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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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兄妹这次可说是大获丰收，何半夏带回了朱睛冰蟾不说还额外附送了一条传说中的胖蚕虫，何红药则用一条花头绳换了美道士一根玉笛。
玉真子对此表示很无辜，当一个姑娘哪怕是个“小”姑娘仰着头眼巴巴的将她珍而重之的头绳送给你，你总是不好意思无动于衷的不给回礼的，尤其这个姑娘的年纪恰好还处于可以无理取闹的阶段的时候。
这种完全不对等的价值交换让何红药获得了何半夏的大力称赞，当然，在后来何红药死活不肯拿玉笛去换银子的时候，何半夏收回了他刚刚才说出口的所有话。
于是，何半夏十五岁何红药十岁的时候，这对从无根基的兄妹便凭此异军突起猝不及防间便已是教主的亲传弟子，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然而，对于那些普通弟子来说这却并不是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普通弟子咬着铺盖卷嫉恨的是这代表他们（当然，重点是“他”）将名正言顺的成为圣姑蓝松萝的师兄和师妹——口胡！这种称呼的JQ指数太高了啊！
圣姑这个职业，一向高调又拉轰，数百年来专注于品牌塑造，以“我的努力、你的信任、大家的满意”这条教祖大人亲手写在《五毒宝鉴流行版之圣姑守则》第一条的教训为口号，在苗疆这块儿向来是大众情人的代表，这也是为毛大多数圣姑成亲之后就忙不迭的卸下这个星光闪闪的职业的缘故，毕竟，作为女人，总还要考虑一下老公的人身安全的。
所以说，五毒教建教数百年来，也唯有教祖刀白凤一个成了亲仍旧毫无压力的担任着圣姑一职——这都是老公足够坚`挺的缘故啊！（抹汗，坚`挺这个词居然被和谐了，蓝哥儿你好牛！影响太深远了，远目……）
当然，不可否认，或许也有刀白凤的神经足够大条的缘故在其中，大概她完全没有考虑过、也完全不需要为自己老公考虑这种问题吧——她只需要为自己考虑就可以了。
何半夏带回五毒教的朱睛冰蟾尚是活物，并未像其他弟子一样进行初次的炼制，一则是因为何半夏根本就不懂怎么炼制，二则么……
冰蚕大爷深深的觉得这是自己的功劳，完全不乐意被人抢走，所以一直将冰蟾的一条腿咬在嘴里不肯放，谁敢上手抢？直到见到蓝教主，这位爷看人下碟的本事向来厉害，一眼就瞧出谁是老大，这才勉勉强强容许蓝教主对它虫口夺食。
蓝石竹懒洋洋的靠在教主宝座上，手心捧着那晶莹剔透犹如白玉的朱睛冰蟾，眼睛却止不住笑意的滴溜溜直往冰蚕大爷的身上转。
冰蚕大爷跟对方那明显的“我不怀好意，我就是不怀好意”的目光对视中缓缓的败下阵来，浑身一激灵，第一次觉得……似乎……屁颠屁颠的跟着两只人宠来到对方的地盘不是什么好主意？
冰蚕的反应让蓝石竹趣味盎然的挑了挑眉，道：“这小东西果然跟传说中一样通人性。”
冰蚕大爷暗暗道：啊呸！凭啥说俺通人性？怎么不说你们通虫性？
但它大爷向来聪明，绝对不随便打鸡血，所以冰蚕大爷只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只偷偷的偏着脑袋注视这满殿的人——昂昂昂，这些人身上都有好好吃的味道，昂昂昂，要忍住，忍住！
蓝石竹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女儿，侧头道：“半夏不用拘束，既然我已收你为弟子自然将你当半子看待。你与红药的任务是带回朱睛冰蟾，能拿回这胖虫子却是你们自己的机缘了，既然如此，也不需旁人说我堂堂一个教主竟然没点儿风范，这蚕虫便仍旧由你们兄妹养着吧，也算是为师送你们兄妹一个不要本钱的礼物好了。”
下面的齐云璈闻言顿时不满，蓝石竹坐在教主宝座上，坐得高，自然看得远，何况，这整个五毒教里谁是怎么样的人他向来是一清二楚的，所以他咦了一声，状似无意的道：“怎么？齐云璈你不满意？还是说……左护法觉得不妥？”他柔和的目光扫向齐云璈前面的中年男子。
那人与齐云璈有五六分相似，但正是壮年的男人身材更加魁梧，面色沉稳，一看就是老练之人。
果然，左护法笑着摇头，话语直接：“怎么会？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意气之争罢了。云儿他们本也找到了一只冰蟾，却不想被什么东西夺走了，云儿还年轻，难免有些不平罢了。”说完在齐云璈背上一拍，大大咧咧道，“云儿，还不快道歉。”
齐云璈满心不甘，但见父亲一个眼神，仍旧是上前抱拳道歉，蓝石竹这才把玩着那只晶莹剔透的冰蟾笑了：“左护法说笑了，虎父无犬子，说起来，这回齐云璈的表现也很不错呢！”
几人说笑间，静立一旁的蓝松萝偷眼去瞧何半夏的表情，见他乍然一步登天却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心里不禁也对他多了几分赞赏。
便在这时，异变忽生。
大抵是蓝石竹掌心温度的关系，那朱睛冰蟾竟然醒转了过来。不愧是野生的剧毒之物，哪怕半醒之间仍是迅速的腮帮子一鼓，眼看就要喷毒，教中不少人惊呼出声，虽然知道蓝石竹本事极大嗜好摆弄各种毒物仍是被朱睛冰蟾的大名吓得信心动摇。
哪知，那冰蟾一口毒气还未喷出来，一道流光嗖的一闪，齐云璈见此流光顿时握紧了拳头目现不甘，而那一直趴在地上装死的冰蚕大爷已经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爬到朱睛冰蟾的嘴边，嘴巴大张，跟个大张口的袋子似的将冰蟾的脑袋包了进去——那一口毒气便整个的喷在了冰蚕大爷的肚皮里。
朱睛冰蟾一双血也似的眼睛愣愣的盯着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虫子，发出咕呱咕呱的声音。而那冰蚕已经像吸了鸦片似的在同样有些惊讶的蓝石竹的掌心上开始浑身抽搐了。
就见冰蚕那一身透明的嫩肉不住颤抖，频率快得吓人，但只短短片刻又恢复正常。不过，这么一闹任谁也能看出冰蚕大爷那瞬间膨胀的心情了——从它又是打滚又是叽叽欢叫，甚至还讨好的扭转脑袋对着冰蟾吐了两口冷气的表现中。
冰蟾本来也很紧张，甚至已经摆出了进攻的态势，但当至阴至寒的冰蚕对着它喷了两口冷气之后，这只同样不可小觑的毒物却忽然放松的趴了下来，一副惬意的模样。
精通豢养的右护法向来喜爱这些毒虫毒物，对毒物的心思摸得最准，这会儿已经忍不住笑起来了，她虽是人到中年却是风韵犹存，声音尤其悦耳，直勾得人心里发痒：“教主，看样子这小东西方才是不适应咱们这边的气候呢！属下瞧着，若是将朱睛冰蟾与冰蚕养在一起，指不定能让这雪山上的宝贝在咱们这里活得好好的呢！那可件大好事，唉，可惜这虫子不喜欢我，不然我总要拿回来玩玩才是。”
蓝石竹也颇感好笑，戳了戳冰蚕那圆乎乎的脑袋对何半夏吩咐道：“既然如此，说不得咱们可以试试养着这只朱睛冰蟾了。若是真能养活，半夏，这可是大功一件。要知道，咱们教中弟子每年都有不少人死在西域，就为了寻找这解毒的至宝。呵，活着的朱睛冰蟾可比药制好的宝贝多了。”
何半夏看着冰蚕大爷牛掰兮兮的领着朱睛冰蟾朝自己爬过来，还一步一回头的叽叽直叫，仿佛在告诫朱睛冰蟾它的地位，又像是在炫耀自己的作用一样，不由面皮一抽，微微有些囧。
蓝石竹却是了然的盯着何半夏托腮，侧着头，托着腮，微笑着补了一句：“哦，自然不会让你们兄妹花钱的。毕竟，这两样宝贝若是养得好了，咱们教中受益不少。日常开支便从教中支取吧。”
何半夏顿时一脸肃然，极其诚恳极其大无畏的道：“愿为师傅分忧。”
何红药立刻偷偷的往后站了一点，觉得……真是太丢脸了！
只不过，只养了条相当乖巧懂事的金蛇做宠物的蓝石竹显然对于宠物的食量估计不足……
这年，何半夏十五岁，何红药十岁，一起拜入五毒教教主蓝石竹门下，养着一条冰蚕与一只朱睛冰蟾。也是从这一年开始，教中无数弟子齐齐经受了饲养的毒虫、炼制的蛊虫大批量的失踪的惨痛损失。五毒教一度以为有敌人入侵，直到在细心的右护法的跟踪下发现了端倪，从何红药的床底下把凶手揪了出来。
彼时，冰蚕大爷吧叽（鉴于冰蚕大爷每次凌空翻落地必然吧叽一声响，何红药坚定的以此为它命名，冰蚕大爷数度反抗，最终屈服在了何红药每次喂食时吧叽吧叽的呼唤声下）还在努力的把一条七步蛇藏进一个瓦罐子里。可惜，鉴于吧叽大爷与七步蛇的身高体重对比以及瓦罐的高度，这行为显然相当具有挑战性，因而，奋力拼搏的吧叽兄不期然的跟撩起床单往下望的右护法四目相对了。然后……
吧叽兄忽然羞涩了。
啊，谁让右护法是一个养殖师呢？吧叽兄的瓦罐子的储备粮的绝大部分还是这只美丽雌性贡献出来的呢，虽然对方似乎不那么自愿，不过吧叽兄还是对这种能养出很多很多好吃的的女人很有好感的——除了自家的两只人宠以及那个笑得它从头到屁股一哆嗦的教主大人，吧叽最喜欢右护法了哦！
吧叽努力的闪动它那几乎看不到的小眼睛看向右护法。
右护法默了……
至此，蓝石竹也终于对这只表面装乖背地里屡屡作案的冰蚕忍无可忍了。于是，在何半夏二十岁娶了蓝教主的爱女蓝松萝成为了副教主之后，蓝教主将爱女忙不迭丢掉的圣姑一职塞给了十五岁的小徒弟何红药，然后，几乎是立刻的，便将何红药连人带虫子撵去了万妙山庄。
为了坚守《圣姑守则》，树立五毒教的金字招牌，作为打入贫苦群众内部、引导民众舆论的前沿，万妙山庄并不像五毒教总坛那样建在云南深山之中，甚至不是五毒教习惯的那种竹楼而是一座精致华美的江南园林。更重要的是——万妙山庄自带一个巨大的蛇窟！
这总能满足那条胖虫子的口腹之欲免得它祸害教中弟子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毒虫蛊虫了吧？
蓝教主抱歉的摸摸他家可爱的小金蛇的脑袋，对于牺牲了小金蛇的同类而稍微唏嘘了一下。至于会不会引来另外那条金蛇，蓝教主是完全的无所谓——他是绝对不会怀疑自己教出来的小徒弟的。
蓝教主摸着自己宠物的脑袋，感受着小指般粗细的小金蛇在手腕上滑过的冰凉触感眯眯眼笑了：“是不是，金蛇？”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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