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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当人和嗜血者并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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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慕血的思维还绕在嗜血者三字未回来,闻言不由一怔,顺秋玄聆之目光向后看,她嘴角猛地一抽,淡定之表情有了一瞬间崩溃:“茶……理……王?”
黑暗的角落里,悄悄蹲着一个矮肥人影。
这人头戴一顶宽边黑色大礼帽,一身歪着一对蝠翅的银边黑色燕尾服,礼帽下露出几丝稀拉头发,一边流口水一边抖着两撇小胡须含糊不清喃喃道:“美女……”
他貌似已经在这边蹲了很久很久,双手呈龙爪,凌空描画溪慕血裙胸口模样,那亮晶晶色迷迷的眼神,那飞流直下三千寸的垂涎,真是叫人脊背一阵阵泛起恶寒!
溪慕血脸色一黑,瞬间后退,挥袖退至秋玄聆身后,以宽袖裹住五指一掌拍上秋玄聆的肩:“秋玄聆!!!”咬牙切齿,溪慕血声音阴暗得能滴出水:“茶理王不该是高高大大粉色长发一身狂嚣气势不凡的美男子吗?!”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粉色头发……那是灯光效应……”秋玄聆以玉笛掩唇快速低声含笑道:“耶,你忘了,这是茶理王老人家吃素后的模样呐……”
“吃素?”
阴影中的矮小老人家听力十分敏锐,茶理王以小指掏了掏耳朵,单足点地颠倒片刻,一手抓住宽大黑色帽檐向下压低喃喃:“这个词怎么听起来这么熟……”
“吾想起来了!!!”一声大喝,茶理王霍然抬头,以几乎幻成阴影之速度逃离三丈之外,颤抖手指地指向某人:“你你你——你是二十年前,那个闯入吾老人家地盘点吾穴道灌吾喝血的邪术师——”
冷风。
气氛一时变为凝重,随着秋玄聆缓缓将玉笛挪至唇边,挑起一边眉梢的动作,似有无形寒意缓缓流动……
秋玄聆意味深长:“哦。”
她身后的溪慕血忽然淡淡开口:“蝙蝠?”她声音认真地在疑问,伸手戳戳秋玄聆的背。
嗜血者,有翅膀,和蝙蝠其实是远亲?
寒意突然被凝固。
秋玄聆玉笛一抖:“……噗。”
宽边黑礼帽下某老人家脸色一黑,这句之含意他完全能够听得懂啊。“啊哈!”黑翅膀一抖,茶理王顿时蹦了起来,乱抖两撇小胡须一脸哀怨道:“美女你不可误会,吾乃是嗜血族最最伟大英俊的茶理王……你也可以称吾为教父……”
“告父?”溪慕血继续疑惑。
嗯,茶理王之口音,略有含糊不清。
秋玄聆玉笛戳脸,饶有兴趣地观察茶理王的牙,继续:“原来如此……噗。”
“你你你——”老茶理一激动,两只本就不牢靠的假牙顿时从嘴里飞出,当地掉在地上。受挫的嗜血族教父猛地捂住嘴,试图掩盖空荡荡的牙床……
“嗯……”溪慕血脸色骤然一变。
就见秋玄聆玉笛一转,倏然划过一根苍白手指,风吹过,顿时带来新鲜人血气息!
手指,却是溪慕血搭在秋玄聆肩膀上的手……
“秋玄聆!”溪慕血阴森咬牙。
秋玄聆笑容灿烂地拿玉笛点点肩膀上自家好友的破皮手指:“要喝吗?”她一脸诚挚邀请地面向茶理王。
溪慕血缓缓转头盯向秋玄聆的脸:“秋玄聆……”
在鲜血气味的刺激下,茶理王脸色一变瞳孔顿时变得幽深,后退一步双手捂胸艰难咽了咽口水:“吾……吾老人家不上当……这个血……这个血……这个——”
不知不觉,茶理王声音慢慢低去,人也似乎有点摇晃。
溪慕血盯了秋玄聆一会儿,淡淡一叹:“秋玄聆。”
咕咚。
茶理王应声倒地,两眼转着圆圈,四肢抽搐还不忘艰难张嘴声音哀怨:“……血……有……毒……你……”含糊不清的声音彻底消音,再次中招的茶理王挣扎喘息试图在剧烈发作的毒素下保住自己一条小命。
溪慕血沉默了一会儿,身形一晃,人已化为青影,继而单膝跪在剧毒发作的茶理王身边,五指微微由袖中探出,空气蓦然一震似有波纹传出。
茶理王两眼突然若死鱼般努力睁大,胸口猛地一鼓一收,一翻身哇地一口黑血混合白沫呕心沥肺地喷到地上……
溪慕血拂袖一掩,自己受伤破皮的那根手指已无声无息收回袖中。
“好友,多谢。”秋玄聆一脸认真地摇晃玉笛道谢,灿烂笑容地蹲到毫无反抗能力的茶理王身边,从怀中掏出一只早有准备的白玉瓶,以及一根针……
戳戳戳,茶理王死鱼翻眼,含糊不清:“嗷!”
溪慕血嘴角一抽:“阿秋,够了……”
白玉瓶里盛满鲜血,茶理王有气出没气进,翻着白眼,瞬息之间,那张老人脸上更似苍老几分。“你你你,吾老人家与你……无冤无仇……呜呜呜,血,吾的血啊!”解毒之后略微恢复几丝力气,茶理王泪流满面,嘴里呜呜作响。
秋玄聆叹气摇头地从袖子里掏出另一只白玉瓶,看也不看地一把抓住老茶理的下巴,右手扭开瓶塞,硬生生将瓶子里的液体给他灌了个干净。
一丝微微的腥气,随着风淡淡地蔓延了开来。
溪慕血眯了眯眼:“血?”
“主要是牛血,不过里面掺了一些我的血。”
秋玄聆悠闲晃着玉笛,低声解释道:“我的血比较特殊,里面能量可以很好地补充嗜血族平时的消耗,而味道又不至于会让他们上瘾。老茶理因为某个原因不能喝人血,虽然这次应该有些伤了元气,以人血做补戳戳有余……耶,其实,我是一片好心来着……”
秋玄聆灿烂笑容。
溪慕血看着她脸上宛若永恒不变的笑,默默转头看天。
“呸!呸!呸——”
就在溪慕血沉默的这段时间里,茶理王已经喝完白玉瓶中的混合血液,翻身坐起,龇牙咧嘴地不停地往外吐着口中的红沫:“二十年不见,邪术师你的血难喝的程度又增加了……呸呸,呜呜,吾老人家想喝美女的血啦……”茶理王偷眼瞧看溪慕血。
溪慕血顿时面无表情:“再来一回,无解药!”
刹那间垮下脸,茶理王蹭蹭蹭坐着往后挪移半寸,目光瞟向秋玄聆,想了想飞身而起刹那化身虚影,一伸手夺过还余残血的白玉瓶纳回怀里,倏忽消失在四周无处不在的暗影中:“这个算利息……哼哼哼,邪术师,吾老人家的血,日后不是白拿啦——”恩,回去拿牛血啥的涮一下这个瓶子,没准还能在能量极度匮乏的时候救救命。
“哈。”
秋玄聆玉笛掩嘴灿烂笑,继而戳戳脸,轻松起身含笑道:“万事完毕,好友,我们走罢.”
——日后么……你的血,自然不是白拿啊……
溪慕血拢袖神情平静,忽而开口:“看来这百年,你却是并未闲着。”沉睡百年,灵魂虽未轮回,宛如黑暗沉寂,并不能感知外界一切。
“你不在,吾无聊啊。”秋玄聆旋转玉笛,认真微笑。
“秋玄聆……”溪慕血抬眸缓缓看向自家好友那张一别百年从未改变的脸,淡漠如水:“我却是越来越看不清了,你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