如果,真的可以用这一次“死亡”来低偿展颜对她的付出,那么,的确要谢天谢地。因为,其实,她一直很怕欠别人的情。
      展颜仍然紧抱了她,干脆利落地说道:“别跟我说自由,我永远都不会放你走。另外……我的这件礼物很特别。”
      “有多特别?难道是个美女?” 何芯无意识地随口开玩笑,为刚刚得知的“展族无期徒刑”感到郁闷。
      “的确是个美女。”
      “呃……”何芯抬头。
      展颜轻咬着她的耳垂,把一个名字轻轻吐在了她的耳中,让她彻底失去了反应。
      她听到了三个字——桑朵拉。
      她太震惊了,所以没有发现展颜轻咬着她的耳垂,然后是面颊,然后,悄悄地……吻上了她的嘴唇……
      “喀嚓!”牙齿干净利落地合上。
      这次,展颜闪得很快,终于让舌头幸免于难,嘴唇却仍然被咬出了一个破口。
      展颜捂着嘴道:“我以为,看到我这样对你,你多少会有些感动。”
      何芯郑重地看着他,认真点头道:“谢谢你的礼物。”脸上的表情,充分让展颜相信,她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咬伤了人。
      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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