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龙劫（就是喜欢吃果果）》封龙三爷

16、【16】真心

　　小厮端着药到了王爷的别院，李四和小翠在院里的长廊上坐着聊天，见了小厮便叫他过来。
　　“四哥，小翠姑娘。”
　　“给王爷送补药？”
　　“嗯，到时辰了。”
　　“今儿个就甭送了，你回去吧。”
　　“啊？那哪成啊，林总管吩咐的，这两天下午都准点啊。”
　　“王爷睡下了。”
　　“王爷又晕倒了？说了伤刚好让他再躺躺的，快去叫林总管啊！”
　　“啥啊，真睡下了，跟林公子一起睡的。明白了？”
　　“哦......明白了，那小的退下了。”
　　“去吧。”
　　李四挥了挥手，小厮乖乖的离开。小翠斜眼盯着李四，眼中尽是暧昧。
　　“怎么了？瞧你那双贼眼，再瞪就掉出来了。”
　　“四哥，真没想到，您也是个八卦的主啊，怎么早没看出来呢。”
　　“这怎么能叫八卦呢，这叫忠心。咱不在这守着，要是别人闯了去，那咱主子和公子的一床春光可都外泄了。”
　　“对，要不是我告诉你，你还不知道呢。”
　　“得，算你一份功，等到了办年货的时候，我出去给你带上好的胭脂如何？”
　　“真的？太好了！那可说定了，也给我们公子带一份吧。”
　　“我们公子那样的美人，根本不用擦这些胭脂俗粉。”
　　“哦！你是拐着弯贬低我了！”
　　“哎呀！没大没小的！敢掐我！咱小翠长得是好看，可是跟林公子比，实在是......本来咱公子就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嘛。”
　　“谁说不是啊！绝世的美人呢，要不把咱王爷迷得。还有那楚岚。”
　　小翠拿了折扇，递给李四看。李四一愣，满眼的惊奇。
　　“真的开了花？那老头没有骗人？”
　　“是，我们公子真的对王爷动了情呢。可是，我现在却一点也不希望如此了。”
　　“为什么？”
　　“哎，就跟你说的一样，咱王爷是薄情之人，又怎么会真心对谁？我怕公子若真爱的深了，会受伤啊。”小翠深深叹了口气。又不能和四哥说公子是神仙的秘密，只能独自伤感。
　　“这事咱谁也没资格去管，那是主子跟公子的事啊。只希望公子的出现，能改变王爷的性情，让他真的能爱上一个人才好。”

　　果果被林萧寒折腾得不轻，再加上本来就身子虚，早就累得睡去。王爷不忍再叫醒他，给他裹紧了被子，便穿戴好出了屋，正见小翠和李四二人在院中的走廊上。
　　“王爷！”小翠和李四迎上来请安，萧寒微微点了点头。
　　“小翠，果果这几日受了不少苦，以后你一定要更加尽心的伺候着，再不要让他受了委屈。那小米粥和咸菜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能吃那种东西？”
　　小翠添油加醋的把那些嚼舌根的下人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王爷皱了皱眉，下了决心。
　　“那些个蠢材没有听懂我的话么？果果是我的亲戚，不是什么男宠！说了是他们的二主子，竟然如此胆大妄为，非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李四，你让林管家找他们去训话，这次且饶了，要是再有下次，直接打出王府便是。”
　　“是！小的遵命！”李四屁颠屁颠的跑了，萧寒正要问小翠话，一个小厮领着个披着雪白狐狸毛斗篷的公子过来。
　　“王爷，恭喜您痊愈！我可是一听着消息就赶了过来探望啊。”
　　“楚大人公事繁忙，却还从百忙之中抽身前来，只怕你想探望的，另有其人。”林萧寒面色平和的看了眼楚岚，见他作了个揖，挑起了眉头。
　　“王爷这是说哪里话，我不看你，又来看谁啊。”
　　“当然是你的好学生。难道林果果生了病，你就不来看看？”
　　“啊，那自然是一定要看，哈哈！我现在可否进屋去找他？”
　　“恐怕不行啊，刚睡下了，估计晚上才能醒。不然岚兄和我去喝一杯，等到了晚上一起用膳再见他如何？”
　　“是美人醉么？那自然是好啊！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翠，你进去侍候吧。岚兄，请。”
　　那小厮随王爷和楚岚去了前院厅堂的方向，小翠悄悄进了屋，将折扇放到桌上，整理了地上散落的衣服，又把果果露出被外的胳膊轻轻放回去，便决定去准备热水。看公子那胳膊上满满的红痕，公子醒来一定是要沐浴的了，早点准备也好。

　　“来，贤弟，楚大哥敬你一杯，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楚岚端起酒杯，先干为敬，林萧寒也一口饮尽。
　　“说真的，萧寒，你的身体真的无碍了吧。”
　　“多劳岚兄记挂，真的没事了。”
　　“那就好。你这一去两个月，成果如何？药寻到了没有？”
　　“没有，消息有误，又是白跑了一趟。”
　　“哦，那究竟是何人谋害与你，你可有眉目？”
　　“今日上午入宫见了皇帝，一是请安，二便是和秦枫商议此事。我昏迷的这几日，他倒是行动的不慢。”
　　“秦将军有线索了？”
　　“不错。”
　　“是谁？”
　　“王丞相。”
　　“果然是这老狐狸！他作为前朝旧臣，一向不服你和秦枫，暗下里早就想除掉你二人了。不过他行事缜密，这次如何漏了马脚？”
　　“秦枫给我看了一支箭，便是我胸前带毒的那支。他认得那绿色的孔雀翎羽，是江湖中一个叫清风的杀手独门武器，不过很少有人知道，他在王丞相手下卖命。”
　　“他是个江湖杀手，自然也不会单为那老狐狸一人卖命，会不会是别人买通的他？”
　　“前两日秦枫的手下去丞相府监视，见到那清风从府中离去，绝对错不了。而且，我今日恰巧碰见了王丞相，他脸上的表情可是诧异的很呢。清风定是跟他说我必死无疑，却没想到我竟然还活着。”
　　林萧寒说的平淡，脸上也尽是不屑，就跟讲述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一样。
　　“你可真是泰然处之啊，毕竟是死里逃生的人，能不能有点正常的惊恐表情啊。”楚岚佩服这样的人，自己可是绝对没有那份面对生死的从容，也许这就是习武之人和书生的区别吧。
　　“哼。”林萧寒冷哼一声，没有搭腔，独饮一杯。
　　“那皇帝打算如何处置那老狐狸？”
　　“没什么打算。”
　　“啊？你就不报仇？”
　　“他想必已经乱了方寸，正愁对策呢。最近他和赤炎国有不少书信往来，赤炎国兵力强盛，一向与我朝不和，屡犯边界。我倒想看看，他想要耍什么把戏。”
　　“恩，总之对他还是小心提防才好，那老狐狸，仗着是先皇的心腹，可没少勾结朝中旧臣。我怕，他对咱异姓的皇帝，多少是不服啊。”
　　“他还敢某朝篡位不成！等着吧，早晚要他自食恶果。”
　　“还有一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
　　“你不怀疑自己的毒是如何自动解了的么？”
　　“怀疑，可却不知从何怀疑。”
　　“小翠那日喂你喝了杯茶后，太医就说你突然好转了。”
　　“小翠？”
　　“恩，有人说她和下毒之人有关系。”
　　“这点绝对不可能。小翠是林管家千挑万选出来的干净人家，若说她是王丞相的人，我不信。”
　　“我也不信，和她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她是如何一个直爽的姑娘我自然知道，若是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假象，也太荒谬了。可是，那茶会不会真的就凑巧解了你的毒呢？”
　　“那是什么茶？”
　　“听她说就是普通的普洱。”
　　“以后我会问她的，来我们喝酒吧。”小翠？茶？会不会是他？果果是神仙，他是不是用仙法救了自己呢？为什么早没想到，今晚一定要好好询问一番。
　　“贤弟，我还有一事，说了你可不要生大哥的气。”楚岚端起酒杯，大有事先赔罪的架势。
　　“岚兄既然是我兄长，有事直说便是。”
　　“是关于林公子的。”
　　“果果？”萧寒抬起头，挑眉望向楚岚。
　　“如今你就不要再诓我，那林果果根本就不是你远房的亲戚吧，他真是的你男宠？”
　　“算不上是男宠，只是一时的兴趣而已。”
　　“萧寒，听楚大哥一句，那林果果可是个洁白似雪一般单纯的少年，你可莫要毁了他。如果无法对他真心，还是早日放了他才好。”
　　“他无亲无故，是我捡了他回来，便是我的所有物，我想对他如何，不劳岚兄费心。”
　　“你这又是何必呢，我知道你心里爱着别人，如此薄情相待，到最后受伤的不只是林果果，恐怕连你自己也痛苦。”
　　“哦？岚兄知道我爱着别人？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呵呵，别的我不敢说，可若是碰到这人间情爱，我楚岚是看得透透彻彻，谁也逃不出我的法眼。”
　　“是么，岚兄一向风流多情，喜好窃玉偷香，可也知何为真爱么？”
　　“你爱的，是我朝皇帝南宫穆，你同父异母的亲生胞弟。如何？萧寒，你的秘密，被我知道了。”
　　林萧寒脸上那抹平静被打破，瞬间僵硬了脸。眼底泛起一丝寥落，却转瞬即逝。
　　他缓缓放下酒杯，想要掩饰内心的慌乱，而楚岚却将他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玩味的勾起唇角。
　　“不说话，我便当你默许了。世人皆以为你与他只是兄弟之情，直道你是薄情寡幸的冷面王爷，却不知你早就将情爱给了那皇帝，心里再容不下半人。
　　既然如此，又何必招惹林果果？不如就此罢手，你二人一个是薄情，一个是不懂情，皆是无情之人，都给不了对方想要的，在一起必然没有好结果啊。”
　　楚岚说的真切，心里也确实如此担忧着。林萧寒抬眼盯着他那认真严肃的神情，不免心中一震。
　　“你真的喜欢果果？”林萧寒不是不知道这楚岚对果果的情意，却实在是觉得他风流成性惯了，不可能对人真心。
　　“不是喜欢，是爱慕。我自己也好奇，以前从来都不可能喜欢男人的。本以为是被他绝美的容颜所吸引，可是时间长了才发现，他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简单的透明，却又神秘的莫测，根本猜不透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似不属于这世界，却偏要在这世间停留，就像是勿落凡尘的仙子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这楚岚当真是多情的公子，什么都看得透彻，林萧寒不免嗤笑一声。
　　“笑什么？难道你没有这么觉得？哎！说起来，也是巧合，他是因为不懂情而无情，你是因为薄情而无情，我又是因为太过多情而无情，你说我们三人相识，这算不算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我一直很怨恨，如若是我先遇到了果果，一定会好好疼爱他，绝不做你这薄情之人。”
　　“哼，你就算爱他，却也无法专一，将所有情爱都给了他。你注定多情，也是改变不了的。”
　　“至少，我会把我的多情分给他，至少，我会真的爱着他，可你呢，你会将给南宫穆的爱分他半毫么？”
　　楚岚见林萧寒那犹豫不决的表情，便已知答案。注定了再无法爱人，又何必强求呢。
　　“我们立个誓吧，如果你真的不能爱上他，如果你让他再也不愿相信人间有情，就彻底放了他，把他让给我吧。”
　　“我为什么要和你立誓？”再不愿相信人间有情么？他是无情的神仙，会不会真的懂了情爱呢？可是那红莲花开，又是为了什么？是否，他真的对自己动了情？
　　“因为你必须与我立誓，不然，你自己就再无退路了。”

　　林萧寒抱着果果入了花厅，楚岚坐在席上，旁边的下人都习惯了王爷这举动，只有楚岚盯着这一幕心中不是滋味。
　　“岚先生！”果果几日未见楚岚，甚是想念，就要从王爷怀里挣扎着下去。萧寒哪里容他？紧紧抱着将他安置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小翠忙在果果坐下之前放了软垫上去。
　　“你就不要乱动了，身子虚弱，何故闹腾？岚先生就坐在对面，有什么话，对他说了便是。”
　　“哦。”果果只得乖乖坐在萧寒身旁，身下还是稍有不适，不免扭动了几下。楚岚见了那软垫，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果果身体好些了么？这几日你受苦了。”
　　“没事，多谢岚先生记挂，我已经好了。”
　　楚岚又盯着果果看了半天，也没再说什么，几人便开始吃饭。林萧寒拿了筷子夹菜，尽数送到果果口中，小翠在一旁接应着，楚岚看了这架势噗嗤一声笑出来。
　　“果果，你可真是大牌啊，连王爷都要亲自为你吃饭，难道你不会用筷子么？”
　　果果听了这话脸上一红，便不再吃萧寒送到嘴边的虾仁。
　　“我还是自己吃吧。”
　　“你乖乖坐着，远处的菜你又够不到。有外人在，就你那张狂的吃相被楚先生看见了会笑话你的。”果果在饭桌上确实是没啥形象，张牙舞爪，围着餐桌乱跑，见了哪个喜欢吃的就伸手去抓，连筷子都省了。
　　“我是外人么？我和果果相处了也这么久，他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不怕，果果你随性点就是。”楚岚不满于那句外人，非要和林萧寒唱反调。然而果果终究还是听王爷的话，没有再反抗。
　　楚岚见果果那乖乖被林萧寒喂食的样子，又是失落又是嫉恨，独自夹着菜，再无话说。
　　送走了楚岚，林萧寒要去瑶光池沐浴，非要带着果果，虽然他下午醒来已经洗过了澡，可就是拗不过王爷。
　　“我不是要你去洗澡，有别的事，和我一起去吧。”
　　到了瑶光池，王爷叫退了所有的下人，将殿门紧闭，连烛灯也只留了一盏，偌大的殿内昏昏暗暗，云雾缭绕。
　　果果被萧寒安置在一旁的榻上，便不解的盯着他，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情。
　　“那日是你让小翠给我喂茶的么？”
　　“啊？”果果一愣，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就是我中毒那晚，你，是不是你救了我？”
　　“......我不知道，那晚我昏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果果低下头，再也不敢抬起。林萧寒盯着他，沉默了许久。
　　“你真的是神龙么？”萧寒半天酝酿出这句话，果果愣了一下，慢慢点头。
　　“是的，你不信？”
　　“不，我想见见你的龙形，可以变给我看么？”
　　原来是想让他显现龙形，才到了这瑶光池。
　　“为什么？”果果不解，为何突然要看他的原形？
　　“我想知道，日夜在我床上的神仙原形究竟是什么样子，而且，凡人都没有见过真正的龙，我很好奇。”
　　果果犹豫不决，他身体还很虚弱，要是变回龙形又要耗费体力，而且那背上的龙鳞还未长出，如果林萧寒好奇问是怎么回事，自己又如何解释呢？
　　“可不可以过些时候？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龙体庞大，要耗费不少体力，怕变不回去。”
　　“那才是你的原形吧，如果说耗费体力，应该是维持你这人形啊。”
　　“不，老君说我生就有两个形体，一为龙形，一为人形，哪个庞大，哪个便会损耗更多的体力。在天上我也不是经常显现龙形的。”
　　“是这样。那好吧，就再过几日。不过你要保证，你真的是神仙，不是妖怪。”
　　“我保证，这点你不要再担心了。”
　　“那日后你若能回到天上，可否向太上老君求枚仙丹？”
　　“要仙丹做什么？”
　　“仙丹可治百病，是不是？”
　　“应该是吧。寒寒得了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严重吗？”果果惊慌起身，萧寒忙坐到榻前安慰他。
　　“不是我，我一点事也没有，毒都解了。”
　　“那是......”
　　“是皇帝。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出去两个月么？就是为了替皇帝求药。他从小便有心疼病，没有法子治，这次也是白跑了一趟，什么药都没有求来。我想，仙丹一定能治好他的病，你可不可以替我向老君求上一粒？”
　　果然是因为皇帝，果果低下头，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不舒服，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不舒服。再次抬起头，果果见林萧寒那渴求与期盼的眼神，下定了决心。
　　“皇帝是什么？”
　　“皇帝，是人间的王。”
　　“他和你关系很好么？”
　　“恩，他是我弟弟。”
　　“你很爱他？”
　　“是，他是我最爱的人。”
　　“我明白了。”果果微微点了点头，仍旧盯着林萧寒。
　　“既然寒寒爱他，那我也要爱人间的王。”
　　“哦？你也要爱他？”
　　“嗯！寒寒爱的，我也会爱。”
　　“好，那你要为他做一件事，我爱他便为他求药，你若要爱他也要为他求药。”
　　“恩，只要我回到了天上，我便为他向老君求药。”
　　对不起，寒寒，虽然我知道你爱他，虽然我答应也要为他求药，可是，我还是不能告诉你，我的龙鳞就能治百病。因为那人间的王不是你，因为我不会为除了你之外的人再失龙鳞，因为果果再也不想受那钻心之痛了。

　　林果果身上的伤痊愈，龙鳞重新长了出来。那日林萧寒又要看的龙形，果果便答应。王爷看清那泛着金光的火红鳞片，那庞大的龙身，先是吃惊，便又安下心来。既然果果真是神龙，就可以得到仙丹，就能治南宫穆的心疼病了。
　　楚岚依旧来教果果作画，那美人图也完成了。果果本是想留着的，可是楚岚说画的不好，下次定要为他画幅更美的送他，便将这副带了回去。小翠多次劝果果回天上，可他就是不肯，还将那折扇收了起来，再也不让小翠去数那红莲又多长出了几片。
　　转眼就要到了新年，整个大晟国上上下下都弥漫着浓烈的过年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