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真的追不到你 ...
-
那天刚入夜。
齐扬回家，却意外见到小白，在他家公寓附近喂猫，似乎在等某人。
“你怎么开始懈怠替身这一工作？”漫不经心的一问，却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相亲去了。”小白依然低头喂养着流浪的猫咪。
齐扬一呆，半垂下眼帘，闷头走开几步，又转身问：“地址。”
大厅正中高悬一只巨大水晶灯，为迎合浪漫氛围故意调节出略带昏黄的灯光，在夜风中微微地摇曳着。烛光、灯光糅合在一起，影影绰绰，干冰做成点缀的烟雾在四周缭绕、氤氲盘旋而上。谁说吸血鬼只配阴暗的色调？这里金碧辉煌，一看就是高消费的地方。谁说吸血鬼的世界只有“阴暗”两字来概括？吸血鬼命长，岁月使得他们拥有资金积累基础。
示意接待小姐自己是来找人后，放眼望去——
她就坐在全厅视野最好的位置，身穿裁制得很考究的白色礼服、几乎与她的皮肤一样晶白。
当齐杨进来时，注意到她扫过自己一眼。
即使很快，他注意到她的惊讶。
他没找座位坐下，径自走到柠檬那桌面前。
“先生，需要帮忙吗？“
“小姐，你们这里请打工的吗？我很勤快的。”他双手分别插着裤子口袋，面带微笑很真诚地问。
小姐一呆，看了柠檬一眼，不知所措地站着原地。
“哗啦”一声，暴殄天物。
齐扬笑着掀翻了柠檬的桌子。
不是他速度有迅猛，而是谁都没想到他会有如此举动。
厅里所有的人闻声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片静寂，静得能让在坐的每个吸血鬼听见他心跳的声音。
保安随即反应，面目狰狞想上前教训，却被站在柠檬身边的小青一个眼神制止。而肇事者反倒若无其事，还是带着微笑对着招待小姐深一鞠躬。
“明天我会准时上班打工，请多关照。” 口气透着冷漠，又似乎心不在焉。
他洒脱地走出厅门，始终不看柠檬他们一眼。而她纹丝不动地坐着，血像凝固了一般。
第二夜。
齐扬如约当真来打工，似乎没人敢阻拦他，直接有人很礼貌地安排他进厨房边专洗盘子小屋。
刚进门，他就见有人坐在光洁的大理石窗台上，玩着单人纸牌。
他开始干活，抵债。
谁都漫不经心，气氛却凝重。
天，微闷。
水哗哗地流。
她慢慢地翻动着纸牌。没人敢擅自走进小屋。
一夜，即将如此流逝……
耳边风骤起，她倏地出现在他面前，夺过他正白瓷碗，随手扔向窗台，白碗顷刻粉身碎骨。
碎片水珠在月下，晶莹闪烁。
齐扬盯着那些碎片，没说话，掉过头继续洗。柠檬抿唇，继续摔碗、盘、杯、碟。一个比一个更碎。他揉了揉太阳穴，索性将自己清洗好碟盘主动交到她手上。
不久，终于安静——
这时，房门被开了一个极细的缝，当即又很识相地拉上。
齐扬终于皱起眉头，自嘲地笑：“又要多做几天工了？”
“没了吗？”她不依不饶。
他耸肩指指她摔碎的最后一个碗。“没了！”
窗外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星星依然闪烁。
她扬脸盯着他，“真的没了？”
他眼光一沉，歉意却坚定地回答。“对不起，我想我真的追不到你了。”
那表情仿佛他面对的是朽木一块，压根不可雕琢。
屋外的天越来越明亮。她站着原地不动。
门外有人试探地催促。
她就是不理会。
“你再说遍，齐扬。”她终于下命令。
他纵声大笑：“柠檬，我不是哈巴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稍微招招手，我就该摇着尾巴立刻来巴结。”
天将大亮。
无聊的太阳就要升起。
即使无聊，却对她而言也是要命的。
他看着她倔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脚像是生了根般。
他们在拔河……
非要决出胜负，才肯罢休吗？齐扬退后半步：“我走了。”一直以为他拥有足够的耐力，但是他忽略了自己极限。
她看着他的退出，突然明白自己今天为什么会在这里消磨时光。
因为她觉得仓皇。
倏地，她伸出手，抠住他的头颈。
晶亮的眸子透出骇人的血丝，她想咬他！而他没有任何举措。
让他和自己一样算了，一了百了！
可是，他晕血，这样会饿死吗？她也不少忠心的部下。
门外的催促声，越发急促。再不出去，就该破门而入了。
声音及时提醒，她的身份。这个身份是不能任性的，不能啊不能。
心微沉。默然地放开他，垂眸率先离开小屋。
她不想看他离开的背影。他不可以背对着自己，不可以。她不允许。
门一开启，阳光乍现。
柠檬，顿觉露在外面的皮肤像被滚热的油浇灌似的，随即蔓延到全身，接着是每处神经。
众人急忙维护着她上车。
上了特制的车，她才缓过气，她困顿得几乎要阖上眼，昏睡。
然而还是很痛，莫名。
坐在她身边的小白为她递上毛巾，她毅然推开。
“为什么要告诉他？”她开始抱怨小白多事。
小白深看了眼柠檬。
“你们一直在拔河，以为不管谁赢你们都会在一起。真的是这样吗？非要争个输赢吗？绳子断了呢？”
灼伤似乎好了些，柠檬缩了下脖子。车子飞驰在街道，要尽早回到安全地带。
“你在我手下前，是当生理医生的？”柠檬问。
小白摇头。
“小白，我想谈恋爱。”她终于疲惫将头靠在他肩上。
她是传说中吸血鬼公主，但是她想做人类的女朋友。
能给她一个永远的爱人。
因为她的永远太长，太长了，长得看不到边境。
“晚上，该到哪里去找他呢？”她喃喃低语。
“忘了告诉你，齐扬早就考上猎人学校了。”
